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李钦载认真听完来人的叙述,暗叹堂兄玩得太骚的同时,却也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
风流韵事嘛,唐朝还缺这个?
从李渊到李世民再到李治,三代帝王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尤其是李治,李敬业的这点微末事迹跟李治的骚玩法比起来,简直不好意思当回事儿。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事里有事
大唐的民风朴实,但男女之防却没那么严格,从宫闱到朝堂再到民间,男女那点风流韵事随处可闻。
或许因为李唐皇室有胡人血统,对男女之事看得很开,各种跨辈分跨种族甚至跨性别的韵事都有。
李治收了父皇的女人武后,在一千多年后或许会被人诟病道德有亏,悖于伦理,可在如今的年代,虽然也被口诛笔伐,但只要李治给这件事蒙上一块遮羞布,大家就能接受了。
所以才有了武后去感业寺出家,走个过场,漂白一下。
回来后李治正大光明收了她,那就说得过去了,朕不过收个尼姑而已,瞎BB啥。
相比之下,李敬业那点风流韵事更是不足挂齿。
让李钦载有点郁闷的是,最近李家是不是犯了太岁,自己刚从厌胜案里脱身,堂兄又惹了麻烦。
“管不住裤裆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长安城青楼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姑娘,他非得偷吏部侍郎的小妾,别人家的婆娘,就那么有意思吗?”李钦载无奈地道。
滕王舔韩国夫人,堂兄偷侍郎的小妾,李治更别说了,不仅挖了亲爹的墙角,还顺便把墙角的姐姐和侄女都收了……
放眼望去,天下皆是曹贼,李钦载为自己与这个变态的世界格格不入而感到自卑。
英国公府来的下人站在李钦载面前恭敬地道:“老公爷说,事情有点不寻常,让少郎先沉默,满城风雨之时不要多话。”
李钦载眼睛一眯:“啥意思?这里面有别的事?”
下人垂头道:“少郎说,他本与友人饮酒,后来酒醉之后不记得被谁扶上了马车,醒来时他已睡在吏部郝侍郎侍妾的床上,身边的侍妾不着寸缕,还没醒过神,郝侍郎已带人冲了进来,抓了个正着。”
李钦载立马明白了:“这特么是仙人跳啊,堂堂吏部侍郎玩这下三滥的套路,太不体面了吧?”
下人又道:“郝侍郎也不像作伪,少郎说他当时确实是急怒攻心,后来认出了少郎后,郝侍郎忍气吞声不欲声张的样子着实也是真的,他甚至让人给少郎准备了一身新衣裳,派了府中的马车将少郎送回国公府……”
李钦载眉头皱了起来,沉吟半晌,道:“爷爷没说错,这里面有事,事未明朗以前,堂兄确实不宜出声。”
“是,老公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遣小人来向五少郎送信,少郎的事没那么简单,背后应该有人针对国公府,老公爷请五少郎最近谨言慎行,勿惹祸端……”
李钦载好笑地看着他:“你就不必用什么修辞手法了,我爷爷传的口信断不可能如此温柔,说吧,爷爷的原话是啥?”
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老公爷的原话是……让钦载那混账最近老实点,莫给老夫惹祸,否则老夫打断他的腿,反正他这一房已生子,香火断不了,他也没啥用处了。”
下人说完后一脸忐忑地迅速看了他一眼。
李钦载尴尬地干笑,不自觉地翘起二郎腿。
贱呐,明知没啥好话,为何还要让人家说出来?
“你回去吧,以后传话……还是委婉一点,尽量莫伤害别人。”李钦载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下人的肩。
……
长安城发生的事,影响不到偏远山区支教的李钦载。
李钦载感觉此事还只是露出一点苗头,如果背后真有人针对英国公府,不可能只用这点男女间的风流韵事来做文章,应该还在憋大招。
不急,冷静等待事情发展便是,至于堂兄被御史参劾,这个没关系,裤腰带的事不至于被办,就是名声有点难听罢了。
接连三日秋收,李家别院外敞开了粮仓,别院的账房和管事站在粮仓外,门口立着一只斗斛,庄户们收割下来的粮食先运到粮仓外,然后用斗斛称量。
宋管事大声报数,账房便在账簿上添上几笔,按量给钱,最后粮食被下人和庄户搬运入仓,整个收粮的流程便算走完。
斗斛称粮有讲究,买进卖出都不一样,买进庄户的粮食时,斗斛只装八九成满,但给足一斛的钱。
卖出粮食则将斗斛堆满冒尖,像一座金字塔似的,仍是一斛的钱。
买进卖出全是这只斗斛,表面称的是粮食,其实称的是主家的良心。
后世所谓“奸商”的称呼,其实准确来说应是“尖商”,卖出粮食量给足冒尖,是商人有诚信的褒义词,只是到了一千多年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贬义词。
今年年景不好,北方大旱,李家收粮的尺度也分外宽松,往往一只斗斛只装了六七成满宋管事就叫停,然后账房报数一斛整,黄澄澄的铜钱便数了出去。
庄户一脸难为情地收了铜钱,也有硬气的庄户不喜欢这种间接的施舍,执拗地非要将斗斛装满再称,被宋管事飞起一脚踹个趔趄,然后指着鼻子骂他糊涂混蛋,为了这点自尊心也不想想家里的婆娘孩子。
主家庄户一派和气,丝毫不见传说中的地主和农民尖锐的阶级矛盾,能看到的只有互相让利放水。
野鸡学校的学子们也蹲在粮仓边,看李家如何收粮,这是李钦载的强制要求。
这些学子不是权贵纨绔就是国子监生,不出意外的话,其中大部分人若干年后都要当官的,民间的疾苦百态,李钦载觉得他们有必要提前记在心里,将来为官一任也不至于成了祸害一方。
李钦载也蹲在人群中间,静静地看着管事和账房收粮。
直到日落时分,庄户们的粮食都收进了李家粮仓,拿着钱感恩戴德地离开,李钦载才悠悠地对学子们道:“都看明白了吗?”
众学子纷纷点头。
“今年年景不好,庄户们的收入很惨淡,他们卖粮的钱只有几十文,最多百文,这点钱对你们来说,或许只是长安城里与狐朋狗友的一顿饭,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全家老小一年的花用。”
“一旦在明年的秋收之前,他们的钱花完了,粮食吃完了,就只能借,或是挖野菜捉鱼捕猎过活,看看他们,再想想你们,惭愧不?”
众学子没敢吱声儿。
李素节轻声道:“先生,弟子愿献金二百贯,赠与庄户们,不让他们饿肚子。”
此言一出,学子们纷纷响应,这个说献金一百贯,那个说赠粮五百石,群情踊跃的样子令李钦载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干啥干啥?开慈善晚会咋?我家的庄户用得着你们来施舍?”李钦载瞪眼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新教导主任?
本来想搞个现场爱国爱民教育,结果李钦载刚提了个话头儿,就被这群纨绔们搞成了踊跃捐款捐粮的慈善晚会。
聊天都能聊偏题的人,难怪成绩都是一塌糊涂回天乏术。
面对众人的爱心捐款,李钦载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刚才打算跟他们说啥来着?
对了,要知民间疾苦,知百姓不易,将来当了官儿要爱民如子,最后来个煽情,咱们老百姓多么朴实,多么善良,多么勤劳,这样的百姓人见人爱,如果爱,请深爱……
嗯,后来怎么就捐钱捐粮了呢?
“粮食不够吃我家有,五百石够不够?弟子这就叫人全拉来,今年先生庄子上的庄户不胖十斤算我做事不厚道!”契苾贞胸脯拍得啪啪响,大开大合一揽子包办的架势。
李钦载微笑道:“吾徒甚善,要不你现在就回长安跟你爹说说?你爹不打残你算我说话不谨慎。”
契苾贞一愣:“五百石很多吗?”
“不多,只够一万大军吃几天而已,快去吧,先生在此等着你家运粮的车队。”李钦载柔声道。
契苾贞顿时豪迈地道:“等着,弟子去去便回。”
说完契苾贞起身便走,大声呼喝随从备马。
李钦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这一刻契苾贞的背影特别伟岸,像高山般巍峨。
李素节眼疾手快将契苾贞拽住,契苾贞不停挣扎,被李素节狠狠踹了屁股一脚。
“莫闹了,五百石等于五万多斤粮食,你爹真会打死你的。”李素节无奈地看着这个缺心眼儿。
契苾贞一愣,掰着手指算了起来,然而学渣的属性加持下,越算越不明白,但他也知道五万多斤粮食是啥概念,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这特么要是回去真跟亲爹开口,恐怕不是被打残那么简单,他爹必然大义灭亲活剐了他,反正契苾家的种不止他一个,适当来个优胜劣汰,有助于家族基因的优化繁衍。
契苾贞脸色数变,然后一言不发走到李钦载身旁坐下,一脸呆滞地望天。
李钦载失望地道:“不捐粮了?”
契苾贞看了他一眼,幽怨地道:“先生,我还只是个孩子……”
李钦载叹了口气,又望向众人:“刚才说捐钱捐粮的那几位,请你们一定要说到做到,大丈夫一言九鼎,食言而肥就不够意思了。”
众学子这时约莫对钱和粮的数量有了清晰的概念,于是一齐仰头望天,周围鸦雀无声。
李钦载愈发失望,今日这便宜怕是占不到了。
明明面前站了一群地主家的傻儿子,偏偏傻儿子们突然开了窍,没那么好骗了,糟心得很。
……
秋风叶落,气爽微凉。
甘井庄外崎岖的乡道上,一队骑士缓缓进了村口。
为首一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面貌俊美,身材瘦削,颌下一缕青须飘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旁边还陪着一人,却正是久违的薛家犬子薛讷。
薛讷一脸不情愿地骑马走在男子身旁,嘴里不停嘟嚷着什么。
男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软言安慰,伸手不打笑脸人,薛讷一肚子牢骚倒也没好意思发出来。
一行人来到李家别院门口,薛讷首先跳下马,正好迎面遇到刘阿四。
刘阿四自然是认得薛讷的,急忙躬身行礼。
薛讷大喇喇地受了一礼,道:“景初兄何在?今日薛某来访,好酒好菜只管招呼,赶紧的,我饿了!”
说完薛讷如同回到自己家似的,抬步便往里走,真正的宾至如归。
刘阿四咧嘴直笑,也不介意,李钦载与薛讷的交情,没必要搞那些繁文缛节,李家就是薛家,没啥见外的。
见薛讷独自一人进了门,扔下门外的男子和一众随从,男子不由急了,道:“慎言贤弟,你……”
薛讷脚步一顿,转身道:“差点把你忘了,来来,随我同去,此刻景初兄定是高卧酣睡,我把门踹开他便醒了。”
男子苦笑道:“贤弟,登门拜访李县伯,你的礼数未免……”
薛讷眼一瞪:“我与景初兄的交情,要啥礼数?你问问阿四,他会拦我吗?”
刘阿四急忙陪笑:“不敢拦不敢拦,薛少郎与五少郎的交情与亲兄弟无异,小人就不通禀了,少郎只管进去便是。”
薛讷得意地瞥了男子一眼,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与景初兄的交情,不然我大老远陪你来作甚?快点,吃完这顿我得赶紧回长安,这一来一往耽误我赚了多少钱,亏大了!”
男子无奈苦笑,只好跟着薛讷走进别院。
薛讷在李家虽然从不把自己当客人,但基本的礼仪他还是有的。
走到后院的拱门外,薛讷便自觉不往里走了,顺手拽了一名丫鬟,让丫鬟进后院通传禀报,然后他便带着男子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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