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蓬国公
这两派都以炼剑著名于世,岳琴滨这次就是想炼五台派中的一种神婴剑。
要炼这剑,需要用到许多八字相合的男女孩童生魂,这些孩子死的时候被邪法勾魂,死后要饱受炼魂之苦,被邪法反复折磨,戾气涨满,成为邪婴厉鬼,再被千锤百炼融入剑体。炼成以后,还要用此剑再杀许多小孩,用其鲜血淬炼剑锋方能大成。
这剑炼制的条件也很苛刻,每十二年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能炼,十八个小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很重要,尤其是作为主魂的那两个,一个要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一个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连一个时辰也差不得。
因这剑颇干天合,炼的时候也很不顺利,经常被这样那样的突发事件打断,功败垂成。
岳琴滨这次先到武夷山飞雷洞,寻找他门中的一个能人,唤作七手夜叉龙飞,却扑了个空,龙飞不在家,去九华山访友了,他便退而求其次,到朝阳崖寻了胡式、孙福两个来帮他炼剑。
岳琴滨跟两人说:“神婴剑我过去炼过一次,非但没能成功,还差点丢了一条手臂。此剑最干天合,除了最初发明此剑的那位还没有第二个人炼成过,不怕二位师弟挑理,我这回到武夷山本要寻龙飞师兄相助,他竟不在,我便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炼剑成功的机会恐怕还是渺茫。若非咱们跟峨眉派斗剑在即,我也不会铤而走险,一定要炼它了。”
胡式说:“师兄何必如此自沮心气?咱们这几天捉拿这些小孩子不是很顺利吗?这剑已经练成一半,风平浪静,顺风顺水,哪有半分波折?”
孙福表示赞成:“不错!师兄这次肯定能将此剑炼成,到时候仗剑横扫峨眉派那些猪狗,将他们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好好出一出这些年受的恶气。”
时飞阳原本以为是些普通的散修恶道,抓了小孩子修炼邪法,自己很容易就能摆平,不想竟然是五台派的,人家是有组织的,杀了一个,还会惹来一群,而且五台派底蕴深厚,太乙混元祖师跟峨眉派掌教齐漱溟两次斗剑,第一次被斩断一臂,第二次眼看便能取胜,被三仙二老围殴致死。
要杀五台派的人,时飞阳还是有些顾虑的,不过这事他不知道便罢了,既然遇上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下面那么多小孩子被杀死抽魂,祭炼魔剑。
他回头望了望鼎湖峰,寻思那里地势太小,养不得真龙,自己早就有出海的想法,今天便干了这三个妖道,然后到东海去,龙归大海,那里才应该是龙的归宿。
五台派如今正在跟峨眉派斗剑,双方愈演愈烈,等两次斗剑结束,太乙混元祖师坐化身死,偌大的五台派分崩离析,到那时候,且不说众门徒中没人有闲心出来给他们报仇,就算真找到自己,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驾着遁光隐在云层之中,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动,调整自己的站位,找到个最佳的角度,在腹中将两颗内丹催动起来,一水一火相互环绕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成了个水火太极图,猛地张口,将两颗内丹喷射出去,从半空中向地面砸去!
上次偷袭魏枫娘和布鲁音加,他把所有攻击都砸向法力更强的布鲁音加,这次也是两丹合用,集中火力砸向最右侧的芙蓉行者孙福,要先灭掉一个。
那三人正在下边畅想未来斗剑,把峨眉派群仙打得满地找牙,方说得兴起,猛然云层里飞坠下来一道火光,似彗星一般直撞下来,三人大叫不好,急忙放出飞剑和护身法宝抵挡。
法坛上面有护坛神,是岳琴滨收的护法,以法术祭炼,已经成了气候,攻击到来,他们最先觉察,自葫芦里面射出一股黑烟,四个坛神在烟中现身,一个身穿铁甲,手持大刀,一个穿着儒服,拿着判官笔,还有一个持双刀的,一个持长剑的,周身黑红色的血气,身量高达三四丈,立在法坛上面,齐声喝道:“何方妖物在此放肆!”
第27章 岳琴滨
坛神本是行凶作恶的厉鬼,被岳琴滨施法收服,在坛前做个护法,平素得法术香火养炼成了气候,本质仍是妖鬼一类。
这时候他们喊得声音极大,震彻山野,实则却很鸡贼,眼见两颗内丹砸下来,其势不可抵挡,本不愿也不敢现身,可元神都受岳琴滨令牌节制,在法坛遇到攻击时候不能不出来,这会把架势摆得很足,呼喝声也是气势汹汹,动作上却边喊边往旁边躲。
四个护法神,两两一组,呼喝着左右分开,把中间的道路给让出来了。
两颗内丹从他们当中穿过,先撞上芙蓉尊者孙福的飞剑。
孙福入门较晚,用的并非五台名剑,自然也不是太乙混元祖师帮助炼成,品质有限,放出时一道黄光护在身前,被内丹撞上,一声脆响,支离破碎,碎成了许多片废铁!
内丹撞碎飞剑,接着又撞上他的护身法宝,一片锅盖似的黄光也在瞬息间碎成漫天流萤。
孙福掐诀施法,正要遁走,双脚离开地面仅有两尺,被水火内丹砸在身上,立时炸成粉身碎骨,连元神也未能逃脱,形神俱灭。
炽热的火焰四处飞洒,冰寒的水汽漫天蒸腾,形成强劲的气浪向周围崩散,那座用来布置法坛的岩石立被炸成碎渣,上面的香烛炉碗,符幡旗镜同成齑粉!
岳琴滨和胡式两人骤然遇到这样猛烈的袭击,也是手忙脚乱,同时御剑向后飞去。
时飞阳知道岳琴滨是他们当中法力最高的那个,水火内丹砸向孙福的同时,暗把布鲁音加的乌鸩刺发射出去,一溜碧火掩在水火内丹的光尾之中,到了坛前骤然拐弯对着岳琴滨射过去。
岳琴滨看那样猛烈的攻击把孙福炸成一团火焰,全身破碎,心惊胆寒之下又有些庆幸这攻击不是打向自己,不然不死也要重伤。他仰头往天上去看,还没彻底搞清楚状况便给乌鸩刺钉在左腿上,九个尖刺扎进肉里,前端喷射出一缕缕的绿色魔火,灼烧骨肉,痛彻心扉。
他飞退到数里之外,踉跄跌在地上,一看腿上是乌鸩刺,顿时吃了一惊,认得是西方魔教高僧布鲁音加的成名法宝,这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又钉在自己身上!
他靠在一棵树下坐好,左手掐诀按在大腿经络上,右手两指架了张符,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燃烧成了拳头大的火团,在他两指间凝而不散,他把这黄光凑近乌鸩刺,光团立刻融了进去。
下一刻,那乌鸩刺从他腿上蹦了出来。
魔教法宝,自有妙用,虽然离开他的身体,前端尖刺各生一缕碧绿色的火光连接在他腿上的血洞中,似活物一般,自动调整角度,又要刺进去!
岳琴滨修道多年,知道厉害,左手早将仙剑抓住,一记横扫,将九缕碧火切断,右手咬破中指,凌空画了道血符,向前一点,将血符拍在乌鸩刺里面,口中急道:“我乃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座下铁琴先生岳琴滨,本门跟贵派毒龙尊者等诸位同道都颇有交情,不知何事得罪了道友,还请现身言明,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他这番作为完全是表错了情,乌鸩刺是布鲁音加的成名法宝,上次丢在鼎湖峰,还折了魏枫娘,布鲁音加认作是奇耻大辱,从那之后便在大雪山隐居不出,潜心修炼一套魔刀,准备等练成之后来鼎湖峰斩杀妖龙报仇雪恨,这事旁人谁都不知道。
时飞阳在魏枫娘修真笔记中看到过一些魔教功法,但仅有几种法术的修炼,并无乌鸩刺的炼法,他自己想了个法子祭炼这件宝贝,到底不能如布鲁音加那般随心所欲,这时候被岳琴滨逼出体外,他一时也没法再令其插回去。
他用内丹炸碎了芙蓉行者孙福,又用乌鸩刺逼退岳琴滨,这时候正在全力进攻胡式。
胡式号称火翼金刚,驾驭两口烈焰腾腾的飞剑,手段颇为不凡,时飞阳用两颗内丹将其困住,前后夹击,火来水往,狂轰滥砸。
胡式抵挡不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双剑合璧将内丹荡开一道缝隙,身剑合一冲天飞起想要逃跑,时飞阳在空中聚拢云团将他盖住,就在云中施展法术,颠倒五行,挪移乾坤。
他本不能凭空施展这么高级的法术,此时是借着一件法宝施为,即前段时间炼成的云母帐。
云母帐是他在梅雨季节,收拢了周围千百里的云雾,化合丹气,以真阴真阳之正炁炼成,展布开来,笼罩百余里的地界,尽是厚厚的浓云!
胡式御剑钻进云中,明明是笔直地往上飞,被时飞阳调上为下,转眼间从云层里面倒着射出来,一头扎向地面。
老搭档孙福被炸死,胡式已经丧胆,只想赶紧逃出生天,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飞的速度极快,等视线里郁郁葱葱的大地急速变大,才意识到方向不对,急忙收拢剑光要改变方向,便在这一瞬之间,时飞阳的两颗内丹又飞到了。
时飞阳就等着这个节骨眼打他,五台派炼剑之法天下一绝,胡式的飞剑虽然也是自炼,可毕竟有两口,双剑合璧,再与自身精气神合而为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剑在人在,要想攻破这等防御,等闲手段实难办到。
偏这时候胡式要减速,将前冲的剑光向后急刹,人心带动人气,人气带动剑光,一起要回掠转向,便在这刹那之间,剑势自相妨碍,两颗内丹同时砸过来,直撞入双剑之中,只一下便将剑光炸散,两口仙剑断成数截。
身剑合一状态,剑既折断,人便也要跟着受重伤,胡式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崩碎了,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还未从嘴巴里喷出来,便又给两颗内丹砸在身上,立时也将全身炸成一个大火球,骨肉碎裂燃烧而死!
干掉了孙福,解决了胡式,时飞阳又去寻岳琴滨。
岳琴滨还在树下跟那乌鸩刺对话:“我们五台派跟你们西方魔教历来交好,你们师父爷叱利老佛跟我师父太乙混元祖师有过数面之缘,你们现在的掌教毒龙尊者,那跟我们五台派诸位师兄也是极好的,对了还有华山派!华山派跟我们五台派同气连枝,好的跟一家人一样,史南溪师叔伱知道吧?据我所知,毒龙尊者还想要把他请过去,到贵派之中做副教主呢……”
乌鸩刺由于时飞阳祭炼不得其法,灵性不如从前在布鲁音加手中那般,不会再自行发动攻击,呆愣愣地悬在那里,时而东转一下,时而西转一下,时而仰角,时而点头,其实都是无意义的,岳琴滨还以为布鲁音加在操控这宝贝对他作出反应,拿出十倍的耐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布鲁音加赶紧收法,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第28章 仙都二女
时飞阳在空中施法,隔空操纵乌鸩刺,这宝贝骤然发力,迎着岳琴滨的脑门钉了过去。
岳琴滨知道这法宝厉害,虽然嘴上劝说不停,心中也时刻做着防备,见其再次发动,立即运剑阻挡,当啷一声,乌鸩刺刺在仙剑之上,绿色的火星和黄色的光芒混合炸开!
“当当当当……”乌鸩刺闪电般连续刺出近百下。
岳琴滨也不愧是五台派的剑仙,心念急转之下,飞剑在方寸之间旋转扫拨,非但将乌鸩刺的攻击全部挡住,还将其逼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时飞阳见乌鸩刺不能建功,又把两颗内丹喷出去。
岳琴滨看见两颗碗口大的宝珠,一颗冰蓝一颗赤红,相互环绕旋转从云层里轰下来,那势道让人胆寒,知道绝难抵挡,急忙施法身剑合一拔地飞掠而起,想要逃跑。
两颗内丹骤然分离,一颗急追,一颗拦截,其中神火内丹砸在急速升空的剑光上,“当啷”一声,剑光散开,岳琴滨再度跌落尘埃,连发冠都被撞歪了。
他的飞剑是太乙混元祖师帮忙炼制的,品质比前两人好得多,并未受损,这时自动回来护身,将另一颗真水内丹挡住,环身飞绕,剑珠连击,叮当乱响。
时飞阳将两颗内丹将岳琴滨围住,旋转攻击,连环不停,又御使乌鸩刺化作一溜碧火贴着地皮从草丛间飞过去,再度钉在岳琴滨的小腿上。
岳琴滨痛得“哎哟”一声,踉跄跌倒,连喷真气,拼命御剑抵挡。
就在这般紧凑激斗之时,突然从对面山峰上的树林里飞来两道剑光,这剑光很是特别,长达数丈,只有拇指般细,其内里是朦胧的红色,一道射向云端,赤虹惊天,直来刺向时飞阳的“七寸”部位,另一道飞往树下,帮助岳琴滨托住一颗神火内丹。
随着剑气同时来的还有小女孩的怒声娇叱:“孽畜休要害人!”
时飞阳此时将身体掩在云层里面,在施展遁法隐去身影,便是岳琴滨那样的五台派嫡传弟子也看不到他,这时的来人竟然将他一眼看穿,心中一惊,知道来了高手。
他不敢怠慢,喷出白光剑将对方红光架住,双剑相击,瞬息间缠斗数招,对方惊讶地“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一条龙也能使出这样凌厉的剑势。
时飞阳也是大感意外,对方的红色剑光内部并无实体,不是真正的道家仙剑,而是以极其高明的法术凝练的两道剑气!
寻常剑仙凝就的剑气能斩铁削金,劈山裂石,但剑气很快便会消散,并不会一直凝聚,现在眼前的这道却是聚而不散,与真正的道家仙剑同样神异,上下翻飞,剑势如虹。
时飞阳大感不妙,一瞬间心中升起十分不好的预感,紧跟着,他看到从对面山峰后面飞来两个人,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女孩,粉妆玉砌,精致得仿佛瓷娃娃,各出一只手驾驭一道剑气,小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
看到这对双胞胎,时飞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遇上硬茬子了。
仙都二女!
这两个小丫头分别叫谢璎、谢琳,蜀山正教之中有许多让人讨厌的小辈,这姊妹俩在其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仗着长辈,横行霸道,性情相当顽劣。
“孽畜你不快住手!”站在右边的小女孩脆生生地喝骂,扬手发出一道碧莹莹的钩形光芒,长达数十丈,斜斜地飞过来,看着不快,却在瞬息之间便到了时飞阳面前。
时飞阳看出来这东西比那剑气更加厉害,急忙把真水内丹调回来抵挡,同时开口说话:“你们两个可是谢璎、谢琳吗?”
发出飞钩的女孩惊讶之中带有几分得意:“你这畜生竟然知道我们姊妹的大名?不错,我就是谢琳,这是我姐姐谢璎。”
时飞阳被骂,压着怒火,寻思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下面那道士是五台派的岳琴滨,抓了许多无辜的小孩子摄取生魂祭炼魔剑,伱们竟然帮着他来对付我?你们的干妈崔芜没告诉你们五台派是怎么回事吗?”
谢琳怒道:“你这丑东西竟然敢直呼我恩母的大名!简直是找死!”
她根本没在乎时飞阳说什么,只听时飞阳说了崔芜的名字便十分愤怒,两只小手掐着法诀,催动辛金剑气和碧蜈神钩向前猛攻,又将双手一搓,发出上百团金色的火星,尽是道家太乙玄都正法修炼出来的纯阳真火,直往时飞阳这里飞来。
这纯阳真火乃是玄门正宗,专克一切妖邪,若是原来黑龙炼就的两颗内丹便抵挡不住,幸而时飞阳真水内丹之中已经生出真阴,他将内丹在前方转动,制造出一大片真水云雾,那些真火飞入雾中,滋滋乱烧,片刻之后便即湮灭。
他把真水内丹调回来护身,神火内丹又被谢璎用辛金剑气托住,岳琴滨得了喘息之机便要逃跑,再度身剑合一穿空而起。
时飞阳放出白光剑斜刺里飞去拦截,谢璎和谢琳同时怒喝出手,两道辛金剑气,两口碧蜈神钩,两颗急速旋转的内丹,一口白光剑,再加上岳琴滨的飞剑,三方搅在一起,相互碰撞,炸起漫天星火,红的白的,绿的黑的,交织渲染,好看至极,也惊险至极。
岳琴滨到底没能跑了,被神火内丹给轰了回去,狼狈万分地落在地面,连头发都烧着了。
时飞阳心想仙都二女虽然行事野蛮,下手也狠辣,到底属于正教传人,只要把话说清楚了,她们便不会再护着岳琴滨,甚至弄不好还会抢在自己前面把岳琴滨砍了。
他收回内丹只守不攻,再次开口:“这人是五台派的邪道岳琴滨,在那边林中杀了十几个小孩子,摄取生魂祭炼魔剑。我知道你们是谢山的女儿,他肯定教过你们正邪之辨,你们总不该帮着妖道助纣为虐吧?”
谢璎听了这话,有些意动,便脆生生地问岳琴滨:“果真是这样吗?”
岳琴滨反应极快,立即做出一副懊恼到顿足捶胸的样子:“我乃是衡山修士岳琴滨,衡山你们听说过没?在洞庭湖畔,上面有位金姥姥罗紫烟,还有嵩山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我们平时都是极好的,以道友相称,你们是碧梧仙子崔道友家的千金吗?这许多年不见她,竟然有了你们这两个仙根玉骨的好孩儿!”
第29章 穷追不舍
时飞阳没想到岳琴滨竟然会如此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他始终觉得,五台派的弟子虽然作行事近乎妖邪,可到底是天下闻名的仙门大派,跟峨眉派并称,与别的妖邪散修不同,狠是可以狠,坏是可以坏,但行事好歹应该有些尊严,有些底线,得要点脸!
他低声怒吼:“岳琴滨!枉你还是五台派的有名剑仙,竟然这样不要脸?你说跟罗紫烟还有白谷逸是好朋友?你敢在他们面前出现么,伱……”
“怎么不敢?”岳琴滨跟他梗着脖子怼了句,又跟仙都二女说,“我有个绰号叫铁琴先生,琴、棋、剑三绝,白谷逸有个徒弟叫岳雯,他也喜欢下棋,是我的忘年之交。”
仙都二女自襁褓中被义父谢山捡去,送到碧梧仙子崔芜那里的学道,如今已经长到十多岁,身材容貌依旧是八九岁的小女孩模样。
她们自恩母崔芜坐化转劫以来,只每年一次去武夷山义父那里省亲,平时仍只在仙都山锦春谷里闭门修炼,对于天下之事所知甚少,不过三仙二老太过有名,她们不知道罗紫烟,但知道白谷逸,晓得是个正教中的老前辈,又看岳琴滨仙风道骨,仪表堂堂,便将他说的话信了七八分。
岳琴滨又说:“这条妖龙才是罪大恶极,下面那些小孩子都是他害的,他在吞食魂魄修炼妖法,我和两位师弟路过这里,虽然不才,遇到这种事情又怎能不管?却不想这妖龙已经成了气候,我们不是对手,两位师弟都被他杀了,幸喜两位小仙子及时赶到,那些孩子才有了活路!”
仙都二女一听,顿时义愤填膺,火冒三丈,同时清脆喝骂:“妖孽贱畜快快受死!”
两道辛金剑气和两柄碧蜈钩同时飞来,红碧交织,破空急响,让人望之生畏。
时飞阳用两颗内丹挡住,质问二女:“你们就这样信他的话?不会下去亲自查证吗?”
二女自从学成法术以来,只在当年崔芜还未坐化之时吃过一次妖道的亏,义父谢山随后赶到,用九天都罗神锋将那人绞碎成渣,后面就谨慎了不少,她们根骨本好,这些年戮力苦修,勇猛精进,偶尔外出与人斗法,从无败绩。
如今谢琳因连番催动剑气、飞钩,却始终被两颗内丹挡住,心中不忿,把崔芜给她的镇山之宝五星神钺祭了出来。
那宝贝出手便是耀眼的钺形毫光,正中央照得人眼睛无法凝视,隐约可见五颗星芒,向周围喷发五色豪光,旋转起来,彩光喷溅,星射如雨。
时飞阳瞬间有种一种被利刃照头猛劈的危机感,有心用内丹去挡,神火内丹与之相距尚有百余丈,丹上神火便左右分开,顿时知道厉害,这下迎上去就算能将这东西挡住内丹也要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