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弃笔书生
“但是还不够。”下一句，就像一盆冷水泼在所有人头上。
那边墨鸦和白凤朝这边靠拢过来，天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韩歌。
他从韩歌身上闻到了独特的血腥味，那是一种压抑的杀意。
到如今，他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以往总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现在他啊已经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透明人，不装逼，就不会挨打。
所以，他暗地里后退了亿点点，并用眼神示意驱尸魔无双鬼和百毒王，不要乱说话。
“战争和死亡不会等你们变得强大了才会到来，无论你们信或是不信。”背负着双手，韩歌淡淡说道：“将你们聚拢在我身边，最初是因为不太想你们死掉。”
他视线不断扫视着每一个人，“也许有些人已经听过，也许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是没关系，”韩歌笑了笑，“你们死亡或许很快就会到来。”
每个字都回荡在他们耳边，他们不清楚韩歌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却像是郑重的通告。
他对每个人造成的阴影结合着他此刻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心中一禀。
“天主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韩非向前走出一步，皱眉问道。
从韩歌的字里行间，他感受到了，将有大事发生。
“你们不需要知道。”韩歌看着他，“或者说，你们还不够资格。”
卫庄嘴角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韩非，你今日便启程，跟随押解重犯的秦军前往咸阳吧，嬴政会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的。”
韩非十分不解，“为何如此？”
他看着韩歌，按照他的预想，韩歌谋划的是整个天下，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对他有用才对。
韩歌看了眼他，然后再看向卫庄，”昨晚有几个人找我，其中就有你们的师父。“
嘴角微扬，他指了指韩非，再指了一下卫庄。
两人都是心头一禀，暗道一声果然。
“可是这……”感受到了韩歌此刻的态度，韩非有些担心，他想解释些什么。
“以后呀，命要靠自己挣！给你一个忠告，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或者才能将自己的想法付诸现实。”韩歌看着他，为这个看好的青年，奉上了最后一句话。
“这其中是否有一些误会？”韩非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麻烦。
并且按照老师的为人，他不应该会和韩歌结下什么死仇才对。
但是，韩歌轻轻吐出几个字，让他彻底死心。
“纵有误会，又如何？”
看着韩歌嘴角挂上的嘲讽笑容，让韩非内心十分寒冷。
即便是误会，他也不在乎。
是什么原因将韩歌得罪成这个样子？
他将视线偏离几度，落在了韩歌身后，他仅有的几次怒火，都是因为她吧。
“好吧。”韩非苦笑，旋即正了正衣冠，庄重对韩歌行了一礼。
“虽然一只未曾言说，但非心中知晓。世人皆说韩兄是魔，非以为，或许韩兄心中装下的是更大天，世人都看不到的天。今日于此，非多谢韩兄往日的照拂！”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所有人都沉默着，从他们的话语之中，他们知道也许韩歌放他们离开后，他们便算是……生死对头？
“若有来日韩兄找我，定要请你喝最美的酒！”
“就此别过。”韩非一挥衣袖，带着红莲直接转身离去。
离开之前，红莲复杂地看了眼韩歌，为何总是如此……
韩歌没有说话，然而一旁卫庄生硬地说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看了眼韩歌，没有多说什么，同样离开这里。
卫庄很清楚，也许现在自己的人情对于韩歌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会存在他的心里。
以后会如何，谁又说的清呢？
看见两人离去的身影，紫女表情复杂，“为何这与你昨夜说的，不太一样啊？”
韩歌深吸一口气，“因为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啊！”
“我答应你的不会变，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和他们一起离开。”韩歌点了点头，“料想应当也会有不错的结果。”
紫女拿出韩歌给她的那块白玉令牌，笑着说道：“我只想知道，天主大人是否有把握，护得住我？”
韩歌看她，“你猜？”
紫发飘扬，玉手轻掩，“你欠我的紫兰轩，就用这玉抵了吧。”
她在乎地笑了笑，随即将目光飘向远方。
虽然因为韩歌的缘故，她与韩非和卫庄没有那么深的羁绊，但对于曾经的和合作伙伴，还是在心底暗暗送出祝福吧。
焰灵姬看着两人，所以韩歌态度突然如此决绝，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第三百二十章 与你无关
随即，韩歌看向人群角落中的端木蓉。
“你回镜湖吧。”他轻轻开口。
端木蓉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韩歌。
“什什么？”她迟疑着问道，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在咸阳的那段时间里，焰灵姬就曾告诉她，让她离开镜湖其实一开始就是韩歌的意思。
可现在，韩歌这是在赶她走？
“你不是一直想回镜湖吗，会有人护送你回去的。”
不仅仅是端木蓉，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韩歌这时候不一样了。
“凭什么？”端木蓉看向他，“你让我来就来，现在你让我走，我便要走？”
曾经的女学霸仰起脖子，昨晚她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做着事情。
论吃苦，这里面她不输于任何人。
所以此刻她浆洗得透白衣衫之上还沾着许多泥土，就连清丽的面庞之上，也被灰尘盖住。
可她的眼神倔强，死死看着韩歌。
而其他人的都看着她，还有韩歌。
谁也不知道韩歌此刻在想的是什么，只知道事情很不寻常。先是赶走卫庄和韩非，这时候又要让端木蓉离开。但是没有人出声询问，韩歌或许讲理，但是讲的都是他自己的理。
在场的都是机灵人明白人，可不敢触霉头。
韩歌沉默了一下，端木蓉连声质问道：“莫非昨夜我师父也找你了？”
韩歌没有回答，看了眼周围的他们，说了一句：“都给我回新郑待命。”
“喏！”墨鸦等人顿时脸色一肃，不敢继续看戏，转身离开。
就连紫女也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韩歌，似乎昨夜的事情另有隐情？
随着他们的离开，场面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
焰灵姬捋了捋头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看向那边种好的一棵棵树。
片刻后，韩歌看向端木蓉，“让你回去，是为了你好。”
端木蓉语气嘲讽，“为了我好，抱歉，我并没有感觉到。”她缓缓开口：“再说了，你又是我什么人，需要你来对我好？”
韩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开口，“蓉儿，你我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吗？”
对于端木蓉的置气话，韩歌没有放在心上。
天外天之中被他聚拢来的人之中，平心而论，对他有所求最少的人，就是端木蓉了。
不仅如此，反而是她数次的帮助才让韩歌的处境变得好许多。
斤斤计较的韩歌没法忽视这些恩情，所以对端木蓉，他永远都无法以无视的态度去面对。
端木蓉被他这一声说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什么意思？”
韩歌自顾自地笑了笑，“你一直告诉我，生命有多美好，但是我看到的，是站在高点的那些生命有多可恶。”
摇了摇头，他将手在虚空之中一划，点点水珠从端木蓉面前流淌而过，只一瞬间，她脸上就尘垢顿去，光洁无瑕。
“我在想，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救了我。”他说道。
端木蓉紧紧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要杀人了，很多很多。”韩歌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个形容还不够，补充了一句，“你想象不到的多。”
可令他没有想道，端木蓉面不改色，坚定地看着他，“那又如何？我眼中只有伤者和非伤者，与你会杀多少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就是你要赶我走的原因？”她冷冷说道，很显然，她对韩歌赶她走这件事，耿耿于怀。
“没错，你只会救人，我只会杀人，我们不合适。”韩歌摊开手。
说实话，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端木蓉撇过头，“我要留在哪里，与你无关，与你我合不合适更无关！”她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韩歌偏过头，看了一眼她身上弄脏的衣服，“你今天穿的白衣服，我看得不顺心，不想看见你，你回镜湖吧。”
“她的里衣也是白色的。”端木蓉伸手一指，方向正是一边装无所事事的焰灵姬。
听到端木蓉的话，她轻咳一声，还将自己的外衣往下拉了拉，好让里面的白衣露的更多些。
韩歌瞪了眼她，她不理，装没看见。
叹了口气，韩歌看向端木蓉，“所以说。你执意不走了？”
端木蓉拢了拢头发，态度冷淡，“我走不走，都与你无关，你没资格安排我。”
韩歌更加无奈，“何必呢？”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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