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179章

作者:荆柯守

  “别的不说,关键时传个消息,就值了。”

  齐王听了,果郁气消去大半,合上了折扇,指着文寻鹏笑:“你说的对,要不是这样,我何必接见一个五品官。”

  “再说,也不是我看中了,是有人引荐,与他当个中间人。”说着,齐王又打开了折扇,折扇上是淋漓尽致的泼墨画,画的是一种花。

第314章 知见障

  “似乎是曼陀罗花。”文寻鹏看了一眼,却没有留意,只是寻思:“引荐,谁给王爷引荐,听口气还是中间人,谁能和王爷分庭抗礼?”

  仔细搜刮肠子,最近王爷接见的人,却一无所获。

  “对了,今日礼部是去迎接钦差船了?”齐王想起一事,问。

  正沉思的文寻鹏心咯噔一下。

  “是,昨日已有多艘快船抵京,说今日便到。眼下怕都已从码头散了。”文寻鹏说着,见齐王脸上的笑容收敛,又忙说:“小人已让人去盯着码头。”

  “光盯着码头又有何用?”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说翻脸就翻脸,齐王哼一声:“本王已令人盯着宫内。”

  “本王等着你们去盯着,黄瓜菜都凉了。”

  正说着,书房外有人禀报:“禀王爷,丙字号丑牛求见。”

  “进来。”齐王面沉似水坐着淡淡说。

  一个看起来穿着普通走路轻盈的青年,从外面进来,向齐王跪下,双手递上了一份情报。

  这是齐王手下情报人员中的一个,齐王之前吩咐丙字号情报人员去探查关于苏子籍的消息。

  此时,这份情报被齐王估接过来,展开只看了几眼,就有些扫兴将其丢到了一旁桌上。

  “你先退下。”他对情报人员说,“继续盯着。”

  “是。”

  等书房内重新只剩下了二人,齐王冷哼一声:“我这侄子还是有点运气,不但活着从西南回来,立了功,还没误了会试。”

  文寻鹏已是将那情报捡起看了一遍,心里敲起了鼓。

  当初提议让苏子籍去西南可是自己。

  现在一切都落了空,西南解决了,钱之栋、秦凤良锁拿进京,王爷想插手的暗棋也就废了。

  最重要的是,苏子籍不但立的功巧妙,并不犯多少忌讳,还及时回来了。

  心知齐王的秉性,有刺必须速拔,要不迟早有朝一日对景发作,就是万万难以承当的事,遂恭敬把情报奉还到了桌上,说:“小人觉得,王爷,此人可未必就是您的侄子。”

  齐王何等清明,一听就摇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一直都觉得,可以拿苏子籍流落民间查无实据这点做文章,对吧?”

  “可是父皇的血脉检测,不是儿戏。”

  能通过了,就必然不会有假。

  文寻鹏见齐王不像是迁怒自己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笑着接话:“的确,可小人也知道,虽通过了,但龙气却有些弱……”

  “有些弱也正常,毕竟是养在民间,没有居移气,养移体,有这已经算不错了。”齐王不以为然说着。

  文寻鹏突然之间醒悟,闭上了口。

  太子是齐王的心病,总要证明太子不堪为储君,现在他的儿子苏子籍龙气细如发丝,根基孱弱,这就大大符合齐王的期待。

  这样孱弱,就证明太子也不堪,万万不可在这点上反对。

  “对了,看看,那苏子籍现在在干什么。”后面情报齐王没看完,索性也懒得再看,直接问刚才细看过的文寻鹏。

  文寻鹏忙回:“这上面说,苏子籍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太学,每日奔波于各个讲堂,王爷,要不要……”

  “不要。”齐王立刻一抬手,示意不要再提这事:“已经有过一次了,本王再出手就不好了,我那兄弟巴不得我冲动,好惹怒父皇,到时蜀王一派就可落井下石。”

  “苏子籍虽立了功,可这对天璜贵胄是没有用,或许多上了几年,未必不能成点气候,可现在……这样的一个无根无萍的人不足为惧。”

  “只重要的是,整天在太学跑,还去求学问,到底是在民间养大,本末倒置,就算有些小聪明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想到父皇身体微恙的事,齐王冷冷一笑,将苏子籍抛在了脑后。

  又扫了文寻鹏一眼,暗想:“若非父皇身体微恙,苏子籍已不足为惧,否则岂能放过你犯下的错?”

  到底是用人之际,合心意门客幕僚,实在不好找,关键时只能略敲打一番,就先轻轻放过了。

  “是,小人明白了。”文寻鹏听明白了,无论是立功,还是求学,都是人臣的活,对天璜贵胄竞争大位不能说没有半点用处,但是都是使了十分力气,只有一分效果。

  思路都错了,任凭多少聪明才干,只是无用。

  想到这里,文寻鹏心里一寒,背上冷汗渗出,自己虽自负有才,是不是也有这知见障?

  “还有,今年王府也太冷清了点,本王是愧对王妃呀,这样吧,过一阵,让王妃也办几场私宴,热热闹闹。”齐王突然之间说着,这思路实在远超文寻鹏预料,文寻鹏不由目瞪口呆,不理解为什么王爷的思路,突然跳到这方面。

  王上之心,果然高深莫测。

  太学

  “梆梆梆……”提醒下课铁钟声响起,这是间大讲堂,可坐一百个学生,这时施讲师住了口,他头发有点白,也有些清癯,扫了一眼,就说着:“本是讲课,就到此结束。”

  所有太学生起身,一起作了揖:“谢先生教诲。”

  等施讲师出了门去,太学生才渐渐散去,话说太学楼与楼之间由小径相连,青砖铺路,左右栽绿树培花,沿道设有石凳石椅。

  要是在夏日,小径两侧大树绿荫如盖,金色阳光透过了密密枝叶,零零散散地落到路上,就算是现在,上百太学生三三两两出去,使苏子籍又不由产生了在大学的感觉。

  “【四书五经】16级(15675/16000)”

  “我的四书五经,快要17级了,现在智力18,每次推敲文章,一整篇+3或+4的经验值,很不错了。”

  “但还是及不上听讲,往往一句二句就有+2+3,整堂课下来,总有二三百经验可汲取。”

  “这是宝库呀!”

  “最重要的是,智力高了,理解武学、道法就事半功倍,进展也是神速。”

  “【紫清自在赋】6级(2335/6000)”

  “【绛宫真篆丹法】3级,1308/3000”

  “不知不觉,也没有多锻炼,两个都进步了,可见伟力归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走到最后的苏子籍,因下一个要去的讲堂并不是立刻开讲,隔小半个时辰,并不着急,慢悠悠收拾着东西,享受着难得的忙里偷闲。

  收拾时,脑海中正快速消化着刚才吸取的知识,注意都在刚才所讲内容上。

  等出来时,外面已是空荡荡的,冷风拂过,让有些发涨的脑袋放松了许多。

  苏子籍故意放慢脚步,仿若闲庭漫步,趁着现在无事,欣赏一下附近初春景致,这也是平时课间闲暇时的一种放松方式。

  正要拐过前面的路时,忽听几人走过,正在窃窃私语。

  这本没什么,可偏偏他们议论着的人,正是苏子籍。

  苏子籍脚步一顿。

第315章 天下无敌了

  “一回来就去各个讲堂,看上去多勤奋,我就不信,他真能同时学不同的经义,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正是这个道理,每门经义都得深入持续的学习,曾经得过几次第一的邵思森,也并不是堂堂课皆去听,人家还是学了多年,本就有基础,可比在文风不盛之地侥幸得了解元的人要谦逊,就是可惜了,丧命于海上……”

  “邵兄与苏子籍同去了西南,同是钦差随员,邵兄杀敌负伤,伤情恶化去了,可苏子籍却偏偏毫发无损,可见是贪生怕死之辈!”

  有三个人,低声冷语不断,对邵思森惋惜是假,借机贬低苏子籍是真。

  话说自古空降最惹人厌恶,自插班进入太学,总体上说,太学生就感觉就不太好了,更不要说还夺了太学生的名额。

  “换成我,说不定也讥讽几句。”

  “最重要的是,太学和府学不一样,太学其实是朝廷各个高官势力,就算是我四书五经能盖绝太学,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服气。”

  “看来,太学布武悬了,怕是我天真了。”苏子籍自嘲一笑,却不料,有人沉声说:“这般背后说人,怕有失公允吧?”

  “苏子籍平安归来,不是好事?你们莫非希望去西南的人都丢了命,才觉得这是大丈夫所为?”

  “再者,苏子籍能护着邵兄尸身回来,这也算是尽了情谊,换成你我,能保证做成这事?其中难度,你们难道真不知,还是装傻,故作不知?”

  “又或者,等到了推荐去六部时,你们都愿意选择兵部?不必去西南,可敢跟着出海?”

  “不能,就少说两句吧!”

  “苏子籍再不好,起码人家这次回来,已在述功的名单上!这说明人家并不是贪生怕死,而实实在在地立了功!”

  来人一开口,就对着三人一顿说,只将他们说得好一会都说不出来话。

  “你……白墨阳,你究竟是哪一边?”片刻,有人怒着:“就算你是尚书家的,也不能这样放肆。”

  那人是白墨阳?

  苏子籍还真记得这个人,当初他刚到太学,因直接进了上舍,周时意、项修平几个人闹事,最终让学丞周明达不得不请他过去商量了退一步的事。

  也因此,苏子籍后来没有住进太学,而又辗转去了清园寺居士房住下。

  而在其间,他与白墨阳曾匆匆见过一面,那时白墨阳还有些敌意。

  苏子籍真没想到,白墨阳会在别处,帮自己说了几句公道话。

  “诸位,年考的卷子是真实的,是不是,行不行,只要看卷子就行,苏子籍是不是我们的敌人,进了仕途才可认真,在太学,我们就得以卷子论输赢,出去,还是同窗同年。”

  “谁和他是同窗同年?”

  苏子籍沉思时,几人已不欢而散,都走远了。

  苏子籍迈步过去,转过拐角,果然看到远处分道扬镳的四人背影。

  其中一个,就是冷笑走远的白墨阳。

  因着经历过邵思森从敌意到和平相处再到敌意,最后又临死前一番忠言相劝的事,对这些心思有些敏感复杂,且还很喜欢惹出一些乱子的拔尖太学生,苏子籍暂时并不想再结交一个。

  所以,他很快就抛开了这件事:“会试后,进太学就麻烦了,努力趁会试前的这段时间,榨干太学这座宝库才是。”

  太学·讲经堂

  “没想到一回来又等到了李主薄讲《礼记》。”因上次听了李腾的讲述,不断增长着经验,这次听说李腾又要讲述一些经验,苏子籍自然早早就到了,占了个不错的位子。

  与上次一样,可容纳二百人左右的讲经堂内,在他到了不久,就已挤得满满,作大儒,而且是很少讲经的大儒,想听课的人,自然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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