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武圣 第615章

　　这是他自获得系统面板以来首次遭遇 “瓶颈”，但陈牧深知，这并非真正的瓶颈。玄奥的融合与单纯的参悟玄奥截然不同。在无尽空域、茫茫寰宇之中，玄奥无处不在，可随时参悟，但融合玄奥却极为困难。能够直接从寰宇中感受和参悟的部分极少，绝大部分都需靠自身领悟。系统面板的经验从不凭空产生，他必须有明确的方向才能不断积累经验。换言之，自身必须在修炼上有 “进展”，而系统的作用则是对这种 “进展” 进行大幅度放大。

　　就如同以往练武时淬炼体魄，系统也不会无端出现经验，需他使用各种资源、吞服灵物，将灵物药力转化为经验作用于自身。参悟乾坤八相、本源大道亦是如此，只有自身有所领悟，系统面板才会将其转化为经验并积累下来，助他跨越界限。所以，系统面板经验获取的前提是修炼方向要有进展，哪怕只有一点点体悟，只要有一丝进展，系统面板就会如常累积经验，除非完全定格在某种状态，无法获得更深层次的体悟。如今的陈牧便处于这种状态。

　　在悟出万灵玄奥并练成灵生神法第三层后，陈牧深刻体会到了融合玄奥的艰难。这是通往神君之路，是无数神境存在耗费漫长岁月都难以跨越的天堑。陈牧凭借自身能力，在参悟过程中虽积累了些许经验，但也仅止于 1999 点。

　　尽管在融合玄奥上遇到困难，但陈牧对其也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表面上看，他要融合的只是生命玄奥和万灵玄奥，但实际上本源大道的根本玄奥彼此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仅掌握生命与万灵玄奥，想要融合几乎不可能做到。完全掌握一种本源大道涵盖的五种根本玄奥，才是融合玄奥的真正起点。欠缺创造、因果以及诸相玄奥，即便对生命和万灵玄奥体悟透彻，在融合时仍会有所欠缺，因为融合玄奥追溯的是完整的造化大道。

　　当然，仅掌握万灵、生命两种玄奥，并非完全不能将其融合。在梵古殿可兑换的资源中，陈牧就看到了一些能直指融合玄奥的珍稀资源，如 “万灵命泉”。据说一滴泉水中蕴含亿万生命与亿万之灵，饮下一滴即可直观感受生命玄奥与万灵玄奥的融合，但效果仅能维持一个界年。且一滴万灵命泉价格高昂，需一万梵古令。陈牧手中总共只有十万梵古令，全部耗尽也只能兑换十滴，效果最多持续十个界年。以他的判断，要想完全融合生命和万灵玄奥、积累十万点经验，仅凭十滴万灵命泉远远不够，恐怕至少需要上百滴才有希望。

　　二、镇守暗天之渊的抉择

　　因此，陈牧选择了镇守暗天之渊这个任务。一方面，暗天之渊虽极度混乱，但正因如此，在这里几乎能观察到所有类型的根本玄奥彼此融合，其中自然也包括生命与万灵的融合。这也是为何所有加入梵古殿的神境存在都会在梵古殿内留下一具化身的根本原因之一。哪怕是那些性格孤僻、从不与他人往来的独行客，也会长久驻留一具化身，只为多一层生存保障。

　　当然，即便如此，陈牧依旧十分谨慎。他对梵古殿展露的实力仅为五重天，也是以五重天实力接取的镇守暗天之渊任务。距离魔族侵袭大宣世界已过去了将近一千个界年，对于神境存在来说，这时间也不算短暂。以他曾经展露的资质，时隔一千个界年具备五重天实力并不出奇。

　　三、初至暗天之渊

　　正当陈牧尝试进一步观察暗天之渊时，远处的虚无中很快浮现出一道身影，乃是一尊身高三丈的青翼真神。

　　“翼王。” 陈牧遥遥望见那道身影，冲着对方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这是一位六重天的神境存在。他虽与对方没有深交，但也并不陌生。毕竟在梵古殿中，能达到六重天的神境存在并不多，基本都是有名号的人物。

　　“陈牧。” 翼王看着陈牧，微微点头，语气平缓地说道：“这暗天之渊的情况你应该大致清楚。暗天之渊与四个空域相连，其中与梵古空域相连的部分大约绵延三十万亿里。这三十万亿里中，我与泓明界主分别镇守两端这十万亿里的部分，中间的十万亿里是交给五重天神境们分段镇守。既然你来了，那你就负责与我这一段相邻的两万亿里吧。若是遇到对付不了的深渊生命，你只需要稍微纠缠即可，我会很快赶到。”

　　翼王对陈牧的态度很是客气。尽管陈牧在梵古殿中展露的实力是五重天，但陈牧来历未知，且连太辰殿主都对陈牧很是客气。据他所知，陈牧似乎还得到了梵古神君的看重。在整个梵古空域，能得到梵古神君看重的存在极少。哪怕陈牧如今只是五重天，但踏入六重天想必不难，甚至有可能成为六重天巅峰的人物，他自然不会轻视。

　　“好。” 听到翼王的安排，陈牧也没有什么意见。以他真正的实力，实际上镇守十万亿里也没有问题。镇守的范围越大，从暗天之渊中收获资源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但他此来更多的目的不是为了暗天之渊的资源，而是为了借助暗天之渊，一边参悟造化大道的剩余三种玄奥，以及生命万灵的融合之妙。

　　唰。陈牧向前迈步，踏入虚无之中，很快就来到了翼王所安排的区域。他所镇守的这一段两万亿里区域，一边是翼王镇守的边界，与其他空域相邻，另一边则是一位五重天神境镇守的一段区域，同样也是两万亿里。

　　在察觉到陈牧的到来后，这位五重天神境也是派遣一具化身过来，同陈牧打了个招呼。

　　“陈兄。”

　　“熔火兄。” 陈牧看着那道身躯约有一丈六，呈现出类人外形，但通体却仿若是熔岩烈火凝聚的存在，也是冲着对方友善地回应。这位他倒是认识，在梵古殿中就有过几次交流，乃是诞生于 “熔火界” 的神境存在，亦是熔火界的界主。在梵古空域也算是十分古老了，耗费漫长岁月达到五重天。

　　“前些日子还想请陈兄到我熔火界做客，那时陈兄尚在闭关，本想等陈兄出关之后再做邀请，不曾想陈兄这次出关，却直接来了暗天之渊。” 熔火界主笑呵呵地说道。尽管他通体呈熔岩烈火之状，但性情却毫无暴戾之气。面对陈牧，他远比翼王更客气，甚至有意主动结交陈牧。

　　他与翼王不同，翼王是诞生在梵古空域的一位神境，存活的岁月还不到他的十分之一，但如今却已是六重天的神境，未来有可能抵达六重天巅峰，甚至有望成就神君，在梵古空域也是有着一定地位，对于陈牧也只是不轻视，愿意结交。但熔火界主就不同了，他存在的岁月十分古老漫长，由于根基所限，耗费无数光阴才达到五重天，想要踏入六重天都是极难极难，成就神君更是几乎毫无可能。

　　哪怕陈牧公开的实力也只有五重天，但陈牧能让太辰殿主刻意结交，甚至传闻梵古神君都对陈牧十分看重，他与陈牧之间地位自然是有着差距。

　　“嗯，修行遇到瓶颈，便来暗天之渊参悟一番，找找机遇。” 陈牧冲着熔火界主回应道。对于熔火界主的有意结交，他自然看得出来，心中倒没有什么拒绝之意。毕竟熔火界主实力层次虽然不强，但存在岁月却相当古老久远，对于无尽空域的了解远比他要深入得多。他也不介意从熔火界主这里多了解一些无尽空域的事情。

　　“哈哈哈，常言危机与机遇并存，这茫茫空域中，往往越大的机遇就伴随着越大的风险。相比起来，这暗天之渊的确算是较为安全的秘地了。似我等这般，只要不接近暗天之渊，几乎不会有陨落的风险，时不时还能猎杀几头深渊生命。选择这里的确稳妥。” 熔火界主听到陈牧的话便不由得笑了起来。相比起其他一些任务，或者是独自探索一些特殊的秘境，虽然可能会遇到大机遇，但往往也是危机重重，有些秘境甚至神君级存在都可能陨落其中。而暗天之渊的话，虽然也很凶险，但只要不靠近暗天之渊，即使是五重天神境也很少会遇到性命之危。毕竟达到这个地步之后，面对六重天的深渊生命也有一定保命之力，能威胁到他们的只有神君级的深渊生命。而在漫长的数百上千劫岁月中，从暗天之渊爬出的神君级深渊生命可谓屈指可数。至少连熔火界主这样存活漫长岁月的存在，不止一次镇守暗天之渊，也不曾遭遇到过。

第596章 深渊生命

　　在与熔火界主交流后，陈牧正式在暗天之渊驻扎下来，准备静心潜修。他屹立于虚空中，凝视着那横贯虚无的深渊。尽管相隔极远，但专注凝视时，仍能感受到一丝心悸萦绕心头。

　　“真是可怕，仅仅只是凝视观察，就有一种似要被侵吞之感。” 陈牧喃喃自语。在无尽寰宇中，一方世界内部最为安稳，如同波澜不起的小池塘；离开世界来到空域探索，就像从小池塘进入江河，波涛汹涌，需有强大实力才能立足；而若离开空域，踏入空域之外的虚无秘境，便如离开江河，进入巨浪滔天的大海，纵然驾驶坚固船只，也随时可能倾覆。暗天之渊虽不是最安全的虚无秘境，但却是适合陈牧长期驻扎的秘地中较为安全的一个，其他更安全的地方对陈牧意义不大。

　　例如 “生命高原”，那是一处几乎纯粹由生命玄奥构成的虚无秘境，生命玄奥以各种方式在那片高原上呈现，是参悟生命玄奥的绝佳之地。但其危险性只对三重天或以下存在生命威胁，四重天以上真神可无视恶劣环境和时刻侵蚀身躯的生命洪流。然而，陈牧早已悟出生命玄奥，此地对他无用。

　　实际上，也有适合参悟诸相、因果、创造等玄奥的虚无秘境，但情况各不相同。比如适合参悟诸相的 “奇诡魔渊”，虽与梵古空域相连，但更大部分与祖魔空域连接，且被祖魔界的魔族完全占据。非魔族生灵踏入其中，会遭到魔族神境的联合追杀。尽管那处魔渊结构不够强韧，内部限制威能发挥，无法超过六重天，无法发挥出神君级力量，但仍有魔族神君级存在的化身坐镇。神君的化身基本能发挥出六重天极限的实力，寻常神境即使达到六重天巅峰，也很难对付一位神君的六重天化身，双方手段差距巨大，就如同凡俗中力量体魄相同，但技巧一个登峰造极，一个初窥门径，实力差距自然巨大，弱者只能全力逃跑。陈牧经过多方考虑，最终选择了暗天之渊。

　　正在观察暗天之渊时，陈牧忽然目光微动。他视线中，那绵延无边的漆黑深渊某一处浮现出涟漪，继而有生命与万灵两种熟悉的玄奥之力浮现，且彼此交织，呈现出融合之状，令陈牧心头一动，立刻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很快露出些许明悟之色。然而，这明悟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维持了短暂片刻，暗天之渊中交织的生命和万灵玄奥就迅速瓦解，从有序再次化作混乱，继而消弭于无形。

　　陈牧仔细回忆之前捕捉到的景象，又细细体悟了片刻，然后唤出系统面板。【融合玄奥：生命 —— 万灵】【经验：2074 点】。本来卡在 1999 点的融合玄奥经验值果然再次有了变化，增长了七十多点。看到这一幕，陈牧心中微松口气的同时，也暗自点头。他不担心进展缓慢，只担心没有进展。绝大部分人卡在融合玄奥这一步，历经漫长岁月也毫无寸进。只要有进展，哪怕再缓慢，也是稳步前进。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习武之时需要沉淀和积累，踏入神境后，参悟无尽寰宇中的本源规则，同样需要积累和更漫长的岁月沉淀。

　　陈牧继续观察暗天之渊。接下来的一小段岁月中，他虽没再那么幸运地看到生命与万灵玄奥的交融，但却看到了几次另外的玄奥交融，其中有虚空玄奥的交融，也有岁月玄奥的交融。由于他对虚空和岁月都不曾参悟出根本玄奥，因此完全看不懂，只是凭借虚空入道和岁月入道的底子，勉强能分辨出那应该是两种不同的玄奥交融所呈现的景象。

　　虽然融合玄奥的进度缓慢，但单一玄奥的参悟在陈牧这里反倒是进展不错。创造、因果、诸相这三种根本玄奥都在有条不紊地缓慢积累着进度，甚至于之前被陈牧停止参悟的虚空一脉五种玄奥，经验值也开始了缓慢积累。在尝试融合玄奥的同时，继续参悟不同的其他玄奥，这也是陈牧计划的路线。尽管融合玄奥才是正统的神君之路，但他底蕴浑厚，若能悟出足够多的根本玄奥，练成足够多的神力秘法，也未必不能以力证道，以纯粹的威能破碎七重天。这段时间，陈牧对茫茫寰宇的了解也更进一步加深。虽然在梵古空域及附近数百个空域内，他不曾听说有哪位神君是没有融合玄奥，纯粹以力量破碎七重天，但在真正的无尽空域、浩瀚无穷的寰宇中，必然有这样的人物。若融合玄奥进展实在缓慢，那么以参悟足够多的玄奥，练成足够多的神力秘法，先一步破碎七重天，对陈牧而言也是一条可行之路，他要提升的是当下的实力。

　　暗天之渊某处，漆黑昏暗之中，忽然一股股气息交织，形成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瞳。这双猩红色眼瞳正观察着暗天之渊外面的虚无，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从暗天之渊中爬出，一晃之下融入虚空，在虚无之中迅速掠行。其身躯犹如烟云之状，仿佛无形无质，速度极快，刹那间就掠过数亿里。

　　很快，这道影子接近了梵古空域的边境。但就在其距离梵古空域边境越来越近之时，前方弥漫的虚无中，忽然一股气机荡开，只见陈牧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右手虚空一抬，向前凌空压出一掌。这一掌落下，恢弘的神力浩瀚汇聚，更有无穷尽的造化之力被牵引，一下子化作一只盖压十万里的巨大掌印，向着那道虚影凌空拍下！

　　轰！这掌印呈淡青色泽，在陈牧施展出来，拍击落下的那一刻，其本身更仿佛一下子 “活” 了过来，具备了独有的灵性与生命！这是陈牧参悟了生命玄奥以及万灵玄奥之后所具备的招数。他打出的攻杀手段，哪怕只是凌空挥击的掌印，都能从招式本身转化为一种 “生命”！哪怕这种生命犹如浮游，其诞生的意义就只是爆发出这一招的全部威势，诞生就是为了死去，可具备生命的招式，与寻常招式之间，依然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

　　“嘶！” 那头从深渊中爬出的深渊生命，面对陈牧这一招，也直接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显现出身形，并发出一声长嘶。它那犹如烟尘一般若有若无的身躯，一下子从虚无中强行凝实，化作漆黑的色泽，仿若与远处的那一道暗天之渊融为一体，紧接着向着天穹上猛然张口，喷吐出一道炽烈黑炎！这黑炎气息极其恐怖，看似是乾坤八相中的离火之属，但实际上早就超出了乾坤的范畴之外，乃是多种本源大道之力，以极其混乱的方式重叠在一起，形成的混乱黑炎！这一招之下，二三重天的神境，一旦沾上，神力之躯瞬间就会被焚烧殆尽，被其中那种恐怖的混乱之力完全瓦解，就算是四重天的神境，也要凝重应对，不敢大意。

　　就是这样的一道黑炎，在与陈牧那压落的青色巨掌撞击之后，仅仅只是一个扑腾，就迅速在青光之中湮灭殆尽。那深渊生命见状，一双猩红的眼瞳中，也是露出了人性化般的震惊之色，继而再次发出一声长嘶，漆黑色的身躯忽而分裂，一下子裂成数十百千块，在青色巨掌镇压而下的一瞬间，沿着巨掌的缝隙钻出，迅速向四面八方逃窜。

　　看着这一幕，陈牧也是目光微动。这一钻之下看似简单，实则是深层规则的交锋。他那一掌，看上去仿若人之五指，镇压下来是有着指缝，可实际上这一掌乃是以神力汇聚造化之力，并转化为生命万灵之力的爆发，肉眼看上去的缝隙，根本就不是缝隙。其本身的封镇之力，别说是十万里方圆，就是连同附近的二三十万里方圆内，都没有什么活物能够逃脱，会被这一掌之力完全覆盖在内。那深渊生命之所以能够从指缝中钻出，乃是一种极其混乱的力量，强行令陈牧这一掌的封镇之力产生了扭曲，并不是力量层面的交锋，而是扭曲了陈牧这一掌的判定规则，让陈牧这一掌将深渊生命排除在了镇压范围之外。

　　然而，看着深渊生命分裂逃窜，陈牧却不曾再次出手，而是依旧负手立于原地。也就是在下一刻，在他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那只镇压落下，并凌空收摄的青色巨掌，忽然轰鸣一震，其表面一下子剧烈燃烧起来，燃其一束束炽烈的青炎！神力燃烧！正常情况下，神境存在在拼命的时候，都能施展神力燃烧这种手段，强行燃烧自身神力，以提升一定的威能，但这种燃烧是会损伤自身的。可陈牧这一掌，燃烧起来，对他本体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因为他这一掌打出之后，就和他本体完全分割，再也没有了任何联系，这种燃烧是那青色巨掌自发的行为，它本质上已经是一个具备灵性的生命，而它生命的唯一职责，就是以一切方式镇杀那头深渊生命！

　　力量完全燃烧的情况下，这一掌的威能再次增幅，并且一切还不止于此。就在下一刻，那燃烧着的青色巨掌，一下子也是崩裂瓦解，化作上百个分裂的小号手掌，一下子向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捉拿向一个个分裂的黑影！

　　“吱吱！” 被分裂的青色手掌接连拿住，那些分裂的黑影顿时发出仿若鼠类般的吱吱怪声，竭尽全力地爆发力量，但仍然被青色手掌一一拿捏，并拍击碾碎。碾碎之后的黑影依旧没有死亡，而是化作黑雾，很快再次重组，继续试图逃窜，可没等逃窜出去，又被青色手掌继续拍击，连续碾杀之下，很快就渐渐黯淡，最终彻底死亡。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分裂的黑影全部消亡。而那分散向四面八方的青色手掌也是一一黯淡，最终很快泯灭散去。

　　“这就是深渊生命……” 陈牧凝视着那头深渊生命消亡的地方，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他镇守暗天之渊已经有差不多一百个界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从暗天之渊中爬出来的深渊生命，实力也的确不弱，四重天真神都未必能够应对。其施展的手段，也和正常的神境完全不同。正常神境存在，施展的手段无非就是本源之力，或者是各种玄奥产生的特殊手段，例如诸相分身，亦或者陈牧的生命灵性赋予。可这种深渊生命，施展的手段是一种纯粹的混乱之力，或者说 “扭曲” 之力，能够使正常的规则玄奥产生扭曲，与神境存在们的手段大相径庭。

　　“有序和无序，混乱和秩序，这是诸相玄奥中的分支，但这种深渊生命呈现出的混乱，却又不能以诸相玄奥来完全统括……” 陈牧喃喃低语。混乱性质是造化大道的一种组成部分，只是这种深渊生命的混乱明显层级要高了许多，甚至能够直接扭曲他的生命万灵之力，不过这也让他对于混乱以及诸相有了更深的体悟。

第597章 悟透诸相

　　陈牧心意一动，系统面板应声而出。

　　【创造】

　　【经验：3419 点】

　　【因果】

　　【经验：2986 点】

　　【诸相】

　　【经验：5731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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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镇守暗天之渊起，陈牧潜心研究暗天之渊，参悟其中奥秘，其中诸相一脉收获的经验最为丰厚。加上以往积累以及镇守暗天之渊这上百个界年的沉淀，经验已累计至五千七百多点。按照当前效率，再有两三百个界年，诸相一脉有望练成。

　　“若能练成诸相玄奥，实力必将再度提升。” 陈牧暗自思忖。参悟生命与万灵玄奥的融合，效率着实缓慢，远不及造化一脉其他玄奥的经验获取速度。即便是涉猎最浅的因果一脉，效率也远超融合玄奥。不过，陈牧对此并不急切，他深知修行之道不可强求，需日积月累。融合玄奥乃是阻挡绝大多数生灵登上七重天的天堑，并非轻易可跨越，即便以他的天赋资质与能力，也需耗费不少时间。在此之前，先将其他玄奥逐一练成，亦是一种稳步提升。

　　况且，镇守暗天之渊，既能收获梵古币，偶尔还能从暗天之渊中获取意外之喜。如此积累下去，便有机会从梵古殿换取一份有助于融合生命和万灵玄奥的资源加以利用。

　　解决一头深渊生命后，陈牧再度遥望暗天之渊，沉静参悟起来。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

　　大宣世界，天上宫。云雾缭绕的亭台中，陈牧与许红玉相对而坐。两人中央，一方石台之上，摆放着一张精致古玉棋盘，棋盘间黑白二子纵横交错，正在激烈绞杀。

　　“夫人棋力精进不少。” 陈牧凝视棋盘片刻，手中捏着些许棋子，审视棋盘形势后，洒脱一笑，将棋子洒落在棋盘上，投子认负。许红玉微微一笑，轻轻挥手，棋盘上的棋子纷纷漂浮而起，各自归位，棋盘瞬间恢复如初。

　　“不过是闲暇时略作钻研罢了，夫君如今心思皆在外界，自然难敌于我。” 如今的大宣世界，有资格与陈牧对弈之人，唯有许红玉。她是继陈牧之后第二位踏入神境之人，虽神境之位水分颇大，神力真身基本全凭陈牧塑造，实力仅止于一重天门槛，未来进步空间有限，但终究踏过了神境之门。拥有神境存在的眼界与思维，生命层次与凡俗大不相同。

　　两人对弈之棋局，并非大宣凡俗棋局，而是神境存在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棋局，比凡俗棋局复杂得多，其中甚至蕴含因果、诸相等奥妙。陈牧从其他神境处习得此棋，传授给许红玉，并时常与之对弈，以往皆是陈牧获胜，此次乃时隔数百个界年后，许红玉首次取胜。

　　然而，许红玉之胜，并非棋力超越陈牧。如今的陈牧，九成九的精力都放在暗天之渊，留在大宣世界的仅有百分之一的心念。在此情况下，稍有破绽，许红玉便有机会在他手中取胜。

　　许红玉如今已是神境生命，虽然陈牧实力远高于她，但在生命本质上，两人并无太大差别。对于陈牧的诸多事情，她远比踏入神境之前更为了解。如过去陈牧踏入神境后，曾告知她神境存在的诸多玄妙，例如心念分化万千，化身无处不在等手段，那时的她即便踏入换血境并修成天人，最多也只能一心三四用，一心十用尚可想象，一心万用则完全无法理解。但踏入神境后，拥有神力真身和神境生命层次，她便明白了许多过去无法理解的神境玄妙手段，如今仍是大宣世界对陈牧了解最深之人，无人能及。

　　“夫君在暗天之渊镇守，参悟本源大道，已有四百余界年了吧。” 许红玉为陈牧倒上一杯灵茶，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以往未踏入神境时还好，抵达此高度后，对岁月流逝的概念几乎都模糊了。” 陈牧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道：“神境存在受岁月影响微乎其微，寿命漫长，对岁月流逝逐渐失去概念实属正常。”

　　许红玉看向陈牧，轻声问道：“这些时日，夫君可有收获？”“还不错，对诸相一脉感悟颇多。” 陈牧站起身来，仰望天穹，道：“我与魔族积怨颇深，如今因梵古神君存在，魔族暂退三分。但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跨越七重天门槛。”

　　许红玉也站起身，走到一旁，语气温和地说道：“七重天乃神君界限，跨越何其艰难。不知多少神境终生无望抵达七重天，夫君踏入神境时日尚短，切勿给自己增添过多压力。凡俗武道常言欲速则不达，神境修行想必亦是如此。” 踏入神境的她，对神境情况了解颇多，知晓神境九重天，也明白七重天是神君门槛。唯有越过七重天，才能在茫茫空域中真正立足。否则，面对如魔族这般庞大势力，不成神君便如蝼蚁。一旦梵古神君遭遇变故，无暇顾及，而魔族神君们又想起大宣世界和陈牧之事，只需出手，大宣世界便会瞬间灰飞烟灭，如今的繁荣不过是虚假表象。

　　实际上，之前大宣世界被卷入魔族对梵古神君的试探中，就如同一艘卷入风浪的小舟。如今虽在风浪谷底勉强安定，但不知那深深海面下还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陈牧听了许红玉的话，不禁笑道：“我自然知晓欲速则不达，故而参悟大道之时，也不忘与你对弈…… 嗯？” 陈牧正说着，忽然目光一动，整个人愣在原地。许红玉站在一旁，也是目光一凝，她知道暗天之渊那边出了情况。此前也发生过数次，皆是暗天之渊中出现适合陈牧参悟的玄奥，陈牧便会立刻集中精神去参悟。

　　没过多久，陈牧回过神来，露出一丝微笑，向许红玉微微点头，道：“我有所收获，这就去印证一番。” 说罢，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许红玉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遇到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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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天之渊，虚无之中。陈牧孤身屹立，遥望着暗天之渊的方向。方才，他看到一片怪异难言之景象，只觉无穷无尽的诸天万相从暗天之渊中演化而出，仿佛那里可直接通往茫茫空域中的无穷世界。陈牧不知这是幻象，还是虚空扭曲所致，但从那短短片刻间的景象中，他感受到了诸天万相，千百业态，心中顿时有了一丝灵光与体悟。

　　直至景象消失，陈牧心中仍萦绕着这丝灵光。他不断回忆着之前所见画面，将每一幕情景都印入心间，仔细观察探究。

　　“诸相，诸相…… 诸行无常，诸相无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皆为诸相，看破一切诸相，方能无我无念。”

　　陈牧不断参详着之前所见景象，并与自己过去对诸相的参悟一一印证。甚至他曾经与魔族魔将交手时见识到的魔族魔将的诸相玄奥手段，也被他进一步解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陈牧再次从参悟中苏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对诸相的体悟比之前深刻了许多。尽管距离完全参透诸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对陈牧来说，已足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继而唤出系统面板。

　　【诸相】

　　【经验：10000 点】

　　果然，诸相一脉的经验值已达一万点！参悟诸相一脉所耗费的时间，比陈牧参悟生命、万灵两脉要长一些。实际上，在镇守暗天之渊的这段岁月里，陈牧也大致感受到了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方向。

　　生命和万灵显然是他最擅长的两脉，并非因为得到建木神君传承的灵生神法，而是单纯地对这两脉更为适应，故而灵生神法也的确最适合他。而像诸相、创造他就不太擅长，因果则更觉晦涩难懂。

　　实际上，包括虚空一脉的五种玄奥以及岁月一脉的五种玄奥，在这段时间的感受中，陈牧也觉得比生命和万灵更为晦涩难懂，尤其是岁月一脉，堪称最为艰难。

　　对于这种情况，陈牧心中并无太大意外。茫茫寰宇中，绝大部分生灵都有自身适应的方向，几乎没有哪个生灵能在所有方向、所有大道上都擅长。造化大道距离生灵最近，虚空次之，岁月最远。因此，岁月一脉的神境修行者很少，岁月一脉的神君更是少之又少，远比其他两脉少得多。

　　陈牧自己也体会到了岁月一脉的晦涩难懂。倘若没有系统面板，他要参悟岁月一脉的根本玄奥，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悟出一种，想融合玄奥更是几乎不可能。不过有系统面板的助力，至少在参悟玄奥这一步上，他没有遇到瓶颈。再晦涩难懂的玄奥，只要不断探究参悟，也能不断积累经验，只是进度有快慢之分。

　　“诸相…… 那就悟吧。” 陈牧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据，微微闭上眼睛，心中自语。既然诸相一脉的经验已经凑齐，他自然不会过多等待。只意念一动，刹那间，视线中的一切无穷变幻，自身仿佛进入了一个万花筒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令人眼花缭乱、不断变幻的诸天万相，一幕幕情景不断在眼前闪过。

　　随后，这些情景又逐渐虚化，化作最为本质的诸相玄奥，清晰地呈现在陈牧面前。之前参悟诸相玄奥，就像隔靴搔痒，始终难以触及。而现在，系统面板直接将诸相玄奥的本质呈现，就像剥去所有衣物的妙龄少女，一切都完整地倒映在眼中，清晰可见。

　　系统面板的助力，超越了一切能够助人参悟根本玄奥的资源和奇物。在这种能够直观诸相玄奥的状态下，陈牧很快沉浸其中。不过，他毕竟还在镇守暗天之渊，因此还是分出少部分心念洞察暗天之渊，以防备深渊生命。

　　如此，一晃百余界年过去。对于熔火界主这样的古老神境来说，只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功夫。而陈牧在诸相玄奥的体悟上，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他双眼蓦然睁开之时，眼眸中倒映着一片片绚烂景象，仿若万花镜一般变幻无穷。

　　诸相玄奥！这是他掌握的造化一脉的第三种玄奥！

　　陈牧深吸一口气，眼眸中泛起的绚烂之光逐渐平息。此刻的他能体会到，掌握诸相玄奥后，他对造化之力的驾驭更为庞大，能够调动更为强大的造化之力，并且一下子就掌握了诸相玄奥的许多特殊手段！

　　譬如他曾领教过的诸相分身！这种分身与神力化身不同，本质上是诸相玄奥的倒映演化。分裂出来的分身不能离开太远，必须在一定范围内，且所有诸相分身本质上都是真身！

　　唰。陈牧意念微微一动，霎时间便分化出上百个诸相分身，陈列于虚空之中。然后一个念头落下，所有分身又瞬间聚合到一起。

　　“诸相分身，诸相之力…… 练成诸相玄奥后，我全力出手爆发的整体威能虽提升不多，但手段却多了许多。生命、万灵以及诸相也能互相配合……” 感受着自己如今掌握的力量，陈牧大致判断，之前的他在不依靠神兵的情况下，实力勉强跨过六重天门槛，在六重天中属于弱者。但现在，在六重天中已有一定实力。

　　之前他曾遇见的六重天真神 “翼王”，属于六重天中的强者。过去的陈牧在没有中位神兵的情况下，不是其对手。现在即使没有神兵，也有足够实力与之对抗一二了。

　　“练成诸相一脉，也就能以诸相玄奥来进一步淬炼神体，不过我手中并无诸相一脉的神力淬炼法…… 嗯，也是时候在梵古殿那边，弄一门涵盖诸相玄奥的神力淬炼法了。” 陈牧眼眸中泛着少许微光。悟出任何一种根本玄奥，都能以此为根基，修习神力淬炼法。他悟出了诸相玄奥，自然也能再练一种。即使只是最普通的神力淬炼法，也能让他的神力再壮大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