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309章

作者:荆柯守

  并没有跟着去酒楼,而留在了这艘船上岑如柏,见苏子籍上来,也神情复杂的迎上来,压低声音:“公子可看到星相了?”

  “自是见了。”苏子籍看着这艘船立刻起航,在这种离着岸越来越远的情况下,于秋风中站立,又抬头望了一眼星空,对岑如柏说:“这次的事,对罗裴很不利。”

  可惜野道人此时不在,在这里,可以让野道人看一看罗裴面相,看看是否已带上死气,由此便能判断出这件事后续的影响。

  “不过,与我却是无碍。”

  苏子籍怔怔的想着,船上水手都是精选,虽在夜中,却也起航,心中暗想:“就算是夜航不快,明天下午也必可回省。”

  “总督也罢,罗裴也好,现在都心里忐忑,总督还罢了,或受个处分就过去,罗裴却责任不小。”

  “我的身份特殊,这时趁机去讨教,哪怕再不耐烦,怕也可以耐心传授。”

  “只是几句,我就受益不浅。”

  “至于干系,别人可以怕,我却不怕,现在入了朝堂,读书十九级,其实并无大用了,刷到二十级无非就是为了升级。”

  “而【为政之道】才是重中之重,升级了才能在朝堂如鱼得水。”

  “这姑且不说,眼前这星变,到底是不是和传旨有关?”苏子籍看见星相,开始时震惊,转眼也不由寻思:“这里面,是不是有一颗是我?可还有一颗又是谁?”

  “龙女,以我读的书看,不是,她非是人道中人。”

  “这天机莫测啊!”

  岸上,目送着钦差船队渐渐离岸远去,许多人都不出声,知府脸色煞白,与陪着罗裴在四楼喝酒的官员对视一眼,都有了一种自己可能也逃不掉的预感。

  什么时星相变都可以,非要在今天刚册封了新龙君后变了。

  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联系,他们这些人也心中不信。

  可二者有联系,不仅罗裴没好果子吃,他们这些本地的官员,怕也要被京城皇宫里那一位迁怒,以后想要再升迁怕都不容易。

  只要一看到履历是与蟠龙湖有关,就会让皇帝想到星相出了问题这事。

  “大家散了吧?”知府想着,无可奈何的咽了口水,命着。

  而官员和士绅巴不得这句话,听了立刻鸟兽散。

  “怎么会这样?”

  人群渐渐散去,唯曹易颜在几个人保护下,沿着湖堤而行,见着四周无人,抓着栏杆,死死盯着星空问:“帝星偏移,多出一大一小两星,难道二世而亡的预言是对?”

  曹易颜又惊又喜,话说天下其实就是人心,人心思乱,天下就乱,人心思平,天下就安。

  不管这星相是不是这意思,可有这星相,天下不少人就起了异心,这对他来说,是大利好。

  “殿……公子说的是,或这就是天意。”

  中年人也就是窦奉铭,抬头亦望着星相,脸上同样带着不解。

  这新升起的新星,有一颗其实是正常,毕竟他们打算着复国,虽曹易颜在龙宫权夺事件中受到了创,但并没有伤到根本,只伤了元气,这种情况下,有星升起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这怎么又多了一颗星?两颗新星,与代表着大郑皇帝的帝星是分开,就证明,新一颗绝不是大郑的皇室后裔。

  “一个或是殿下,另一个又是谁?”

  “难道是苏子籍?”窦奉铭将脑海中能想到的人,都一一过了一遍。也曾想了,是不是苏子籍,毕竟以面相论,王爷不说,官场能与曹易颜旗鼓相当,也就是这个苏子籍了,但随后就被窦奉铭给否掉了。

  应该不是,苏子籍乃大郑太子的后裔,就算真的有一争之力,也该体现在原本大郑的帝星上,或是成帝星旁的伴星。

  而不是现在这样,远离帝星,与一颗星一大一小离得这么样近。

  “难道大魏还有皇室子弟流落在外,且有一争之力?”窦奉铭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随即又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那就是或有大郑开国皇帝一样出身小吏的人,能在最后争锋而上,而且身份上可能与曹易颜有关,才会挨得这样近。

  只是这些念头,都在窦奉铭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看着曹易颜望着星空,一副惊喜的样子,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说什么。

第550章 钦天监

  京城·钦天监

  道录司掌道教,司正印仅仅正六品,但实际品虽低,权甚重,处理鬼神之事,并不受礼部多少钳制,薛鸣因此举足轻重。

  而大郑钦天监,也同样是不必看人脸色行事的衙门。

  不仅仅品级是正五品,而且与忙碌奔波的道录司不同,钦天监因主要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除非遇到大事,否则平时很闲得不成。

  并且由于掌握机密,在钦天监就职,同样也不是通过科举考上来,而是都是家学渊源,子孙世业,非特旨不得升调、改迁。

  致仕缺员,在内部逐级递补,因此其实就世袭职位。

  不过虽清闲,但这些司官无事时,一般也不能点个卯就回去,也要在衙门里待着,轮值,以免皇帝突然召见。

  哪怕是到了夜里,也要有人在这里值岗,清闲是真清闲,但不自由也是真的不自由。

  在秋风瑟瑟的满月,数个司官半夜不能回家,就着秋风,在一处院落里赏月。

  桂花酒的香气,弥漫在这院落的每一处,几个司官都酒过三巡,原本还算谨慎的他们,因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同僚,到了这时,有些说话没有多少禁忌了。

  一个叫斐禹的司官,就捏着酒杯,抿了一口酒,半眯着眼睛,惬意说:“要说,我们现在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现在大郑蒸蒸日上,却无邪煞可言,你我这样的官员,才能在这钦天监里喝酒赏月。像前朝那样,妖怪横行,时不时的惹来麻烦,星相随时变化,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无了。”

  “累还罢了,还动辄获咎,有时连人头都不保——星相或反应天意,或反应人事,与我们钦天监何关呢?”

  “我们只是观天象罢了。”

  “说的是,不过有一段还是不对。”关系不错的邓珏司官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反驳:“禹兄,你这说得过了。虽现在大致还算太平,可还有着西南和草原隐患,狼星尚亮,不解决了这二处,怕是还有的麻烦。”

  斐禹立刻反驳:“不,邓贤弟此言差矣,你我既都是司官,焉能看不出,这狼星虽尚亮,可并无百年运?纵是一时尚有气数,终有一日,会被朝廷平叛。”

  “狼星无百年运?这话从何说起?”

  邓珏平时虽性情温和,不是喜欢争执的人,但涉及到本职的工作,他却不愿意妥协,蹙眉:“我记得去年时,曾一起看过狼星,起码还有着二百年气运,如何就变成无百年运了?”

  斐禹有些得意地看着:“所以我才说,星相本就随时在变,需要时时刻刻关注着才成。不信的话,邓贤弟可抬头一观,今晚夜空晴朗,正可以重看星相。”

  又对着两个资格小,只闷头喝酒吃菜的人说:“你二人也一起看看,说不定能学点经验。”

  得,这闭嘴不说,都躲不过这争论。

  两个闷头不语的低级司官,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无奈一起向星空看去。

  司官都是水平不低,直接朝狼星看去,第一眼,觉得或是没有变化,仔细看,却有微不足道的变化。

  “似乎有些星光黯淡?”

  “我说的没有错吧,狼星已不断削弱,继续这样下去,就无百年运。”

  “可笑,卖炭的人,天天希望冬天,卖棺材的人,每次看见邻居,都希望早日去死,这是人之常情。”邓珏冷笑:“但我们是钦天监的人,却得去掉这妄想,是什么说什么。”

  “星辰恒古,明亮却反应兴衰。”

  “狼星代表草原,虽看似有所黯淡,但小幅变化本是常理,怎么就得出无百年运了?”

  “你这样报上去,要是不对,与国无益,与家有祸。”

  “我知道你憎恨胡夷,只是却不能混淆了事实。”

  斐禹虽知道这话有理,但听了涨红了脸皮,气氛渐僵,一个司官突惊呼一声:“帝星偏移了!”

  都不必这个司官出声,在看天空三个司官,都被帝星区域的异变给惊住了。

  就见天空中,帝星居然偏移了位置,而靠近着原本位置处,居然多出了一大一小两颗星,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四个人都仿佛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打破这种死寂,是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官,一见四个司官都在这里,立刻就急急说:“几位大人,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邓珏只觉得嗓子发干,努力了一下,才干涩出声问:“出了什么事?”

  小官脸色煞白说:“钦天监内,专门负责监测妖族的仪器又动了!”

  “什么?!”斐禹大惊失色,再看几人,个个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怎么办,怎么办?”

  邓珏见斐禹犹豫,情知不能蒙混过关,忙又说:“这等大事,我们丝毫迟疑不得,得立刻进宫禀告皇上!”

  “一旦皇上得知,而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禀告,立刻就是大罪。”

  “这是基本的,到皇宫还有一段路,你我必须把上对的话,尽量不出纰漏才是,要是有,无论谁对谁错,都会很麻烦。”

  这话立刻提醒了斐禹,醒悟过来,点首:“对,快,我们快入宫,具体的事,路上商量。”

  御书房

  烛光微晃,远处墙壁上大颗夜明珠也在璀璨生光,无论什么时都有亮光房内,头发花白的黄袍男子正拧着眉,看着面前一份奏折。

  细看的话,何止头发已白,就连皮肤亦是黯淡,这是上了年纪的人大多会有的特质,除非修为高深或保养得当,无法避免。

  而皇帝这样的身份,只要忙碌着国事,就很难轻松。

  但他腰板虽也有些不直,可仍让人畏惧,眸子扫过来,也威严依在,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不孝之人,也配在朝为官?”

  面前的这折子上,说的乃贡南省一件事,本地一个知府,虽做事还算勤勉,却是对亲人刻薄之人,连七十岁的老母都敢公然忤逆,只因她与自己一个宠妾起了冲突,就将老母给关进柴房,结果恰老母生病,就这么连气再病,直接死了!

  更可气的是,这知府死不足惜,这贡南省的总督,竟然因与这知府有着私交,而装聋作哑,毫无作为。

  “简直可恶!”

第551章 快传太医

  摔开这份奏折,皇帝气得背着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走了几圈,冷静下来,才重新走回去,在这份密报折子上画上了圈圈。

  想了想,又写了一道旨意,令将忤逆不孝的知府直接锁拿入京,来震慑一下忤逆不孝之徒。

  而装聋作哑的总督,念在此人平时做事还算勤勉,这事也不是总督的事,皇帝提笔批了几个字:“罚俸半年,贬官一级!”

  批完了这本,只见太监个个屏息躬身小心侍立,一个弯腰太监悄无声息过来,默不作声,上了一碗参汤。

  “你这老奴,又回来了?”皇帝在贬谪的批示上收回目光,接了参汤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问:“也罢,陈惜函现在怎么样,可有怨言?”

  赵公公立刻知道问的是吏部的陈侍郎,先前不久因齐王的牵连而贬了下去,恭敬说:“陈惜函改任太常寺少卿,观态度尚属恭敬,并无懈怠冤望。”

  “只是前阵饮食不留心,得了痢泻,病假半月才上任。”

  皇帝听着,点了点头:“既是恭敬,能用心办差,尚属可救……你还有什么事要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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