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说到这里,唐三藏却是大体明白这“观音禅院”之中僧人们的所思所想。
无非脱不了二字“虚荣”
或是作为此方佛教寺庙之首,他们本能地便想压倒其余同道,以维持体面和地位?
一时间,唐三藏心中却是失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兴趣,本以为这些“观音禅院”之中的僧人们与观世音菩萨当真有着某种联系。
如今看来,却是不然,否则他们也不会深陷于这些低级趣味之上。
须知出家人视钱财如粪土,何须身外物来点缀自身?他们这般尽是落得个下流,无甚比较的意义也。
“贫僧虽从东土大唐而来,但如今也不过是个行脚僧罢了,身旁仅有一猴一马为伴,便是连基本的体面都无从维持,何谈宝贝?却是让诸位法师见笑了。”
唐三藏表情祥和,语气平缓地开口解释着,自认不足。
被传闻之中的天朝上国,地大物博的大唐帝国第一僧人唐三藏这般回应,一时间在正殿之中的诸多僧人尽数脸上有光,颇有种喜笑颜开的表情。
自明日起,“观音禅院”再添一名头也!
东土大唐高僧唐三藏,自认佛法不及金池主持,甘拜下风。
而有了这个噱头在手,方圆百里的法事,“观音禅院”将更具竞争力,香油钱源源不断的同时,香火必将更甚!
然而,唐三藏无所谓这等肤浅的虚荣,猴子却是难以忍受自身师父被这些凡人给蔑视了,再加之刚刚那金池长老出言不逊,本就让猴子懊恼异常。
顿时,背负着行李的猴子轻蔑一笑,将手伸向行李之中的同时,出言道。
“何等惹人发笑也?我师父不甚在意这等虚荣之事,却非尔等所能蔑视之,今日俺老孙便教尔等长长眼什么才叫宝贝,也好让尔等明白天高地厚。”
一语说罢,猴子伸入行李之中的手掌便是一拉,欲将那锦澜异宝袈裟从中拉扯出来,震震这些目光短浅的凡夫俗子。
但猴子仅仅拉出一片衣角之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便按在了猴子的手腕之上,制止了猴子接下来的动作。
“悟空,为师之话尽数忘矣?出家人自应低调谦逊,这般卖弄又有什么意思?”
被唐三藏这般斥责,猴子不敢反驳,应道。“弟子知错。”
随即,猴子便将那拉出来的一片衣角重新塞回行李之中,扎好包裹,恍若无事。
然而,即便是锦襕袈裟的衣角仅仅露出了数息时间,也引得整个正殿红光满室,彩气盈庭。
那一颗镶嵌在衣角之上露出来的宝石,更是光芒四射,照耀得偌大个金碧辉煌的正殿黯然失色,便是那让“观音禅院”众多僧人引以为豪的持莲济世观音像可相形见绌,不值一提。
“宝贝宝贝呀”
一直保持着淡然从容姿态的金池长老瞬间便站了起来,那浑浊的双眼都为之一亮,却是被锦襕袈裟那片衣角吸引了全部心神。
而随着那片衣角重新被猴子随意地塞回去,金池长老就仿佛丢了魂一般,就像是失去了人生意义似的,摇摇晃晃之下,险些栽倒在地。
“阿弥陀佛,诸位法师,弟子顽劣,却是让诸位见笑了。”唐三藏转身看着众人痴呆的目光,宣了句佛号后,单掌竖于胸前轻声说道。
“不不不”被唐三藏此言唤回了些许精神的金池长老也不需两个小童搀扶,三步并作两步地径直走到唐三藏的面前,那满是皱纹的脸当即挤在了一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
“三藏大师佛法精深呀,佛法精深呀,金池自愧不如,刚刚着实是让三藏大师见笑了。”
“三藏不过一后学晚进,弱冠之年,不敢妄谈佛法,更远远不及金池主持二百多年的佛法研究,惭愧惭愧。”
唐三藏恍若无意地躲过金池长老想要拉住自己手腕的双手,隐晦地退了一步,双手合十地说道。
“咳咳”金池长老也不尴尬,轻咳了一声后,难以按耐心中的渴望好奇,急声问道。
“三藏大师,不知刚刚你那徒儿展露的是何等宝贝?竟这般这般”
说到最后,词汇贫乏的金池长老却是不知怎么形容心中的震撼和艳羡,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完整句话。
只不过,唐三藏却是已经明白了金池长老的意思,轻声地说道。
“算不得宝贝,算不得宝贝,不过是件平常袈裟罢了,中看不中用,贫僧平常甚至嫌它碍事,穿着行走不便,都不甚爱穿,实用性着实不高,却是金池长老过誉了。”
而站在一旁的猴子却是趁机讥讽地对着金池长老补了一句。
“对于俺老孙的师父来说,这的确算不得什么宝贝,不过区区观音菩萨送的锦澜异宝袈裟罢了,俺老孙的师父还瞧不上呢,若不是碍于观音菩萨那婆娘和如来佛祖的面子,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将这袈裟随意找个地方丢了,免得碍事。”
“嘶”
这话一出,自认为活了二百七十余年,见多识多,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的金池长老当即色变,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全然都是羡慕和震撼。
“悟空!!!”
猴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却是让唐三藏颇有些不满了,那温和的眼神撇了猴子一眼,隐隐有着训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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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佛法,便是该导人向善
且不论在唐三藏的眼神警告之下,再度恢复乖巧的猴子。
那金池长老此刻的内心却是剧烈翻滚了起来。
观音大士所赐的宝贝?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观音大士怎么可能真的会理会一介凡人,亲自赐下宝贝?
假的,肯定是个假消息,没人比老衲更懂观音大士了!
老衲自小拜入“观音禅院”已有二百六十余载,日常伺候在观音大士身侧,怎么可能还有会有僧人比老衲更懂观音大士?
假的,一定是假的,区区一只山野猴子之言,不能尽信!
只不过这宝贝袈裟却不是假的呀
回想起刚刚那数息之间满殿的彩气宝光,金池长老那不争气的心脏却是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等宝贝,自当贤者居之,由老衲日夜穿戴,侍奉于观音大士身侧,让观音大士的香火连绵不绝,长盛不衰!
一念至此,金池长老的表情一变,再度恢复那老而持重的状态,满怀歉意地说道。
“适才金池老眼昏花,却是不知圣僧驾临,罪过罪过,还请三藏圣僧切勿介怀。”
“当不得,当不得”
唐三藏却是猜到了金池长老的算盘,当即也不给金池长老张嘴的机会,谦逊地开口道。“倒是贫僧叨扰了贵寺,如今天色已晚,贫僧暂且告辞了,改天再来叨扰。”
“嗯?”金池长老一惊,愣神了一下,急迫追问道。“三藏圣僧可是要离开?”
唐三藏双手合十,点头道。“是极,贫僧这徒儿着实太过顽劣,怕是叨扰了诸位的修行,实在是不便在此久留,还请见谅。”
若是平时,金池长老完全不在意唐三藏的去留,只不过如今金池长老正心系锦襕袈裟,又怎生舍得唐三藏离开?
当即,金池长老几乎是搅尽脑汁地试图劝说唐三藏留下。
“三藏圣僧,怎生这般焦急?老衲还想今晚于圣僧通宵探讨佛法,辩论禅意呢。”
“如今天色已晚,禅院之中亦有着上好的厢房可以落脚,三藏圣僧不妨歇息一晚,明早再度启程。”
“三藏圣僧有所不知,此处荒郊野岭,不但有凶兽出没,更重要的是据闻不远处还盘踞了不少妖怪,夜间行走,却是特别危险”
此话,金池长老的语气之中满是担心,仿佛深怕唐三藏遭受到危险一般。
“此事,就不劳金池主持费心了,贫僧这徒儿还是有几分本事了,倒是贫僧念及众生疾苦,不愿那些生灵白白送了性命,但愿那些凶兽妖怪切勿自误。”
此言说罢,暗暗明白了金池长老那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的唐三藏也不再多言,宣了句佛号后,不顾金池长老等僧人的挽留,径直带着猴子与白龙马飘然离去。
当离开了观音禅院之后,猴子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适才那处观音禅院确实是个落脚的好地方,为何离开?”
“还不是因为你这泼猴,否则为师也就在那观音禅院住下了。”观音禅院附近的道路修得倒是颇为平整,故以唐三藏也不上马,度步向西继续行走之余,教训道。
“为何?”
“须知财不露白,那金池长老本便是虚荣贪婪之人,你刻意地显露出了锦澜袈裟等宝物,岂不是自招祸事?”
“嘿”猴子不屑地说道。“此事师父何须担心,料想那些凡夫俗子也伤不了师父半根寒毛,再者有俺老孙在,倘若他们真的动了什么邪念,就休怪俺老孙心狠手辣了。”
“唉”唐三藏脚步忽地顿住,转身,伸手往着猴子头顶一抚,脸上浮现了一丝宠溺和仁慈说道。
“悟空,你这般想法却是错误的的,不管是人鬼神佛皆有七情六欲,贪欲便是其一。”
“虽说倘若那些利欲昏心的僧人欲图谋不轨,便是死了,也属于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这并不代表着这种刻意引动他人贪欲便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唐三藏注视着猴子,轻声地说道。“须知,欲望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引诱别人的贪欲,这种做法更是与魔鬼无异。”
“佛法,该是导人向善,绝非这般故意地引诱他人欲望,使其堕落。”
而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唐三藏也轻轻地在猴子的脑袋之上敲了五下,随即才再度转身向西而行。
猴子隐约之间却是明白了什么
五百年前,俺老孙被引诱了吗?
就在猴子陷入深深的思索之时,唐三藏的声音再度幽幽地传入猴子的耳朵之中。
“悟空,还愣着干什么?如今天色已晚,还不快快帮为师找个适宜露宿之处?”
“是,师父!”
而另一边,观音禅院之内,远远注视着唐三藏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下,金池长老面如寒霜一般朝着几个心腹使了个眼色,返回厢房之中。
“哗”
待心腹之一广智和尚关上房门之后,金池长老当即号啕痛哭起来。
“惜哉哀哉”
“锦襕袈裟这等宝贝,却是落入个漂泊无依的行脚僧手中,暴殄天物也,暴殄天物”
“不料老衲今年二百七十岁,即将做了古的年龄,却是见到这等让人痛心之事,倘若此袈裟披于老衲身上,必能让无数愚昧凡人萌生向佛之心,我等观音禅院的香火旺盛三分不止”
瞧着金池长老这般姿态,作为心腹之一的广智和尚自然是明白金池长老想要让他们出个主意,好夺了锦襕异宝袈裟,又顾及自身禅院主持的身份不好主动开口。
当即,广智和尚眼睛一转,说道。“主持,此事易矣,待我率领数十僧众,拿了枪刀,追上那唐三藏,与其说明道理,讲明佛法,料想他念及观音大士之香火大事,必然会欣然同意。”
金池长老一听,心生欣喜,顿感广智和尚明事理之余,揩了下眼泪,说道。“此计虽妙,人多势众之下却易远远惊吓到三藏大师,不若待天色昏暗之后,你再领众僧众沿着马蹄印追上去,如今天色已晚,料想他们也走不远。”
第五十二章 唐三藏窃了袈裟
“主持高见!”
一时间,厢房之内的众僧连声赞叹道。
“唉那唐三藏虽无朝佛之心,不晓大义,但老衲与其终究同为佛门弟子”
金池长老轻轻地抚着身上那上好绫罗锦绣所织的袈裟,却是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继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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