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柯守
第372章 又有何兆
这次雷光的威力,相比之前,直接减弱了三分之一,别看只是三分之一,立刻让龙宫的防御压力骤减。
“天劫已在减弱,撑住,都撑住!”贝女惊喜交加,尖叫着。
听到她这一声的妖兵,齐齐怒吼出声,不顾身体极限已到,疯狂朝着大阵内输入力量。
如果不能撑到天劫结束,任由天雷不断轰下,不仅龙君可能身陨,龙宫毁了,它们也要重新丧失力量,成为没有力量和智慧的虾蟹,已经尝过了苏醒之后重新为妖的滋味,怎么能任由龙宫被毁?
唯有拼了,才有一线生机!
京城·永安宫
永安宫这段日子,明显变化不小,皇帝近期屡次赏赐,并且还屡次到皇后处坐坐,哪怕有时并不说话,只是各作各事,偶然看了一眼。
可今日,殿里依旧是静悄悄,侍女太监行走都悄无声息,因皇后娘娘今天明显心情不好,在净室内独自待着,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也因主子的心情而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皇后娘娘这样,自然不敢欢笑嬉闹。
“请保佑我孙苏子籍,让他能考取状元,更能回归姬姓,名列玉堞……”在唯有一个蒲团的净室内,皇后正面对小窗,朝着窗外昏暗的天空祈祷。
仿佛是为了回应,原本一声高过一声的雷声,在慢慢弱下来。
但风,却越发大了,种的青竹在风中瑟瑟抖动,黑沉沉的天穹,依旧尚未完全消散。
大殿·殿试
“咳咳!”苏子籍再次感觉到一股腥甜涌上来,勉强又咽了,又突然觉得心口一疼,闷哼了一声,这次再没忍住,以拳抵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虽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得能清楚听到写字声的大殿上,立刻就引起了礼部官员们跟附近考生的注目。
殿试是由大学士跟礼部负责,一个是主持者,一方则监管考试的人。
虽到了这种地方,敢于作弊的人已万中无一,但为了避免有人铤而走险,这些礼部官员时不时就会在下面转上几圈。
苏子籍发出的声音,自然就引起了一个官员的注意,他缓步走来,就停在苏子籍的身后默默看着。
见别人都已在草稿纸上书写了许多,苏子籍却只写了寥寥几行,就在心中咦了一声。
“难道苏子籍是徒有虚名?或身体欠佳,暂时并无灵感?”
若真是因身体原因而没有灵感,写不出好文章,那这会元,怕最后得一个二甲的进士都是运气好了。
官员正诧异着,突见暗暗觉得可惜的苏子籍神色一松,喘息了下,笔就动了起来,甚至都不必思考一样,用笔如神,所写内容,字字珠玑。
官员也是二甲进士出身,又因身为礼部官员,见识过几场殿试,苏子籍这一奋起,立刻就让他也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虑了,刚才只是这苏子籍在思考,并无异常。”
既无异常,哪怕对这苏子籍所写文章看得入神,也不好一直站在这里,不一会,就只能离开,去别的地方转了。
“咦,难受消解了不少。”苏子籍惊讶的感受着:“刚才似乎有针刺我的心一样,本以为难受加倍。”
“不想反而难受立刻消减了不少。”
“这是何故?”
不过这时来不及多思考,现在比刚才好受了许多,脑海也重归清明,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快速书写。
到了现在的水平,但凡是身体无事,没有突发事件,不过是殿试的题目,自然不会让他有任何为难。
甚至都不必思考,文章就能信手拈来。
整个殿试,只剩下二百余考生,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听沙沙的书写声,但方才春雷骤响时就惊动了的俞谦之和刘湛,已在京城一处聚头。
二人平时在外人看来,都自有气度,不说仙风道骨,也是从容不迫,但此刻都微沉着脸,同时立于屋檐下,抬头看着天空之云,如走蛇,如盘龙,变化中透着诡秘与玄机。
这时,一丝黑气,混入搅动云中,令本就风云变色的天空之景,更是诡秘。
刘湛微微变了色:“有人竟然敢在这种天机变化时,施法魇镇龙气,这是疯了么?”
“俞真人,你怎么看?”
俞谦之也紧锁了双眉,死死盯着,这天机越发乱了,还夹杂着魇镇的气息,虽在他们看来,这魇镇之术无论多强大,都是跳梁小丑——在天机运转时试图阻碍天意,镇压龙气,这是找死!
可这人偏偏就是这么胆大如斯,真这样做了,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让俞谦之心中弦绷得越发紧了。
“咦,感觉这等胆大妄为,死是肯定了,还祸及其家族或势力,可也导致天机偏转了,就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变数!”
施术的人是必死无疑,自己这般活着的人,又该怎么办,刘湛面对这情况,与俞谦之面面相觑,都叹一口气。
“可惜,我们不精于天机术,实在看不清。”
“要是萧怀慧在,或者惠道能出山就好了。”
可惜的是随萧怀慧的赐死,让桐山观一脉受到了严厉打击,十七年过去,到现在桐山观还没缓过这口气,逼的这代的观主惠道,下令永毁天机术,使得后辈求当奴才而不可得。
郊区一处山岗上,风雨侵袭,并没有让谢真人衣袍有任何影响,仍是干爽,风卷衣摆袍袖,呼呼作响,他从容立着,抬头望天。
看到和刘湛二人所看的景象时,也只是若有所思而已。
而在御书房内,皇帝却在接见治水的钦差罗裴,皇帝静静听完罗裴述职,淡淡说:“你终于回来了,你说的临新、文崖二处坝,不仅仅你有述职,朕也派人去查看,坝高石坚,询之河道衙门,可为数十年基业。”
皇帝说着,望了一眼,罗裴出京时,尚是一派雅致,只有零星白发,有大臣体面,现在脸色蜡黄,满是皱纹,白发更已过半,不由得心里一动:“你这干的很好,朕稍后会有恩旨,只是你说的龙女册封……”
罗裴得了皇帝赞许,叩首谢恩,却说:“皇上昼夜宵旰,臣怎敢言累?而且要说辛苦,臣也比不上祁弘新——只是龙女册封,事关重大,还请皇上速速决断。”
顿了一顿,又大胆的说着:“皇上,正因为她是龙女,而不是龙君,因此此事可有作为。”
皇帝还是沉吟不决,挥手让罗裴却步躬身退出,也咳嗽了一会,又端茶抿了几口,润了喉咙,方觉得好些了。
听着窗外雷声雨声仍不停歇,他若有所思推开了窗,亦抬头望着,片刻喃喃:“朕一直心神不宁,烈风迅雷,予朕又有何兆呢?”
第373章 猫抓老鼠
风雨笼罩,京城一条街道,牛车前四人,三人扑倒,一个腰断一半,一个左颈被割开,一个颈右切开,都跌在地上,血被雨打,四下流散。
而在中间这人,“拍”一响,一条齐肩被削断的手臂落在血水中。
“杀!”
大郑如日东升,就算只剩一人,还断了臂,为了保护公主,只得呐喊的挥刀。
“死!”管觅虎一声冷叱,刀光划过,在空隙中切入,只听“噗”一声,贯穿入内,又是一拔。
“噗”侍卫的双眼睁得极大,血喷泉一样喷出,摔了下去。
“可恨!”
管觅虎扫看四周,只见周围横七竖八三十具尸体,自己带的部属,除了仅仅五六个,余下竟全军覆灭。
要不是自己武功,怕是胜负还没有在自己这方。
管觅虎不是不理解,大郑这时鼎盛,公主身侧的侍卫,就算不是最顶尖,也是武骧之士,但真的死伤惨重,也不由暴怒,转过目光,本就狰狞的脸上溅上了鲜血,看更可怕。
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刑罚的嬷嬷,见这杀神朝着牛车看来,也忍不住尖叫。
难得是,新平公主虽只有十几岁,又是金枝玉叶,被娇宠长大,反镇定下来,顺腰一摸,噌地一声,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她得到的赏赐之物中不起眼的一件,镶嵌着宝石、做工精致漂亮,光是材质,就可以令其身价倍增,加上上面点缀,拿出去卖了,怕是能值上千两银子。
这本是礼物,又握在新平公主的手里,更是个玩物,管觅虎见了,直接就狞笑:“哼哈,公主还敢反抗,倒胜过那些无用的官家小姐很多。”
说着,就踏步而上
眼见着保护她的侍卫,已一一倒下,到了最后满地都是尸体,再无一个活人卫护牛车,新平公主心底生出凄然,知道自己怕是要魂落此地。
但望向身上也带着伤痕,站在雨中,甩刀血,朝她走来,还露出狞笑的大汉,眸里盛满了怒火。
“在城内截杀我,你们果然胆大妄为,就不怕到时我父皇雷霆震怒,令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么?”
管觅虎咧嘴一笑,对这个掀开车帘,站在牛车前的少女挑下眉:“就算要死,也不是我们先死。你看看这里……”
他用刀在半空划了一圈,“你这些侍卫,一个个都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剩下的,可都是我的人!而我的手里,更是握着可以杀死你,将你这小舌头也割了的刀,你就不怕?”
身后已结束战斗的人,见管觅虎这模样,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竟在这时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很是耽误时间,有心提醒,被旁人拉了一把。
凡是跟管觅虎共过事的,谁不知道他凶残成性,还报复心很强?
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女人脸上的绝望。
这种时候打扰了他的兴致,事后必会被报复,左右只剩下牛车上女子,管她是不是公主,在这时毫无意义。
新平公主已冷冷说:“我不怕,我是公主,大不了,我与你拼个鱼死网破,要是拼不了,我就自杀!”
这种周围血腥一片的环境下,还能这样讲话的女子,倒让管觅虎越发生出一丝兴趣来。
对他来说,越是这样难以驯服的女子,将她们一寸寸肢解,看着她们在自己身下惨叫、求饶,就越是有意思,越是让他兴致高昂。
何况,眼前的少女他的确认识,曾在一次跟着林玉清去赴宴时,远远看过一眼,这女子不仅是公主,还是大郑皇帝最喜欢的公主。
那是连林玉清都要刻意讨好的高贵的女子,此刻,还不是落在自己的手里,任由自己摆弄?
这样想着,新平公主的骄傲,不仅没让他大怒,反让他大笑起来。
望着瞪视自己,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的少女,他舔了舔唇,一股血腥味:“想不到你还是贞烈女子,我喜欢!”
新平公主被他目光盯着,只觉得是被癞蛤蟆爬过一样,既愤怒,又恶心,她呸了一声,冷笑:“我才不是什么贞烈女子,身子贞操算什么?本宫以后养十个八个面首也不要紧,不过,不能被你这腌臜之辈近身,不能受你这等耻辱!”
仿佛看恶心蛆虫的眼神,顿时让管觅虎暴怒,但想到对方乃是大郑的金枝玉叶,又越是兴奋。
“我往常玩过,身份最高,也不过是官员之女。”
“没想到要走了,竟能有幸玩一玩大郑的公主,老天待我不薄啊!”
管觅虎并不是真的忘乎所以。
“搏杀不过一刻时间,这京城到处是皇帝亲军,但调动必须奉旨,一来一回没有半天时间不可能,这可以忽视。”
“九门提督处也有兵,可也得提督处发出命令。”
“我有半个时辰。”
这是制度,要不,谁都可以京城调兵,这还得了?
看着车内的女子,管觅虎又舔了舔牙缝:“虽然时间少了点,但也足了。”
眼见着这凶汉眸子里的红光,牛车处的新平公主,就要将匕首横在脖颈处。
“想死?”
管觅虎嘿嘿一笑,一抬手,跨在腰间刀鞘,就甩了过去,只听“啪”一声,力道之大,不仅让新平公主手中的匕首直接被打落,更是让新平公主的白嫩的手腕瞬间红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