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她的身体机能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大脑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她的整个身体其实是没有出任何问题的,但是……”
吸血鬼女士很不淑女地耸了耸肩:“她就是这样毫无理由地昏迷了,原因我目前也在排查。”
“只有你?”德克萨斯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的具体情况只有我和凯尔希知道。”华法琳看向德克萨斯,语气有些无奈,“你得知道她的特殊情况……为了防止她的信息外泄,我们得杜绝一切可能。”
鲁珀小姐眼眸微垂:“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谁知道呢?”华法琳歪着脑袋,单手托腮,“也许是一个月后,也许是一个星期后,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秒,不过嘛……根据我的直觉来看,不会太长的。”
“还有……”
她看向德克萨斯,语气有些微妙:“我本来以为你看到她会很……呃,激动之类的。”
“为什么?”德克萨斯反问。
“你难道不知道你被抬进来的时候受了多重的伤吗?”华法琳瞪大了眼睛,“百分之八十七的皮肤完全烧伤,五处内脏破裂出血,十三处骨折,如果不是临光和医疗人员一路上用尽了方法吊住你的命,你都不能活着挺到罗德岛。”
她瞥了眼德克萨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在没法想象,到底是多重要的人才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
“我只是习惯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
德克萨斯面色平静:“这与拉普兰德无关。”
“是吗?”华法琳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晃了晃脑袋,“算了,那也是你的事……你要继续留下来看她吗?”
“不必了。”德克萨斯摇摇头:“等她醒来的时候,请告诉我。”
“咦咦咦?”华法琳惊叫起来,“我以为你会一直守在这里等到她醒过来呢。”
“少看点恋爱小说,华法琳医生。”德克萨斯转过身,瞥了她一眼。
“对于我和她来说,只要对方还活着,一切就足够了。”
这样说着,鲁珀小姐没有半分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自动门打开后又缓缓合上,华法琳站在原地,神情变幻的相当精彩。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难以理解地自言自语着。
“因为你恋爱小说看得太多啦,华法琳医生。”
轻佻而性感的声音在医务室中响起,灰色的狼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沿上,悠然自在地晃荡着双腿。
“第一局你赌输了,华法琳医生。”
她咧嘴笑着,微微眯起的眼睛闪烁着狡黠,比起狼来更像只狐狸。
“好吧好吧……愿赌服输。”华法琳无奈的打开了医疗室内部封闭的门,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你可不能偷偷跑出去啊,不然凯尔希又要扣我工资了。”
“安心安心。”拉普兰德摆了摆手,散了散自己脑后披散下来的灰色长发,伸了个懒腰。
“我只是想透口气而已,不会干别的什么事,而且……”
女孩的嘴角微微翘起:
“我们不是还有第二个赌局吗?”
——深夜,罗德岛。
绝大多数设备和干员一样陷入了沉睡,但就在这无声的夜晚,一个鬼魅般的影子掠过走廊,飘到了一间独立的特殊医疗室前。
她看着那紧闭的舱门沉默不语,原本只是想抬手碰一下那扇舱门,没想到它竟然直接就打开了。
德克萨斯愣了一下,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然后,舱门合上,锁死——但德克萨斯并不知道。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透明的隔板前,沉默不语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孩。
医疗室内没有光,只有器械规律的运转声,心率仪的跳动,而德克萨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
她看到医疗室的门被打开了。
“……”
医疗室内寂静无声。
但那个蓝灰色的身影却在悄无声息间摸到了床边。
她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低头看向那张自己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的面孔。
原本在那些大众剧本中令人落泪的重逢,在她与她之间却平常得像是隔日再会一样。
德克萨斯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没有说话。
而此时……某个躲在暗处的吸血鬼女士心已经凉透了。
“怎么真的回来了啊?你上午还说的那么潇洒,结果大半夜还偷偷跑过来看她,又赌输了!”
她咬着嘴唇,暗自恼怒:“早知道就不赌了……可是拉普兰德的血加上德克萨斯的血,唔……”
华法琳女士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赌输了而不高兴还是因为得不到那珍贵的血而高兴,总之她现在很纠结……因为人家老夫老妻现在你侬我侬的,她现在躲在这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啊。
“不过德克萨斯也不知道拉普兰德现在醒了,应该也不会发生什——”
“拉普兰德。”
一直没有说话的德克萨斯突然开口。
“你早就醒了吧?”
华法琳的眼皮跳了跳,但拉普兰德的神情却依旧柔和。
“我知道你为什么昏过去,你可以通过血脉感受到我的情况,我也可以。”
她歪了歪头:“你在渴望我的身体。”
“从今天上午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越来越热烈,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女孩揉了揉拉普兰德翘起的耳朵:“华法琳肯定知道你已经醒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骗我……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骗我。”
“很好玩吗?”
她俯下身子,在灰色的狼耳边低语,神色不悦。
接着,一对纤细白皙的手臂骤然环住了德克萨斯的肩膀,然后用力——
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你生气了?”
压抑着笑意和得意的声音在德克萨斯耳边响起。
“嗯。”
“那我错了。”
她咬了咬德克萨斯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口气。”
德克萨斯撑起身子,直视着她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我记得你在那晚把我埋在废墟里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语气。”
“唔……”拉普兰德歪了歪头,“那你要我用什么语气跟你说话?”
德克萨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
“既然如此……”
嘭——
两只狼的上下位置反转。
细长的发丝垂落到德克萨斯的脸庞,灰色的狼俯下身子,把脸埋在德克萨斯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哈啊……”
她餍足地长叹了一声,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舐那雪嫩的颈子。
尖尖的犬牙划过皮肤。
“我亲爱的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她的手缓缓移到一些不该描述的地方,低笑道:
“你现在能感觉到那团火变成了什么吗?”
但德克萨斯却抓住了拉普兰德的手,没让她继续动下去。
“拉普兰德。”她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
“嗯?”
“我累了。”
灰色的狼愣住了,她同样泛着幽光的眼眸能轻易地透过黑暗,看到那张在她生命中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脸庞。
那张曾在那段昏暗的岁月中体会过太多孤独,悲怆,黑暗,却依旧不曾动摇的面庞。
拉普兰德知道是什么支撑她走到这,而她现在也终于走到这。
于是她没有再动下去,而是轻轻抱住了德克萨斯的脑袋,柔声道:
“我在这。”
“嗯。”
这一刻,如春水般沁人心脾的温柔与缱绻流转在小小的医疗室里,但是——
但是也只有这一刻。
“德克萨斯,你以为我会想你一样吗!”
灰色的狼大笑着把蓝灰的狼按在床上,低下头撕咬着她的皮毛,残忍又无情。
“你该感受到那团火变成了什么东西。”
那团火变成了野兽。
她俯在已然变成猎物的蓝灰色的狼耳边低语:
“我要吃了你。”
“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