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204章

作者:衣冠正伦

  毕竟陇右是不可能跟关中大打出手,而独孤信和宇文泰之间接下来如何接触磋商并达成怎样一个结果,也完全比不上丝路商道重新畅通给此边的普罗大众带来的影响深远长久。

  所以李泰在跟韩褒见过一面后,便不再特意的对他们加以关注,而是继续专注的监督推动他的四方城建设。

  韩褒并未被限制人身自由,本身也不像王德那样自尊心爆棚而躁闹不已,心中便有些好奇李泰如今在治内又搞什么勾当。于是在一番询问后,他便也寻到了四方城工地上。

  看到这座地基框架颇为庞大,内里勾划如菜畦一般横竖整齐的城池雏形,韩褒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工地上找寻一番来到李泰督工所在,忍不住便开口询问道:“观伯山督造此城颇合营法,难道是要建造驻兵大城?单只城基便如此宏大,筑成之后怕不是可以容纳甲卒巨万?”

  李泰听到韩褒言中探问之意便是一乐,倒也并没有刻意卖关子来吓唬他,只是笑语道:“秦州兵事诸类完备周全,倒是不需要再别筑新城以驻军。韩侍中所见工事,其实是一座经商行贸的仓城。”

  韩褒听到这话后又是一奇,并一脸诧异的继续问道:“此边商贾事宜居然已经如此繁荣?竟需要建造如此庞大一座仓市来做维持?”

  也不怪韩褒如此惊诧,商业繁荣与否,首先是和生产力挂钩的,若连最基础的商品都生产不出来,那还买卖个屁!其次便是社会安定程度,出门便被打劫,动辄烽火狼烟,生存活命都成了问题,也就没有了各种需求和欲望。

  之前数年间,关中连两个最重要的元素都不具备,商业行为自是几近于无。

  韩褒久为霸府属臣,对此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故而看到眼前这座仓城规模后,心中自是震惊不已。这座城池甚至比国都长安城还大几分,他哪怕极尽想象都想不出究竟得是多大的贸易体量,才需要如此规模的基建设施?

  “倒也并非如此,只是先作预备……”

  李泰也并没有嘲笑韩褒的大惊小怪,耐心的将他一番构想向韩褒讲述一番。

  宇文泰既然将韩褒派来陇右执行计划,这说明在其心里未来的陇右秩序中是应该有韩褒的一席之地。

  眼下情况虽然有悖霸府预期,但彼此间仍然不失和平对话的空间余地。眼下彼此间立场虽然有些冲突,可如果韩褒接下来留事陇右的话,为了确保商路贸易的畅通,李泰也少不了同其人打交道。

  李泰也不担心自己这一番谋计会被韩褒剽窃抄袭,因为这是他基于自己的处境地位进行筹划、并努力营造出的一个计划,核心自然是他。其他人加入进来也只会让这计划涉及和影响到的人事更加庞大,但却难以取代他的位置。

  霸府这些属官们有一个有点就是很务实、懂得变通,并不会固执什么重农抑商之见,也不觉得满脑门子利害计议就是蝇营狗苟、有失体面。

  这当然也是穷闹的,西魏本就立国于危患,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增加财政收入,那就是好办法。

  所以当韩褒听李泰讲起各种推动陇右商贸发展的策略时,并未因此而有所轻视,而是听得分外认真,当听到他比较认同的方式时,还忍不住的连连点头忍不住的表态。

  “怪不得主上屡屡有赞伯山你精擅事业营建,常有前人难及之功,离府外事后每有怅然若失之感。今日得见伯山规划之能,也实在是让我自感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啊!”

  末了,韩褒更忍不住对李泰赞不绝口。

  其实有关陇右商贸的问题,之前台府中也经过了一番详细讨论,毕竟抓住任何机会广开财源是每一个霸府属臣都必须要具有的基本觉悟,资历越深便觉悟越高。陇右河西的经商传统和历史本就源远流长,群众们又怎么会忽略这当中所蕴藏的利益。

  可尽管他们讨论多次,得出的结论却是有限,远远的比不上李泰的谋划这样详实具体且步骤分明,甚至都已经开始推动实施。

  倒也不能说他们一众台府属臣们智力有限,归根到底还是想象力不足,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见识到的事情,又怎么能够煞有介事的规划具体?

  听到韩褒转述宇文泰对自己的夸奖,李泰也不由得一乐,你这臭黑獭表面上对我已经不屑一顾了,背地里却还念念不忘,一段时间不见就又想起了我的好?

  虽然思路上有乏,但韩褒也是极富主见,在对李泰夸赞一番后,心内也在快速消化相关讯息,并且很快便提出了自己的不同见解:“陇右适乱年久,仍欠王道宣教,豪强富室常有宾而不臣之想,其徒把窃乡情,虐人为威。

  伯山你所计虽好,但却似乎并未涉及此番乡土情势。兴商富民虽好,但也须得细加甄别,判其缓急、均其多寡,裁强扶弱,才是为治本心。若使富室恒富,则贫者愈贫,为富者不仁,为贫者不义,则国祸民危,所鉴不远。”

  李泰听到韩褒这么说,不免对其有些肃然起敬。无论其人是基于怎样的意图而提出均贫富这样一个想法,都足以说明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能够关注底层利益和诉求的人,他在这个世道见到的委实不多。

  “多谢韩侍中一番赐教,道义之言如雷贯耳!”

  李泰当然也有惠及贫苦大众的设想,已有逐步放免寺庙那些奴户的计划。只不过如此大量人口涌入社会,必须要有足够的社会资源进行承载,即将伴随商业兴盛起来的手工业就能很好的满足这一要求。

  他也想听听韩褒对此有何想法,韩褒当即便也认真的跟李泰探讨起这个问题来。

  不同于传统的耕织畜牧等行业所需要的生产资源早被此边豪强瓜分殆尽,韩褒也认为新兴的商贸所带来资源的流动和增长是调整社会结构的重要机会,必须要由官府控制协调、妥善分配,才能让社会财富的分配趋于平均。

  李泰在听完韩褒的想法后,又提出将地方豪强向中枢召集,抬高他们政治地位的同时削减其乡土竞争力。

  他们陇西李氏其实就是被基于这种思路召入中枢,而后世的五姓七望等禁婚家也是被通过这种手段逐渐淘汰了对乡土秩序的管理和维持。

  李泰之前便向独孤信做过类似提议,那是站在独孤信的角度通过这种荐主和门生关系来扩大独孤信在国中的影响。此时再跟韩褒谈论起来,则就是站在霸府的角度笼络更多人事于中枢,从而加强各方的向心力。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有利无害的选择。如果没有这种左右逢源的本领,他也不敢公然的吃两家茶饭。

  这个思路并不新鲜,可若配合商贸资源的调配一起使用,足以瓦解此边诸多强族那种宾而不臣的桀骜想法,降低地方管理的难度。

  两人就此谈论诸多,彼此间的谈话氛围也重新变得融洽起来。而在结束了这番谈话,韩褒返回防城后,又将相谈的内容仔细回捋了一番,便取来纸笔伏案疾书起来:“依臣所观,李伯山并无据外不恭之意,仍有聚引诸边人事于国之心……”

第0362章 如愿归镇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李泰在处理完一天的州务后方待解衣入睡,一名亲兵匆匆登堂、附耳低语道:“河内公已经归镇,着员来告请郎主州城外相见。”

  李泰听到这话后心中不免一叹,秦州与凉州之间路程绝对不短,独孤信这么快便返回来,那必然得是得信之后便即刻动身,还得昼夜兼程、须臾不敢停留,足见其人对此事重视程度之高。

  更夸张的是独孤信回到了秦州后居然不敢直入州府,而是要让李泰出城去见,仿佛就连自己经营数年的老巢都变得不再安全,如此过激的反应,这宇文泰得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李泰心内一边感慨着,一边起身披上一副轻甲,然后才带领几十员心腹亲兵,离开州城后直赴独孤信在城外的临时落脚点,乃是一座小型寺庙的后院中。

  “伯山来了?快坐,待我片刻。”

  寺庙内堂中,风尘仆仆的独孤信不似往常那样仪态端庄,一身灰扑扑的戎装、须发杂乱,画风因此而显得有些潦草,正在伏案吞咽着饭菜,抬眼见到李泰行入也没有停止下来,仍自狼吞虎咽。

  只看这架势,怕是归程这一路都没怎么正经吃过饭。果然每个人都有其命门,李泰瞧着老丈人略显狼狈的模样,心内又是一叹,眼下情况还未失控便先慌成这样,至于吗?

  大概是因为他并非从六镇起义便一路干的镇兵,对宇文泰的手段和形象有欠全面的了解,故而心里虽然对宇文泰有所敬畏,但更多还是因为其人权位的缘故,对于这个人本身倒不至于闻声色变。

  不过他也明白宇文泰这番权位自非凭空得来,巩固权位的过程中或有什么阴狠歹毒的手段不曾留于史籍却让故旧们心惊不已也是非常正常,倒也不好就此嘲笑老丈人胆怯。

  独孤信又匆忙吞咽下半张胡饼后,这才一边喝着酪浆压饭一边对李泰说道:“眼下州内情势如何?”

  李泰闻言后便连忙收起杂思,先将独孤信最关心的王德一行入境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一番,顺便提了一嘴他之前凑巧召集乡曲才避免被人偷了家。

  独孤信听完后仍是眉头紧锁,沉吟说道:“王天恩等既敢以微弱之众登陇入镇,必然是深有人事上的倚仗。余者暂且不说,州府内便极有可能存其内应,伯山你近日可有察觉?”

  这个问题李泰也有考虑,常理而言是非常有可能的,他之所以不限制王德和韩褒的行动,除了表示礼待之外,也有引蛇出洞、勾出内鬼的想法。并且在跟韩褒的交流中,也曾旁敲侧击询问他们之前知不知道秦州的时事资讯,但一直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收获。

  州府内留守诸众近日也没什么人流露异常,可见就算是有内应,这会儿也慑于李泰的手段,已经完全放弃了再作扭转局面的尝试。

  此时听到独孤信问起此节,他略作沉吟后才回答道:“府内人事近日并无异常,仍在正常运行。唯是前长史张暠,自大军离境之后便一直未曾踏足州府,我不敢断言其人忠奸。”

  “不是张暠,他武威大族,同李文彬交情莫逆。”

  独孤信闻言后便摇了摇头,否定了李泰的猜想。

  李泰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片刻后又乐了起来,倒是没想到张暠居然是李虎的人,却又出任独孤信的长史,那必然是双方有什么交际往来时的一个中间人角色。

  你说你们这又是何苦,听到宇文泰针对自己就慌得不得了,私下里却还忍不住的眉来眼去搞些人事串联,简直就是没事找刺激!

  不过除了这个不在眼前晃悠的张暠,他一时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是明显有嫌疑,也不好随意诬告而自乱阵脚,于是便又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于此费神。总是我运势未衰,幸有贤婿留镇后路,让那用计之人徒劳无功,反而身陷此地!”

  独孤信见状后便也不再继续此节,转又望着李泰露出了笑容,眉眼间颇有自豪与感激之色:“若非伯山你机敏勇敢,我如今怕将已经不知归处!人心有若鬼蜮,防不胜防啊!但能得伯山助事,便是我的福气,胜过诸多耗费心力的盘算营计。”

  独孤信这么说,李泰自不跟他抬杠,毕竟这也的确是大实话。

  在没有自己参与的那时空里,就在此后不久的一年之后,独孤信就被宇文导抬脚踹到了河阳,从之前堂堂的陇右大都督一下子沦为一座兵城城主,想必是被宇文泰给偷家成功了。

  “丈人既已归来,想必国中也应知晓河间公等此行无功,还是要尽快计定该要如何应对啊!”

  李泰又开口说道,眼下只是王德等人被自己抓个正着、按在家里,但是整体上仍然乏甚优势。

  且不说宇文泰已经开始动员关内各路军队人马,单就陇右这方面也谈不上绝对的优势。

  首先凉州虽然平定下来,但整体局势仍未稳定,军中便有怡峰和李贤这两人不受控制,杨宽、梁椿等陇右方牧也未必就与独孤信一条心,更不要说还有坐镇原州的蔡祐随时可以发兵赴陇。

  这等于说,就算宇文泰不动用关中的力量,独孤信所面对的陇右这个形势同样也是内忧外患,谈不上稳若磐石。

  还有一点,李泰觉得独孤信就这么潜回秦州也是失策,你回不回来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反正王德他们也已经被我摁在家里,你还担心他们跑了?或者担心我把你卖了?

  如果不回来,还能凭着大军悬顿在外这一事实跟宇文泰瞪瞪眼,提一些比较强硬的条件。可现在直接丢弃大军返回秦州,你要说有胆子带着我召集来的这些秦州乡曲杀回关中还能给宇文泰个大惊喜。又不敢打,你回来干啥?

  该说不说,就独孤信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李泰就觉得这老丈人整体水平跟自己还是有着肉眼可见的差距啊。

  特别是在面对一些关键时刻的决策问题上,欠缺冷静和大局观。就当下这个局面,你就领兵在外,授权我跟台府交涉,我不把他黑獭讹得翻白眼,咱都不算碰瓷的!

  但现在回来都回来了,总是不好要求独孤信再回去,于是李泰便又提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让宇文泰打补丁找补回来再恶人先告状,咱先得给这件事定个性质,那就是王德他们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率领人马擅闯战区,引起后方惊恐不定,险些波及前线战事!

  顺便还得提上一嘴,你们得提供证据给我证明光明寺这件事不是你们干的!堂堂佛门重地、陇右名刹都敢抢,现今陇右百姓群情激愤,这要没个交代,应付不过去啊。

  这要真让他们怀疑是王德一行干的,佛爷都敢抢,百姓能有好?大家情绪很大,要不是我在这边镇着,早他妈乱套了!

  独孤信得了李泰的提醒,顿时也意识到抢占话语权和主动权刻不容缓,当下翁婿两人便在堂中商量着拟成一份奏书。基本言事脉络那自然是按照李泰的思路,但具体的措辞方面,独孤信却不想搞得太激烈奔放,连连提笔加以修改,总之就是要软中带硬,心中的愤怒含而不露那种感觉。

  李泰在看完那最终成品后,心中自是连连摇头,只觉得力道不够,诸如隔靴挠痒,针对的还是宇文泰这么一个厚脸皮,见效不免更微。但他也不好再争取,宇文泰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在他这些武川老乡们面前,单凭气质就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等到做完了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时分,独孤信丝毫不作耽搁,着令信使连夜出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奏书送达台府。

  然后他又打着哈欠命人整理一间屋舍,摆上两份铺毡卧具,邀请李泰同屋住宿,顺便睡前再仔细询问一下他离镇后治内各种人事变化。

  不过他也实在是太疲惫了,此前心中忧恐不觉睡意,在跟李泰商讨一番后才心绪大定,说不了两句话便倦意上涌、沉沉睡去,跟之前被他们抛在战场上、要枕着蔡祐大腿才能安睡的宇文泰有的一比。

  躺在另一具卧毡上的李泰侧脸瞧瞧老丈人那张睡脸,心中却是很不爽,老子都还没跟媳妇洞房呢,先被你用来定惊安神了,来年嫁妆若不多加点,这属实说不过去!

第0363章 黑獭震怒

  “微臣知罪、知罪,求主上饶命、饶命啊……”

  台府直堂廊外栅下,伴随着这凄厉惨叫乞饶声的,是连续不断的鞭笞声,每一声都震慑的人心惊肉跳。直堂内外出入行者全都步履匆匆,不敢驻足听望。

  那受刑者未必犯了多大的过错,或许只是单纯的倒霉。近日来大行台的心情不知因何变得非常恶劣,肉眼可见的烦躁不安,往常左右侍者偶有疏忽过错、或只一笑置之,但如今却要暴躁的大加惩罚,以至于台府之内人人自危,各自噤若寒蝉。

  府中群众们虽然不知大行台性情大变的具体原因,但也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唯在心内祈求希望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惊骇人心的大变故。

  今日府内气氛同样压抑得很,大行台清早便开始在直堂中不断的召见内外事员,有的人入堂不久便被斥出,有的人则一直留在堂内。至于到底是在征询策划什么事情,凡所与会者皆噤若寒蝉、不肯声张议论。

  直堂内,宇文泰有些烦躁的摆手驱退一干幕僚,视线又落在那封新从陇右急送入府的奏书上,眉弓忍不住的就颤动起来。

  虽然坐在直堂当中,但他还是带了一顶长巾幅的突骑帽,并不是因为体弱畏寒,而是因为年后不知为何颈后发出一个肉瘤,且越长越大。

  虽然几经诊断确认并非恶毒痈疽,且有相士进言此乃福相,宇文泰也只是姑且听之,但也毕竟是不美观,加之不想下属们因此对其健康状况滋生遐想,索性便戴帽掩饰。

  这段时间里,他本就被这颈瘤折磨的有些寝食不安,陇右传来的最新消息、王德一行人的失算更是让他烦躁不安。今日询问诸州人马召集情况,同样不甚乐观。

  他还是高估了过往几年休养生息的效果,之前数年十月大阅已经近乎成为定制,诸州郡行政也都以此为准。虽然年初他已经着令苏绰在度支中预留出一个变量出来,但当真正提前几个月集聚人马时,州郡配合度仍然不够高,不乏乡团武装以恐伤农时为理由直接拒绝征令,同时府库中的储备也存在着极大的缺口。

  虽然这也跟苏绰今年病情愈重、台府事务乏人主持有关,但今国力增长跟不上军队的建设发展也是一个事实。若然不想陷入穷兵黩武的困境,就必须得寻找新的办法,获取新的增量。

  不过眼下最让他头疼的,还是怎么收拾陇右这一摊子局面。明明诸番计议、多次推演,参谋群众全都觉得可行,怎么却偏偏出了意外?难道他这些霸府幕僚一个个都是废柴?

  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原因,韩褒也在第一时间奏报回来,就是因为秦州留守兵力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估。

  甚至在他们从原州动身之前,都没有得到秦州大举聚结人马的消息,但就是在行程中的几日,留守秦州的李伯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直接招聚了上万乡曲驻守于州城,也让王德一行直接撞在了铁板上。

  换言之李伯山仅凭一己之力,便直接粉碎了霸府包括宇文泰在内一众人员所策划的阴谋。

  这样一个结果对宇文泰而言,已经不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甚至都耻于去面对。唯有将心中的羞恼分割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发泄在府中这些下属身上,才不至于每每想起便要气得咬牙切齿、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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