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一刀暴击爷爷，顺劈旁边的父亲。
“……”×2！
那个孽障！×2！
……
……
走在乡间的道路上，赶往最近的车站。
“混球，我说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剧本吧？”
雪之下阳乃背着手走在前面，考虑到男朋友总是过于敏锐，于是选择以背对方式果断开团：“例如什么《和小阳乃亲亲蜜蜜大全》《达成幸福的开篇铺垫高潮结尾》《重来一遍之我是恋爱高手》什么的？”
“哈？”
白影古怪道：“勇者把上辈子的说法告诉你了？”
“对的哟，雪乃酱会藏的只有她自己的心事。”雪之下阳乃咂舌道，“我看要不了几天，说不定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她就会把你有个上辈子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咯。”
“嗯——勇者确实挺像会把攻略告诉别人的人。”
白影摸摸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要说剧本嘛，当然有啦，例如《9528自己动大全》《大号雪扭扭的扭动方式》《重来一遍之我不会恋爱》一类的东西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雪之下阳乃吐槽一句，抬手捋捋鬓发，深吸一口郊外清新的空气，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语气有些淡漠下来：“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呢……非要说的话，人的行为和悲欢，好像都是有经验的形式设计——要做什么事情，要有什么心情，要对事物如何看待，好像都被社会与过去给规划好了。”
“误解如果解开的话，双方就应该表达谅解地和好；父母一定是爱着孩子的，只是方式不对；人一定要取得某种成就，否则不能被认可；与喜欢的人身体接触，就会感到幸福……刚才给奶奶上香的时候，我和奶奶完全不认识，但应该表现出尊重与怀念，我也下意识那么做了，哪怕心里毫无波澜……”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总觉得表达喜怒哀乐，都要定死在某种形式里才会被认可……人就这么渐渐认不清自己的心情，为应该开心的事情开心，为应该伤心的事情伤心，为应该生气的事情生气，偶尔将心头的应该抛开，就有种空无一物的寂寞。”
“所以，混球怎么想呢？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情，是觉得我应该会为此感到幸福吗？毕竟你都经历过一遍了嘛，所以该怎么样是最清楚不过的。”
那样的话，总感觉有些寂寞，察觉到这种想法的时候，心情就变得空洞起来了，就像一个人偶在顺应故事表露悲欢喜乐。
这样……对吗？
也许对吧，毕竟自己确实是第一次经历，心里期待男朋友来点意外惊喜，又对男朋友的‘自己动’无法抗拒，习惯笑嘻嘻应对的时候，心里切实感到难言的喜悦，如果那些都是重复着某种情节，按部就班地排练登场……又和演戏有什么区别吗？
再怎么入戏的表演，归根结底都是表演，表演都是谎言。
“我最不奇怪的就是你愿意谈多角恋爱。”
白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如既往地随性自然：“毕竟这种事情肯定是不符合社会规训的，会遭到大众质疑和排斥的，必然是离经叛道的——你已经做够了繁文缛节，按部就班的安排，自然对离经叛道的事情不在意，觉得那反而能证明是自己的心情。”
“嗯……或许吧。”雪之下阳乃笑了两声，“跳脸母亲，揶揄爷爷和父亲，给长辈扎扎心，这类事情我挺喜欢干的。”
“对抗权威与主流，一定能感受到自我的真实，这不也是一种按部就班的剧本吗？”
“听起来挺诡辩的。”
“因为这都是两种行为的概括，根本决定不了什么。”白影沉吟道，“非要说剧本的话，确实也有一些吧，例如……想方设法让你自己动，强调你的主观能动性，加强用户游戏体验，精准触发反馈机制——这样的？”
“……”
雪之下阳乃噎了一下，忽然扯开嗓子：“不行——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帅气聪明，总能够预判和推理出你的心态与想法？”白影笑呵呵地回了一句，看着车站快要到了，便直接说道，“然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没有让人幸福的剧本，只有一大把真实的剧本，不是父母一定爱着孩子，而是在炸开的矛盾之前，在爱与私心之间，阿姨选择了前者。”
“如果真要所谓的幸福剧本，我说服义父给阿姨认错道歉，掩盖往事，再夸奖几句阿姨，那岂不是更好？阿姨固然刚强认真，但你都能把她骗过去，更别说义父了。”
“再说了，勇者是没告诉你吗？”
白影挠挠头：“我虽然能看出你们的心情，但很难体会到你们那种喜欢吧。”
“嗯？怎么说？”
来到等车的路边，雪之下阳乃忽然转过身，诧异地问道：“你恐怕已经干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吧？白老爷爷。”
“那能代表我的心情吗？”白影耸耸肩，“和你一样，都是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雪之下阳乃怔怔地看着白影，脑海里的念头像烟花线般蹦跳火星，熄灭燃烧，想起母亲和爷爷间没有和好但相互理解的关系，想起这男朋友平时的言行举止，想起刚才的对话，想起妹妹琢磨着的愿望，想起那一出戏剧……
她忽然狐疑道：“我说……你该不会已经想过这场恋爱谈到最后，我们开开心心地放下这段‘错误’的感情，一个个找到真心，走向未来之类的事情吧？”
“嗯？”白影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何方妖孽？速速把成天怀疑人生是真是假的9528还来！”
“呵呵……”
雪之下阳乃向前一步，笑颜如花：“呐～混球，你是不是对谈恋爱不认真呢？”
“等等！我哪里不认真了？”白影理直气壮道，“建立心理模型，思考高效触发方式，即时演算精准反馈，力争带来最完美的男朋友体验……”
“和我亲嘴。”
雪之下阳乃盯着愣住的白影，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舌头伸进嘴里那种！”
“等等——以普遍理性而言，这种程度已经是性行为……”
“你去找母亲告我淫乱宫闱啊！”
雪之下阳乃的声音有点兴奋，也有点懊恼，居然从之前的事情里没注意到，后面又被这家伙的行为灌醉，导致也没能察觉——这家伙不确认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或者已经习惯了如今的心态，我挑剔自己的喜欢是真是假，也习惯了让这家伙主导……
但有些事情是自己可以确定的——那天晚上油然而生，想要对方留下来，却又被父母gank的冲动。
抛开一切顾忌与想法的冲动都没有过，就开始考虑感情变化、未来成长和理性判断，你怎么感受什么叫喜欢？！
雪之下阳乃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大胆！休得放肆！”
白影勃然色变。
……
唉？是长官啊……还有他滴女朋友之一哩。
安洁莉娜背着行囊，遥遥看向车站边的两人，完全没有凑过去的打算。
【怎么不过去？】
“呃……”安洁莉娜小声对着包里的画说道，“别人是情侣，我凑过去打扰气氛不好啊。”
【总感觉昨天晚上你的心情有些奇怪，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牙切齿，还顶着枕头撞墙，但睡着之后没有地震……哦，你昨天和白影见面了？】夕恍然大悟道，【莫非这就是春心萌动？】
安洁莉娜露出死鱼眼：“对哒，恨不得把长官埋坑里的动。”
【唔，那这么说的话，画上得加上一个你才行。】夕似乎灵感来了地嘀嘀咕咕，【情侣在前，一个人在旁边看，这个构图感觉有点意境……感觉上，如果是接吻的话，更有意境一点？接吻间双方身体合拢，露出第三人的缝隙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你这是什么不正经的构图？！
安洁莉娜正欲吐槽间，忽然发现车站边，雪之下阳乃一个暴起抓住白影，十分不要脸……哦不，应该是勇猛地往白影脸上凑！白影刹那间抬手抓住雪之下阳乃的脸颊，一副拼死抵抗的模样。
“？”
什么情况？
安洁莉娜懵逼地看着事态发展——哦哦哦，不愧是不当人的长官，居然选择了张大嘴露出咬人的动作！这样一来对方肯定没办法……妈耶！雪之下阳乃在做什么？她竟然选择直接伸出舌头，试图压制白影的抵抗往前凑？！
这这这、这就是猩红剧团预备役吗？明明不是超能力者，已经有超能力者的风范了！
短短几十秒的角力，雪之下阳乃还是不敢地败下阵来，脸颊两侧留着手指印，一片通红的模样，脸上却一副颇为开心的玩味表情，白影则是站在十步开外，似乎义愤填膺地进行指指点点。
雪之下阳乃抬手扇风装听不见的时候，偶然看向这边，她愣了一下，然后以极快速度走了过来。
噫！
安洁莉娜一惊，被发现了？！
她要做什么？朝自己宣誓主权？说明明是我先来的？预备役和转正人员来一场战斗，决定谁才是猩红剧团的新星？啊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呐呐！安洁莉娜是超能力者对吧？”雪之下阳乃笑容灿烂地问道，“能麻烦你把那个混球控制住吗？”
“啊？”安洁莉娜懵逼，下意识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是少儿不宜时间，麻烦你闭上眼睛。”
“恕难从命！超能力才不是用来做那种奇怪事情的哩！”
安洁莉娜脸色爆红地一阵吐槽，奈何对方没听，只是背着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让人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啊、我明白了！你才是猩红剧团需要的人才，果然转正之类的重任还是交给这个后辈吧！
安洁莉娜风中凌乱，抬手用力拍拍脸蛋，绷着小脸走向车站。
白影正蹲在地上，手肘撑膝，一副蹲式思考者的模样。
“哟，长官在想什么呢？”
“太长不念……”白影沉沉长叹一声，“我刚才是不是该放弃反抗？”
死鱼眼变成了鄙视眼。
“能占的便宜一定要占，会变成高空坠物的渣男想法哩。”
安洁莉娜嫌弃道。
“不、我是怀疑9528一时冲动没能做成的那几秒后，她好像已经开始动摇了，我如果硬气一点转被动为主动……”白影双手来回比划，宛如在沙盘上推演兵法，“反守为攻，定让她落荒而逃！”
“哈？”安洁莉娜瞪大眼睛，“万一成真了呢？”
“对啊！”
白影一拍大腿：“万一成真了呢！”
“？”安洁莉娜轻哼道，“成真就成真呗，长官还怕这个？”
“不太清楚。”白影挠挠头，“太长不念，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够冲动？”
不够冲动？
体育祭当解说，文化祭开补习班，热衷爆破别人的家庭，肆无忌惮指指点点，你还有什么不够冲动的事情吗？杀个小孩尝尝鲜？
嗯？
安洁莉娜狐疑地琢磨了一下。
“呃……长官总是蓄谋已久地冲动？”
“……你真是个矛盾文学的人才。”
第四十章 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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