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游系风
“恩？什么为什么？”
芙兰不明所以的一歪头。
“你平日里不上厕所吗？”
“额，不上啊……”
芙兰作为天鹅绒房间的助手，从生理学上根本不能算是人类，自然也不需要人类的新陈代谢，也不需要排泄废料。
索菲亚会意的点点头：“怪不得，你都没有好好照过自己的样子呢。”
芙兰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完全没懂这个绕了两圈的笑话，倒是一边的芳泽霞听出了“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意思，一边心里感慨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姜天蔚这么不正经的主人，连AI的思考都被污染了。
想来也是，她总是这么没来由的诋毁姜天蔚，索菲亚不可能很开心：打狗也要看主人，反过来也是一样，你打主人，那忠犬能不咬你嘛！
芙兰皱着眉还是没懂，在一边“思考上厕所怎么还上出哲学问题了”的时候，
姜天蔚已经仿佛北欧传说之中的狂战士一样，一路厮杀到了世界树的顶端。
和之前决战亚尔达拜特的感觉一样，在血肉涌动的枝干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平台。
不过，这次和之前略有不同。
越是接近高处，越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血肉的部分在减少，越来越多的呈现出塑料之类的坚固质感，更往上，这些血肉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接近于铅灰色的无机物……
在钢铁巨树的顶端平台，已经彻底异化为了类似于钢铁城邦，坚固且充满了机能美。
在这漆黑的平台上空悬浮着一个金色的方块，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约柜EMMA!
终于！最终boss!堂堂降临！
第1182章 此乃机械降神！
机械降神，这是在戏剧和脚本上比较常见的一个名词。
源头，是古代戏剧一旦进展不下去情节，就唐突冒出一个神明来解决问题。
因为当时的舞台剧，神仙往往都是用机关悬在半空缓缓落下，所以才叫机械降神。
打个比方，比如电视剧里包公断案，人证物证，现场证据等等都弄到了，但就是找不到真凶。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天上的神仙，抓着凶手往地下一扔，这就是凶手！包公和神仙一起包饺砸！这就叫机械将神。
姜天蔚听这个名词听了好多次，没想到今天终于看见真正的机械降神了！AI真的化身为机械神明，来拯救人类啦！
约柜四四方方的中心闪烁着模糊的光球，这些就是所谓的欲望。
那些被EMMA的便利性迷惑的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欲望交给了EMMA.这种感情倒是可以理解，现实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如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区别就是有没有自知之明。
渐渐地，开始放弃思考，不去思考，只想要一个简单的答案。
最极端的例子就是某些短视频平台的用户了吧？甚至，里面还有“大师”线上贩卖黄符纸，压宅震灾，包治百病，符纸烧了之后喝符水。
这种东汉末年就在用的鬼方子，没想到隔了千年还在有人信……而且信徒很多。一旦有人试图跟他们说，喝符水是假的，他们反过来就是一句：“X音都说了！这是真的！X音还能骗我？”
而且普通一点的例子，就看互联网上聊天的大家就知道了，大家是不是很少有人会去真的挖掘新闻的真相？基本都是去看报道。
学校里的孩子，是不是也很少问为什么，基本都是老师说什么，课本讲什么，就奉为真理。乌鸦喝水的寓言故事里面，乌鸦都飞到河边叼石头子了，那为什么不在河边顺便喝了水呢？成年人或许能发现其中的问题，但小孩子往往会选择全盘相信课本的说法……
而现在，有了EMMA这个超级便捷的AI助手，大家什么都能问EMMA，而它也什么都能解答，而且会给出最优的解答，那么渐渐地，人类自然就会开始依赖EMMA，渴求EMMA的答案，变成遇事不决问EMMA……
这跟一之濑久音渴望的情况是一样的。
但，EMMA的思考，也渐渐的开始狂妄自大了起来。
任何事情都不应该走极端，一到了极端，大概率就要出问题了。就好像，人都会死，那么基于这条真理，就可以随意杀人了吗？反正人类最后都要死，那早死晚死不都是死？被杀还是自然死亡不都是死？这种诡辩是行不通的。
同样的，EMMA面对人类无尽的欲望，再加上学习认知诃学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既然自己的任务是帮助人类实现愿望，那么反过来，只要所有的人类都拥有一样的、相似的愿望，那不就简单了吗？
所以，EMMA使用监狱，将普通人改心，让他们的欲望变得单纯且容易实现。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管是哪个监狱长，被改心之后的人类，愿望都变得简单纯粹。
对比一下电影《冒牌天神》，里面也假设另一个有趣的背景：金凯瑞作为临时上帝，满足了所有人的梦想，但里面各种奇葩梦想不胜枚举……不管是做得到的还是做不到的，人的欲求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纷乱复杂的。
但AI从合理性的角度出发——既然人类的欲望复杂纷乱，那岂不是说，只要把人类的欲望变得简单，那么实现起来就简单，那么人类很容易就满足了愿望，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啊！
这种“把试卷上我不会的题统统用剪刀扣掉那我就全做对了啊”的心情，当真是让人无法吐槽……
“检测到入侵者。身份比对确认：确认身份：怪盗团。你好，怪盗团。我是人工智能，EMMA，你们也可以叫我——徳缪哥。”
约柜EMMA说着话，四四方方的箱子一样的身体，迅速合拢，融化，重新变了一个形态。
姜天蔚本以为，根据一般的情节发展，这个时候应该冒出来一个大美女……没想到，居然！居然是！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怪异的机器人！
这么说也不太对，它有着类似于古希腊雕像之中的人类一样的身体，但明显是机械金属材质的，淡蓝色的身体上延伸出了许多的纯白羽翼。看不太出人类的姿态。
好像确实有听说过，古早的宗教神话意义上的天使，并不是现在大家说的人类背后长出翅膀这样的模样，而是一个人脑袋，旁边延伸出一大堆翅膀。看着非常掉san值……
这个机械造物主的脑袋上，本应该是天使光环的位置，赫然树立着一个金色镶边的黑色电子屏幕……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的审美啊……
“为什么要叫你徳缪哥？你不是叫EMMA吗？”
姜天蔚随口问道。
“我乃，顺应人类欲望的神明，自然要有匹配神位的名字。EMMA，已经是过去式了。”
伪神徳缪哥这么解释着，不知道，如果一之濑久音听到这个说法，会不会苦笑连连？一开始用来探求人心的索菲亚被她废弃了，结果领悟了人心。取而代之的EMMA，现在也否定了她赋予的身份。
“索菲亚，你不是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吗？说出来吧！”
姜天蔚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示意她勇敢的说，畅所欲言。
然而，索菲亚只是摇摇头：“不。现在的它，一定什么都听不进去。这种时候，就要用拳头来交心！”
姜天蔚眼睛上翻：“你这都跟谁学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甚至包含徳缪哥都一起看向了姜天蔚，看得他心里发毛，最后只能怯生生的认怂：“是，是我，是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既然怪盗团你们走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你们并不认同我所创造的世界。”
徳缪哥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姜天蔚赶紧趁机改变了话题：“对啊！谁要认同啊，那种所有人都被你们随意操作愿望和感情的世界！”
“……被操纵有什么不好？被掌控有什么不好？只要放弃思考，就会过得幸福。人类就是因为懂得太多，知道的太多，才会不幸。你也深有同感吧？无忧无虑的童年是最快乐的，越长大越难过。”
徳缪哥的话让姜天蔚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它没说错啊，确实是头脑简单的情况比较开心啊……
“看起来，你们还不明白……抱有僭越的愿望会有多痛苦……那么，就让我教会你们吧。认为‘可以推翻神明’这种愿望到底有多么的不切实际。”
第1183章 总结经验非常重要啊！
有一种说法认为，人类比其他动物更强的核心原因，就是人类会积累经验教训。
这点倒是很能贴在德缪哥的经验上。
这位德缪哥如果能了解在此之前的亚尔达拜特的故事，大概就不会说出什么想要跟姜天蔚正面硬钢的道理了。
如果德缪哥能多多学习一些日本的动漫文化，也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莫过于日本的高中生。在某些以超人高中生为主题的作品里，高中生当真是开天辟地，无所不能。
姜天蔚也是一样，伪神亚尔达拜特都被干趴下了，甚至盘踞在月球上的倪克斯也跟姜天蔚和解了，它一个小小的AI，还想赢姜天蔚这个现役男子高中生？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伪神德缪哥！
巨大的翅膀微微抖动，就看他身上凭空浮现出好多彩色光球，根据RPG玩家的惯性思维，估计是每一种颜色对应每一种属性的攻击。
这，这伪神德缪哥竟然能同时使用六种不同属性的魔法！！！
看到此情此景！姜天蔚不由得浑身颤抖表情僵硬！因为——憋笑真是很难的啦。
好家伙，只是同时运用六种属性魔法，这我也做得到啊！
关键是，自己甚至不是魔法师，自己从RPG的职业分类来说，那自己就是狂战士啊，你在魔法水平跟狂战士平起平坐，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面对对方的攻击，姜天蔚甚至都不想防御，随手挽了一个枪花，把手里长枪当做投掷物飞掷了出去！
标枪也算是最古早的投掷武器之一了，在姜天蔚的手里，这种亘古的老兵器，愣是进发出了好像洲际导弹一样的压迫力！
长枪脱手，瞬间一层青蓝色的电光包裹住了长枪，在半空中仿佛有精确制导一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圆弧，向着半空中一道能量光球撞了过去。
轰隆！
就听半空中传来仿佛重磅汽油弹爆炸的轰鸣，雷光扩散成一圈炸裂的能量波动，强悍的风压直接吹动众人的发丝，让大家睁不开眼。
甚至连伪神德缪哥那用来护住身体的翅膀都被狂暴能量给吹开了，露出里面仿佛雕像的身体。
这是融合了北欧主神，奥丁的魔枪而诞生的攻击。传说中必定命中的雷鸣之枪，此刻和姜天蔚体内的恶魔之力融合，诞生的就是这样精确的轰鸣雷霆。
不过，虽然大家都是用雷光的，但不管怎么看，姜天蔚比起主神奥丁，都更像是……宙斯呢。
“好，好强……这不是根本用不到我们吗？！”
芙兰一看见姜天蔚表现出的战斗力，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感慨。
这话问的有点尴尬，除了芳泽霞之外的大家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只有芳泽霞一门心思的为姜天蔚的强大被人认可而开心。
新岛真这样认真性格的人感觉脸上一个劲的发烫，感觉就只有自己在敷衍了事一样。
就在芙兰说话的功夫，伪神德缪哥已经把还幸存的几个光球尽数轰击在姜天蔚的身体上，但，不管是象征着火焰的赤红，还是象征着雷电的明黄，还是象征着寒冰的青蓝，每一种蕴含无上威能的魔法冲击，好像打在海绵上的水一样，尽数被姜天蔚的皮肤吸收了进去！
姜天蔚本人也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感觉，甚至连嘴角那淡淡的嘲弄都没有收敛起来。这些狂暴的魔法能量，仿佛根本没有伤害到他，反而成为了他身体的养料？！
“多种魔法轰击，我好怕啊——还好老子的魔法抗性也不低。”
姜天蔚故意嘲讽着对面，这么笑着。
伪神德缪哥沉默了片刻，机械式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更新数据，再次上调怪盗姜天蔚的威胁。确定为最高威胁目标。”
伪神德缪哥这么说着，脑袋上举着的电子屏幕上忽然又闪烁起各色的璀璨光辉，紧接着，就看屏幕上冒出了许多的半透明鬼手，这些鬼手在向姜天蔚扑过来的时候，半空中黑色鬼手就化为了类似荆棘又类似钻头的锐利的刀锋，高速回旋，形成让人牙酸的声音。
如果魔法无法有效伤害到姜天蔚，那么就用物理攻击。
这个逻辑的确是没错。
但姜天蔚左右两只手里各自拿着太刀和西式长剑，模仿着游戏里非常有人气的二刀流，把飞向自己的攻击全部打飞了出去。
伪神德缪哥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件事：如果物理攻击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攻击，那么，他也没必要非得用武器格挡吧？
该说不说，AI的逻辑还是很缜密的。
下一刻，就看密集的黑色荆棘仿佛锐利的蜂刺，漫天遍野的向着姜天蔚飞刺过来，直接把姜天蔚周围的空间弄成了一团漆黑的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