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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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第六十九章 数码徽章
早在观测到黑暗号即将回归的时候，因子工厂城就将除却指挥炮塔以外的建筑物全部收回底下的钢之街道。
于是自天上来看，现在的因子工厂城就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嵌入大地的铁饼。
接近最深的地方，机雷兽拖着自己残破的身子往下爬。
它呼唤了一些被它的病毒数据直接操控的数码兽，但无果。因此，单独行动中的它不敢太过放肆，必须要亲身到达一个地方，才能停止行动。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结束了呢？”
机雷兽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
原本一切看上去都胜券在握。
只在黑暗号开入因子工厂城站后，只在那龙型与改造型的怪物起身以后，钢铁帝国用来制服其他适应领域的依仗——成规模的军队也好，还是批量生产的成熟期乃至大量的完全体也好——瞬间大破。
在这古代的数码世界，仅仅存在于究极体诞生以前、完全体普及以前，还在成熟期的年代里，集团作战是辉煌过的，因钢铁帝国舍去一切拖累与补给，高效的通讯网络带给每一体成熟期的数码兽以相较于单独个体而言难以想象的优势与力量。
但现在面对那东西的破坏能力，因数码兽最基础的求生意志，防卫军居然只在几个瞬间崩溃了。自顶上被撕开的大裂缝起，无数坚硬合金物质因变向的龙卷风的切割，像丝絮一样纷纷扬扬，旋转而下，落入内侧。
龙战士便从口入。
因子工厂城在封闭时才会展现出来的真正精巧至极的楼层结构便在太一面前一览无余。
而被摧毁的管道里，被拉坏的楼梯旁边，到处有数码兽的逃窜。
“太一，我们这样下去，那些数码兽会不会再起攻击啊？”
黑暗战斗暴龙兽问自己体内的小人。
“它们不敢的。”
太一平淡无奇地陈述道。
正如太一所言，屈服于这力量的坦克兽们、守卫兽们、机械装甲兽们，以及那些还活着的机械与改造型的完全体们只是在这洞口附近徘徊。
在这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数码兽敢擅自动作，也没有任何一个数码兽相信它们还能翻盘。
一般很早、很早以前，至少是在进化到成熟期以前，多数数码兽就有过类似的教训了。
作为成长期去对抗成熟期的，或者差距更大、作为成熟期去对抗完全体的——
不若说，能够意识到这一教训，并避开这样的情景的数码兽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突然有个守卫兽在环顾那些完全体的尸体以后，不能理解地向中枢，在网络中大声问：
“为什么，我们是成规模的成熟期，还有大量的诸位完全体的大人们，却还会在对抗一种完全无法战胜的东西？”
因为进化之路没有尽头吗？
那么该叫它为什么？
入侵者兽匍匐在战场的边缘。逃离因子工厂城消耗了它大量的精力，以至于它两个嵌在肉色大脑上的眼睛无光，而小小的嘴无力呢喃：
“究极——”
Ultimate。
意为最后的、最终的、终极的、极端的、也可以用于最好、最坏、最伟大、最重要等一系列最高级的形容词。
黑暗战斗暴龙兽与太一不在乎那些数码兽的思考或祈祷，只是一路如入无人无物之境，撕开一切胆敢阻碍他们的东西。
不论是数码合金，也不论是什么时之数码合金。
但因子工厂城的复杂与广大超乎了太一的想象。大量遮挡物，纵然可以消灭，但在害怕把一些关键物具破坏的情况下，也不敢太过肆意。
随便打穿一面墙，龙战士又迈入了一个狭隘的小房间里。
这似乎是个私人住宅。
里面住着一个铁皮兽。它正抱着头，蹲在类似床的板子下面，先是惊骇欲绝地看了被破坏的墙一眼，又低下头，似乎在默念我不存在、谁也看不到我、我是空气之类的话。
太一莞尔：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铁皮兽是完全体，虽然处于钢铁帝国中一般工作与研究个体的程度，但涉及到研究，就也掌握有许多权限。
“真的吗？太一。”黑暗战斗暴龙兽似乎在为什么苦恼，“我感应太一有坏坏的想法了。”
“唔，谁知道呢……神会评判的。”
龙战士像拎小鸡仔一样把铁皮兽拎起，亮出自己的暴龙机。暴龙机的荧屏上，无数程式的文字卷动，零与一的密码上下，密布成无限的文字。
“太一要怎么做？”
“我要做的很简单。”
变更铁皮兽的程式，就像曾经他对齿轮兽做的那样——
只是当初齿轮兽有特别的接口，而这个时代的铁皮兽没有。但当初的太一对数码的奥秘一无所知，而现在的太一可以直接造出这个接口来，并能顺手对系统里的病毒进行绞杀。
铁皮兽胸前的齿轮瞬间停摆，在数码的程式输入以后，逐渐扭曲变化，接着倒转。
它的认命主体已被改写，但性格却没被改变，居然还是躲在板底下瑟瑟发抖。
等太一问它的时候，它才抖抖索索地答了些。
“近几年钢铁帝国最重要的实验项目，你清楚吗？”
“有两个。”
铁皮兽显示屏的小眼睛上望那龙战士的侧颜，与龙战士的眼睛相视。
“哪两个？”
“抱歉，黑暗战斗暴龙兽大人，我不知道。我的数据库在半刻钟前被勒令清除了，是多方下令，我不能拒绝。”
钢铁帝国的统治者们并不迟钝。它们很早就通过散布在钢铁帝国内部的病毒将大量受命于它们的数码兽们、特别是那些掌管有丰富资料的数码兽们的关键实验数据予以清理。
“那你知道那些地方在哪里吗？”
太一继续问它。
“为了黑暗战斗暴龙兽大人和太一大人！我会努力的！”铁皮兽举起自己的板子手敬礼，它的铁皮脑袋冒出热气，接着胸前齿轮转出激烈的声音，“数据库中存在没有记录的场所，我猜测就是被清除记录的地方。”
“好，带我去吧。”
铁皮兽指向南侧，然后刚想往北侧的大门的方向绕路走，结果就看到身后黑暗战斗暴龙兽猛地挥拳，带动风起而生威，接着是爆破般的鸣响——
在太一面前的南侧墙壁与墙壁之后的一切结构全数被粉碎殆尽，呈现出一条歪曲的被破坏出来的道路来。
黑暗战斗暴龙兽这才转首，对铁皮兽：
“给我带路吧。”
对此，铁皮兽露出流汗的表情：
“尝试重建路径中……1，2，好的，大人。”
它就继续往前走。
直到了一扇关闭的大门前。这是由时之数码合金制成的。
“你先停在这儿。”
不等铁皮兽答应，黑暗战斗暴龙兽就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前。然后，挥开双爪，切割出可以容纳自己进入的洞口。
铁皮兽听话，就在外面等着。
室内昏暗，只有一点黯淡的白光。周围摆放有许多古怪的柜子，和空着的装着奇怪材料的生物培养液体柱。
“因为金属在数码世界也可以是一种生命吗？”
太一随手拈起的记忆体里的内容，大约这处实验室是关于想要培养一种特别的用以承载数据的材料试验场所。
——看样子，拓也的同伴们并不在这里。
想到这儿，太一也有些不安，想要赶紧动身前往下一处。
但龙战士刚要起身，身后就传来一个充满了仇恨与憎怨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你一定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到因子工厂城的，是为了那几个孩子吗？还是为了这里研究的一切？”
从拐角的地方，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一个球形的数码兽，似乎是在这里等待很久了。
黑暗战斗暴龙兽转身，双眼闪出红光。
作为改造暴龙系的顶点，黑暗战斗暴龙兽的双眼也有特别的纳米机器，可以提供坚韧的眼部防御与额外观测能力。
“机雷兽……你没死吗？我与你又有什么仇恨？”
太一俯瞰这小小的数码兽。
他与这数码兽素不相识，只是随手一下向着指挥炮塔发出的攻击——自然不知道黑暗战斗暴龙兽在不经意间破坏了它那钢铁帝国长治久安、统治世界的永恒之梦。
——至于死不死的问题，则是火神兽他们在逃出时，应杀死过一个机雷兽。
机雷兽发出一阵扭曲的声音：
“仇恨？还能有什么仇恨比摧毁我的一切更为深刻的呢？你知道吗？你破坏了钢铁帝国，你破坏了因子工厂城，你也是改造型！你也是龙的改造型吧！我可以看到你身上那钢铁帝国改造的痕迹，你那强韧的身躯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自兽形成人型这课题至高的绝品。可你做了什么？你在破坏因子工厂城，你是罪人！你是背叛者！你是钢铁帝国的背叛者！”
它声嘶力竭。
而太一只感到好笑。
“你只看得到你自己，却看不到其他活着的一切吗？”
机雷兽露出困惑的表情。
“钢铁帝国的目的、即是更快更高的进化，此是数码兽最为崇高的天命……为了进化牺牲一切，包括牺牲我、也都是合理的，你既然是更高的进化者，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实际上，黑暗战斗暴龙兽也确实沉沉地笑出了声：
“呵呵，这就是你要说的吗？那这事情结束了——”
黑暗战斗暴龙兽挥起了龙神克星，绝不留情，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