作者:牛油果
“真要见高低,又岂需生死相拼?”
林疏疏笑道:“牛鼻子,你也不用在这里做什么老好人,生死之间,方能见道。”
素霓生摇头道:“林兄此言差矣。”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炼形存神,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方是我道门玄宗真意,岂是杀伐外道可比?”
“此言有理。”
说话的却是那一直如同透明人,毫无存在感的谢道人。
落墨书生看了一眼他和素霓生,微一沉吟,说道:“若是不打,又如何分高下?”
依他本意,也如林疏疏一样,生死之间,方能见道,打一场最是干脆。
但不说在场之中,道门七修,除李伯阳外,素霓生当为首位。
而这个不起眼的谢道人,却是最为高深莫测的一个。
他的道行深浅,连同为七修的他们都清楚,只知绝对不比他们任何一个稍弱。
这样的两人都已经表明态度,剩下的水浅浅和莫清秋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青玉这不着调的小子更别说了。
反而只有他一个人和对面的林疏疏是真想打架的。
素霓生说道:“你们要比,那就每人比一场,每一场都比一样本事,如此下来,任何人输了都当无话可说。”
他看向江舟:“江兄,你看如何?”
他不怕落墨等人不同意,以他在众人中的威德,阻止不了他们来找江舟搞事,但劝他们换一种比法倒还有些自信。
只是担心江舟会因刚才众人的咄咄相逼而不快,不肯善罢干休。
“神光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是我本无争斗之心,只是这几位苦苦相逼,不得已出手。”
江舟笑道:“既然已经出手,那也不必如此麻烦,索性一并上来,作过一场便是了。”
“江兄……”
素霓生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那长相极美,眼神飘忽的水浅浅忽然开口道:“比一比又何妨?”
他眼神焦距聚合,落到江舟身上,淡淡道:“若论法力神通,我自问未必及你,也不想与人联手,胜之不武。”
“但若不分个胜负,又实在难以心服,倒是想与你比比其他本事。”
他顿了顿道:“你很怕麻烦?你若能胜,我愿替你挡下今后所有因梧桐台来找你的麻烦。”
“你当知道,稷下评前,你的麻烦绝不止我等几人。”
江舟闻言心中一动,倒不是因为他说的麻烦。
而是想到了别的。
便改了主意,说道:“你倒说说,如何比法?”
素霓生一喜,朝那家丁看了一眼,生怕有变,赶忙说道:“我这五位道友,皆出名门,也都是道涉尤法之辈,”
“五人对一人,本就对江兄不公,不如就由江兄你来定,无论比什么都可以。”
江舟失笑道:“比什么都可以?难道还能比吟诗写字?”
本是调侃之说,却听落墨书生道:“亦无不可,早听说方寸山有位谪仙人,号称独占天下八分才气,却无缘得见,你与谪仙人同门,我倒也想见识见识,得了谪仙人几分才气?”
江舟笑道:“笑了,若真如此,那是欺负你等。”
“既然是你们要比,如何比,便由你们决定,但……”
江舟笑意变浓:“若你们输了,如何处置,却由我说了算。”
落墨书生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他以为江舟是想得到什么。
江舟笑道:“你们有什么?”
落墨书生道:“也罢,道法,武功,法宝,神通,钱财,奇珍异宝,除了师门不传之秘,只要我等有的,你若能胜,自可拿去。”
江舟哑然一笑:“那倒不必。”
他顿了顿,忽然道:“我要你,你们。”
目光从落墨书生开始,一一扫过五人。
“什么?”
不仅是落墨书生,其余几人,包括那毫无存在感的谢道人都不由错愕,朝他看来。
林疏疏古怪道:“江舟,本公子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这种人?”
“……”
江舟脸皮微动,懒得理他,直言道:“一个个比过去,太麻烦了,就比三场,你们一个上,还是五个上,都无所谓。”
落墨书生看了一眼其余四人,见无异议,便道:“好!就这么办,你胜了,我等任你处置!”
“如此甚好!”
素霓生大喜,连忙将自己的盘算道出:“无量度人,解危济厄,本也是我辈之道,”
“我等来此,本就是见此山庄有异,如今正好,这第一场,便唤作‘解厄’,比比谁先将这山庄中作祟的妖魔找出,解了黄庄主的困厄,如何?”
众人微感意外,却也没有意见。
落墨书生道:“可以。”
江舟也无所谓地点点头。
只有林疏疏撇撇嘴,露出扫兴之色。
第791章 气吞天下
边上的黄柏闻言一怔,旋即大喜。
不待他说话,素霓生已经转过身来,说道:“黄庄主,你也听到了,虽然有些冒昧,但可否请庄主为我等解述一番?”
黄柏能怎么样?当然是欣喜无比了。
这些是什么人,他刚才可都已经听到了。
有这些人在,别说这庄子是不是凶宅,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能为他填平了!
他反倒是暗自庆幸。
先前那个叫江舟的,他还半信半疑,不怎么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猛的一个人。
连大名鼎鼎的道门七修都隐然不是对手。
幸好他没有得罪此人。
对于素霓生的话语,他自然是想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惊喜之余,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立场。
朝林疏疏看了过去,露出征询之意。
林疏疏撇了撇嘴:“你只管说吧,我倒也想看看,你这庄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黄柏连忙点头,朝先前那家丁道:“听到没有?你还不快快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那家丁早已经急得团团转,有些欲哭无泪的模样。
闻言哭丧着脸道:“老爷,还能怎的?就是那种红色的怪物又出现了!”
黄柏不想在众“神仙”面前丢了面子,挺胸腆肚道:“本老爷知道它出现了,你慌什么慌?没出息!要像老爷这样,太岳崩于前而色不改知道么?”
“你仔细说说,这东西在哪里出现?谁看见了?现在何处?”
“哎哟喂!老爷啊!”
家丁拍了拍腿:“是夫人!夫人看到了那东西,被惊着了,动了胎气,昏了过去了!”
“什么!”
黄柏挺起的胸腹顿时泄气,急速瘪了下去。
大惊失色:“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想说来着,是老爷您不让我说啊!”
黄柏捂着额头,脸色煞白,身子摇晃了几下,忽然便软倒了下来。
家丁大惊,一把扶住:“哎哟喂老爷,这太岳还没崩您倒先崩了!”
黄柏煞白着脸,颤着嘴唇皮子:“还愣、愣着干嘛?扶、扶老爷过去!”
“哎!”
家丁应了声,扶了扶,发现黄老爷实在是太重了,拖都拖不动,干脆又喊来了两个家丁,扛起黄柏就跑。
“……”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耽搁,跟了上去。
江舟和林疏疏相视一眼,紧随在后。
离开厅堂前,回头看了一眼。
那彩衣女子还站在原地,面露担忧之色。
见江舟看来,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欠了欠身。
看上去,很符合一个为主母担忧,又不便跟着前去的妾室形象。
江舟笑了笑,也没有多加理会。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个小院前。
黄柏颤颤巍巍道:“夫人怎、怎么样?”
一个丫鬟跑出来道:“老爷莫急,夫人已经醒了,刚才让大夫看过,说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不过不打紧,只需仔细休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