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秋溟
“如果说宁欢真的出现在洛城,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但是就现在而言,我相信宁欢不在这里。”方别静静说道。
“那宁天为什么要这样喊?”薛铃不由问道。
“他在拖延时间。”方别淡淡道。
“拖延时间?为什么?还有谁能救他吗?”薛铃感到不可思议:“这世间除了宁欢之外,还有人能救他吗?”
“当然有。”方别淡淡说道。
“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自己。”
“而对于宁天来说,他其实是在拖,他在拖清风散起效的时间。”
薛铃已经大致了解了昨天商九歌和宁天战斗的情形,也知道最终商九歌就是中了清风散,才喊得方别救命。
“那……”薛铃不由又担心起来了。
方别笑了笑:“但我想,这次宁天要失望了。”
……
……
宁天并不知道宁欢在哪里。
他只是来洛城之前见了这位师尊一面。
他也是只知道师尊会不日抵达洛城。
但是喊一喊宁欢就出来,这是宁天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就是在拖。
在拖清风散的起效时间。
即使之前胜券在握,宁天也没有放弃在周围散播清风散,而现在命悬一线,这就是了唯一可以救命的东西。
方别说的对。
最值得信赖的人,永远就是自己。
所以当一声师尊救救徒儿过后,四下里一片寂静,但是并没有真的有人越众而出,空蝉愣了片刻,再次朗声向着四周喊道:“如果宁欢施主已经来到洛城,不妨出面一见。”
宁欢依旧没有露面,而宁天则哈哈大笑起来。
空蝉看向宁天:“宁施主为何发笑?”
“我笑你们这些少林秃驴蠢笨无知,我师尊倘若在的话,又岂会让你们这些宵小猖狂?”宁天站在金刚伏魔阵当中虽然身陷重围,但是他已经不再慌张。
因为他确定,清风散的毒早已经散播到了四周,这些和尚即将中招,到了那时,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过现在的话,我一个人就能够收拾你们!”
这样说着,宁天重新鼓荡真气,向着正对面的释苦杀去,又是精妙的一掌拍出,纯属以掌力压人。
空蝉见此,不由又颂了一声阿弥陀佛,而释苦则不慌不忙,同样出手和宁天对上了一掌。
一掌之后,原本不敌宁天的释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宁天却向后踉跄后退,跌倒在地,捂住胸口再吐出一口鲜血。
只因为他已经有旧伤在身,而释苦的体内内力依旧奔涌不息,如同江河,一者受伤,一者更胜全盛之时,谁上谁下,孰优孰劣,真的是一试便知。
“这不可能。”宁天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喃喃说道:“你们明明都已经中了毒,这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将清风散随着折扇的开合无声无息地散布到了四周,并且被这些和尚吸入腹中,又故意拖延了毒素发作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他们似乎没有受一点影响?
“原来施主用毒了。”空蝉似乎后知后觉地看着宁天,平静说道:“这小金刚伏魔阵,乃是阵中之人气息相连,同气连枝,内息同步运转不息,便如同一个百毒不侵的绝顶高手,想要以毒物来破此阵,宁施主未免也太小觑我少林的底蕴了吧。”
是的,天下阵法,无一例外都惧怕毒物,毕竟一人之力有限,双拳敌四手,身陷阵中,那就是危机万分之境,单凭自己之力,那是绝难脱出。
可是毒物就不一样了,毒物可以同时攻击战阵中的每一个人,大家雨露均沾,不分前后,通通撂倒。
这也是宁天虽然身陷金刚伏魔阵也不曾绝望惊慌的原因,毕竟他已经提前释放了清风散,只需要拖延片刻,毒发之际就是自己取胜之时。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金刚伏魔阵真的能够做到八人如一,连气息与真气运转都是能够彼此流通的,做到百毒不侵,属实可怕。
宁天倒在地上,这一瞬间才真有万念俱灰的想法。
他连遭重创,又身陷阵中,已经明白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原本看少林的阵仗不齐,所以才见猎心喜前来一试,抱着就算打不过也能够逃掉的心思。
但是谁能想到,少林这次下山的不是九个人,而是一整套小金刚伏魔阵。
“阿弥陀佛。”空蝉单手合十,看着宁天静静道:“释苦,去将这位宁施主制住。”
释苦闻言说一声遵师叔号令,随即上前,他所修炼的正是金钟罩武功,在小金刚伏魔阵中整个人如同铁塔一般,上前对着宁天再一掌推出,竟是想要一掌将宁天击晕。
此时宁天所有底牌用尽,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而正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释苦伸出的那一条手臂突然齐根掉落下来,在地上不断扭曲着,鲜血涌出,释苦捂住断掉手臂的肩膀,黄色僧衣瞬间染做黑红。
但他竟然遭此剧痛,依然一声不吭,只是回头看向空蝉:“师叔小心!”
此言一出的时候,已经迟了。
只见一个红衣少年自远处一座佛塔之中翩翩而来,转瞬便已经进入了这金刚伏魔阵中,他目标直指空蝉,视其他人于无物。
周围的黄衣武僧或以指以棍以掌以拳来攻,他不闪不避,全身红衣鼓胀如球,那些攻击就丝毫打不进去,反而自己被反震向着四边倾倒。
红衣少年正是宁欢。
只见他身材峻拔,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已经站定在空蝉面前,单手伸出,正扼住空蝉干瘦的脖颈。
“空蝉大师,好久不见,劣徒让你见笑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佛祖拈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切变化的太快,让高处的薛铃几乎惊呆了。
原本少林寺胜局已定,金刚伏魔远胜宁天的花拳绣腿,但是谁能够想到,这个世界变化地太快,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不,半路杀出来一个宁欢。
甚至说薛铃根本没有看清宁欢是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切断了释苦的右臂,随后就是如同天外飞仙一般,飘飘然如冯虚御风,如入无人之境地杀入金刚伏魔阵之内,一招便制住了空蝉。
以及,这也是薛铃第一次见到宁欢,但这第一面的出场,薛铃感觉自己之前所见过的一切高手,都似乎算不上什么了。
空蝉虽然咽喉被扼住,但是宁欢并没有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甚至说力道都不是很大,让空蝉还有和他回答交谈的机会。
而在听到了宁欢这阴森轻快又苍老的话语,空蝉那满是皱纹的脸看着宁欢,叹了口气:“宁施主,最终还是入了魔道。”
“这世间哪里有魔?胜者为王败者寇。”宁欢淡淡说道:“如果罗教将教义传遍这天下,那么你们便是异端邪说,便是魔。”
“佛与魔只在一念之间,胜者便是佛,败者方为魔。”
这样说着,宁欢静静将空蝉单手提起,让他双脚悬空。
周围的众僧见空蝉被制,再无人敢上前解救,生怕宁欢手指轻轻一动,就将空蝉立杀当场。
别人未必敢,但是宁欢一定敢。
而在一旁几乎已经被忽视的宁天此时大喜过望,他捂着胸口爬起,来到宁欢十步之外,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红衣少年,但是却已经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师尊。
“劣徒宁天,见过师尊,徒儿武艺低微,给师尊丢脸了。”
虽然说宁欢是一品境,宁天也是一品境,但是两个同样的一品境,之间依然有如同鸿沟一般的巨大差距。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宁欢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宁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起来吧,我们师徒之间,不必多礼。”
宁天这次真的是喜出望外,他原本那句师尊,真的只是使诈,从未想过宁欢会真的已经到了洛城,甚至说就在这附近冷眼旁观。
但是如果不是宁欢的话,宁天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已经被废去武功囚禁在少林寺中,度过不知几许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
“阿弥陀佛。”空蝉被宁欢举在空中,呼吸逐渐困难,但是他就那样平静悬挂在那里,并没有挣扎的动作,眼睛依然望着宁欢那张年轻地过分了的脸。
“宁施主,苦海无涯。”
“你除了宣唱佛号说两句苦海无涯还会什么?”宁欢微笑着看向空蝉:“你们佛家号称佛法可以普度众生,那么我也在众生之中,你们如何不来普度我?”
“佛度有缘人。”空蝉开口说道:“宁施主本有宿慧,怎奈尘缘未了,不是不度,而是时候未到。”
宁欢叹了口气:“那么大和尚,我且问你。”
“你要不要死呢?”
“我真搞不懂,少林寺派你这个唯独不会武功的空字辈下来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想要把我给笑死吗?”
“老实说,真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虽然杀的多了,但是终归还是有些不喜。”
“毕竟不会挣扎的动物,杀起来就完全没有快感。”
“快放了师叔!”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逐渐变得危险,原本投鼠忌器的少林群僧瞬间变得聒噪起来,之前他们已经尝试出手,由于释苦一照面就被断了一臂,其余几人的攻击也对宁欢完全不起作用,让宁欢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招就制住空蝉。
而现在宁欢更是想要空蝉向他求饶,虽然这些群僧知道空蝉是绝对不会在此时向宁欢这样的邪魔低头,但是如果不求饶就会死,他们心底又不免期望空蝉可以低下头颅。
一时间各种情绪交织,让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版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宁欢有些惊讶回头,竟然看到一个穿着襦裙马尾的少女自人群中越众而出,也穿过众少林僧人,向着手握空蝉的宁欢走来。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复议如是。”
这个少女生的明眸善睐,双目漆黑,来到宁欢身前,唱了一声阿弥陀佛。
“放下他。”
宁欢此时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但是这个少女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二三岁,看起来更是玲珑可爱,宁欢仔细打量着对方,表情微变。
“你究竟是谁?”
“端午。”少女这样回答,同时右手伸出,呈拈花状,一指向着宁欢打出。
而周围的少林僧人哪里认不出,纷纷惊呼道:“拈花指!”
是的,拈花指,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几乎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这个看起来这样年幼的少女,能口诵佛经,动摇众人心神倒也罢了,竟然能够用出少林的拈花指,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屋顶之上,薛铃惊呆了。
这次是真的惊呆了:“端午!她怎么过去了!”
“她想要过去,自然就过去了。”方别神情有些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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