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第446章

作者:荆柯守

  “现在我担心的是,主公突然之间昏迷,当时就必然引起一些人注意,虽然被我搪塞过去了,可眼看着天快亮了,再不醒,就隐瞒不住,天亮前再不想个办法,怕是很快就会满城风雨……”

  “别的不说,大王昏迷的事,我们还隐瞒着王妃,要是天亮了,万一王妃问起,我们怎么应对?到时,麻烦可就大了。”

  野道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担忧,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这事的确是最棘手问题。

  三人刚才封锁了消息,没有告之怀了身孕的王妃。

  岑如柏无可奈何一声苦笑,回桌呷了一口茶,这茶泡的浓,又苦又涩,他含着良久才咽下去,突然之间斩金截铁。

  “就算天亮了,我们也得尽量掩盖消息,否则要是引得王妃受惊出了事,伤了胎气,我们几人就是摘了脑袋也赔不起。”

  “主公现在可只有这个子裔。”

  野道人听了,不说话,望着幽幽的灯火,不知过了多久,才说着:“断不到这地步,我观主公,不仅仅是极贵,还是长寿无病之相,怎么可能出事?”

  才说着,突然之间一声响,三人吃了一惊,环顾四周毫无动静,正没做理会处,里面有声音传出,又连忙倾耳听。

  片刻,珠帘一挑,一个侍女出来,这侍女有点黑眼圈,显是一夜没睡,却面带喜色,对几人一福:“几位先生,大王醒了。”

  主公醒了?!

  这可真应了久旱逢甘霖的话!三人最担心的事终于得解,三个都立刻起身,向里间走去。

  诸人鱼贯而入,就见又一个侍女已小心翼翼扶着代王坐起。

  “主公!”野道人满脸惊喜,又混着忧色,问:“您现在可感觉好些了?臣这去叫大夫过来!”

  苏子籍醒来,觉得脑袋已清醒多了,没有昏沉,难受的劲也过去,本来应该是心情不错,只是似乎有着郁郁,脸色就带了出来。

  “我无事,你不要喊人。”苏子籍说着,只是说完这话,就住了口,似乎有些出神,摆了摆手,说着:“我有些事要想,你们待我片刻。”

  主公说了,三人都立刻静下来,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苏子籍。

  烛光下,苏子籍脸色有点苍白,但神色还安好,并不像身体出了问题,但此时沉吟细想,似乎是有大疑团在胸。

  三人跟了多时了,都是知道苏子籍思略过人,遇事果断,现在一反常态深深沉思,眉蹙的很深,可见必有大事、难事!

第795章 话有点不对

  三人正思量着,苏子籍已想定,望着窗口处,此时恰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天色比夜更晦暗,怔了会,才干涩问:“昨天我睡过去了?那情况怎么样?”

  野道人见状,心里有些不放心,也不好在这时追问,只能将擂台的情况与主公说了。

  苏子籍听了三十二人的比武结果,笑了笑:“这问题好解决,薄延、郑怀、庞泗武功高强,我也不能失信,直接授府内教头,享客卿待遇,恩,必须有个资历差距,比洛姜稍次一等。”

  “是!”三人听了,觉得这是清理之中,只有野道人心一动,授教头,还是客卿,这是大王有些疑心,并不直接纳入府内编制?

  才想着,又听着苏子籍说着:“余下二十九人授府卫,为了和原本府卫资历,出身有所区别,就新编一队,待遇也比府卫稍减一些,问他们愿意与否,愿意的话,就让他们入府,并且直接发给号衣和长刀。”

  “让他们换完衣服立刻听命。”

  “是!”简渠在一旁说:“主公,这事不如由臣去办?”

  “可。”苏子籍点了下头,“就由简先生去办此事。”

  岑如柏就说着:“主公,这些人来历不明,必须调查下底细,而且江湖气太重,就算要用,也得打磨下规矩。”

  苏子籍转过脸笑了笑:“你说的是正理,不过事急从权,岂能一格拘之?”

  “现在府内府卫紧张,要是我在家,还可以基本满足,要是我出去,府内就空虚了,现在王妃有了身子,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有了这些新的二等府卫,别的不说,我出去场面就有了。”

  “再说,他们是江湖客,打仗不行,但防备刺客,想必是专业,正好用他们。”

  本来代王行事,无需解释,这段话说的温馨,三人无不感动。

  岑如柏是见过代王的手段,心中就有了想法:“莫非,代王是信不过,但是的确要人,因此就用这些人顶上去?”

  “遇到有事,这些江湖人就是不错的牺牲品。”

  有了这想法,见简渠还想反对,岑如柏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不要再说,只是低声问。

  “主公,您身体似乎还没康复,是不是继续休息?真不用请大夫来看看?”

  苏子籍摇头:“不了,此事我心里清楚,不必再看——对了,最近是不是发生了多起怪事?有的话,给我说说。”

  代王都这样表态了,三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说到底,三人是家臣,就算有着情谊,也不好强迫,尽本分就是了。

  野道人不明白主公突然问这事是什么意思:“您想知道这些,臣回去就令人收集一二。”

  他心里知道,主公说话必有用意,心里已有出去吩咐办事的打算。

  岑如柏本来准备出去了,听了这话题,想了想,说:“说到了这事,臣还真听说了一件怪事,离京城不到二百里清阳府,有一座庙,香火鼎盛,清阳府知府也偶尔会去行香,结果就在前天,知府带随从去行香,让随从打开大殿,就见到了一颗火球,随后就是爆炸。”

  “哦,前天在清阳府发生的事,你现在就知道了。”简渠诧异的问:“难道是炸死了人么?”

  “不,这次爆炸连一样东西都没毁坏,庙也没事,没有燃火,也再没出现怪事,仿佛火球和巨响只是突然出现的幻影,半点地方都未烧到。”

  “唯当时推门的人,连同着走在后面,还没有进门的清阳府知府昏了过去。”

  岑如柏说起这事,也是有些惊讶:“到现在,知府连同着随从也没有苏醒,听说将清阳府名医都请便了,可任谁去看,都说几人身体壮硕,并无疾病。让好奇的人心里犹猫在挠痒痒。”

  “百姓娱乐匮乏,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怪谈,受影响还是一府的父母官,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谈论,于在短短时间内,就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连我都恰知道了。”

  “坊间都传,是庙里神仙仰慕清阳府知府的人品,特意请主仆去家中做客,您说,这算不算是一件怪谈?”

  说到这里,岑如柏不由笑起来了,苏子籍却没有笑,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首:“的确算是件怪事。”

  说完,就起身让丫鬟穿衣:“给我送些早点来,不要惊动王妃,还有,你们立刻去办理,并且准备马车和新府卫,就今天上午,我要去道观赴刘湛的约。”

  两人都是应是而出,而野道人站在面前没有走,苏子籍也不以为意,换了一身新袍,重新梳理了发髻,戴了冠,这才迈步出去,向正院而去。

  王妃有孕,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王爷一般是可以歇息在别的女眷屋里,但现在代王府只有王妃一个女眷,苏子籍这个代王也并非好色之徒,现在也的确没那个时间去忙乎这事,平时或陪着叶不悔,或歇息在书房,这也是今晚苏子籍没过去而叶不悔没怀疑的原因。

  苏子籍过去时,天亮了,叶不悔因觉浅才醒。

  她醒了,服侍她的丫鬟仆妇只会比她更早,苏子籍一进院子,就见院里已经在忙碌,有的烧开水,有的准备早点,个个都蹑手蹑足十分小心,便不言声上了正房台阶。

  野道人就自动留在院子,众人这才留意到来了,屏息一齐跪下,苏子籍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苏子籍脚下速度很快,到了叶不悔屋子,动静才让叶不悔起身,苏子籍一进来就轻轻将她按得重新坐下:“你我乃夫妻,何必多礼?”

  看着还穿着里衣的叶不悔,苏子籍拉着她坐在床沿,问:“我静悄悄过来,就是怕醒了你,怎么起的这样早,是孩子吵着你了?”

  叶不悔摇头:“不是,就是睡浅。”

  苏子籍将手轻轻放在叶不悔的小腹处,又将脸靠过去,听着心跳:“的确不是这孩子吵你。”

  大概是月份还太小,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旁一个婆子被王爷这新手爸爸的模样给逗笑了,忙说:“大王,王妃的胎还太小,还没有心跳。”

  “再过三个月,才可以听见心跳或胎动。”

  苏子籍这才恋恋不舍直起腰,对叶不悔说:“既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也莫要担心,若无要紧的事,我每日都会过来,这孩子什么时吵你了,你告诉我,我自会说他。”

  叶不悔掩口而笑:“那可说定了。”

  苏子籍站起身,打量了这个婆子,目光闪了一下:“我看你有点眼熟,是贾家的人?你对这个很有经验么?”

  这婆子听见都记得,顿时笑开了花:“是我,小人是贾家的女人,我儿媳有三个,生产时,都是我看护,都母子平安。”

  “大王这样有福,王妃必生个小王子,我们以后还要巴结伺候。”

  这话说的苏子籍都笑了:“你很会说话,来人,给赏十两银子,希望你言出如实,不要辜负刚才的话。”

  “谢大王,谢大王!”这婆子笑的眼都变成缝隙了,连连谢恩,等着代王离去,又对叶不悔道贺:“王妃,大王这样爱您和孩子,可是世间少有,将京中女眷都比下去了。”

  叶不悔却是极熟悉苏子籍的人,她看了一眼婆子,心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刚才的话有点不对。

  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贾家是原本太子府的人,太子崩后一直潦倒,是夫君把他们从泥潭里重新提拔上来,衣食待遇又厚,应该不出问题才对。

第796章 戒急用忍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才出内院的门,苏子籍的笑意就敛住,更阴沉沉着只是沉思,野道人跟上,一时不敢说话。

  在苏子籍昏迷过去,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梦里,不悔有孕,他是新封的代王,又有警示,一直都很好保护着妻子,在第一个预言梦里出现暗杀并未出现,过了第一个预言梦里日子,梦里的自己就暗松了口气。

  虽仍小心,不让不悔独自外出,凡事都要由人保护,但也不再像之前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了。

  接着,就梦见淮丰侯夫人,也就是方小侯爷母亲发了帖过来,邀请叶不悔去参加游园会,地点就在京城一处私家园子,风景甚美。

  那时叶不悔已过三个月的孕期,苏子籍见她在家里呆的烦闷,方真也算是朋友,有着照应,就同意了让她外出游玩。

  结果就在这次出游时出了大事,明明没出京城,叶不悔还跟随着几个丫鬟仆妇府卫,更有淮丰侯府的森严戒备,偏偏就离奇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梦里,苏子籍得知消息,急火攻心,立刻调查,结果只抓了几个府内奸细,别的就什么都调查不出。

  偏偏就是这个什么都调查不出,才更让苏子籍感到心惊。

  这一惊,苏子籍就从噩梦中醒来了。

  醒来后的苏子籍,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因有着第一个预言梦的存在,对这第二个梦,苏子籍丝毫不敢怠慢,总觉得这又是警示。

  “什么都调查不出,其实就已说明问题了。”苏子籍见王府恰有佩刀府卫经过行礼,他颌首答了礼,目光盯着一颗树的新叶,一时没有说话。

  苏子籍不说话,野道人自然也不敢说话,许久,苏子籍才叹了口气:“让我心惊又心凉呀!”

  苏子籍为什么会觉得心惊?

  别说是现实,就是在梦里,他已猜到了叶不悔的去向。

  他在梦里已是代王,不是第一个预言梦里的代国公,在京城根基虽不如齐王,可也有着一争之力,这样的自己,竟然只抓到了府内的几个奸细,甚至这几个奸细还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喽啰,有着这样强大收尾的人,京城有几个?

  更不要说,淮丰侯夫人发贴邀请,出事了,自然有责任,一个王爷的震怒,别说是她,就是淮丰侯和方真,都难承当。

  并且方真和自己认识很久,能使他沉默,事实上背叛的人,又能是谁?

  唯有皇城里那一个!

  “还是为了大还丹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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