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57章

　　“嗯……什么都没发生过。”牧野一仰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

　　“啪！”

　　回答他的是一记手刀。

　　望着男人捂住额头，加贺收回手，摸了摸冰白的掌缘：“看来我当年就该去练习一下剑道，用手敲果然不如用竹剑敲。”

　　赤城强忍着笑，催促道：“小牧野，这种不切实际的谎就别撒了，来和老师们说实话，进行到哪一步了。”

　　牧野低垂着头，忍不住啧了一声。

　　需要寄住在赤城加贺两位老师家里这件事曾经一度被他忽略，直到最近才想起来。

　　他当然也考虑两位老师会不会对他进行一些处罚——毕竟这些日系的舰娘虽然看起来开明，但在许多事情上却都有着各自的固执，一些思想更是根深蒂固。

　　比如说和驱逐舰发生这样那样的关系，就是该进宪兵队的。

　　不过那个时候牧野思索了一下，觉得两位老师虽然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年轻那么好忽悠，但是毕竟只是盛开的百合花，应该没法敏锐地洞察到自己和时雨之间肉体上的实质关系。

　　进门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瞒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还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

　　“我说我说。”望着加贺示威性的手刀，牧野举双手投降：“我们，嗯，已经那个，牵手拥抱过了。”

　　随后他就看到赤城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真的？”

　　“嗯，真的。”牧野连忙点头，“如果有假，那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算你识相。”加贺这才将手放下去，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站起来。

　　牧野连忙屁颠屁颠坐到加贺身边，伸手给加贺揉着肩，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加贺老师啊，我是你们教出来的，你们还不了解我么？”

　　他边说着，还偷眼去望了一眼时雨。少女此时已经坐回赤城身边，嘴上一口一个老师喊的亲亲热热，但是眼神却不断偷望着有些阴郁的天，似乎颇为担心天上会掉下一团雷劈在自己的牧野先生身上。

　　牧野忍不住在心里说：傻姑娘，你家牧野先生怎么会犯这种言语上的错误呢？

　　只要说的是真话，那雷当然不会劈下来啊。他刚刚说的可没一句假话，说的是已经牵手拥抱过，又没说没做后面更多的事情。

　　只笑那赤城加贺常年宅家忘了人间险恶，言语上还是要被人忽悠。

　　“料你也没大胆到对驱逐舰下手的地步。”加贺向后微靠着，牧野的按摩手法非常熟练，捏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我和你说，东方舰上有个提督，行为非常恶劣。”

　　“哦？有多恶劣。”

　　“别人顶多考虑对驱逐舰下手，他可好，专门盯着海防舰和潜水舰，三天两头要进宪兵队。”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太过分了！”牧野义愤填膺，“照我说，这样的人就该一直被关在宪兵队里，不放出来！”

　　嘴上这么说，牧野在心里却擦着冷汗。加贺说的这个人他还真认识，就是群里面的那个“幼女真是太棒了”，几个特征对照一下，信息完全符合。

　　他紧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认识那位提督，而是因为在这一瞬，他居然有一种开口为那位提督辩驳的冲动——毕竟啊，潜水舰是那么的可爱，你看看U-511，往哪里一摆，有哪个提督能够忍住，不去想着揉揉脑袋，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

　　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这样想来，那位“幼女真是太棒了”提督把持不住频频对潜水舰和海防舰下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顺带一提，海防舰这样的舰娘在海外舰当中并不存在，分类大多为幼女和小学生。

　　不过细思恐极的是，这样的人被频频抓进宪兵队毫不过分，但问题就出在这个“频频”上——究竟是谁能够三天两头把他放出来呢？

　　一个身影立刻浮现在了牧野的脑海中。

　　果然，敌在本能寺啊宪兵队！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加贺微微点头。

　　“但是加贺老师，我觉得吧，你们好像太把时雨当成小孩子了，你看看她，其实也是大姑娘了……”

　　“哦？我的学生，我会不知道？”牧野的话音才落下，就被加贺白了一眼，“你在我眼里也还是个傻小孩，都没区别。”

　　“不是，我好歹也是个三十岁的人了吧，怎么还傻小孩呢？”牧野无奈，据理力争。

　　“三十岁？三十岁的成熟提督这个点就应该主动问晚饭想吃什么，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了。”赤城接上口，“只有小孩子才在这里狡辩，硬要说自己是大人。”

　　“好，我是小孩，我是小孩。”牧野再次举双手投降，“那么两位老师，想吃些什么呢？”

　　在这两位老师面前，他实在一点都硬气不起来。

　　“自己去看看有什么食材，有什么做什么。”赤城捂嘴轻笑道，“老师们不挑剔。”

　　“得令！”

　　牧野撒腿开溜，而后时雨跟着以要去帮忙为借口，紧跟着溜走了。

　　只剩下赤城加贺依偎着靠坐在一起，嘴角各自带笑。

　　“两个傻孩子，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你还不说说他。”

　　“算了，臭小子也不容易，时雨也不是傻姑娘，不会被骗的。”加贺托着腮，从赤城那里揪了一点饼，扔进嘴里。

　　“不过惩罚还是该有的，嗯……就让他每天多烧几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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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睁开眼，窗外正在下雨，落在屋檐，落在石砖的缝隙中，汇成小小的溪流。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是他带着镇守府入住赤城加贺家的第三天。

　　三天的时间，再一次见证了人类强大的适应力。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拘谨，但到了今天，牧野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早上起来不梳头在庭院里叼着牙刷闲逛，从一个水池走到另外一个水池，懒懒散散地和早起练箭归来的加贺老师打个招呼——

　　然后又吃了一记手刀。

　　“不像话。”加贺嗔怪着，伸手顺势将他头上翘起的一撮毛按下去，哪想到这搓毛远远没她想的那么好对付，一气之下居然去接了点雨水，揉在牧野头上，这才把不听话的毛按下去。

　　“就算是在自己的舰娘面前，也该保持仪容仪表，哪有这么懒懒散散的。更何况还有我和赤城老师在。”

　　“我有多邋遢加贺老师又不是没见过。”牧野耸耸肩，自然而然地说着。

　　确实，当年寄住在赤城家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位老师还没有同居，只是加贺老师经常会借宿——牧野最开始的时候还能扮演一个乖宝宝老老实实的形象，但过了没几天就原形毕露，甚至夏天穿个大裤衩叼着冰棍在电风扇前乌拉乌拉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今天是要出去的吧？”

　　“嗯，得出去，中午不回来吃。我和秋津洲说过了，中饭她来烧。”牧野一笑，比起大拇指，“秋津洲可是我造出来的舰娘，别的不会，厨艺倍儿棒。”

　　“那好，我很期待。”加贺微笑着点头。

　　今天确实是要出门，就像当初初登极北舰一样，这次也是去参加提督面基会。

　　与极北舰的提督相比，东方舰的提督要更加忙碌，这个面基的时间都是提前一周定下，才让人方便空出时间来参会的。

　　只是是出去面基这件事情，牧野并没有和赤城加贺提起。

　　虽然直觉告诉他，这趟面基并不会很太平——

　　满满当当的电车摇摇晃晃，牧野站在车厢的角落，将时雨搂在自己的怀里。

　　如果是极北舰，那他们可以舒舒服服地找个座位坐下，甚至能够躺着靠着。但东方舰的人流实在太大，尤其还是一个差不多上班的时间点，虽然不是早高峰，但也差不了太多。

　　而考虑到广大艺术作品里的情节，牧野不得不将时雨保护在怀里——虽然舰娘遭遇痴汉一般没好下场的是痴汉就是了。

　　“牧野先生好像有点紧张。”

　　时雨正对着牧野。她比牧野矮一些，头顶大概到牧野嘴巴的地方。她的双手搭在牧野胸前的衣服上，轻轻抓着，保持着平衡。

　　而也正是这样一下一下的触碰，让那源于牧野胸膛中加速跳跃着的心脏的力度传达到她的指尖，这才察觉到牧野的紧张。

　　“嗯，有一点。”

　　牧野不否认。

　　“为什么呢？”

　　“嗯……很复杂。”牧野叹了一口气，眉宇间肉眼可见的阴霾。

　　虽然面基本身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是来到东方舰两三天，没事的时候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想到东方舰的提督可能也会像布拉斯科维茨一样对他十余年前做的事情不满，因此发起击剑……拳击邀请，他就一阵一阵地头疼。

　　总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喊出一句“我要打十个”，然后乒乒乓乓把冲上来的提督全都撂翻吧？

　　再说了，东方舰，武风昌盛，指不定就有一个提督能够手撕深海，枪挑栖姬呢？

　　他的担忧很直接地传递到了时雨这里，于是少女也蹙起了眉头，粉白的小脸仰着，看着牧野的脸，冥思苦想了半天，她忽然踮起脚，在电车晃动之际主动凑上去，在牧野唇上轻轻一啄。

　　牧野诧异地望着她，好半天才摸了摸嘴唇，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好一点了么？”

　　看着少女微微撅起嘴，又是担忧又是好奇的目光，牧野忍不住一笑，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完全好了，时雨能量，补充完全。”

　　随后腰上又被时雨狠狠拧了一下。

　　“不准说怪话。”

　　从三环坐到二环，转车再到一环，之后徒步走了很长一段路，牧野这才找到面基定下的恰饭的场所。

　　“花中城？”

　　“嗯，就是这里。”牧野点头，打开手机看着信息：“嗯，是花中城三楼的一家店，叫新婆弄。”

　　“新婆弄？”

　　牧野是用中文念出来的，以至于时雨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个名字的意思。她哪知道牧野自己都看不懂，思索半天，得出一个这是个缝合怪名字的结论。

　　当然这么一打趣，让他心里本来复发的一些紧张重又平复。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说到底，当年的提督和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政治立场上的冲突，顶多是看不惯他的行为——而过了这么多年，那点看不惯的偏见也早该消失了，总不会针对他。

　　他这样想着，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路过之人行色匆匆，回头甩了一句“抱歉，借过”，而后快步向前，身上一身似是道袍的着装，飘飘若仙。

　　身边还跟了位姑娘，虽然未能看清面庞，但牧野估计这也是提督和舰娘的组合。

　　只是……

　　我们今天的面基，还有这么一号人？

　　这波是道士下山？

第203节 一九四. 呼咪面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