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秋溟
况且如今的刘平夜已经完全背弃了浩然气选择了入魔,这就是完全的自断后路。
可即使这样,白浅依旧非常的遗憾。
刘平夜垂首站在原地,望着垂死的院长,哪怕说这其中有他的一份功劳,但是此时他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轻轻说道。
哪怕说白浅在生命的最后,还是选择给他演示了一遍这套剑法,但是最终,学会的人却并不是他。
“你最终误入歧途,堕入魔道,我身为老师当然有一份责任,但是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我的回答还是那句不后悔。”
刘平夜紧紧咬住牙齿,旋即松开。
他看向白浅,然后静静笑了起来:“猜到了,如果后悔的话,就不是老师了。”
浩然气讲究的是问心无愧,也便是落子无悔。
所有的对错在当时已经确定,况且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对错可分。
如果说当时白浅用了别的处理方式,那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没有人知道。
连白浅自己都不曾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不后悔。”白浅看着刘平夜说道:“那就是收下你当我的学生,选择你作为我的继承者。”
“相反,我一直非常的骄傲。”
话音未落,白浅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这是最后一口浩然气。
气息已尽,便是寿终正寝。
刘平夜站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白浅最后对他说的这番话竟然是这些。
白浅对于当初面对那些乱局,所选择的处理方式最终导致如卿重伤,刘平夜叛门没有感到丝毫的后悔,这刘平夜是早有觉悟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是自己的老师了。
但是对于更早之前,白浅收他为徒,并且指定他作为白鹭书院继承者的这些事情,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惭愧。
或者说老师知人非明。
但也是不后悔吗?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所以老师您就这样走了吗?”
在他的对面,白浅再无半点回应。
其实以白浅的状态,使出最后的三剑春江花月剑已经是非常的强人所难。
白浅不仅做到了,还将这三剑使到了接近完美的境界。
盘坐之后,心有挂念。
就像他所说的,挂念者无非有二。
一则是白鹭书院后继无人,恐难以维持。
所以他选择将白鹭书院交给了书院监学周诗棋。
其二则是刘平夜这个不肖弟子。
原本前途无量的书院继承者,却最终因为一个魔教妖女而让自己身败名裂,从此为正道中人所唾弃。
但是对于当初的那些选择,白浅依然要说一句——自己不后悔。
同时,对于收下刘平夜这个弟子,白浅也同样是一句不后悔。
两者皆是真情流露。
毕竟人之将死。
而此时,所有的书院弟子才终于也意识到自己的院长已然逝去,一时间,整个书院之中,呜咽之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刘平夜站在这些哭泣声之中,一时间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其实白院长能够在死前见到你,对于他而言,恐怕也是开心的吧。”方别看着刘平夜平静说道:“哪怕说你是来杀他的。”
刘平夜瞬间冷冷望向方别,但是一时间开口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原本是不介意白浅的生死的,或者说这趟来,就是给当初的那些恩怨纠葛做一个了解。
所有的这一切之中,白浅当然扮演了决定事情走向的最重要的角色。
但是,白浅已经说了——他不后悔。
所以一切当然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方别看着刘平夜继续说道:“这些学生已经不会拦你了,你看就算是谢师弟,他无心和你再战了。”
“连白浅都说了,他不后悔收下你这个弟子,那么整个白鹭书院,再也没有谁有资格以清理门户之名对你出手。”
“那么,你有什么决断和打算呢?”
方别轻轻问道。
刘平夜低头:“其实今晚我就没有想着活着从这里离开。”
“我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在老师剑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是这样想的,其实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最终,白浅没有选择杀他。
哪怕说白浅其实已经拥有过很多次机会,春江花月剑有无数剑都可以取他性命。
但是白浅都没有下手。
“但是你没有死。”方别直接说道。
“对了。”方别回头:“服下七生散有办法救治吗?”
方别当然问的是身后的霍萤。
“有办法,只是会稍微有一点疼。”霍萤轻轻说道。
“所以我有办法救你,不过你要对我说一点额外的事情。”方别笑了笑:“可以吗?”
刘平夜没有看向方别,而是望向霍萤。
“你是?”
“我是医生。”霍萤简单说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郭聚峡
第二百四十五章郭聚峡
地处东南,应天府并无霜雪。
但是也有乌云垒顶北风飘荡之冬景,
放眼望去,多少也有些萧瑟。
况且之前经历了汪直倭寇之乱,此时的应天府不说是十室九空,但是也是一副荒凉败落的情景。
郭聚峡站在应天府城墙之外,看城内满目疮痍,不免沉重叹息。
他身着红袍,浓眉星目,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健硕,站在北风之中,毅然如铁塔一般。
在他身后,穿着黑袍的郭通不解问道:“爹爹,你为什么要赴姓秦的之约?”
“你这可说错了。”郭聚峡摇头说道:“他自称为秦,但是却不姓秦。”
“况且……”
郭聚峡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城中传来嘈杂混乱之声,同时只见两匹毛色枣红的奔马自城中一路向外奔驰而来,马上坐着两个黑巾蒙面的大汉,身后鞍鞯上是鼓鼓囊囊的包裹,显然已经是满载而归。
郭通目光一缩:“爹爹,是贼人!”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经上前,腾空而起,一掌已经向着马上二人推出,正是家传武学排山倒海掌。
其声势如风雷响动,郭通自幼习武,父亲又是江湖上位列顶尖高手的六扇门总捕头郭聚峡,郭聚峡教子颇严,郭通也从未懈怠,所以说这一掌挥出,竟然有几分英雄少侠之风气。
却不料那马上一人桀桀怪笑一声:“黄毛小儿,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
这样说着,他双脚一踏马镫,自下而上腾空而起,竟然是迎着郭通的掌风和他硬碰硬地对了一掌。
这不对则以,一对郭通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而出手的蒙面汉子则瞬势重新落回奔马之上,正是不偏不倚,哈哈大笑:“小子,如果有命的话,回家再练二十年再和爷爷我过招吧。”
那贼人正嚣张之中,突然发觉胯下骏马扬蹄嘶鸣,但是却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他用力踢了踢马腹,却丝毫没有动静,回头看时,却不由惊呆了。
他正见刚才那个纹丝不动的红袍汉子正静静立在两个人的马后,双手一左一右,各拽着两匹枣红马的马尾,明明是奔腾的骏马,此刻被拽住马尾,竟然是纹丝不得动弹。
蒙面贼人心中不由一惊——要知道,制止奔马原本不算太难,自己差不多就能够做到。
但是在奔马身后拽住马尾,却要承受马匹本身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况且力度之大,很容易撕裂马尾,更兼之马匹在奔跑之中,马尾距离马蹄近之又近,马匹尾巴被制,那自然是肯定扬蹄攻击。
总之种种不利因素之下,想依靠拽马尾来制止奔马,难度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而身后这人双足轻并,全未分开,双臂伸长,各自捉着一只马尾,俨然是渊渟岳峙,轻松自如,脚下更是没有半点拖拽的拉痕,如同脚下生根一般,只是轻轻一拽,就让两匹奔马同时停止。
这份功夫已然是惊世骇俗。
他不由翻身下马,纳头便拜:“敢问阁下何人?”
而另一匹马上之人也是识货者,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先前郭通上前阻拦,他们敢如同戏弄一般出手将郭通打翻,但是此时郭聚峡双手拽住马尾,顿时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双双下马跪拜,连出手试探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而在另一边,被打落如道旁的郭通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所见正是两人在爹爹面前跪拜的场景,一时间不由怒从心头起,抽出腰间长剑,就要向着其中一人刺去。
“住手,通儿!”郭聚峡冷冷说道。
郭通一向畏父如鼠,哪怕说心中怒火冲天,手中长剑却丝毫刺不下去,他怒视着郭聚峡:“爹爹,这两人都是江洋大盗,野地里杀了都没人管的主,您管我作甚?”
“如果随手杀了,我等与那江湖人有何区别?侠以武犯禁,如果人人都得以掌他人生死,这天下岂不乱了套?”郭聚峡淡淡说道。
这样说着,他双手松开了马尾,不过失去了禁制,两匹骏马却没有立刻奔逃,而是双双口铺白沫,登时翻倒。
这自然是郭聚峡方才用上乘内功将马匹直接震晕的结果。
震晕了马匹,确定二人再无逃脱可能,郭聚峡才看向跪倒的二人:“在下郭聚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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