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暗浮士德
“接下来可就要仰仗先生您了。”
不久之后。
张煌言望着堆积如山的各种奏章,终于明白了马宝为何是那个眼神了-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仰仗啊!
南都。
“什么?”
“张玄著竟然直接入阁了!?”
钱谦益满脸的不可置信。
“凭什么!?”
论出身,他是进士,而张煌言不过一个举人。
论资历,他是万历年间登的科,而张煌言却是崇侦朝。
论名望,张煌言更是没法跟他比。
结果张煌言竟然排他前头去了?
不就是军前挣了点军功嘛。
哪能这样啊?
虞梦珂也听得皱起了眉头。
“滇王这事儿,办得也太不妥当了。”
就算舒义潮不考虑钱谦益,也万万没有让举人入阁的道理!
这特么是士林最基本的规矩啊。
“不行!”钱谦益咬牙切齿。
“滇王这也忒没规矩了。”
“对士子的事情,愣是一点都不清楚啊。”
“仅凭自己的一己好恶就封赏升迁,长此以往,朝中岂不是只会剩下趋炎附势之辈,谄媚逢迎之徒?”
于是钱谦益立刻上书,大义凛然地指出-
滇王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赶紧改过来。
换个人当阁臣!
比如说钱某……
但和上次的虚心纳谏不同,舒义潮直接给了钱谦益当头一棒。
“哈?
“那个水太冷,头皮痒啊?”
“求官求到我这里来了?”
舒义潮瞅了一眼跳出来的事件,撇撇嘴。
“任命这家伙?”
“我脑子有病啊。’
“让他滚!”
于是,钱谦益的上书就这样被打了回去。
而舒义潮的话语,自然也连带着被旁人一并传了出去。
“滇、滇王这般说老朽?”
钱谦益愕然,苍老的脸皮不断地抽搐着。
“先生,是的。”
回话的仆人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主人。
“小的亲耳听到的,没有半句虚言。”
“....”钱谦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旁人这么讲,以钱谦益的厚脸皮,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这么说他的,却是此刻执掌大萌朝廷的滇王!
舒义潮一句话,足以断掉钱谦益所有的仕途之路。
完了。
全都完了。
钱谦益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发紧,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间消失不见。
......…恩师!?”在虞梦珂惊讶的目光中,钱谦益踉跄两下后,就软绵绵地向后跌去。
“恩师!!!”
“砰!!”
“恩师,醒醒、醒醒啊。”虞梦珂掐住钱谦益的人中,但其却面如死灰,气若游丝。
“你们这群奴才,傻站在这里干嘛!?”她扭头对着慌作一团的仆人们吼道。
“快去请大夫啊!”
“是!’
但-
还是晚了。
钱谦益本就已经油尽灯枯,之所以能一直扛到现在,全靠着那一腔的“求进步”之血在撑着。
既然所有的希望都被断绝,那钱谦益的心气神自然就没了。
心智垮了。
衰老的身体自然也跟着一块垮了。
当夜,钱府就已经是一片缟素。
“这滇王!!”
“当真是可恶至极!”
尽管虞梦珂对自己的恩师,评价也不算太高-
毕竟钱谦益之前的举动,属实有点抽象。
但这番话语,却容不得其他人来讲!
“那滇王不过一介赳赳武夫。'
“就算目不识丁,也应当仰慕圣人教诲,宽待士子。”
“岂可如此恶言相向,尖酸刻薄!?”
“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安敢如此污蔑大儒?”
在虞梦珂看来,钱谦益就是活生生地被舒义潮给气死了。
“日后,我定当要为恩师讨回个公道。”
她抿着自己的薄唇。
可惜,虞梦珂还没等到日后,更大的噩耗就来了。
“梦珂姑娘!”
“你看看、你看看!!”
一些和钱府交好的士子,挥舞着手中的一叠叠塘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钱府。
他们以无比尖锐的嗓音尖叫着。
“妖孽。”
“妖孽啊!”
“我大萌竟然出了这般妖孽啊!!”
虞梦珂接过塘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未几,她的脸色就变了。
塘报越翻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胸口更是剧烈地起伏,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
到了最后,虞梦珂直接将塘报往地上一砸,让纸片宛若雪花一般四处飞散。
“这妖孽----”
“竟然如此倒行逆施!”
她愤怒地低声吼叫起来。
“莫非是想要灭儒吗!?”
塘报的内容并不复杂,其实就是有关科举考试的一些考试范围和内容,指定了教材,同时还描绘了接下来官吏升迁的规矩变化。
这一次科举录取的规模是空前的。
一年录取的人数,就超过了以往科举十年录取人数的总和。
按理讲,江南的士子应该高兴才对。
但那上面的每一条内容,都是如此地刺眼,仿佛是在用钢针在扎虞梦珂的眼睛似的。
首先,本次科举不考八股了。
这一点其实尚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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