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柯守
“杀”
惠道虽非刘湛杀招厉害,但亦有一手剑术,桃木剑杀人或还不够利,杀妖怪却是正好!
几声惨叫响起,离惠道最近一只妖怪,被瞬间定住身形,只能睁大眼,眼看着桃木剑横扫过来,却一动都不能动,最后惨叫一声,被桃木剑直接斩落了脑袋。
没有被定住身的妖怪,怒吼一声,凛冽利爪直掏向惠道的后心。
“定!”同样是定身符,“噗”一声,只见惠道直接反手一剑,直接捅穿了胸膛!
几个妖怪见状,眼睛都红了。
可面对这样杀心大起又不讲武德的老道,它们竟也无可奈何!
它们狠,老道更狠!
“撤!”虎妖一见不妙,知道撞到铁板了,立刻呼喊。
这声一出,剩下的妖怪再无恋战之心,都转身而逃。
“果然是蠢货!”
生死决战之时,气势这个东西就很重要,若连气势都没了,那就距离被杀不远了。
对这几个突然生出畏惧之心,想要立刻逃走的妖怪来说,亦是如此。
只见一个妖怪向外冲,没走多远,就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腿处抽搐,竟像是被铁丝割了一样。
“啊!这里竟是布了阵!”摔在地上的妖怪,才发觉脚步处有着丝丝白色线网,就是这个摔了根头。
还想爬起,只听一声“噗”,妖头就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惨叫,这让妖怪逃得更快,结果“啊”又一声惨叫传来,只这么一会儿,同样见着丝网绊处,惠道又杀了一只妖怪。
“不好,是藏形的,他什么时布上了?”群妖都是惊惧。
昏暗的雨夜里,提着滴血桃木剑的老道,一步步走过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一個兔妖摔在地上,它胆子本就不大,此刻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大叫着。
惠道眼眸盛满冷意,直接一剑挥下。
“啊!”
“快逃!”余下妖怪一见,都被唬得六神无主,再也无心再战,它们“轰”一下,就四散逃开。
“快逃,跳上去。”地上不行,就跳到屋檐和树上去。
“啊”一个妖怪才跳上去,又摔了下来,空中又显出了白线,他立刻惊怖的大叫:“不!”
原地瞬间就没了惠道的身影,下一刻,身形就已出现在了这一个妖怪的身后,直接一剑斩了下去。
“啊!”
雨夜中,追击上一个就斩杀一个,雨越下越大,浑身湿漉漉的他,衣袍上的,竟不知是雨水还是鲜血。
很显然,他已杀疯了。
所有试图逃走的妖怪,都被惠道一一追杀斩杀。
唯有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曾露面的妖怪,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
因原形是狸猫,所以它在藏匿身形这事上很有自己的一套。
哆哆嗦嗦地躲在高高的树上,狸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看着老道朝着虎妖逃走方向追去。
“喵,我可是能感觉到丝线。”它这才身形如电,朝着相反方向疯狂逃去。
“居然放跑了一个。”等惠道提着桃木剑回来,轻轻闻了闻,雨夜之中除了湿漉漉的水汽,还有一丝没有彻底消散的狸猫味道。
狸猫为原形的妖怪速度都极快,从时间来看,逃走已有一小会,此刻应是追不上了。
雨的降落,不仅是将打斗跟惨叫声隔离开,更让追踪有了更多困难。
惠道蹙着眉,盯着狸猫可能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还没有再追上去。
杀了这么多只妖怪,只跑了最弱小一只狸猫,应该也不算是失误吧?
将木剑用雨水冲刷干净,随便背在背后,惠道就回转了牛车停的地点。
“太孙!”
太孙牛车处,有一队衙差正围在牛车旁,为首之人似正在恭敬与牛车里的太孙说话。
惠道立刻过去,才走近,那些人就闻到了惠道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立刻警惕的按刀过来。
“是惠道真人。”为首的人喊停。
不仅仅太孙已是说过,说是中途遇到妖怪袭击,让道人去追杀刺杀太孙的妖怪。
惠道这样身上带着血腥味过来,并没有立刻让人有针对性的举动,不少衙差望向惠道的眼神都透着一点惊讶。
并且,对这人来说,也认识惠道。
“是你,石大人。”
惠道的目光也落在了衙差队伍为首者身上,是个熟人,石承颜。
石承颜与太孙行礼后,被叫起,此刻目光也望向惠道,二人目光对碰了一瞬,就各自移开。
苏子籍面前的车帘被撩开,对谢弘道说:“交与你的任务,你也要尽心去办。”
“是!小人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谢弘道也凛然答应,见着无话,转身离去。
苏子籍看了一眼刚刚回来的惠道,又重新看向石承颜,吩咐:“孤已经知会顺天府,调集了善捕营,真人你与石承颜一起去,将在京城的妖怪余孽统统绞杀。”
“还有,顺着查,查出妖怪背后的人,特别是那个假世子,真查到了,报给于孤。”
“是。”惠道和石承颜顿时凛然应是,特别是惠道,抬起眼,就看见太孙那一抹浓郁的杀机。
第1165章 三天后科举
一行人而去,这时雨变大,黄豆大的雨点打得车窗噼啪响。
苏子籍眼见一行人远去,略一思忖说着:“再下去罢,邢业的事情还得处理下。”
野道人的脸泛着青光,说:“主公,要不我去处理,您身份贵重,这等霉气的事,还是免沾染了。”
苏子籍一笑,说着:“逢云,你为我考虑,我知道,只是,就说这不远的东虹桥,一百人看,也有一百个描述,是由于人心不同。”
“邢业之死,是咎由自取,对我们也是小事,可对余律方惜不同,同样是举人,位份一样,和自己一样的人,突然上吊,还是自己牵连导致,心里岂不愧疚呢?”
“他们的心沉甸甸,如果我看的轻飘飘,说是说的通,可就不是将心比心的朋友了。”
野道人听了这话,眼神有些复杂,久久才说着:“是,臣这就与您同去。”
回转客栈,已有些骚动,一眼看去,却是几个拿着铁尺的巡捕衙差,想必是官府已来过了,应已查看过了情况。
“听闻,邢兄的尸体终于放下了。”
“可恨,就算剥夺了功名,也是读书人,如此有辱斯文。”
“唉,谁叫他们舞弊呢?”
站在客栈大堂旳几个举子低声讨论,说的就是邢业上吊自尽一事,显然都是心有戚戚然,神情都凝重而落寞。
才看见,就见着一声吆喝:“已经检过了,就是畏罪自杀,上面已经吩咐剥夺了功名,就当黎民处理!”
“应该埋的埋,没有棺材就火化,不要什么事都麻烦我们。”
接着便见在老板的哈腰中,一行巡捕和衙差依次而出,态度很是不耐烦。
苏子籍也在一侧,并不上前,看着离开,方吁了一口气,沉吟不语。
很明显,官府确认邢业是上吊自杀就不再管了,只让客栈老板自己来处理了,只见老板满脸苦色,连连应是,送走了,才重重喘口气。
“老板,你怎么处理?”
“唉,他还欠我十七两银子住宿钱呢,可也是客人,我就买口棺材,送去城外的义庄火化罢!”
“火化?应该送回家乡。”有举人不满意。
“老爷们,老爷们。”老板拱手求饶:“送尸回乡,倒有这业务,可千里迢迢,又很霉气,没有一二百两银子,这不行呢!”
这话一落,在场的举人都沉默了。
这可是一笔大钱,本朝并不吝啬,薪水可谓丰厚,可一个五品算上各种各样津贴,一年才424.38两银子。
就算是王爷,一年也不过12473.8两银子收入。
一二百两,出是出的起,可谁愿意出呢?
“就算这样,总得走时有点体面,我出五两银子,买件衣服。”
“我出七两,配烧的棺材,厚一些吧!”
“我出六两,凑点办个法事罢。”
客栈老板原本打算将人直接送去,但一些读书人纷纷解囊,虽不多,积累起来也有几十两银子了。
客栈老板似乎很感动,团团拱手:“既然这样,我就去派人买口棺材,再雇佣一辆牛车,到时给换了新衣裳,放入棺材,再送去城外义庄。”
“多耽搁些时间,大家别觉得霉气。”
“怎么会?”虽看起来举人们纷纷这样说,可眼神游离了,马上就要贡试了,这霉气还是不沾尽量不沾罢,旅店是不可能退,可可以去别处再开间房子,无非多出一份钱。
“这是兔死狐悲了。”
苏子籍笑了笑,也不说话,不知是不是雨夜,客栈内显有些阴冷,来到邢业房间外,恰有人从里面出来。
看上去是两个举人来看望,见苏子籍站在门外,两人愣了下,其中一人气质娴雅,一脸书卷气,似乎脸色一变,匆忙打了一揖,不过没有过多纠缠,就先退下了。
“主公,这举人似乎见过您。”
“认出也无妨,我又不是作鬼崇之事。”
苏子籍再次走进这冷清下来的房子,原本吊在房梁上的人已被平放到床上了,上吊死的人,尸体已僵硬了,自然不怎么好看,但一看就是被打理过,也换上了新衣裳,虽不好看,但也比刚才强了许多。
而打理他遗容的人不用问,自然就是旅店的人。
“老板有心了啊!”苏子籍感慨,很明显,是官府一允许放下,就派人整理遗容了。
余律和方惜这时沉默着站在身侧。
苏子籍收回目光,说:“人死不能复生,后事要紧,孤拿三百两,五十两用来给邢业买棺材,一百五十两是寄回去给他的家人做路途费用,剩下一百两,则是留给他的家人,让他们能葬了后,好好生活,不知三百两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