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18章

作者:荆柯守

  最初把苏子籍当成棋手,等坐到赛场位才知道,参赛的是这尚未及笄的少女!

  顿时就有几人面露不屑,虽没有开口,但明显因叶不悔的年龄跟性别,起了轻视之心。

  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是叶不悔这样脾气,也忍住没有发火,只是恨恨的扫了一眼。

  哼,等会遇到了我,我必杀个片甲不留!

  首先过来是一个年轻公子,相貌虽平庸,但胜在端正,眼神清明,冲着叶不悔跟苏子籍一礼道:“不才张墨东,见过二位!我们既是邻座,与其空等棋赛,不如先说说话?”

  “不才苏子籍,舍妹姓叶。”苏子籍作了揖:“既张兄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极好。”

  张墨东在这些人中有些名望,他过来了,附近几人也凑过来,与苏子籍跟叶不悔见礼,随意闲聊。

  通过闲聊,苏子籍才知道,在场几十人,只有十几个是棋手,别人都是陪同过来观赛。

  而张墨东不止是棋手,还是秀才,难怪受到追捧。

  不少棋手中虽是读书人,可有些是童生久久无法考取秀才,有些连童生都不是,从事别的活计。

  唯有张墨东,年轻,家境颇好,这样的人会受到追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来苏兄是来参加府试?以苏兄才华,此次必能考取秀才。”得知苏子籍才十五岁,就中了童生,张墨东就另眼别看,态度好了几分。

  “哼,又在炫耀了。”叶不悔成了背景,风光让苏子籍占尽,冷哼了一声,但又一蹙眉,细细体会,自己心中似乎没有太恼怒,还生出了一种让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淡淡骄傲。

  是同仇敌忾,所以就一致对外了?

  她还在想,有些人见张墨东对苏子籍、叶不悔颇为礼遇,有些不解,更是不忿。

  其中有人得知苏子籍是童生,来府城陪妹妹参加棋赛,同时参加考试,忍不住凑过来,作“忠言逆耳”:“府试前夕,还陪妹妹参加棋赛?这样分心可不好,年轻人还得专心才是。”

  苏子籍看了一眼,淡淡说:“棋赛在前,府试在后,谈不上多少分心。”

  对方不依不饶:“那也没隔多久,临化县并非科举大县,你既是童生,不努力考取秀才,哪对得起县学的先生?”

  “原来阁下竟是秀才?失敬,失敬。”苏子籍恍然说着。

  “何出此言?”对方一噎:“我并非秀才。”

  苏子籍当然知道这人不是秀才,毕竟刚才与闲聊,已知这些人里,只有张墨东一人是秀才,别人或是无功名,或仅仅是童生。

  苏子籍故意先捧对方,此时回怼:“既是如此,阁下也是要府试吧,有时间管我的事,不如自己去多温习,须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方是君子所为。”

  对方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苏子籍的意思,顿时脸一红,伸出手指:“你!”

  结果“你”好几下,都没想出反驳的话来,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苏子籍没看一眼,何必呢,这样的蠢人,多说一句,都可能降智。

  就在苏子籍端起茶杯,准备抿一口时,耳畔突响起了一声少女的轻笑,手就是一顿,可再听时,已没了声音。

  扫看四周,船舱里人人表情自然,都不似听到了笑声的样子。

第31章 地下密室

  棋赛没有科举那样规矩森严,稍过片刻就有个中年人入场,看上去是生意人,满面笑容对着大家团团作了揖,说:“诸位,天色不早了,本届比赛,就此开局了。”

  “开局前,有句老生常谈的话,对棋手,是落棋无悔,对观者来说,是观棋不语方君子。”

  “要是违了规矩当场撤了棋盘,就尴尬了,有失各位的体面。”说到这里中年人又笑:“也有碍各位的财运对不对——好,棋赛在一刻后开始,请投注的人争取最后时间登记纳银。”

  “这里竟然可以投注?”苏子籍正寻找女声,听了这个,暗想:“难道是我多心了?”

  起身就向柜台而去。

  “苏子籍,你去哪?”

  “给你投个注,免的一个人也没有投你。”

  “哟哟哟……”叶不悔没有喊住,就看见苏子籍一溜烟的跑了。

  这个笨蛋,输光了看他怎么去府试,叶不悔环视了一圈周围,又盯着对面的过来棋手,小脸肃穆起来。

  这次一定要赢!

  “扑哧”门口胡夕颜看着这一幕,不由笑出声,忍不住对丫鬟说:“我查看了下,他身上就五两银子吧,全部押上去,是有信心呢?还是蠢?”

  丫鬟连忙低声说:“小姐,别笑,虽用了遮眼法,可笑了还有人听见——您对他的态度总是不一样,是不是有缘人就是他?”

  胡夕颜听了这话,收住了笑,看着苏子籍回去,见他也不看棋盘,拿出了本书默念,当下出了下神,说:“应该不是,如果是有缘人,我的半片紫檀木钿,必是有感应的。”

  “那就是孽缘了,小姐,您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入了情劫——整个棋赛都没有感应的人么?”

  胡夕颜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如果有,自己早就找到了。

  只是,明明天机在临化县,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扩大到府城,也没有任何感应,这实在奇了……

  她心中蒙上层阴影。

  才一沉思,棋道比赛正式开始了,她不甘心的说:“我们再转一次,看看有没有遗漏。”

  临化县·桐山观

  桐山并不高,就算有雨丝,春色浓郁,每到这季节,就有上香拜神的女眷,正撑着伞踏着台阶说笑,四月时节也很适合踏春,也有三五成群的士子,携美姬醇酒,吟诗作对。

  任谁都想不到,在山背处一条长长小径上,一人穿着蓑衣而去,此人面带凶煞,虽没带手下,但倒有几分沉威,只是在这时,脸沉似水,带有愁容,一不小心滑了一脚,手一抓一棵树才稳住,当下咒着:“可恶的苏子籍!”

  这人正是张大措,揭榜日带人在酒楼里围堵苏子籍,结果苏子籍考取童生,又有贵人相助,不得不退去。

  后来忍了数日,得知两位贵人离开了本地,才令人跟踪苏子籍,想要对苏子籍下手,谁能想到,苏子籍竟又很快与方家扯上了关系。

  方家既有着举人功名,又有着宗族当后台,绝非自己敢动。

  真出了事,到时一纸文书上告,官府就会派人剿杀,手下人哪挡得住官兵?

  但同样张大措也畏惧桐山观的道长,知道沈道长手段非凡,这次失败,只能独自一人过来报告,期望沈道长能看在尽力份上,不要太过苛责。

  这样想着,到了一道后院,熟悉的穿过走廊,到了一处门前,轻轻叩打门扉。

  吱哑一声,门打开了,幽幽的入口,通向下面的地下室。

  张大措瞳孔微缩,哪怕来过几次,可每一次进这地下室,都会心下不安,这种来自本能的畏惧,根本就不是心中不断安抚着能平息。

  这也是张大措对沈道长忌惮原因之一,自己不敢说身经百战,闯刀山火海,但也是砍上几刀都不会喊痛的人,能让自己下意识害怕,绝非善类。

  想到来时看到女眷,张大措嗤笑,这些人上香祈福,谁知道道长却是恶龙?

  “你来了。”幽黑中,沈诚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张大措举起了油灯往里去,讨好说道:“道长,我是来向您禀报事情,您现在可方便?”

  “既叫你来,自然方便。”沈诚淡淡说。

  这样冷淡的模样,倒跟以往一样,张大措往前跨了一步,油灯却“噗”一声,无风自熄了。

  张大措一惊,心一缩,听到沈诚说:“你就站在那里吧,不要再前了。”

  难道沈道长正在练不能见人的功法?

  张大措脑海中浮现出上次来时见到的女子,她也是进了密道,后来虽没有再看到,可张大措并不认为自己看岔了,现在想来,莫非沈道长还修炼双修之术?

  难怪这道观求子这样灵验。

  张大措嘴角忍不住带起一抹笑,但想到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又很快敛住,对着沈诚所在方向说:“是。”

  “你来,可是为了苏子籍的事?他被你们抓住了?”沈诚问着。

  张大措一噎,心说,还抓住呢,现在对方已赶赴府城参加府试,自己的人,连府城都进不去。

  帮会最重视的就是地盘,这点没得谈。

  “道长,苏子籍很是狡猾,我跟您禀报过,他得了贵人相助,您吩咐说不能动,现在两个贵人虽走了,可又得了方举人欣赏,方举人宗族势力不小,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反坏了您的事……”

  “你说,苏子籍得了方举人的欣赏?三秋渡的方家?”沈诚本心中不快,先前两个贵人,的确是贵人,他看了一眼就不敢动,可以说是过江强龙。

  但三秋渡的方家也不小,是地头蛇。

  原本还不确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现在反可证明这苏子籍果是自己目标,明明已经穷途末路,还有回光返照。

  墓地已经查看了,根本找不到一丝余运,现在看来,都到了苏子籍身内了。

  但是越这样,越要夺取,这是为了大业。

  沈诚沉默了一会,说着:“若真是这样,到现在都没办成事,也怪不得你。”

  张大措心下一松,暗想:“看来道长这次不会怪罪我了。”

第32章 血煞破

  但接下来就听到沈诚说:“可我为了这事,给了你不少银两,你现在没办成事,银子可要如数还我。”

  “这……”张大措有些肉疼,但想到桐山观道长的手段,不敢真昧下这银子,稍作迟疑,就回答:“办事拿钱,办不成退钱,天经地义,银子我已换了银票,已经全部带来了,请您过目拿去。”

  “那你拿过来吧。”沈诚露出一丝冷笑,说着。

  张大措不疑,他与沈诚合作几次,觉得道长虽手段不少,但合作还是很守诺,既拿回银子,就是不打算追究了。

  白做工了这么久,对张大措来说当然损失不小,但畏惧手段,自己情愿受些损失,也要解决此事。

  至于死的二个兄弟,回首自己补贴吧!

  张大措顺着声音走过去,只是才走二步,一阵毛骨悚然,让他猛停下来,额上渗出了细汗,他沉默了下,说着:“道长,银票我放在地上了,您得了闲自己拿吧,帮中还有急事,得先回去了。”

  说着,放下银票,就欲转身离开。

  黑暗中,沈诚轻笑了一声:“好警惕,不愧是草莽蛇种,不过既来了,就别走了。”

  话还没有落,“啪”一声,火把亮起。

  “啊!”张大措已防备,但随着亮起,只觉得脑袋一沉,一个东西就钻入进自己的脑门,原本清明的大脑,就似有虫子钻进去搅动吞噬一样,疼痛难忍,就地翻滚了起来。

  惨叫声只响了几声就戛然而止,漆黑的地下室亮如白昼。

  穿着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沈诚,此时站在张大措一直背对的位置,看着地上躺着的张大措,冷笑一下。

  “你……你……”张大措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睁大了眼,死死盯着站着的沈诚,伸手颤抖:“帮里……不会饶……过……”

  “蠢货。”沈诚挑眉,命令:“起!”

  下一刻,张大措就觉得自己身体失去了控制,竟真的慢慢爬了起来,他试图夺回身体控制权,却被脑里再次出现剧烈疼痛折磨,双眼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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