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不爱笑
“煽动舆情，组织罢工，转移矛盾。”
……
“事情就是这样，公爵大人您看……”
“做的不错，怀特伯爵，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你有资格也有能力担任重组后市政厅秘书官一职了。”李察微笑着说道。
而坐在他对面的，赫然就是之前主持贵族会议的那位贵族联盟中仅存的老伯爵。
只是不同于之前在贵族会议上的不苟言笑，如今这位老伯爵在李察面前显得格外谄媚。
《变脸》
是贵族们的传统艺能，老谋深算的怀特伯爵如何看不出来，如今的贵族联盟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存在。
故此早在讨债案发生之前，这位怀特伯爵便已经投向了李察，李察之所以能够掌握那么多贵族的黑料，除了愚人众那边的情报外，老怀特这边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也是为什么怀特伯爵能够在此前针对公子，顺带清理贵族的讨债案发生的时候，能够安然无恙的保留自身的爵位，没有去梅洛彼得堡报到的原因。
当然，这中间其实也有怀特伯爵手上确实也没犯什么案子，以往在贵族联盟中，这位伯爵先生也都是老透明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几乎所有伯爵都被李察一网打尽，贵族联盟中拥有伯爵爵位的只剩下怀特伯爵一人，恐怕贵族联盟中还有很多成员，都不知道原来联盟里还有这么一个伯爵。
“多谢公爵大人，多谢公爵大人。”怀特伯爵听到李察的承诺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倒不是说秘书官这个职位权力有多大，而是既然李察许诺了这个职位，就代表着自己被李察所代表的新贵族势力接纳了。
日后也不用担心被那些个新贵们‘清算’，再不济至少也能在枫丹当个闲散贵族。
老怀特已经老了，没那么多野心，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无非就是想安度晚年，不至于落得个去梅洛彼得堡踩缝纫机的下场。
“欸，不要叫我公爵，在沫芒宫要称职务。”李察纠正道。
“多谢秘书长大人。”老怀特从善如流，当即决定等之后走马上任后，也不准别人称他为伯爵，而是要称呼他为怀特秘书官。
伯爵什么的，不相干。
老怀特心满意足的走了，那轻快的步伐，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表现。
一旁的琳妮特则是望着老怀特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在琳妮特看来，这次沫芒宫的改制，在李察、那维莱特、芙卡洛斯三人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有不满的声音，也成不了气候。
又何必要操纵贵族联盟来这么一出呢？
听到琳妮特的话后，李察不由得摇头失笑，他纠正道：“这可不是什么多此一举，而是必要的。”
首先改革必然会存在阻力，这种阻力并非是仅仅只是来自既得利益者，更多的是该如何向枫丹的民众们普及这次改革的意图与好处，与过去的旧制度相比，新制度会有哪些优越之处。
这些都是需要当权者去考虑的。
在经典的戏剧演出中，除了要有好的正面角色外，也必须要有反派角色来衬托出主角的伟大。
而那些贵族们便是李察所选择的反派角色，他们的存在不光能够衬托出改制的必要性，同时也能帮李察将此事的热度炒起来，引得枫丹人民关注此事。
最重要的是，这个项目李察乃至其背后的市政厅都不需要花一分钱，纯在白嫖！
毕竟枫丹最近天灾人祸频发，就算是沫芒宫这个枫丹最大的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听完李察的解释后，琳妮特倒是没有同情那些个贵族，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导致了她对于贵族这个群体一向都没什么好感。
琳妮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确定那些贵族就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走呢？哪怕有怀特伯爵在，但那些贵族中间肯定也有聪明人吧。他们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其实毫无胜算吗？”
“他们没得选。”李察说道，“包括老怀特在内的这些世袭贵族们，在过去的数百年间，通过各种手段所积累下的庞大家业。如果没有与之对应的权力庇护，无异于是小儿持金过闹市。”
“对于他们而言，手上的权力已经不单单只是权力，还是家族的延续与传承。为了保住这些东西，他们别无选择，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只能一边安慰着自己下边有水摔不死，一边蒙头往下跳。”
琳妮特若有所思，她说道：“所以那个怀特伯爵存在的意义，则是为了让这些事情变得可控，就像是控制水龙头开关的阀门一样。”
“没错，不过我需要纠正一点的是，别看老怀特那样，但其实那家伙还是挺有能力的。我想的是至少在他退休之前，还是能够压……咳，为枫丹多做贡献的。”李察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明白了。”琳妮特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就通，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没什么存在感，但实际上这些年琳妮特也确实帮了李察不少忙。
李察之所以喜欢猫猫，不单单是因为那对毛茸茸的猫耳朵以及调皮的猫尾巴，还因为对方确实是能够帮到她，并不是花瓶。
可能这样的说法听上去比较功利，但实际上相比于好看的皮囊，李察更在意的是有趣的灵魂。
当然了如果没有好看的皮囊的话，灵魂再有趣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去关注。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今年琳妮特你就差不多可以升职了。”李察笑着说道。
升职后的琳妮特理论上来说是与李察平级的，但那也只是理论上，在实际的权力方面，还是李察这边要更大一些。
毕竟不光上司的秘书是李察的人，就连上司本人都是李察的人。
家天下了属于是。
琳妮特听到李察的话后，并未表现出任何激动，对于她而言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待在李察身边，而不是升职什么的。
但她也清楚，李察身边并不需要累赘，他需要的是得力的助手，而不是可爱的宠物。
琳妮特是一只骄傲的猫猫，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李察的附属品，而是要成为一个独立、自强、能够帮助到李察的贤内助。
“我会尽快帮助芙卡洛斯大人稳定好局面，也尽可能的帮你在芙卡洛斯大人那边多些说好话。”
“？”李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不明白琳妮特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琳妮特则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如果您对芙宁娜大人有想法的话，芙卡洛斯大人显然也是必须要攻略的存在吧？”
“话说的倒是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后总感觉怪怪的。”李察面色古怪。
就好像家里的小女友，跑出去帮你开后宫一样。
“怪怪的？为什么？芙宁娜也应该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家人的理解与祝福吧？”琳妮特神色认真的说道。
“……”
原来是这种攻略吗？
李察有些无语，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了琳妮特眼底的狡黠。
这妮子是故意的！
李察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沉声道：“那看来我以后得去多看几场林尼的演出，跟他搞好关系了。”
“唔……”
果不其然，猫猫的耳朵尖红了……
第181章芙宁娜：就拜托你了，克洛琳德！
伴随着贵族们的发力，枫丹民间对于沫芒宫这次改革的关注也逐渐多了起来。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灾难才刚刚过去不久，就如此大刀阔斧的对体制进行改革，是否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像是这种国之大事，是不是应该再谨慎一点，多做几次讨论，多做几次试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进行改革，万一要是酿成了什么不良后果，该由谁来为此负责……
目前枫丹的二三流小报上，几乎全是类似贩卖焦虑的报道，而作为枫丹主流媒体的蒸汽鸟报社也针对此事进行发声，不过相较于那些小报刊，蒸汽鸟报社的报道就要客观许多，并没有说是煽动民众情绪、贩卖焦虑什么的。
而且言语之间也可以看得出来，其实蒸汽鸟报社对于沫芒宫此次的改革，内部总体上是偏向于看好的。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沫芒宫拿出来的方案的优越性，将权力分化彼此之间相互制衡，远远要比现在权力集中于最高审判官一人身上要来的合理得多，抗风险能力也更强。
这样一来，未来哪怕那维莱特不当最高审判官了，也不会说是对枫丹行政体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故此那些二流报刊上，他们并未直言新的改革方案不如原本的执政体系，而是着重于是否能够将改革方案彻底落实。
做过项目的都知道，有些时候不是说你最初目标是什么样，最后所做出来的成品就是什么样的，这中间的差距有时候可能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就好比有些衣服穿在模特身上好看得不行，但穿在你身上就……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属于是卖家秀与买家秀的差距。
所以那些负责带节奏且多少有点水平的笔者，就着眼于这一点猛猛发力，毕竟背后的金主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也算是为沫芒宫查漏补缺不是？
属于是合理合法的表达自己对于国家大事的担忧。
忠诚！
至于那些没水平的笔者就属于是怎么劲爆怎么来了，各种危言耸听的话层出不穷，主打的就是能蒙一个是一个。
这种文章虽然单价不高，但能以量取胜，通常见于一些三流报刊，或是不入流的闲散报纸上。
可别小看了这些报纸，对于枫丹的底层民众而言，这些通常才是他们获取消息的来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的起几百摩拉一份的蒸汽鸟报的。
“这些报纸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芙宁娜气鼓鼓的将上边的印有《水神大人疑似被架空，沫芒宫的改革或将成为内部分裂的信号！》不入流小报扔到桌上。
在将报纸扔到一旁后，芙宁娜见到自己左边白手套上沾上了劣质的墨油污，这让本就因为报纸上的内容而变差的心情更差了。
什么水神被架空，什么内部被分裂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旁的克洛琳德见到气鼓鼓的芙宁娜，不由得眨了眨眼说道：“芙宁娜大人没必要与这些小报置气，毕竟生产它们的报社本身都是违法的小作坊，这些不入流的报纸只能依靠夸张的说辞来博人眼球提升销量。”
克洛琳德说着又顿了顿道：“至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假的，沫芒宫怎么可能会内部分裂呢？”
“克洛琳德，你为什么只提到了内部分裂问题？前面的水神疑似被架空呢？”芙宁娜向克洛琳德发动了死亡凝视。
克洛琳德额间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浮现，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写这篇报道的无良记者运气确实很好，误打误撞下居然有一部分是对的。
当然了有些事情，尽管是事实，也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故此克洛琳德迫于芙宁娜的威压，最终不得已选择了善意的谎言道：“那自然也是假消息。”
芙宁娜盯了克洛琳德好一阵，但也没有继续再说些什么。
很显然芙宁娜本人也很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被架空。
‘不过那怎么能算架空？那充其量说明自己知人善任，敢于放权罢了！’芙宁娜想着。
放权的事，那能叫被架空吗？
懂不懂什么叫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啊？
平时…平时李察也是很尊重自己的意见的好不好？
想到这里芙宁娜脑海忽的浮现出，不久前李察在办公室跟自己单独汇报工作内容时，下属波上司嘴的画面。
好、好像也不是很尊敬。
芙宁娜赶忙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做就能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给甩出去一样。
为了转移注意力，芙宁娜很快又拿起另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很快她就有些诧异的指着报纸上的某一板块对着克洛琳德说道：“克洛琳德，上边好像有你的谣言？”
“我的谣言？”克洛琳德疑惑，怎么这里还有我的事儿？
目前枫丹的舆论不应该是讨论有关改革方面的内容吗？怎么会有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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