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柯守
“孙不寒向你传授【孙兴德手稿】,是否学习?”
苏子籍应了“是”,视野冒出淡青色的提示:“【经验+2】、【经验+3】、【经验+3】……”
“进士手稿,哪怕不是专门写学问,也受益匪浅。”苏子籍心里想着。
却不知,苏子籍闭目受之时,孙不寒读着,眼睛直直盯着,神情微变,露出一丝迷惑。
等这一册手稿念完,孙不寒继续念一册。
字数不是很多,又都是孙不寒也熟读了的,整个六册,很快念完了。
苏子籍确定了经验都已收到,这才睁开了眼睛。
“苏贤弟可有受益?”孙不寒好奇问着。
这六册,一下就得了差不多3000点经验,实在可观,苏子籍垂下了目光,就看见了:“四书五经12级,11838/12000”
还差一点就升级了,当下就笑:“受益匪浅。”
“那就好。”孙不寒叹着:“不过,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肯听读这几册手稿,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苏贤弟,你不如再看看别的书籍,有喜欢的,都可拿回去读,就是这些手稿,你也可以带回去,不必顾忌那么多。”
苏子籍只是笑笑,问:“不知贵府可有着武技的传承?”
“武技?”
孙不寒面露诧异:“莫非是苏贤弟要学?”
等得到了肯定答复,面露不解:“堂堂解元,学什么武技?”
这态度,符合世人的态度,乱世时,以武技见长的人,地位还不算低,可一旦天下太平,自然是重文轻武了。
见苏子籍只是微笑,孙不寒叹一口:“其实,朝廷编的武经,本省藩库有着二卷,苏兄,你实在想学,可去看看,这乃是朝廷所编,其实比大部分私人所藏的更优。”
这话让苏子籍陷入沉吟。
“郑朝开国编的武经?这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转念又一想:“就算有这武经,不是手抄,也是无用,就算手抄,不是当事人,仅仅是书匠所抄,同样无用。”
只是摇头:“去问了,恐怕被人询问,涉及朝廷武经,怕是有着忌讳,还是不学为好。”
别管这话是否在理,反正岑善和庄宏荣是赞同,岑善更是说着:“孙兄读完了,就轮到苏贤弟讲解了。”
就见苏子籍拿了书稿,读一句讲解一句,孙不寒开始时还不以为意,但是听了数段,不由惊讶,别的人更是面面相觑。
“谁道南华是僻书,眼前遗虫唤停车,平生学道无坚意,此景依然一起予。”苏子籍念着最后一句,半片紫檀木钿出现,一行青字在手稿上窜起:“【四书五经】提升到13级(2/13000)”
学问在重组,恍惚之间,又有着领悟,却不觉几个第一次听的人,都目瞪口呆,难以相信。
“明明只是第一次读,立刻融会贯通,鞭辟入里,还能使我们有所感悟,这等才能,实在让我们瞠目结舌,难怪能中解元。”
“说的是,今日才知真有天生之能。”
苏子籍听了,也就是笑笑,以前自己要隐藏,随着自己才能增强,地位变高,许多事只要推到“天赋”上就可以了。
“实在让我叹为观之。”孙不寒也说着,站了起来再次进了里间,片刻,就拿了一本薄册。
递给了苏子籍一看,却与武技有关。
“此卷就送给苏贤弟了。”
苏子籍翻看了几页,就知道这武技端是不简单,连忙说着:“这想必是你家所学,我怎么敢受?”
“不是我家所传,是偶得的一本,对我来说无用,苏贤弟只管拿去。”
虽推辞,仅仅是客气,苏子籍推辞两下,就答应了,口里答谢,手已经对着它抚摩一下,只听“嗡”一声,半片紫檀木钿就在手稿上飘起来。
“孙不寒向你传授【紫清照空图】,是否学习?”
“是。”
“【紫清照空图】已习得,发觉有着缺陷,是否与风火山林合并修正?”
“是!”
“紫清自在赋2级,1825/2000!”
苏子籍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多出了一些信息,紫清照空图等级似乎远高于风火山林,只是却是残缺,就算这样,这也是意外之喜。
再说,有着修正,就算有缺陷也被弥补了,要不是现在并不合适,都想立刻去练习感知一下了。
这次所行不虚,文武都大有收获。
第133章 钦差
苏子籍一离开,孙不寒就收敛了笑容,他年纪不大,笑着时温和,可不笑,眸子就透出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直接回了书房,仆人被打发,一人坐在书房内,片刻对面就多出一个人,罩在黑色的袍子内,连面孔都看不清。
“如何?”孙不寒抿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片刻才蹙眉问着。
“很怪。”黑袍怪细声细气的回话,听不出男女,有些怪异。
“怎么说?”
“我是专修天机的天机妖,也见识过不少人,就是进士也不少,可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黑袍怪回想刚才,看得真切,苏子籍在读书时,气数有变化。
“没有看过这种,在短暂的几刻时间内,气数已发生了二三次变化,怪,实在是怪。”
“莫非皇家血脉有这样的奇特之处?”孙不寒有些惊讶,随后又恍然:“听说苏子籍已入了上面的眼,被确定是太子血脉三人之一。”
“虽这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辩认,但苏子籍或真是太子血脉也说不定,由贱到贵,有变化也不出奇。”
“不,不是这样。”黑袍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摇了摇头:“我所说的气数变化,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黑袍怪大概以为,是看出这苏子籍面相有了变化才惊讶。
实际上在天机妖看来,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市井中流传着一句话:大恶大善者,气数不准。
人生下来就有着一定之规,根据学习、交际、办事,有规律的改变,只有遇到大事才会有突然变化。
就算是龙子龙孙流落江湖,一辈子不认,气数自然与朝廷认可的皇室子弟有着云泥之别。
说穿了,气仅仅是表现,力量(资源)才是真谛。
但黑袍怪说的,并不是指这个,它看出了苏子籍在短暂时间内,气数的变化和增长。
人就在它眼皮子下,当时除了朗读可是什么事都没做,在这样情况下,眼瞅着气数变化,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惊骇莫名?
反常既妖,可妖表示不背这锅——它们也羡慕嫉妒恨。
怕孙不寒不明白,黑袍怪略解释了几句,说:“就算是皇帝,气数增长必有规律,可苏子籍当时只一会,才气就增了几分,这简直不可思议。”
“莫非苏子籍深藏不露,有着什么术法可以窃取气数?”孙不寒笑眯眯的冒出这一句。
“您说笑了,您不应该不明白——气数之道,在于实体。”
“官位、爵位、田宅、人脉都是实体,就算是风水,其实就是一块大地内酝酿的灵力。”
“而直接夺所谓的气运,从来是空的。”
有气数之道,自然有人想办法窃运,天机妖特别组织了研究,但它们失望发觉,直接从别人身上窃得的气运,根本对自己毫无作用,只有夺取了对方的实体——官、爵、田、权等,才会真正转移。
孙不寒当然明白这道理,他只是说笑,这时收敛了笑意:“苏子籍的确不凡,快凝聚出贵气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可是我救了我的命,能干涉我的命数,哪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孙不寒一笑,十几岁青葱少年面孔,多出了深沉。
“不说这个了,钦差罗裴要来了,总督和知府有令,士绅可参与迎接,公子要不要去迎接?”
“码头?”孙不寒冷哼一声:“坐船来,胆子不小。”
眼下江水水位上涨,波浪翻滚,官船就算又大又稳,在雨水中,怕也有着危险,这种情况下还拼命向这里赶,看来朝廷和蜀王着急了。
“可以去看看。”罗裴都不怕死的到了,自己不必担着风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看看呢?
“这是蜀王的人,正要治这水患,眼看就要有一场好戏了。”孙不寒露出一丝冷笑:“走,我们上省城迎接钦差去。”
“要不要通知下苏公子?”
“苏子籍是解元,应该通知的早就通知,没有通知肯定有原因——我们不要多事。”
“是!”
当日,孙不寒乘船返程省城,第二日下了雨,牛车冒雨赶到了码头。
孙不寒来得不算最晚,可也不算早了。
在前面,就已有不少人在码头上等着,一眼望去,一溜牛车都在雨中熬着,最前面当然是知府的牛车,都是有着标记,防止在乱哄哄的情况下被人冲撞了。
跟着孙不寒过来的管事,差家仆去打探情况,不一会就对着孙不寒禀报:“公子,知府大人已到了,在最前面亭子里。”
“你们不用跟着,我带着阿来过去即可。”孙不寒下了车,有小厮撑起了油纸伞,伞面很宽大,就连撑伞的都能大半个身子躲在伞下,孙不寒自然淋不到了。
没多远,远远看到几位面熟的人,都是这一届的新晋举人,前十之列,出身颇好,见了孙不寒,也立刻打着招呼。
几人相伴着来到了总督跟知府的身旁。
“你们来得正好,钦差大人马上就到,你们乃新晋举人中出类拔萃,正好与我们一同迎接。”总督岑毅转过脸来,若有所思点点头,说。
总督大人说完,知府廖清阁也颌首:“正该这样,让钦差见见本省的文风。”
说着,又看向身后,蹙眉:“第一和第二都未到?”
这说的就是解元苏子籍,以及第二名郑应慈。
郑应慈家中虽有人为官,并不亲近蜀王,而苏子籍则谁都知道的寒门小户出身,这二者不来,前者或是出于某种考虑,后者可能是根本不知道此事。
当然在某些人眼中,苏子籍身份贵重,可知府与总督未必知道此事,或知道了也装作不知。
总督岑毅就淡淡看知府一眼,岔开了话题:“迎接的事,都安排好了吧?”
廖清阁心中总有些不安,这时听了问话,说着:“迎接仪仗都准备好了,只是这天气……”
“天气由不得人作主,但规矩不可破。”
“是是……”
听这些,孙不寒无声一笑,眼睛望着江面。
此时的江面上雨点不断打下,江水滔滔,江色笼罩在灰暗阴沉的天穹下变得黯黑,明显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