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陈反问道:“德克萨斯难道不想赢我吗?”
“这种事,急是没有用的。”德克萨斯很耐心地解释道,“就比如我刚才碰到陈手指的时候,陈的手指抖了两下。”
陈晖洁小姐的目光有些游移。
“如果想要赢我的话。”回归到冷淡状态很久的德克萨斯罕见地笑了笑,“陈你要花更多的时间 和更多的耐心才是。”
“时间……”
紧紧地握住手心那只柔软的手,陈低声说道:“你真的会留给我时间吗,德克萨斯。”
“你到底要去哪,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在纠结这件事吗?”
在密集的人流中,德克萨斯放缓脚步和陈紧贴在一起,刚想说点什么,皱着眉的陈就把德克萨斯拉进怀里侧身当着她往前走。
“我当然要纠结。”陈低头看着德克萨斯,“你让我不在意这件事,这可能吗?”
“这是因为——”
“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不可能不在意。”
陈有些蛮横地打断了德克萨斯的话,她抬头了眼上方,搂着德克萨斯从人流中硬挤出一条路,钻到了一个小巷里。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星熊心里一惊,急忙一边道歉一边往那边挤,结果还没挤两步路,微型耳机里就传来了陈的声音:
“今天辛苦你了,星熊,回头我们喝一杯好好聊聊,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
到这里……就可以了?
星熊大姐姐愣愣地站在原地。
把德克萨斯拐进了一个无人的阴暗小巷里,然后说……这就可以了?
老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星熊一边安慰自己陈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一边又忧心忡忡地纠结着,自己到底是去还是留。
……
漆黑无人的楼道中回荡着脚步声和呼吸声。
“陈,这里是……”
“你应该还记得的。”
拉着德克萨斯的陈,推开了那扇通往天台的老旧铁门。
在嘎吱声中,月光自天穹上流泻而下,将无光的废弃楼道照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烂不堪,似乎经受了什么巨大破坏的天台。
所有的痕迹都保留着原样,连绵的裂痕,漆黑的灼迹,还有四散凌乱的战斗的痕迹。
“那天雨下的很大。”
陈松开手,走到月光之下,回头看着德克萨斯,说:
“那天,只有你找到了我。”
德克萨斯看着这片并未翻修的天台,记忆中的场景浮现在她的眼前。
一场雨夜,一把赤刀,一团烈焰,一条被斩断的枷锁,一次草草结束的死斗。
“你知道吗,德克萨斯。”
女人漫步在月光中,她在这片狼藉的天台上无目的地游走,弯腰轻触地面那抹焦灼的痕迹。
“那时的我,在这里找到塔露拉,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要么是我活着离开,要么,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
“不仅是必须阻止她,不能再让她错下去。”她抬头看着无星的夜空,轻声说道:
“也是因为,我必须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
鞘中的赤霄发出清吟,似乎与它主人现在的心绪产生了共鸣。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牺牲一切的准备。”
轻抚着腰间即便是出来约会也没有卸下的赤刃……不,应该说,这次约会带上赤霄,就是为了这一刻。
“胜利也好,失败也罢,我都可以接受。”
陈转身,凝视着德克萨斯:“所以当我没办法用赤霄真正挥出我所期望的那刀的时候,我已经做好死去的准备了。”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产生如此不负责任的想法。”
“‘死掉也好,这样就不用负责那么多事,不用被过去的痛苦困扰’”
“但是——”
陈轻轻拍了拍赤霄,流传自上古的神迹斩龙之刃自动出鞘,飞到了德克萨斯手中,温顺地停留下来。
“你来了,就像现在这样。”
“拿着我的刀,做了本应该由我来做的事。”
德克萨斯低头看着赤霄,她曾在芬里尔的辅助下使用过它,现在即便没有芬里尔,也可以轻易握住。
但德克萨斯觉得这和自己变得更强了其实并无多大关联,而是因为……陈已经有能力完全驾驭住这把刀。
“但最后那一刀是你自己挥出来的。”
德克萨斯把赤霄抛给陈:“那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
陈把玩着赤霄,突然笑了起来。
归刀入鞘,女人的身形一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德克萨斯身前。
她把德克萨斯压在了天台入口处的墙上。
“你不来我会死。”
“你不会。”德克萨斯盯着陈的眼睛,“你是陈晖洁。”
陈笑了笑:“不,我会的。”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其实一点都不希望塔露拉死,如果她死在我手上,我根本就不会斩断过去,是会让锁链缠的更紧。”
“那样,陈晖洁的死去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你——”
“德克萨斯。”
陈又打断了德克萨斯的话:
“承认拯救了我,就这么困难吗?”
“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陈。”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事实是只有你拯救了我。”
她低声重复了一边:
“是你拯救了我,是你告诉我……我自由了。”
“所以,你让我对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袖手旁观,这可能吗?”
女人伸手揽住了德克萨斯的后脑,让她的额头贴着自己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
“你就是我的自由啊,德克萨斯。”
第592节 第五百四十七章——两个女人一台戏
一家东国餐馆里,两个年轻女人对坐着,举杯轻碰。
高大的女人在轻易一口闷完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星熊,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在她面前,名为陈晖洁的女人神情自若,甚至还带着一种很少出现在她脸上的自在和洒脱。
“就是上一次,那个晚上……”
星熊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老陈你到底成功了吗?”
“发生什么?硬要说的话,什么也没发生吧。”
陈似乎并没有具体说明那个情景的意思,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对于后面那个问题。
“成功……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成功了的。”
她笑了笑:“德克萨斯又不是什么刚谈恋爱的小姑娘。”
“可我看你的样子……”星熊有些困惑地端详着陈,“一点也没有忙活了一整天后徒劳无功的遗憾感啊。”
“因为有别的收获,所以当然不会遗憾。”
陈又喝了一口酒,脸蛋微红:“德克萨斯和我谈了很多……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想要赢她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我现在已经看开了。”
“……是吗?”
自己挚友的这副神情不似作伪,这更让星熊感到好奇——陈那晚上到底和德克萨斯聊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的心情变得这么好,又或者说……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她在德克萨斯那里占到便宜?
但星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好奇归好奇,既然陈之前就已经表明了不会透露的态度,那自然她是不可能再去问的。
于是,星熊便开始转移话题,转移到一些大家可以放到明面上来了的问题上。
“陈,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德克萨斯的?”
大姐姐也一边不着痕迹地换上了更高度数的酒给陈满上,一边语气十分自然的问道。
“怎么喜欢上……吗?”
陈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在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之后慢悠悠地说道:
“具体时间和发展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开始,只是把她当作问题儿童,后来就是……你知道的,我和你聊过了,我觉得我和她……同病相怜。”
“是啊,你说过了。”星熊笑了笑,“你们两个,都像死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