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看着眼前的墙壁,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塔隆·血魔的低语还缠绕在脑海里没能散去。
格瑞德拿起那柄锤子,说:“你睡吧,我先去外面看看街上的情况。”
门砰的一声关上,杰斯又想起了那个之前因为过于紧张而没能来得及思考的问题。
为什么塔隆·血魔知道他的名字？
是谁告诉他的？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他太累了。
第178章 北国梦赞
大雪纷飞,一个孤零零的年轻人在雪里艰难地行进,每走一步都被厚厚的积雪和风暴阻挡,每走一步在稳稳地落脚之前,都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似的。
杰斯觉得这梦实在是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跑到雪里来,而一自己就穿了一件单衣。
这里是哪,是诺森德吗？
他从来没来过诺森德,为什么会做跟诺景德有关的梦？
更不用说,放眼望去视野里除了白就是白,再远一些的东西已经被风雪完全格挡,这也算是做梦吗？
走了不知道多久,杰斯忽然感觉前面极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聚的影子,那是一座塔,还是一个教堂？
诺森德的高塔……那是龙眠神殿？
龙眠神殿是巨龙们居住的地方,而这座泰坦巨塔所在的雪原,便是巨龙们老去将死之际前往的埋骨地,无数龙骨埋葬在这里,因此也被称为龙骨荒野。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那座巨塔高大的让人有些胆寒,或许它不如一些二十一世纪的超级高楼那么夸张,但孤零零地杵立在雪原之上,离着不知道多少里外就足以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无论这是哪,至少前面那个影子是视野里唯一一个“东西”,一直往那里走,说不定就能苏醒过来。
杰斯虽然感觉到寒风刺骨,但是在他只穿着一件单衣的情况下,他却怎么都冻不晕,更冻不死,就那么哆嗦着前进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没有因为体力不支倒下。
翻过一片雪坡,视野中出现了第二个影子,而这个影子则近得多,就前面不远处的崖头上。
这是个人。
“喂！你是谁,你能把我送出去吗？”
杰斯大喊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给予回应。
那人回过头往这边瞥了一眼,他是个男性人类,一头黑发,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嘴唇上留着一点八字胡。
这人一身朴素的褐色厚外袍,像是个贵族,又像是个军人,但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长相……
他长得也太有魅力了,英俊得让杰斯有点不太舒服,
有点像中年汤姆克鲁斯,气质上像乔治克鲁尼,但比起二人,眉眼之间似乎又有些超自然,也就是说很难让别人相信那是张真正存在的脸。
但想想这是在梦里,倒也正常。
“你是谁？”杰斯问。
“你来到我的居处,却要问我是谁？”男人不太高兴地问。
杰斯直说道:“我猜,一旦识破了你是谁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那你猜猜看,我是谁？”男人问。
杰斯看着他的模样,视线虚化到背后很远很远几乎快要到天边的那座高塔,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这是他的居处。
“你……”
杰斯猛然睁开眼,浑身已经完全汗透了。
坐起身,天已经亮了,格瑞德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你又做噩梦,梦见什么东西了？”
“呃……”
“连这个都不能说吗？那你的秘密也太多了。”
“好吧,一头黑龙。”杰斯说。
格瑞德搓了搓胡子,说:“巧了,我昨天晚上也梦到了一头黑龙,真的可怕……是不是昨晚进攻达拉然的那些黑龙把我们两个吓到了？说起来从南海镇之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黑龙了,太痛苦了,睡觉本来是一件享受的事,这几天入睡之前我都有点害怕了！”
杰斯想着格瑞德的话,还没来得及思考,一阵阵袭来的剧痛从肩膀里变得愈加清晰……
“等等……怎么这么疼啊！还越来越疼了。”他又侧身倒在床上,疼的汗都出来了。
“我看你昨天面不改色,还以为洛丹伦人天生硬汉呢,原来就是累傻了！”格瑞德连忙又去翻柜子,说:“你忍着点,我看看有什么能止疼的……你一定就是起来的动作太用力了,受伤之后不能小心一点吗？”
“这也怪我？！”杰斯用头猛顶着床头忍了好一会儿,直到格瑞德跑过来又给他换了药绑上绷带,挺了一阵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你是真的应该去药师那边了,杰斯。”格瑞德一边帮他系好,一边说。
“当然……现在就去。”
杰斯像个虫子似的一点点挪起身子,做了个深呼吸,这会儿疼的头都有点晕了。
他回忆着梦里那个人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模糊不清了。
如果杰斯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龙父本人,死亡之翼,至少也是他的儿子,奈法利安。
毕竟敢把龙骨荒野称作自己居处的,也没几头黑龙了。
被暗影折磨之后,做一个噩梦没有让杰斯意外,但梦见一头这样的巨龙……他倒是没有想到。
或许死亡之翼在昨晚试图操控局面的时候,释放的可怕暗影之力影响到了自己,最终产生了这个梦。而且格瑞德也梦到了黑龙,就更说明这一点。
但杰斯从来没有见过死亡之翼或者他的儿子们,更没有见过他们的凡人形态。
或许是那些黑龙血里的记忆,让他有了一点关于那些远古黑龙的印象。
“说起黑龙,昨天黑龙没打进来。”格瑞德吐了口气,坐在床上说:“这的法师抵抗的很勇猛,甚至杀掉了一头幼龙。到了半夜黑龙逃走了,应该是几次没有突破法师们的防线。反倒是城里的情况更混乱,但后来黑龙退却之后,法师们回到城里很快控制了局面,但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格瑞德拿着杰斯的怀表看了一眼,接着道:“早晨我已经去过一趟药师那边了,那里挤满了人,昨天晚上受伤最多的不是法师,反而是城里的平民,死亡骑士杀了很多人。”
杰斯想着昨天晚上遇到的活尸,被破坏的建筑,还有那些躲起来的平民,格瑞德说的事不难想象。
“怎么样,你可以走了吗？”矮人问。
杰斯点点头,带上温蕾萨的刀,用胳膊夹着缠上自己昨天晚上被血魔折腾的烂烂乎乎的衬衣。
这刀的画风跟自己和格瑞德的穿戴太不一样了,出去露在外面一定会惹麻烦,上次被抓到暴风城监狱的事让杰斯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杰斯又看了一眼法杖,说:“这个东西先留在你这,离开达拉然之前你就别拿出来了。”
“你终于知道怕了,这两天我看你背着这东西晃来晃去,我还以为你无所谓了。”格瑞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
之前除了兽人以外,确实没什么人能看得出这是什么,连暴风城的法杖专家都不认得。
但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了。
杰斯担心这个法杖上面那颗血魔的宝石会带来多余的麻烦,干脆就不要带到主城区去了。
第179章 就是你想的那瓶
跟格瑞德出了门,经历了昨晚那一场混乱的达拉然整条街道都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腥味,杰斯在这股气味里闻到了那些死尸的腐臭,肚子一阵翻江倒海。
他趴到墙边上干呕了一阵,呕了许久才只呕出一些酸水,没有什么黑乎乎的死灵腐质。
尽管肚子一阵阵收缩弄得有些疼,但还是安心了不少。
两个人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格瑞德嘟囔道:“这里是住了个地精吗……”
杰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好几面墙已经被摧毁,房子的房顶和窗台也被炸塌了一部分。
又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不就是自己昨天被血魔抓住的地方吗？
白天再看到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而血魔究竟又有多么强大的蛮力。
要让他自己造成这种规模的破坏,至少要开一架挖掘机来。
“昨天……就是在这。”他嘟囔道。
“你说,塔隆·血魔？”格瑞德低声问。
“对。”
“有其他人看到吗？你肯定用了暗影魔法吧。”
“我不知道。”杰斯说:“当时我连活着都保证不了,你还让我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太强求了吧？对了,那两个精灵肯定是看见了。”
格瑞德说:“他们会出卖你吗？”
“应该……我不知道。”杰斯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击败了塔隆·血魔,又不能让人知道,是不是挺不爽的？要我我肯定不爽。”格瑞德悄声问。
“本来也不是我打败的。”杰斯说:“你想想,如果你跟九个雇佣兵一起去杀了一头龙,最后你是这十个人里唯一一个受伤的,你还会到处吹吗？”
格瑞德大叫道:“那样的话,最好让那头龙把我们全烧死,没准还能让吟游诗人把故事吹的夸张一点,留个好名声。”
杰斯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还是那样,不过说明效果是达到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杰斯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巷子,想着看看血魔的尸体附近是什么情况,结果走了好远都没有发现自己熟悉的那块地方。
大概是方向走的不对吧,达拉然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个小村子,昨天自己都走迷路了。
不知道肯瑞托会从塔隆·血魔的废弃躯壳上调查出什么来。
跨过半个城区来到药房和炼金房附近,离着很远杰斯就能看到那边已经堆满了人。
各式各样的伤者在外面或坐或站,只有受伤到快要死掉的才有机会被送进去,整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夹杂着暗影的臭气和火焰的焦味。
那些法师们个个面色凝重,外围的紫衣卫士们脸色也不太好,不像是刚刚打嬴了守城战的模样。
这时,杰斯注意到几个精灵正在一侧的墙边站着交谈着什么,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银发精灵靠在一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安置病人的那栋楼,好像就是温蕾萨·风行者。
“我看到那个风行者了,你看到了吗？”他跟格瑞德说:“正好我们不用去精灵居住的地方找她了。”
格瑞德瞥了一眼那边的一大坨男女精灵,皱起眉说:“你自己去吧,我在这等着。”
杰斯点点头走过街去,温蕾萨很远就觉察到有人朝她靠近,抬起眉毛向这边望了一眼。
能看得出她像是真的一夜没睡,之前在酒馆里见到的那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已经完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