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未觉
眨眼,10分钟过去。
张宏富也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有点不耐:“要不催催,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我这可是约好了下午3点的手术。”
“别急,马上就回来了。”陈靖也吃着新端出来的饭菜,悠哉着。
待他这话落,还不到一分钟,这陈记餐馆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车动的声音。
有个靠近门口的混子朝外面一看,当看到外面车上面有警徽标志,顿时就跟看到猫的耗子一样,神情一慌,紧张起来:“警察,是警察。”
他拔腿就想跑,可警车来了好几辆,都已经堵住门口了。这会儿想跑也没地方可跑。
“慌什么慌?怕个鸟?我们是光明正大来要钱的,又不是来抢钱的,怕什么?”张宏富见他们那几个挫样,忍不住骂了一句。
也是经张宏富这一提醒,那几个混子好像也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这个理。
只怪他们平时在夜场里跑习惯了,通常只要看到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跑就对了。
张宏富也站了起来,他看了看陈靖,又看了看徐雁兰。
方才他们从进店开始,也没见谁打电话报警啊,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这么多警察?
外面的警车没响警笛声,所以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只这一会儿,就有十多个警员陆续下了车,跑进了餐馆。
领头的,也是陈记餐馆的老熟人——刘启胜警官。
“张宏富,又是你?前几次你来捣乱,我没逮到你,这次总算是逮到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启胜双手负背,一身威严。
张宏富讪讪一笑,道:“刘队,看你说的,好像说得我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你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我这……我这不也是心急吗,我爸等着救命的钱去做手术呢,我这一急,这……这也该是情有可原吧?您看,我这也没做什么,就是兄弟们不小心撞倒了些瓶子和桌子,大不了我让他们清扫一下,保证干干净净,这总行了吧?”张宏富讨好地说。
“救命钱?什么救命钱?听说你又来讨要钱?昨天陈家给了你10万,是我做的见证,你怎么又跑来要钱?”
“刘队,您有所不知啊,昨天那钱是调解协议上早就协定好的。而今天要的钱,是救命的手术费啊。”
“又做什么手术?”
“动脉瘤啊,刘队,医生说这玩意的手术难度高,所以费用也高。可我爸毕竟是陈意远撞的,这责任当然是要他负责到底啊,您说是不是?”
张宏富有条有理地说着。
门外边,这会儿陈意远也出现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刚才张宏富的话,他也是听到了。
“你要30万是吧?”陈意远说。
“对,就3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拿了钱,我立马走人。”
“那就很抱歉了,这钱我不打算出。”陈意远说。
张宏富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
“什么?”
也不管是不是有警察在这里,当场就拍桌子:“陈意远,你他妈撞了我爸,你敢不负责?
你肇事害我爸住院,命悬一线,我爸要是因为耽误了手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家没完。”
“肇事?肇事的人,应该是你父亲吧?说起来,我给你们家的那些钱,你需要全部退还给我才行。另外,在医院给的医疗费,也算是我垫付的,你们家也需要一并退还给我。”陈意远说。
张宏富气得发笑:“陈意远你得了失心疯了吧?这个事情早就判定好了,全责归你。现在又来讲什么屁话?”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事实?事实就是我爸被你撞了,我爸躺在医院里,而你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这就是事实。”张宏富吼得面红耳赤。
陈意远也不急不躁,徐徐说道:“案发当日,其实我就说过了,当日我去进货。在半道上,是你爸张军年逆向行驶,撞向了我。这责任,应该全归他。
而且,张军年应该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所以才故意陷害我,设计了这个局。”
“你在放屁,我爸的三轮都被你撞出了马路了。案发之后,你还破坏了现场痕迹,现在说这些,空口白牙,谁信你?
你还污蔑我爸设计害你?哼,刘队,你可听到了。他这脏水可泼得厉害呢。我爸可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呢。”张宏富道。
刘启胜面无表情:“那你爸张军年到底有没有设计害人?”
“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有?”张宏富果断否认。
刘启胜又道:“我听说案发前一天,有人来这里让陈家卖房子,陈家没答应。而第二天,就出了事情,说起来,这的确有些巧合啊。”
张宏富心中一紧,可脸上却依旧愤慨的样子,拍桌道:“这关我爸什么事?凡事得讲证据,刘队你可不能随便以这种推测就来污蔑我爸啊。”
刘启胜点头:“对,凡事的确是得讲证据。”
张宏富也附和一句:“就是嘛,没证据那就是污蔑,陈意远你要是再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陈意远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个手机来。
“证据?你想要证据?也好,反正大家都在场,那咱们就好好来听听这个证据。”
他打开手机,当着大家的面,手指点向了一个录音文件。
第20章 你要的证据我还有
“老张啊,之前听你说想赚大钱,就算豁出这条命,也无所谓,是不是真的?”
“那可不,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病啊。你看我这脖子,动脉瘤,医生也早跟我说了,不动手术的话,也拖不了太久了。”
“这动脉瘤,这么厉害?”
“那可不,跟癌症也差不多,但这个手术可治,但贵啊,30万的手术费,我怎么出得起?”
“我这倒是有条门路,你要是肯做,倒也是可以成全你。”
“啥门路?”
“有个姓陈的,钉子户,死赖着一个地方不走,我老板出他600万,他居然还想坐地起价,你说这人贪不贪?”
“600万?嘿,还真他妈贪。”
“可不,人家就卖个破楼,轻轻松松600万到手,你服不?”
“肯定不服。”
“所以啊,你就想办法弄他一下,反正你这一身的病。你要是干成了,我这边允诺给你20万。”
“弄他一下?咋弄?”
“那就得你想办法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卖楼,就这么简单。目前他们不肯卖,也是不缺钱,等到他们缺钱了,估计就会求爷爷告奶奶喊着要卖了。”
“你这不会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想开玩笑的样子吗?我说的这些,你可别说出去。”
“怎么会呢,我嘴巴严着呢。”
“我也是知道你家情况,这才照顾你。其实这个事,要是丢出去,大把人抢着做。”
“这个……你容我考虑考虑吧。”
“行。”
陈记餐馆当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十多个警员,围在一旁。
七八个混子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地挺胸抬头,宛如那上小学想在老师面前表现的三好学生。
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播放到此,第一个录音文件就结束了。
陈意远将音量开得很大,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张宏富也一言不发,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
好几次,他眼神愤怒地朝陈靖看了过去。
却见陈靖就跟没事人一样,在吃辣子鸡丁。
这录音文件,张宏富当然是熟悉的,昨天晚上他也听过一次。
而现在,这份录音文件出现在了陈意远的手里,那么毫无疑问的,应该就是陈靖这小杂种干的好事。
因为昨天,也只有陈靖碰了他爸的手机。
只是,昨天那么短的时间,陈靖是怎么知道这手机里有录音?而且事后还伪装得跟什么都没有一样?
“张宏富,这录音文件所播放的声音,听着耳熟不?”陈意远忽然问话。
“耳熟个毛啊?什么耳熟不耳熟?这算什么?”张宏富抵死不认。
“那就再听听吧,有6个录音文件呢。”陈意远又点击了第二个。
手机里,很快就传来又一段声音。
——“行吧,这事我干了,那姓陈的狗娘养的,居然这么贪。600万都嫌不够,咱辛苦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个钱。坑他一把,老子也没心理负担。”
“嘿,这就对了。只要干成了,说好20万就20万。立马送你家去。”
“那可得立字据才行。”
“你傻啊,这事能立字据?不过你若真心要干,可以先给你5万,以表诚心。”
“那行,你给钱,我明儿个就弄他。”
“我提醒你一下,这个姓陈的开了个餐馆,他每天凌晨五六点的时候,会去明阳大市场进货,你若想找机会,不妨在他进货的路上想办法。”
“成!”
这是第二个录音文件,比第一个要短一些。
“还要再听吗?这声音,你真的听得不耳熟吗?”
陈意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宏富。
张宏富还在死撑,横着脸说道:“我倒是不觉得耳熟,这录音里的对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在演戏呢?不会是你找人录制的吧?”
他这里是死撑得住,可那几个混子这会儿却是腿有点发飘。
他们都是一起混的发小,所以,对于张军年的声音,他们那里会听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