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江
再休息,我就得毒发身亡了!
沈长老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与其空留在城内,等着那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命令,她选择主动出击。
只要她进了防守前线,以她这些年在内门的经营,为武道司和前方大军打开一个缺口不成问题。
这算是她最后的求生欲了。
要是这样还不能让江平给她解药,她就算永坠地狱,也要对江平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不过她与傅天仇说的理由当然不能是这个。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切之意:
“今日若是他们冒然到来,属下的二徒弟就不会死。
那是属下的亲侄子,是属下大哥唯一的血脉,以门主的宽厚,若不是战时,一定会对他小惩大诫,让他以后有改过机会。
属下与他们有杀侄之仇,若不能亲手斩下几颗头颅,就不能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所以属下想要亲临第一线作战,愿门主成全属下的这份私心!”
“原来那是你的亲侄,你怎么不早说,看在你这么多辛苦的份上,本座如何也要网开一面。
不过此刻说什么也迟了,本座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吧?”
傅天仇突然问道。
“门主好记性,属下确实有个女儿。”
沈长老回道。
“好,沈长老尽管上前杀敌,本座明日就令人去将你女儿接来,以后她便是本座的记名弟子。”
傅天仇说道。
沈长老心中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有些激动道:
“多谢门主,属下愿为神刀门效死!”
“好了,今夜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明日上城墙,本座准你为北门副守备,不要辜负了本座的苦心。”傅天仇道。
沈长老心下一松:“多谢门主!”
“属下告退。”
正要退下,又听到傅天仇问道:
“对了,和你同行的人回来了几位?”
沈长老转过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迷茫和悲伤:
“回门主的话,一个,一个都没有,他们都死了,都是为了掩护属下。”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门中弟兄死在身边的场景,又悲痛了几分。
那时候,她真的差点就要死了啊。
仿佛看到了沈长老的后怕,傅天仇笑了笑道:
“没事了,好好休息。”
“是。”
沈长老快步退下。
“武道司江平,天尊之徒,还有龙骑禁军,还好九江剑主未至,否则真有点麻烦啊。”
傅天仇喃喃自语,微微叹息。
不过也只是
有点麻烦罢了。
天色初晓。
无数的布置已经如同暗流般在城内城外涌动下去。
这个晚上。
有人憨憨大睡,不知厄运将至;也有人嗅到了危险,寻找着出城的路子;还有人深夜出击,与人交锋,鲜血和尸体在黑暗中倒下。
战争将临,没有人可以幸免。
城外。
龙骑军营。
炊烟袅袅升起,在天空形成一个个白色的烟柱。
军士们早早地埋锅做饭,没有什么早上要吃得清淡点的讲究,就是肉,大肉。
十人为一伍。
每一伍是一锅饭,外加每人一斤肉干。
不多,刚刚可以吃饱。
身为骑兵,千里突袭,来去如风,后勤什么的自然不能太讲究。
实际上,整个龙骑大营就根本没带什么后勤,也就是每人自个带了五天的口粮。
他们从来没想过打什么持久战。
就如同李诚所说,一日足矣。
待到吃饱喝足,众人熄灭火堆,整理盔甲,提上长枪,挎起马刀,骑上战马,把头上面甲放下,隐去一张张面容,他们便是令天下都闻风丧胆的龙骑禁军!
“出发!”
随着中军大纛前移,号角声响起,只见万马齐蹄,仿佛一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朝着远方倾泻而去。
何为龙骑,因为他们的坐骑就是一只只龙马。
那是一只只形似马,身上长鳞甲,头上生角的高大战马,偶尔打个响鼻,还能看到吞吐出来的淡淡火苗。
显然,它们就是突然喷火出来,也是不奇怪的。
真正看到这一万龙骑禁军,江平才知道李诚的自信从何而来。
江平知道银鳞马就是神捕司独有。
因为神捕司内饲养着一只银鳞兽,只需要抓来野马王与其配种,便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种马。
当然,银鳞兽也是需要时间休息和恢复的,加上不是每只野马王都能成功受孕。
所以其实银鳞马的产量并不高,也就每年五六百匹左右,分到各郡各司也就一两匹马。
如今各郡拥有的银鳞马乃是多年积累而成,而且大部分都在郡城分部,分到下面就更少了。
加上每年的战损,还有自然老去死去的,其实银鳞马的数量一直维持在一个较为平衡的数字。
而龙骑禁军中连最普通的一个小兵,他们座下战马都是拥有异兽血脉的龙马。
低级异兽成熟期后便能匹敌武道宗师。
这些龙马虽然不能敌过宗师,但以它们的自身蛮力,再加上骑手的配合和控制,就是视作一位武道宗师,也是可以的。
如果拥有一万令行禁止,配合默契的武道宗师,江平觉得他可以比李诚更加自信。
神刀城,东大门。
大军陈列,吐息如雷。
江平与李诚骑马并列前方,俱是气概万千,好似无双战将。
当然,如果不看江平身后抱着他的东就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昨夜江平抱了东一晚上,今天,东就要抱着江平驰骋沙场。
“李兄,都看你的了。”
江平笑呵呵道。
他此刻虽是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倒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味道,甚至还把后背往东怀里缩了缩。
嗯,软软的,暖暖的,很贴肾。
李诚目光一扫,就赶紧非礼勿视,却不觉有什么可笑的,反而有些莫名的悲哀。
如果没有那场大战,如今的江平该是和他一样,英姿勃发,蓄势待发,傲视群雄才对。
那魔君七夜对他竟有如此重要吗?
也不知道江兄如今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不过这个问题只是在李诚脑海中盘旋了一会儿,倒没有扫兴问出。
此时的李诚身穿银色亮甲,整个人好像会发光一样,在战场上的靶子效果不要太明显。
但他却没有改变的意思,而是抽出马背夹着的长剑。
长剑是军中的制式百炼长剑,可随着他抽出,便有阵阵水气萦绕,仿佛有阵阵江水浪涌,一波波涌动出来。
“江兄,你且看好了。”
“我李家的龙骑禁军,是何以称霸赵国,与秦国先登死士,魏国魏武卒并称天下三大奇兵!”
“那便是”
李诚高举长剑,气冲云霄,声音如雷声般滚滚落下。
“虎!”
“虎!”
“虎!”
身后万千雷声跟随。
待到江平掏了掏耳朵,从嗡鸣声中回过神来,前方李诚已经带着如狼似虎的骑兵往东大门前冲去。
“所以说,他们无敌的秘密就是莽?”
江平有些怀疑道。
他还以为李诚有什么高招,结果就是闭着眼睛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