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67章

　　“听一听她这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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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 二零三. 牧雨申

　　“舰装被分离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昏迷状态中。”

　　“持续了有多久呢？”

　　“可能有……八个月？十个月？我记不清了。”

　　怎么可能记不清呢？她是舰娘，漫长的岁月对她来说似乎也只不过是弹指。

　　她甚至能记得当年敲诈勒索牧野的第一顿饭，那是比电的事情更早之前发生的事。

　　只是不想说清楚，或者不想让面前的男人知道的特别清楚而已。

　　而牧野也知道这一点。他静静看着赤城，看着这位对他来说亦师亦友的一航战功勋航母舰娘，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够直接看穿她的内心。

　　而后他开口，声音没有任何妥协——

　　“我要具体的。”

　　“……”赤城沉默片刻，而后道，“一年又三个月。”

　　“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十五个月——”

　　那她醒来的时候，自己似乎已经在监狱里蹲着了。

　　倒是巧妙的时间差，避免了醒来的电在路上偶遇自己觉醒记忆的可能——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但牧野姑且如此认为吧。

　　舰装对舰娘代表着荣耀，代表着身份。事实证明将舰装分离后舰娘也就变成了普通的少女，永久地失去了那份来自舰装的力量加成。至于为什么虚空的空间中能诞生出这种本质其实为人类——或者说因为人类的主观印象与历史因素而使其形体趋向为人类的存在，这仍然是未解之谜。

　　但显而易见的是，当舰装被剥离，意味着舰娘本身的记忆将会被强行割裂。

　　或者说，删除全部。

　　一键清空，恢复出厂设置，再一次睁开眼时，她的脑海里如若白纸——可能还保留了一些生活的常识，以及一些语言。

　　少女平躺在病床上，睁开眼时，眼前是细密的、属于她的棕色碎发。

　　虽然昏迷期间，赤城和加贺也给她理过头发，但最近因为要准备迁居方舟的事情，一直疏忽了这一点。

　　不知不觉间，刘海已经盖过了眼睛。

　　葡萄糖水袋一滴一滴地向她输送着液体，虽然睁开了眼，但意识还是一片空白。

　　她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躯体，但事实证明大脑还未重新接管对身体的控制，她费了半天劲、希冀着那被吊针插着的手臂可以抬起来，至少将挡在眼前的刘海拂开，让自己能够看清头顶那灰白的墙壁，然而却无济于事。

　　她只能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等着时间的流逝——或许在这期间她短暂地又睡过去了一段时间，当她再次回过神时，房间里一片昏黑。

　　“最近几天就得迁往方舟了，如果她还没醒过来，我们在哪里照顾她？”一个稍微温和的声音传来。

　　“在我们临时的住处。”这一个声音要更加清冷。

　　“那医疗设备呢？”温和的声音焦急起来，“她是人，不像我们，不吃饭不睡觉都不要紧，再说了她的身体……”

　　声音忽然停住了。

　　而后眼前的昏黑亮了起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后，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将她的刘海轻轻拨开。

　　“你醒了，对么？”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少女在这一刻，空白的脑海里被这样一双眼睛充斥。细淡的眉挂在如杏的眼上，棕色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但确确实实地写着“温和”与“包容”。

　　那是一种如同长姐看待幼妹，又或者是说，如同母亲看待女儿的目光。

　　“饿了吧，想吃什么？”

　　“赤城，她怎么可能知道有什么吃的选项。”

　　“哦对……那就，牛丼、蛋包饭，还有鳗鱼定食，选一个？”

　　少女微微张口，来自身前那美丽女子的话语她每一个词都听得懂，但正当她想要作出回应时，却只有一阵沙哑的嘶鸣在嗓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有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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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带她上了船。”赤城平静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普通，我们告诉她她叫牧雨申，然后送她上人类的学校，住校，正常学习，每周末回家。前两年她成年，去当了幼儿园老师，然后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牧野沉默着。

　　赤城的描述比他想象的要平淡，然而这却也恰恰是他希望电能够过上的日子——

　　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一样，在平静的生活中度过她所希冀的和平的日子。

　　在生命的尾声，能够坐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的藤椅上，棕色的碎发早已花白，那张已经爬满皱纹的脸在微笑时却依然很美，像许多年前一样。

　　一切都似乎按着他所期望的轨道在行进着，只是牧野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所构想出的、属于当年的晓型驱逐舰四番舰“电”，现在的牧雨申的生活里，缺失了什么。

　　可缺的是什么呢？

　　他蹙着眉，转过头，看着长廊外落着的雪。

　　他重新幻想了一遍，那属于牧雨申的生命轨迹——

　　读书、就业、享受自己的生活、平静地成长，老去，幸福地结束生命。

　　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光是靠着幻想他已经将牧雨申完整的人生脑补完毕，像是存档在他硬盘里的视频，随时可以滑动到任何一个节点，想看哪里接看哪里。

　　但当牧野清晰认识到这一点之时，他的手忽然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而后在赤城诧异的目光中，重重锤在了长廊的廊柱上！

　　木片擦破皮肤，插入指缝间，疼痛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脑海中，而后鲜血溢出，落在他深色的羽绒衣上，很快留下一个斑点。

　　“小牧野，你？”

　　赤城这才反应过来牧野做了什么，摸出手帕想替牧野擦去手上的鲜血，然而牧野面无表情提起拳头，又是一拳落在了廊柱上。

　　木屑飞溅、皮开肉绽，没有保留任何余力地两拳落在廊柱上，光是看着那在木头上留下的痕迹，就能想象到牧野受到了多大的疼痛——

　　但是他却提起拳头，想要再落下第三拳。只是拳还没挥出，便被赤城一把抓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赤城按在了长椅上。

　　“你干什么，有话可以好好说，干什么要自残？”

　　一向好脾气的赤城此刻怒喝着，制止着牧野无法理喻的行为。但她很快收起了力量——被她按着的男人嗓间发出如野兽般的呜咽，可那绝非因为她力量带来的疼痛。

　　“赤城老师——”

　　“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我是个人渣。”

　　“我抛弃了她，却还想着占有她——”

　　“我给她构想的生命里，没有伴侣，没有子女，只有她孤单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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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卡到崩溃，我怎么写的这么烂我疯了

第214节 二零四. 尻股喵喵

　　眼看着三月到了，停泊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外海面上的两艘方舟也各自要踏上各自的旅程了，来自东方舰宪兵队——算了，这样听起来牧野随时都要进去蹲牢子一样，就且称其为司令部。

　　来自司令部的、关于镇守府选址的通知却迟迟未到。

　　这让牧野一度怀疑陆奥和长门是不是因为太过忙碌以至于把他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毕竟长门说的很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交给她最信任的副手，陆奥来办。

　　其他的人甚至可能没有过问这事的权利。

　　手机发信息无人回复，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牧野几次想要亲身前往那栋长的和高达一样的宪兵队总部，去问清楚自己的镇守府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在办，却都被赤城和加贺再加上时雨，一起拦下来了。

　　“司令部怎么会克扣提督的镇守府呢？一定是牧野先生想太多啦。”时雨缩在被炉里，说话的间隙张开嘴，享受牧野送来的桔子的同时，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总觉得你是在忽悠我。”牧野伸手揪了一下少女的鼻尖，后者俏皮地皱了皱眉，却没有什么怨言。

　　“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时雨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年之计在于春，古话说的是有道理的。”

　　“那说的是忙农活，和方舟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和方舟没关系。”时雨辩解道，“东方舰的人口是极北舰的数倍，光靠东方舰自身的食物产量是肯定无法满足东方舰的需求的。”

　　牧野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华夏陆地上的农业种植也受到东方舰的管理？”

　　他们说话间，赤城端着热茶挑开门帘，走入屋内。

　　“那是当然的。”她给两人分发着茶水，同时说道，“司令官需要做的可不只有应付深海和分配资源，除此之外，整个方舟的食物供给、生产需要等等，都需要过司令官这一手。”

　　“一开始的时候长门对于这些是完全一窍不通，那时候我和加贺都得经常到她那边去帮忙，做那些繁杂的算数。”

　　“不过长门进步的速度真的非常快，没多久时间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反正我和加贺都很佩服她就是了。”

　　牧野长长地“哦”了一声。

　　虽然知道长门肯定是有实力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胜任东方舰这么大规模方舟的司令，并且没有任何候选人。

　　但毕竟此前长门留给他的痴汉萝莉控的印象太过深刻，尤其是在面对U-511时那不可自抑的斯哈喘息声，让他实在难以将“长门司令官”这一威严的形象和那戴着奇怪头饰的御姐形象对应在一起。

　　可牧野也很快反应过来赤城与时雨的这一长串话是为了说明什么：“感情你们就是想让我知道司令部现在真的很忙，不方便去呗？”

　　他又不是什么呆子，哪里会听不出别人话语里的意思。

　　然而趴在桌上的时雨，与拿着水壶给茶杯添水的赤城在这一刻同时停下此前的动作，望着他眨眨眼：

　　“没有哦。”

　　“……”牧野发动正义的凝视，试图看穿她们内心的苟且。

　　“没有哦。”

　　望着那两双闪亮的大眼睛，牧野的正义凝视掷了个骰子，最后宣告判定失败。

　　“行吧。”牧野选择重新坐下，打算再剥一个橘子，伸手去摸果篮，却发现果篮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吃空了。

　　“桔子还有么？”他拿起空荡荡的果篮，朝着赤城挥了挥，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