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游系风
而这位柊爱丽丝仿佛要打破世俗的偏见一样，偏偏就是穿的花枝招展的。
从这个融汇了亚欧的名字就能猜出来她的服装大概是怎样。
乍一看，像极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的爱丽丝的服装，青蓝色和白色双条纹的宽松蓬蓬裙，布满花边的白色围裙，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浅绿色的长发被挽成了一高一低两个大大的发结，跟连衣裙同色的条纹蝴蝶结绑在头顶，
脚上是浅绿色的长筒袜，没入蓬松的南瓜裤里面，接口的位置，还装饰着两个蓝色的心形图案，可爱的白色短靴上用蓝色丝带绑着蝴蝶结。
似乎是为了强调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要素，她一边的头发上装饰着一个可爱的白瓷茶壶，额头也装饰着扑克牌，扑克、蝴蝶结、丝带、怀表、柴郡猫的饰品这些小要素恰到好处的分布在她的身上。
日本而的二次元有一种受众很广泛的绘画主题，叫做“拟人化”。自己面前的这位柊爱丽丝，根本就是把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童话故事给拟人化了一样。
“你这套衣服，还真是厉害啊……”
姜天蔚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柊爱丽丝原本还有点紧张，怯生生的低着头，一听有人问话，本能的板正了腰板，道：“是，是的！我，我本职工作是时装设计，这是我自己的制作的。”
姜天蔚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要穿这个过来面试？”
这是姜天蔚不能理解的地方，即便是日本，你也很少在日常生活之中看见COSER把这种服装当做日常服装来穿。你在大街上看见的cosplay，几乎全都是有明确目的的，要么是准备出一组照片，要么是准备参加个漫展，极少有人没有什么工作，就是纯粹把cos服装当做常服来穿的。
所以姜天蔚才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人面试偶像还要穿这样一套衣服。
“因为——因为人家是来自幻想仙境的偶像~爱丽丝~~这就是人家的日常服装~~”
她说着，摆出了一个特别可爱的造型，手里绑着丝带的拐杖甩了一圈，她仿佛动画角色一样，摆出了一个可爱的pose。
姜天蔚点点头，不在提问，他见过这种人，就是那种，有着自己很严谨世界观的那种。事实上，姜天蔚当年还在中国的时候就有一个这样的同学，他虽然是中二，但跟一般小孩子不一样，他有这一整套自圆其说，厚达三个笔记本的详细设定。他会严格遵循自己制定的设定而生活，算是中二病之中的佼佼者。
最后姜天蔚还是放弃了跟她过多提问，总有一种，自己说多了就会很麻烦的感觉。
接下来，一左一右的光头叔叔和墨镜哥也一样提出了各种奇葩的问题。
只不过，爱丽丝明显是做足了准备的，就看她侃侃而谈，不管是对于去哪家店买针线，还是未来的方针策略，都是对答如流。
直到现在，两个黑衣人终于是露出了一点柔软的神色，终于是看见了一个有点不一样的人了。虽然这一身奇装异服有点……但考虑到偶像就是要穿乱七八糟的衣服出去跳舞，两个大佬也就不怎么死扣这种小细节了。
柊爱丽丝也是一样，她对于察言观色还是有点自信的，因为某些原因，她很善于观察别人的脸色。这两个墨镜老哥表情松弛了一下，她就知道，自己就算是赢了！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光头叔翻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料档案，不急不缓的开口了。
“！”
意外的，柊爱丽丝看到他翻看资料的动作，很明显的做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根据资料显示，爱丽丝小姐似乎是已经签约事务所的新人模特，为什么想到要来面试我们这边？”
来了！死亡问题！
这是众多面试问题之中，最让面试者为难的一个。
没有一个固定答案，也没有一个特定解法。
伱说老东家不好，人家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再下次跳槽的时候也把自己说的不名一钱？或者是说，你对上一个公司都没有感情，怎么能确定对这个公司有感情？
如果你说老东家很好，那你为什么要跳槽？
如果是为了前途，那么是不是说明你是一个很功利的人，下次遇到更好的机会，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本公司当做跳板？
所以，一直以来，面试者都是非常担心被问道这个问题的。
但意外的，柊爱丽丝一听是这个问题，反而松了口气，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我，我希望成为，能够照亮他人的光芒。”
柊爱丽丝语气恳切，不像是在故意凹人设，从她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她是认真的。
“我小时候，很内向，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想要改变，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直到有一天，我在展示柜里看到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当我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变了个人一样。这就是我开始学习时装设计的初衷，我希望能设计出更多让人深受鼓励的服装。”
两位面试官面面相觑，爱丽丝的过去他们是了解了，但，这跟问题有关系吗？
“所以，我会自己设计能给我勇气的衣服，想要将它们展示给更多的人看。而我之前的事务所，并不认可我的服装风格。所以，我希望能去更加不拘一格的地方，向世界展示我的理念。”
柊爱丽丝的话让两个面试官点点头，但并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是官方的说，让她回去等消息。
但，姜天蔚却注意到，在柊爱丽丝离开之后，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在文档上画了一个圈。在日本的试卷上，画圈的意思就是正确。
看起来，爱丽丝很对他们的胃口，确实，背景干净，没有不良记录，有相当强的手工能力，她的身上的衣服就是她自己制作的。有一定的野心，又明白节制。
姜天蔚本来也不怎么关心这些偶像啊什么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他确实承认，刚刚自己面前这个女孩子穿的特别的可爱。
不过，还是自己手机里的爱丽丝，那一条紫色的裙子更可爱，有些时候，花边太多反而会成为一种视觉妨碍……
啊！
忽然，一想到自己手机里的爱丽丝，姜天蔚忽然有了想法！
对啊，要是说模特的话，我手机里不是有好几个能直接拉出来当模特的？！
比如克娄巴特拉啊，比如爱丽丝啊，比如阿提米斯……这不是就很轻松的就能凑出一直恶魔偶像天团吗？！
最重要的是，这些恶魔对自己言听计从，你看看，你看看！这样连工资都不用发了啊！通告的收益全都是我的了啊！这波啊，这波叫合理！！
（糟了，我怎么又开始想这种事情，莫非我真的是个黑心的大资本家？！）
第603章 论如何淡化罪恶感
提问，当你发现自己是一个黑心人士之后，要怎么做才能平复心里的创伤呢？
答曰：当然是去见一个比你更黑心的家伙了！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姜天蔚还年轻，没有什么见识，在压榨这件事上，没有很深的经验，缺乏专业且高效率的压榨方式，也缺乏将员工的收益迅速转化为自己收益的技巧。
所以，今天他见到了一位在这个领域（指黑心领域）有绝佳造诣的大佬，并且和他单独共进晚餐。
这个人，当然就是——奥村邦和。
姜天蔚的下一个改心目标。
今天下午，闹了人家的警备室一通，虽然当时奥村没有接到消息，但是后来，公司玻璃被人砸碎了这件事，被嗅觉灵敏的狗仔队，敏锐的跟奥村企业最近愈演愈烈的工人反抗联系了起来，认为是不是愤怒的员工砸碎了玻璃。
大企业总是要看风评的，奥村邦和虽然不会正面回应这些无端联想，但不意味着他不看。因此，他很快就掌握了姜天蔚下午来过的事实。
关于这个姜天蔚，还有他背后的川原组，奥村邦和是一向看不起的，但什么叫成功人士，就是可以把这些不爽统统藏起来，装出完全没有恶意的谄媚者嘴脸。
虽然不知道姜天蔚为什么来，但这个黑帮少爷很明显是在自己公司收了委屈，那于情于理，当然就得赔个不是咯。至于玻璃？奥村邦和是不相信人家堂堂黑帮，会干出这种不入流的小事。
川原组真要对自己下手，那就不是几块玻璃能解决问题的了。
所以，奥村邦和自己也闹不清楚，这少爷来干嘛，自然赶紧约他出来吃个饭，他很清楚，中国人的餐桌文化，有什么问题想聊，先约个饭总没错。
以奥村邦和的实力，当然也是约在东京顶尖的饭店，包了个包间。不仅方便交流，还可以满足年轻气盛时的最看重的“尊重”。
姜天蔚做人也不客气，把菜单上自己想吃喜欢吃的东西统统点了一遍。你管他吃不吃得完？一样吃一口不行吗？伱真当皇上吃满汉全席是“光盘行动”啊？一样吃个一两口意思意思就完了。
“听闻，川原少爷今天来鄙公司拜访了？那时候我正好有事，未能迎接，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和不愉快，这里就给川原少爷赔罪了。”
奥村邦和不愧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能放下自己长辈和地位的差异，主动放低姿态跟姜天蔚示好。对他来说，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最重要，面子？这种东西无所谓。现在还用的到这帮武夫，他当然不介意低声下气。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吗？”
姜天蔚也是心理素质特别好，明明自己属于是跑的晚了，被抓了个正着，结果还是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真是去谈生意的。
“有所耳闻，哎呀，那些野蛮的旧时代余孽，我真是有心无力，只恨我这身子骨上年纪了，不然真要亲自去帮忙呀。”
（听你鬼扯……）
姜天蔚心里不屑一顾，脸上也还是一副笑脸：“好说好说，我去找奥村先生，也只是小事一件罢了，你看，我们银行被毁的严重，食堂……对吧？所以，这段时间全组上下吃喝都是挑费，我一琢磨，你定谁家的外卖不是定啊？所以这不就过来跟奥村先生谈谈吗？”
也难为他能这么短时间想到一个这么合理的理由。
奥村邦和倒也猜到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跟川原公子就是一面之交，人家过来找自己，那肯定是看中了奥村食品之中的食品两个字。
总不能是看中自己闺女了吧？
（哼，如果是来订货的，那要多少都好说，但如果是来定亲的，那不好意思，小女虽然算不得贵族，但也不是你们这些粗鄙莽夫能高攀得起的。）
奥村邦和心里不屑一顾，但脸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场两个人虽然都在笑，心里却在想着类似的事情，涌现出类似的情绪。
“够爽快，那我就说了，根据我这边的估算，重建至少也要小半年，毕竟，银行嘛，你懂得，防火防盗安全性等等都要考虑到。这段时间，大概会先去附近组个临时门面凑合一下。但是每天员工们这顿午饭可就没办法了。”
“好说好说，等我回去马上让手下人拉个单子，保证给川原少爷最合适的价格。”
“那可真是多谢奥村先生的支持了！”
“哪里哪里！我才是，一直以来仰仗川原先生，如今帮这点小忙，那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虚情假意之中，菜渐渐上齐了。
虽然这包间只有两个人，但这个包间原本是用来迎接团体客户的，大大的桌子足够十多个人同桌而食，这么大的桌子，此时也摆满了姜天蔚点的菜，飞禽走兽，龙虾鲍鱼，他把自己平日里吃不到的山珍海味全都点了一遍。
意外的，奥村社长不但没有厌恶，还有点开心，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欲望暴露的这么明显，哼，果然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连伪装自己的欲求都做不到。）
姜天蔚看菜上的差不多了，谈的也差不多了，当然就是开吃了！奥村邦和原本准备跟着一起动筷子——毕竟这些菜可是花的他的钱，他没道理不吃吧？！
就在他筷子刚刚放在龙虾上的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这段时间，奥村社长可谓是麻烦缠身。
互联网上都是批判他们的声音，而且自己这边，公司也各种出问题，虽然不是大问题吧，但这段时间老有员工闹着要罢工，而且公司还总有人做出破坏行为，比如砸碎玻璃，这些事情都让他操碎了心。
尤其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现在估计也是到了叛逆期，非常的不听话，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最可气的是，明明给她定了一桩绝佳的姻亲，结果，她似乎跟人家少爷处的不是很好。只能希望，人家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这青春期少女的叛逆了。
他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跟姜天蔚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出门跟对方聊起了公事。
而，根本不用姜天蔚发出指令，芳泽霞也长叹了口气，知道这又是自己的活儿了，少女看看一桌子丰富的菜色，一边嘀咕着：“这有钱之人啊，人服侍。这没钱之人啊，服侍人。命啊，命耶，命呵！”
第604章 你也会persona？！
平心而论，奥村邦和应该是persona使者。
因为，他是玩persona的高手。
可能有人知道，persona是一个心理学名词，它在是金属风格的战斗型超能力之前，首先是一种心理学的状态。为了方便理解，可以简单的理解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通常认为，persona就是一种，你为了做某些事情，而给自己带上的“面具”。比如，你可能不怎么喜欢喝酒，但上司的酒会，你又不得不赔笑脸。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伱戴上了一张面具，隐藏起你的本心。亦或者是，你可能不怎么喜欢说话聊天，但是在很多场合（相亲或者是服务业从业人员的职场）又不得不装出和善的模样。
这种情况，当代年轻人最有感触的地方莫过于互联网，在这里，大家往往都会佩戴着某种面具，扮演某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