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种 第201章

　　两位少年纷纷解除变身，只有郑妍因为解除变身就会全丨裸，所以没法展露人形。

　　“老师好，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们，不知能否解答一下？”

　　“没问题，我们就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吧。”

　　陈老师点点头，他们正是为此而来。

　　“先到我的梦境世界中去，如何？那里景色尚可。”

　　雷鸣惊率先开启梦境通路，众人鱼贯而入，郑妍最后，她在灵薄大梦中滞留片刻，利用其特性将服装修复，然后才跟上队伍。

　　“碧海蓝天，景色的确不错。”

　　陈老师只是随口点评两句，李老师却开始狂吹雷鸣惊。

　　“辽阔晴空，无垠海洋，不愧是你的梦境世界啊，雷鸣惊，真切反映了你的心胸。别谦虚，我和老陈都看过你，白金色的光芒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雷鸣疾此刻正融于雷鸣惊体内，少年矜持地颔首致谢，没太理会这些夸奖。

　　“谢谢，那么就从最近的问题开始吧。被你们称为螳螂的女人，为什么会说陈老师连一成人类都不是了？”

　　摘掉面具的李老师叹了口气。

　　“我和老陈在斗士中也是属于天赋异禀的那部分，而老陈连年征战，总是会身负重伤，为了维持生命就不得不到‘悖逆诡辩’中将身体替换成其它构造，日久天长，你们现在看到的老陈除了脑子、脊柱、心脏和部分胸骨之外，其实全部都是机械。”

　　“我自己不觉得这个身体有什么不方便，反正本来就准备独自度过一生，机械化也挺好的。顺便，你们现在看到的这身甲胄只能算是简单的外部装甲，我现在完全变身之后其实不是这个样子，这只是……缅怀一下过去罢了。”

　　陈老师动了动手指，五指间电光缠绕，他自己倒是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在他看来，只要心灵不变，躯壳为何并不会影响到他的信念。

　　“抱歉，冒犯了。为什么两位老师会来学校当老师？”

　　“因为很多青春期的小屁孩子都会觉醒成妖怪，而妖怪的智商往往都很高。你们没发现天和高中不管那群家长怎么抗议都没停过快慢班制度吗？为的就是筛选出成绩不错的学生，然后对他们严加看管，普通班里成绩突飞猛进的学生也会被调到快班。不过我们毕竟人手严重不足，把我和老李这样被革职查办的斗士丢到学校里，也算是发挥余热了。”

　　雷鸣惊联想到目前已知的自己、许风、郑妍、林茜这两个班级里的四只妖怪，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大人真是黑暗。

　　陈老师却皱起眉头。

　　“不过上学期有个小杂种犯下连环杀人案，我和老李几乎把班里学生翻烂了也没找到真凶，最后还是突然得到消息说已经伏诛，这才发现那臭婊子竟然在普通班里，筛选制度还是有漏洞，毕竟有的学生真就对学习半点兴趣都没有，能学也不想学。”

　　雷鸣惊默默举手：“如果你们说的是‘水蛭’，那么她在某次犯案时被我撞破，当场斩杀。”

　　“哦，从那时候你就开始惩奸除恶啦？做的不错，不愧是雷鸣惊。”

　　李老师笑着拍了拍雷鸣惊的肩膀。

　　“那个，我想知道，那位不知名同学的手臂，还能恢复原样吗？”

　　郑妍既愧疚又害怕，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妖怪最容易被斗士盯上，可两位老师之前显然是站在他们一方帮忙解围，再加上他们平日里积攒出的口碑，险些被打回当初那个怯懦原形的郑妍还是主动出言询问。

　　“恢复原样那是绝对不可能了。斗士们只要有机会绝对是机械改造，不可能仿生还原，我现在的机体性能比一些妖怪还强。”前提是，得撑得住这番改造。

　　不过只是接上一只手，应该不需要多大的觉悟吧。

　　或者说，在他哪怕损失一条手臂也要拯救无辜者的瞬间开始，他就绝对具备承载崭新手臂的觉悟了。

　　陈老师的答案让郑妍心中的愧疚越发深重。

　　“放心，新的手臂肯定比他原来的还要好用许多倍。你们看老陈每天不也照常嗦泡面嚼肉干吗？也没见他午餐时候往屁股里塞两节一号电池是不是是是是——”

　　李老师的俏皮话说到一半就被陈老师一个剑指点到脑门上，猛烈的电流让他颤抖了好一段时间。

　　陈老师神情自若地收回手，看向郑妍。

　　“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郑妍。”

　　“是的！”

　　少女顿时绷直身体，噤若寒蝉。

　　而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陈老师对着郑妍深深弯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一个教师应尽的义务，没能察觉到你的痛苦，没能从那两个垃圾手中保护你。”

　　“我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职。”

　　“什么？不，不用啊，老师，您快抬起头来，是我自己瞒着您，辜负了您的信任，我才应该对你道歉才对。”

　　郑妍手忙脚乱，而陈老师则抬起头，沉重叹息。

　　“你们这群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心思敏感纤细，我是知道的。我明明知道，却没有态度强硬地深究你身上的疑点，这依然是我的过错。”

　　“老陈倔的，你们不用管他，让他自己较真去吧。”

　　“不，可是……我可是，杀了人的，老师你真的不怪我吗？”

　　郑妍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可抬起头来的陈老师表情却理所当然。

　　“杀人，很稀奇吗？”

　　“诶？”

　　“在座众人，我，老李，雷鸣惊，你的小男友，没有谁是没夺取过生命的，杀人本身不是罪孽，要看杀的是谁才能判断出究竟是罪孽还是善行。如果我早些知道你被霸凌的话，我只会惩戒而不会杀死她们，可同样的，她们被杀我也不会感到丝毫遗憾与悲伤。”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老李身为斗士，所以就只会铲除妖怪吧？”

　　“我说过，我们可是杀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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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太古永劫的思恋、公子润、beisiAny、神代的天国的打赏。

第382节 第一百七十话 Responsibility【“迫”在眉睫】

　　“至于你对人类的血肉如此念念不忘显然是因为患有食人症候群，这是一种对同类血肉产生极度饥渴的精神成瘾性症状，源于妖怪从食人行为中能够获得幸福与满足感，本质是因为吃人能够提升妖怪的力量，初次尝试后记住了这种感觉。有超过七成的食人妖怪都患有这种疾病，他们可能和你一样，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舔舐了同类的血液，便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但只有极少数妖怪会主动拒绝食人症候群，甚至与之对抗，你很坚强，郑妍，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恨那两个垃圾，死了还要给你的人生增添苦难。”

　　雷鸣惊和许风都觉得陈老师对于善人与恶人的态度两极分化过于明显，甚至有点双标，他应该就是那种从不给恶徒改过自新的机会，能直接斩杀就直接斩杀的反英雄式人物，可郑妍现在关心的并非陈老师的想法。

　　“那，我的病……”

　　“别担心，这种病症也是能够戒除的，只是成功的例子很少。毕竟大多数吃过人的妖怪都不会悔改，只能就地斩杀，而激进派的斗士们也不愿意相信妖怪，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戒断反应又极为痛苦，你切身体会过。不过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贤者们最近专门针对你这样阴差阳错间犯下罪行却依旧心向光明的妖怪开发出了戒除食人症候群的服务，你可以担当第一位患者。”

　　陈老师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别看我这副模样，如果真的将贤者们比作神明的话，我就等于是黄粱枕的神选，贤者大人很关照我的，毕竟我是能熬过九成失败率全身改造的强韧灵魂，十分罕见。”

　　“就是，像蟑螂一样扛活也不容易，虽然他现在应该是甲——”

　　总是喜欢说骚话的李老师被习惯性嘴臭的陈老师一肘砸在太阳穴上，打断了话语。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一会就和我去面见贤者，彻底消除你身上的食人症候群。”

　　郑妍异常激动，她本就不想吃人，更不想把父母、朋友和师长看成食物，于是忙不迭地用力点头。

　　“我当然信任您，陈老师！你从最初就想要帮助我，只是我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那就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毕竟还是吃掉了无辜者的一条手臂，我想想……”

　　郑妍忐忑地听候发落，而陈老师此时正在喃喃自语，以雷鸣惊的耳力，能够听出是“五根手指，手掌算五，手臂算十五”之类的古怪计算。

　　“这样吧，你来帮助斗士联盟战斗二十五，不，三十次，你曾经犯下的过错就一笔勾销，如何？”

　　“这、这么简单就能偿还我的罪孽吗？”

　　“简单？这简单吗？三十次战斗意味着你至少拯救了三十条性命，事实上，那两个垃圾的死亡无人在意，我早就把她们算到水蛭的头上了。而姜城的手臂他自己也说了不怪你，当然，他之前不怪你是为了稳住你的精神救下你，那真是个好孩子，但好孩子心中也会有不甘与嗟怨，等他冷静下来后就未必会这么想了，失去惯用手对常人来说可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我会给他一条比原装手臂更好用的手，想必他会满意的。”

　　沉浸骑士还有些话没说，其实郑妍的战斗力只能算是尚可，虽然是个人手可解燃眉之急，但这种外行也算不上多好用的人手，远远比不过自己或霸者神拳，甚至和螳螂都有一小段距离。但女友上战场搏命，许风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这浑身上下散发着意味善良的金色光芒，力量还极其强大的蜥蜴才是沉浸骑士的真正目标，如果能把雷鸣惊拖下水就更好了，只可惜大多数时间许风出马便足矣。

　　即便如此，沉浸骑士也非常满意。哪怕理念不同，每个斗士也同样都是他的战友，能减少战友的伤亡率，他非常乐意。

　　“那么，郑妍就和我去一趟悖逆诡辩吧，贤者新找到的医生是个天才，应该用不了太久，你们稍等就好。雷鸣惊，许风，你们不跟来吗？”

　　陈老师站起身，右手手心在左手手背上像是划火柴那样快速划过，迸射出的电火花便在空中开启一条雷光闪烁的梦境通路。

　　“不必了，我们短时间里还不想再次面见黄粱枕，他的疯劲我受不太了。”

　　更何况两位少年都能猜到黄粱枕在玩什么花样，医生，心理疾病，天才，他们用膝盖想都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想再看见他。

　　“老师您记得给他带一句话，告诉他‘郑妍是许风的女朋友’就好，他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你们还见过贤者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老师笑笑，带着郑妍走路梦境通路之中。

　　大约十分钟后，雷光再开，陈老师和显然放下重负，浑身轻松的郑妍回到了雷鸣惊的梦境世界，而此时其余三人正围着铁板吃章鱼烧。

　　“郑妍同学，怎么样，没问题了吗？”

　　许风猛地站起身，率先关心女友。他连今天的门禁都忘了，大不了对爹妈撒谎说是去找老师问了些问题，反正他现在的确和两位老师在一起。

　　郑妍只是笑眯眯的，也不回答。她走到许风身旁，突然拉下少年的校服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咬了一口，直到嘴里溢满血腥味方才罢休。

　　少女咂咂嘴，点了点头。

　　“味道很好，但对我已经没有那种夸张的吸引力了，十分成功！”

　　“我复述了你们的话，那位医生当场挑起眉头，态度也变得更加和蔼。说起来……他和雷鸣惊你长得似乎有几分相似，你们是亲戚吗？”

　　“就当我们是亲戚吧。辛苦了，陈老师，来吃章鱼小丸子。”

　　雷鸣惊显然对此不想多谈，他快速挑出几个做好的章鱼烧，放到纸盘里递给沉浸骑士。

　　“啊，谢谢。”

　　陈老师接过点心，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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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说能对雷鸣惊boki的，还有给他点赞的，给个眼神你们自己体会。

　　依旧是“致性别为蒙娜丽莎的你”的截图。

第383节 EPISODE171 手臂

　　事情再度步入正轨，雷鸣惊这几天也对老板请了假，姜城断臂他同样有责任，至少要确认同学无恙后才能安心上班。郑妍则是辗转反侧，焦急不堪，她心中抱有相当沉重的罪恶感，以至于同样感染到了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