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3380章

蒙毅有些焦急：“我发文震泽，让太子尽快回报。”

“等你的文书到了，朕的车驾也快到桑海了。”嬴政摇头而笑。

蒙毅掀开车帘，向着外面一声轻呼：“湖光。”

一骑飞至，抱拳道：“上卿有何吩咐。”

“今晚在那里宿营。”蒙毅郑重问道。

“红河谷。”湖光大笑：“旧地重游，上卿是否题词留念，末将也好让他们准备石刻。”

“陛下再此，那有我题词的份儿。”蒙毅笑骂：“宿营之地，可曾查探清楚。”

“昨日就已经派出了军卒。”湖光笑道：“末将做事，上卿放心。”

“我还真不放心。”蒙毅摇头苦笑：“陛下这次专挑穷乡僻壤走，玄甲扈从重任，可是一点都含糊不得。”

湖光点头：“上卿，末将派人再查。”

“不要草木皆兵。”嬴政突然道：“湖光，朕记得，当年战报，是你和夜空策反的岭南将军赵平。”

“回禀陛下，正是。”湖光想起当年，给赵嘉灌春药，引诱他侵犯了赵平最心爱的女人，这才让赵平率领十万众，缴械投降，脸上的笑意就有点猥琐。

“此人如何。”蒙毅突然问道。

湖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上卿应该比我们清楚，赵平投效太子之后，玄甲军才分出虎贲军，而虎贲军大部分是赵平旧部，现在就驻扎在南阳。”

蒙毅心中一震，这才明白了皇帝所忧：“这些年，你们可以书信来往。”

“他是大将，我也是大将，相互之间来往，也是点到为止，从无深谈。”湖光笑道：“不过此人，却颇具才干，秦楚大战之后，上将军王翦，点名让他和苏羽留在岭南。太子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答应上将军。

却没想到，赵平和苏羽因祸得福，上将军逝去之后，他竟然成了岭南将军，军衔比我还高。”

“刷。”蒙毅将车帘一方，苦笑的看着嬴政：“这厮是个直肠子，和他说不明白。”

“他说的比你想的明白。”嬴政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昔日上将军王翦，拥兵在外，为了免于庙堂疑，才故意将赵平和苏羽留在身边。”

蒙毅眉头一皱，突然之间明白了这盘棋，赵平留在岭南，就等于和驻扎在南阳的虎贲军断绝了干系，但昔日虎贲军中的小卒，却已经成了千夫长，万夫长。

而岭南军全都是老秦人，即便是赵平想反，也无法策反二十万老秦人。.

第0456章朕心太软

但昔日虎贲军中的小卒，却已经是千夫长，万夫长。岭南一旦有变，南阳军就是平乱的主力。但是他们和赵平的关系却盘根错节。

蒙毅沉思片刻：“昔日，太尉王贲，也曾经在玄甲军前效力，臣归咸阳为内吏之后，由他担任玄甲军副将，赵平为虎贲军主将，申裘，太史腾为副将，现申裘调任桑海为郡尉，太史腾为泗水郡尉，武阳将军辛胜为九原副将。此三将不可能在调回南阳。

陛下不如下旨，让王贲选拔精锐将作五万，驰援于雁门，听命于李牧。”

嬴政大笑“上卿此言甚妥，昔日李牧为赵国军神，由他统领这五万赵国降兵，应对草原之敌，也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李牧.....”虽然这条妙计是蒙毅提出来的，但是，他还真没见过李牧，迟疑道。

“草原之战，乃是民族大争，和秦灭六国不同。”嬴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赵国灭亡之后，李牧不潜回故地，反而去了雁门，号称猎狼人，可见他对狼族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在这种大是大非之前，他不会有所变易。”

蒙毅微微点头，李牧是太子将闾亲手招降的，又收了李斯的女儿，李贽为义女，但是皇帝却绝口不提，是因为这些事，是难以影响一个大将军的心智的。

他心中叹息一声，武阳将军辛胜，那可是太子的心腹，大兄，你可不能再犯糊涂。

嬴政看了一眼蒙毅，微笑不语，蒙恬是他幼年的侍读，二人情同兄弟，但是，现在他是皇帝，有些事他~也不能名言。

唯独蒙毅，是他不可或离的上卿，也是将闾的结拜兄弟，更是蒙恬的亲弟弟，反而-有些话可以明说。

在储君大争之上，皇帝的心思就是天意，如果你想影响储君的更替，等你当了皇帝在说。嬴政自问，蒙恬是绝对没-有这个心思的。

但是，扶苏曾经隐名埋姓，加入九原军中，积累军功为将。但这种事情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蒙恬，或者说，扶苏之所以有这等军功，除了他自身的才具，蒙恬也有暗中扶持之功。他们之间的情分，就等于是王翦和将闾。

扶苏为储君，将来蒙恬自然可以在庙堂之上，第一名臣，也是继王翦之后大秦第一名将。但将闾当储君，那第一名将的称号，是永远落不到他头上的。

他头上有王贲，还有和他父亲齐名的李牧。

王贲也正是猜透了蒙恬的心思，才执意退隐，一是将这个大秦第一名将的名头让给他，二是免得在立军功，皇帝封无可封，惨遭横祸。

大秦以军功赏爵，既有利的一面，可以让百万大军人人争先，但是弊处也极为凸显，王贲已经是武安侯，太尉，在建军功，除非将皇位让给他。

这也是他心中的恐惧，但这种恐惧也就成了他的心病。功高震主，不惧才怪。封无可封，维死而已。

因此也导致嬴政不得不杀扶苏，断绝蒙恬这个念想。

也在咸阳起了一座凌烟阁，将商鞅，白起，王翦和蒙武的画像高悬其上，接受朝廷和天下黔首的供奉，但当世名将，那怕你功勋在高，在没有荣立新功之前，你也进不去。就是防备将来封无可封，反而让皇帝为难。导致杀将之祸。

嬴政微笑不语，蒙毅却是从无声处听惊雷。

皇帝执意不换九原主将，也是在钳制将闾，帝国名将，除了蒙恬，李信，都是出自于将闾麾下。而后起之秀，还有韩信，王离，樊哙，周勃等人。

这位储君的军权，太重太高。

所以，皇帝才从九原，调走了申裘，太史腾，却反手将武阳将军辛胜，安插在九原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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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帝国军伍之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皇帝掌军和太子旗鼓相当，但是皇帝的权力却高于太子，这样也就避免了被太子逼宫。

这一步步的大棋，就像是苍天落子，妙不可言。

“陛下打算在红河谷，召见李牧，韩信。”蒙毅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