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我知道那是假话啊。”
“我的意思是，‘那句话是假话……’”
德克萨斯说：“这句话，才是假话。”
第670节 第六百一十七章——分战
钢铁墙壁上反射着通道灯昏冷的光。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随着初所给予的那把弯刀地指引，终于来到了末兽的基地。
“他们这里倒是比那边要正经多了。”
鞋跟在金属地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和德克萨斯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的拉普兰德四顾了一圈，然后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嫌弃：
“就是准备工作做得不好。”
宽阔漫长的走道上弥漫着只有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才能问到的恶臭。
低劣的，芜杂的，极其不纯粹的死亡所带来的恶臭。
“我还以为他们的人在那边都死光了呢。”
拉普兰德叹了口气，细长的刀刃交错摩擦。
“狩者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培养，但是末兽……不需要。”
“这样的炮灰。”
德克萨斯看向走道尽头，看到了一群因饥饿而陷入疯狂的鬣狗。
“看样子，‘饿’了有一段时间了。”德克萨斯面色平静。
“虽然我很希望他安排这些野狗是因为他不懂得待客之道。”
拉普兰德先踏前一步，脸上的神情是与她再贴合不过的残忍与暴戾。
“但那家伙肯定有别的想法，对吧？”
“他想挑起死亡的力量，我们的……力量。”
“嗯……也就是让我们先热身？”
“差不多吧。”德克萨斯说
灰白色的狼哈哈大笑，苍白的狂焰在空中撕开一道轨迹，硬生生的撞进了已经朝她们冲来的敌人当中。
肆意狂舞。
德克萨斯紧随其后，接着，便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屠杀。
力量，技巧，意志，甚至是纯粹位格上的压制，都注定这些失败品的末路，他们的数量就算扩大一百倍，结果也不会有差别，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会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罢了。
但就像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她们所猜想的那样，这些炮灰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为了削减她们的体力。
氤氲而起的血气逐渐化为迷雾缓缓飘荡，通道灯在这时突然熄灭，只有更深处的地方传来灯光，给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指引着昏黄的前路。
在深邃的黑暗中，被血雾包裹的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朝着唯一的光所在的方向前进。
而后，又有低级无能的敌人袭来，在令人头皮发麻的狂笑和欢呼声中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血气依然腾升，血雾仍未散去，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缓，挥刀的动作更不可能有半点迟滞。
如此，循环往复，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已经不记得杀了多少批送死的人了。
“看来他真的是想要结束掉啊。”
拉普兰德的面庞在此刻已经浮现起十分不自然的红晕，淡灰色的眼眸也已经被猩红侵染，闪烁着难以遏制的躁动和暴虐。
“这是要把整个组织的人都送过来给我们杀吗，呵呵呵呵……很好，正合我意。”
“拉普兰德！”
德克萨斯皱眉按住了拉普兰德的肩膀：“小心一点。”
拉普兰德的身子先是僵了一瞬，然后很快回恢复正常，她吐了口气，笑着回答：“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我都经历过，别那么紧张嘛。”
德克萨斯沉默不语，不知道究竟是量变引起的质变，还是初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将这些不纯粹者的血气和死亡气息全都凝结在一起，接着进行纯化，别说是拉普兰德，就算是她都受会受到影响。
“因为那是……本质。”
变形嘶哑到让人有些无法相信这是人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都对这个声音很熟悉，那次短暂的交锋，这个人告诉了她们很多东西。
末兽的……三号。
已经失去了人类形体的三号从阴影中蠕动而出，他依然是那副难以言喻的，类似于影子的状态，但是比起上一次，已经不稳定了很多，很容易毫无征兆地形变。
“祂所附加的其它力量，从来都不是祂的，或者说……尚且不是祂的。”
“唯有死亡，唯有死亡是我们纯粹的，真实的本质力量，不管多么强大，既然本质如此，就必定会受到影响。”
他似乎做了个低头看自己手的动作，但实际上在别人看来，只是上下两团扭曲的阴影动了一下。
“我……也一样。”
在三号抬头的那一刻，两点仿佛浸透了鲜血的猩红在黑暗中亮起，比拉普兰德还要暴虐百倍的极致杀意，尽数压缩在了这双眼瞳当中。
拉普兰德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她的身体因为本能而颤栗狂喜，流淌在她身上的嗜战之血奔流不息，熊熊燃烧。
“所以，你就是最后的拦路者了？”
“我，不会拦住去路。”
三号平静地说道：“德克萨斯现在就可以过去，初在尽头等着你。”
“但是，你。”
他将视线移到了拉普兰德身上。
“你不行。”
“初坚持自己的原则，他相信一切可能，所以即便德克萨斯身边带着你这个累赘，他也没有做什么。”
“但我……我不一样。”
三号的声音冰冷彻骨，却又带着一种极致的，仿佛要烧尽一切的愤怒。
“我只要复仇……只需要，复仇！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存在干扰……德克萨斯。”
阴影化为刀刃，指向了灰白色的狼。
“你要死在这里，拉普兰德。”
“必须。”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
只要三号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她体内的三重印记就会同时流转，在连终都无法捕捉到的一瞬间杀死三号。
但是……
“我们比个赛吧，德克萨斯。”
按住德克萨斯手腕的拉普兰德眨了眨眼睛。
“比谁更快搞定自己的对手。”
“不要胡闹，你——”
“我怎么了？”拉普兰德打断了得克萨斯的话。
“你觉得我输给他一次，下一次就一定会输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德克萨斯。
“你和他在死亡上的理解不在一个层面，那是时间上的差距，和其它无关。”德克萨斯摇头，“不要被他挑衅，刚刚那些血雾的作用，就是为了让我们失去理智。”
“我很好，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摇了摇头。
眼瞳鲜红的她一字一顿地，平静至极地对德克萨斯说：
“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是我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
“你——”
“你自己都说了，最后的战斗，是只属于你的战斗。”
“那么现在这场战斗……”
狼的灵魂开始燃烧。
“就是我的了。”
拉普兰德握刀向前，这一次，德克萨斯没有阻拦。
她们一个走向了自己的敌人，一个……走向了更深的黑暗。
第671节 第六百一十八章——最后的秘辛与猜测
德克萨斯被黑暗吞噬。
身后，拉普兰德和三号的交战声逐渐消散远离。
那种远离并不只是距离上的拉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和断层。
就像远离了整个世界。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在无边黑暗的尽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
但德克萨斯很平静，非常，非常的平静。
因为在这里飘荡的死亡气息很平静，与德克萨斯所接触过的任何死亡之力都不相同。
没有燥郁，没有癫狂，没有歇斯底里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