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157章

作者:衣冠正伦

  “这、这千数骑兵,尽为大都督私曲?”

  梁昕仍是不敢相信,又瞪眼追问了一句,略作停顿后才又补充道:“只是大都督门下,并无州郡乡团参列?我若没记错的话,大都督似是大统九年才入关归义,怎么、怎么竟……”

  李泰听到这话后,再望着梁昕那惊诧不已的表情,心中更是暗爽不已。

  他自己一路走来,各种辛苦与钻营自己心知,但在其他并不熟悉自己的人眼中,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只凭他自己便组建起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部伍,简直就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须知组建一支成规模、有战斗力的骑兵队伍,可不仅仅只是人和马到位就可以了。甚至就连人、马这最基本的要求,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梁昕一家也是三辅望族,兄弟俱事霸府多年,即便这样统率的部曲乡徒们也不过千余众,且骑兵仅有不足百人,一是养军负担太大,二是没有必要,毕竟没有那么多奔袭野战的作战任务。

  瞧着梁昕那惊讶神情,李泰忍了好一会儿才没告诉他这才哪到哪,别说所有的部曲,单单骑兵队伍他便不只眼前这些。不说尽是当世第一流的精锐,但打爆绝大多数的关陇豪强和一部分北镇军头各自部曲是问题不大。

  当然这么想还是有点狂,具体情况总得具体分析,真正交战的时候,各种战场条件瞬息万变,还是得……怎么还当真事去想了?

  李泰晃晃脑袋,按捺下现在去袭营的话搞不搞得掉于谨这样的念头,转对梁昕笑着解释一下部曲群众各种源流、并非尽是自家私曲。

  梁昕听到这话后,脸上的惊讶之情才略有释去,但对李泰的态度较之昨日又热情了几分。很多事情,听过是一回事,但实际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的李泰掌握三防城近万人马,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者稍作打听就能打听大概。可当真正亲眼见到其人随随便便就能拉出上千的骑兵部伍,这给视觉和心理带来的冲击力又非道听途说能比。

  以前只觉得这李大都督真是一朵带刺的小玫瑰,可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就是一柄能把人戳的透心凉的丈八大槊!

  不独梁昕有这样的想法,其他在陂塬上下问询赶来的围观的将士们在见状后,也无不面露凛然敬畏之色,不敢太过靠前的滋扰。

  骑兵是一种高机动力、高进攻性同时也高消耗的兵种,一般军头与豪强们往往都会组建一支骑兵队伍,哪怕实战中应用到的机会并不多,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连一支亲兵骑从队伍都没有,也配在这乱世之中称夸武功?哪怕只有三五名骑从,也透出一股不屈的精神!

  可是在两年前的邙山之战结束后,整个关西除了大阅这样盛大的礼仪场合,群众们已经很少见到上千人的骑兵大队行止于途了。

  一则自然是邙山之战中那些镇兵老卒们死伤惨重,许多军头部曲都凑不出这么大的规模。二则就算还有人保有这种规模的骑兵部曲,也不会没事拉出来炸街啊。

  所以当李泰率领部曲登上陂塬后,顿时便成了这片塬上最靓的仔,周遭群众有事没事都来观望一番。

  “这李伯山好大势力,单单骑卒便达千余众,所拥部曲怕不得数千?”

  有将领瞧见骑士们簇拥而行的李泰,忍不住咋舌感叹道。

  旁边也有人点头附和:“真是后生可畏啊,怪不得之前供职台府的时候,许多将主都不敢共他争论。他骑力这样雄大,谁若得罪了他,翻山越岭的袭杀一通,这谁能防得住?”

  但也有将领不忿言道:“也只是姿态吓人罢了,他区区一个汉儿少年,怎知如何才能将使骑力?如果进退离合全都不受掌控,奔行起来就四散一空,只是给大阅群众增添笑料!”

  这话又让许多旁观的将领恢复了信心,各自颔首表示认同。骑兵的作战可是有着一整套要求更高的标准,如果将士经验不足,那军容阵势崩坏起来简直就让人没眼看。

  他们这些北镇将领们,许多都不敢夸口擅长指挥骑兵作战。李泰既没有巨大的功勋作为凭证,又欠缺足够的年岁来积累经验,在不少人看来,接下来出丑似乎已经成了必然。

  除了一些凑趣起哄的人之外,还有一些镇将面目深沉的站在一旁。

  他们同样震惊于李泰所拥有的势力之可观,也希望李泰的部曲们接下来的演练表现不佳,但却并不是为了要看李泰出丑,而是在确定李泰麾下没有擅长指挥骑兵作战的将才后,自己若能投入其门下,或许就能得到重用。

  若能获得这样一支骑兵队伍的实际指挥权,简直就是他们这些本身势力不大的兵长将官们梦寐以求的境遇。哪怕这支队伍暂时欠缺战斗力,也要倾尽心血将之打造成为一支精锐强军,来年于战场上大放异彩,成为封妻荫子的一大本钱啊!

  塬上众人心思各异的跟在李泰一行身后直往校场而去,还在途中一些人脸上戏谑的表情便渐渐收敛起来,因为视野中这一支队伍行至有序、队列疏密有致,全然不像一般的乌合之众。

  看客们的议论声自然也都传到了队伍中人的耳中,今次负责带领家兵参加大阅的乃是李雁头与高仲密的家将高鹤,李雁头横眉瞪眼的怒视着那些调侃讥讽的看客,高鹤则对众人沉声说道:“稍后进了校场一定要努力表现,若是露丑人前,即便郎主不问,我也饶不了你们!”

  众人闻言后各自应诺,眼神中也都透露出旺盛的斗志。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专注于自身的一举一动,整支队伍都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威压,这就是所谓的士气。

  很快队伍便策马驰入校场之中,在没有接受到更进一步的指令之前,众士卒们各依行伍营幢的内部编制,唯队头马首是瞻,很快就在校场中排列成一个简单的方阵。

  校场外群众们看到阵列完成,眼神又是微微一变。平地列阵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行伍技艺,稍加操练俱能习得。

  可若是身在马上还能在极短时间内阵列完毕,那无疑就说明这些士卒们骑术精湛更兼人马默契十足。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找不出这一支队伍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地方。

  瞧着校场外群众越聚越多,李泰一时间也有些无奈,这些人全都没事可做吗,怎么统统赶到这里来凑热闹。

  老实说他心里还真有一点紧张,担心部曲们的表现未必尽如人意,但来都来了,总是不还临阵退缩。况且又不是什么决定生死存亡的惨烈大战,真要表现不佳被人喝了倒彩,直接让都水行署停了物资供应,瞧瞧这些看客们还有没有力气讥讽嘲笑!

  心里这么一想,他便镇定许多,直从亲兵令卒手中接过一个装满鸣镝响箭的胡禄箭囊,策马行至校场中央,视线在校场上一些用于操练的标识物上扫射一番,抬手捻出一箭,奔行中射中一个直径数尺的圆形标靶。

  正自全神贯注待命而行的部曲们听到这鸣镝声,当即便策马冲出百骑,奔行过程中收束队列直作锋矢之状,各自于马背上张弓扣弦,待战马驰入射程之内,随着队头一声弹舌断喝,飞矢如雨破空而出,直向那标靶射去,数息后标靶顿时便被射成了一个刺猬,脱靶者也有,但数量只占少数。

  “好!”

  校场外群众见到这一幕,无论心思如何,这会儿也都忍不住拍掌喝彩起来。

  李泰再扣弓弦,接连三支钝头的鸣镝都向先发那支队伍射去,那队头便将一小旗插入戎袍背后,率队直向远处驰行,本阵之中则又冲出数支队伍,纵横离合、围追堵截,在校场上交织成一张拦截大网,阻止那支队伍冲回本阵交付令旗。

  瞧着各支小队都在尽力表现,李泰不想自己成为影响操练的因素,便策马退到了校场边缘,瞧着场上的各种离合对抗,命令亲兵以旗鼓声令调整演练双方的力量对比与对抗强度。

  “精彩,真是精彩啊!瞧这场上纵横自如的姿态,哪像是一支新近编成的队伍?这李伯山哪里招募来这么多精擅骑射的壮卒,又何处学得如此精妙的骑战技巧教授部曲?”

  校场中对抗演练的热火朝天,校场外群众们议论声也是此起彼伏,惊叹之外,他们最大的感受还是好奇,只觉得李泰与其部曲们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演练过半时,又有一路人数可观的人马向此行来,为首者一个乃是闻讯赶来的于谨,另一个则是率部抵达白水不久的赵贵。

  校场上的演练越发精彩,就算两位大人物到场,都没能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近处几人还匆匆见礼,远处的则就当压根没有看见两人到来,只是踮着脚瞪大眼望着校场上情形,咬牙切齿的或是喝彩或是喝骂,恨不能自己冲入场内加入其中。

第0273章 候补柱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观此徒众法度气象,这李伯山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文武皆允的全才,怪不得能深受群众赞赏。浮华的皮相或能欺诈二三,但若名实不副,也只是给人间增添笑料。”

  望着校场上仍自奔驰演练的将士们,于谨对此也是不吝夸奖,对身边随员们笑语说道。

  与之同行而来的赵贵脸色本就不甚好看,在听到这话后,眉头顿时皱得更深,口中发出几声不屑的冷笑,然后才撇嘴说道:“狡猾汉儿,巧言令色,谄附于贺拔太师,得其士伍托赠,才有了些人前夸耀的积累。若非贺拔太师旧属效劳其事,凭此妖艳小儿,又有什么资格底气在诸名将雄才面前夸耀势力!”

  于谨自是懒得理会赵贵同年轻人之间的龃龉纠纷,听到这话后也没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在部曲们簇拥下登上校场外一处土坡,视野顿时变得更加开阔,将校场内的演练情形尽收眼底。

  赵贵在于谨那里没有获得认同附和,心情变得更加不快,着员开道径直进入校场内,来到李泰指挥部曲演练的旗鼓附近。

  李泰也注意到了赵贵一行的到来,一边吩咐下属继续用旗鼓指挥场上队伍间的穿插练习,一边向不远处的赵贵抱拳示意。

  赵贵先对李泰略作颔首,然后视线又望向场中,直到场上演练告一段落,他才饶有兴致的指着那些列队归来的将士们对李泰笑语道:“今天见到李从事部曲英姿,才知为何之前主上会委任李从事兼领铠曹事务了。

  当下诸军皆困于械料而军容难振,但李从事部伍却不受此影响,群众精壮、甲杖优良,于此校场上耀武扬威、震慑人心,想必是有些旁人所不能及的独秘技法取补部曲,未知我能否有幸得闻?”

  校场外观望众人听到这番话,一时间神情也都微微发生异变。要让人从心里承认不如别人是很困难的,可若是要为自己的逊色找一个借口,怀疑比自己优秀的人做了有悖道德法律的勾当则很简单。

  李泰部曲精壮可观,大家有眼可见,也正因此而诧异不已。赵贵这番话似乎是给出了一个答案,他必定是借了职务之便贪污武库械料来滋养武装自家部曲,所以部曲才这样勇武慑人。

  一时间,校场周围的惊叹与喝彩声又转为各种窃窃私语,群众们望向李泰并其部曲的眼神也渐露不善。

  李泰本就心存警惕,怀疑赵贵这家伙过来是没憋什么好屁,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不爽起来。

  虽然吞公肥私的勾当他也没少做,但在铠曹这件事情上,赵贵真是冤枉他了!他只是偷了一些铠曹的工匠,根本就没有盗窃甲械,这委屈谁受得了?

  “能得中山公夸奖称许,我也深感荣幸。至于说有什么养军的秘法,则就言过其实了。或也的确有几分章法可称,但终究不比中山公松柏老韧。”

  李泰心中暗骂着,脸上笑容却灿烂,对赵贵抱拳说道:“我这区区小术羞于自夸,倒是中山公仰以自强的谋身之道让人钦佩不已啊。我能教儿郎者,无非临战需勇、力决生死,但中山公却能敏察战机、明于进退,逆流于拙勇群众,真如苍松翠柏临寒不凋,身历百战却……”

  “住口!”

  李泰话还没有讲完,赵贵已经听不下去,开口一声断喝,不准他再继续说下去。

  但他这番吼叫,自然震慑不住李泰,瞧了瞧气急败坏的赵贵,他又环顾在场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大行台前所授事,的确是因我才器堪使,这一点也无须讳言。可若有人因其智短乏计而邪言谤伤主上任人之英明,我麾下群卒日夜操练,总也不是为的解乏消食,保家卫国、除贼诛恶,自然义不容辞!”

  等到大阅时节,这白水塬上下诸军汇集,必然人多眼杂、难免混乱,李泰可不敢担上赵贵这番指摘。虽然说事情真伪不因赵贵一言决之,可问题是当气氛烘托上来时,谁他妈管六子吃了几碗粉?

  校场外众人听到这话,议论声倒是很快停了下来,但望向李泰的眼神却还不乏深意。

  李泰也懒得再同他们解释,转又望回赵贵并其身后那些随从们,笑语问道:“敢问中山公,入此也是为的挑选场地、操练部曲?但我部却还操练未完,又不敢让中山公久候,未知可否各拣部曲对练一阵?不为决出胜负,只为印证长短,盼能彼此互补。”

  赵贵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挑,神色更显羞恼,没想到李泰居然敢直接向他邀战。这已经不是敢不敢答应的问题了,本身就是对他的一个羞辱!

  他心中怒火激涌,抬手指着李泰怒喝道:“竖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当年鏖战疆场时,知你……你要做什么?你敢!”

  李泰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向身后一招手,操练归来正放马消汗的部曲们便又纷纷翻身上马,开始整列阵势。

  讲到势力权位,李泰当然是比不上赵贵,可是在眼下这校场上,他较之赵贵却是绝对的人多势众。人马既然不多,却还瞪眼放着狠话,这老小子不是在找抽又是在找什么?

  随着李泰部曲们翻身上马、隐隐对赵贵一行作合围之势,校场上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肃杀起来,原本在校场外观望的群众们也都纷纷识趣后退,不敢站在近处、以免遭受殃及。

  也有人担心事态失控,一边向李泰喊话劝他冷静,一边冲向土坡上的于谨,请他出面控制一下局面。

  于谨这会儿也有些无奈,他都避在了这里,就是不想涉入那两方的旧怨纠纷中去,但没想到这李伯山平时看起来还算彬彬有礼,性格却是这样火爆,竟敢公然在校场上致使部曲围堵一位开府大将,他是想跟赵贵不死不休?

  尽管跟这两方之间的交情都不足以让于谨自惹麻烦上身,但见校场上赵贵的部曲们已经各自抽刀在手并将主公团团围护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若再不加调和,可能真要打杀起来。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策马驰行下来,远远便向校场中喊话道:“两位暂请冷静,究竟怎样事情不能止于声言、还要刀兵相向?”

  李泰抬手示意把守校场门口的部曲撤下来让于谨进入,反正就眼下这人数对比,你们两方加起来也斗不过我,自是不担心于谨过来拉偏架,惹火老子让六柱国变四柱国、五个吧,他也想来个。

  于谨自不知李泰的狼子野心,策马入营后便待着令随从隔开两方,李泰却不无悲屈的忿声道:“大将军,卑职于此操练部曲,本无意挑衅别人。中山公入此来做指点,我是颇为感激。哪怕发声暗讽我渎职自肥,我都可以因他见识浅薄忍让下来。只是提议彼此部曲较量一番、希望取长补短,中山公非但敝帚自珍、不敢应允,甚至还恶语向我、狂言打杀……”

  于谨听到这话,自觉头大不已,只是沉声对李泰说道:“你部人马操练时间不短,人疲马倦,暂且散开休息,其他事情都可以从容商谈。”

  李泰闻言后却是连连摇头,指着赵贵对于谨说道:“大将军势位隆重,怎知卑下者求生辛苦。我今群卒聚此,中山公仍是横眉厉视,方才的气壮恶语更是声言如刀、让人恐惧……”

  眼见李泰是劝说不动,于谨转又将视线望向已经被两方人马围了数层的赵贵望去,叹息道:“中山公,此间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细话事情,纵有什么意气纷争,不如暂且搁置,同我一起归帐再说?”

  这话自然是暗示赵贵你现在就别要强了,咱先服个软、等回去了再说其他,在这校场上再闹下去,只会让更多人看到你的难堪。

  赵贵这会儿虽也懊悔不该轻易进入此间,但若要他向李泰说什么软话乞求放行,那是绝对做不到,于是便沉声道:“人间壮者恒有,能迫我者不乏,但却绝非此类。于大将军有事且行,我自留此观此竖子还能有何施为!”

  于谨见这双方态度都如此顽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善,但也不能拍拍屁股就此一走了之。

  李泰当然不敢真的在这里干了赵贵,关键是没啥好处,当然也就不想因此而得罪于谨,而且越拖下去等到聚来的人马越多,情况自然就对他越不利。他所恃者唯此麾下卒众,赵贵却有诸多亲友故识。

  所以还是得趁着优势在我,痛快打几把这老家伙的脸再说。

  于是他便摆手示意部曲们暂且散开,前行几步望着赵贵说道:“今日中山公部从甚简,或是因此警惕谨慎而近于孤僻,凡非阿谀之言皆成挑衅声辞。

  我之所以见恶于公,只是因为临事不屈,而非桀骜不群。今日事若再争执下去,难免是要沦为欺凌老弱的暴行。中山公虽然吝于将胆色示我,但我却需要敬此名位。今日事就此……”

  “约斗是吧,我答应你,何时何地、多少部从,听凭你来规定。”

  赵贵自不是真的怕了李泰部曲的勇壮,指着李泰便冷哼道。

  “若我与中山公两员对阵呢?”

  李泰见赵贵神情一滞,便又微笑摆手道:“一句戏言,请勿当真。此刀且置中山公处,来日公若入阵,我自取回。若不入阵,且作今日冒犯的赔礼。”

  说话间他解下自己的佩刀抛向赵贵,心里盘算着真要搞不回来的话,那就得让丈人独孤信去要了。他当然是没有信心能斗赢赵贵的部曲,但重要的是双方已经可以在一个赛场上竞技了,来年不得做个候补柱国?

第0274章 轻我心腹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对八卦消息的热情也无关乎性别。

  李泰跟赵贵约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白水塬并向更远处流传开来,一时间无论将领还是营卒,所有人张口则必言此,否则便不算是消息灵通的潮流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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