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46章

　　“恶意揣测？”李察为克洛琳德提供了一个词汇。

　　“恶意揣测！”克洛琳德点头表示肯定。

　　“所以这就是你帮他们划范围的理由？就差报我公民身份证了，克洛琳德。”李察用手点了点木质的桌面，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你公民身份证的号码！”克洛琳德觉得这是天大的冤枉。

　　“幸好你不知道！”李察觉得这娘们实在是太憨了一点，跟外貌完全不符好吧！

　　克洛琳德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大地道，乖乖的站起身去一边为两位当事人添茶去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芙宁娜见到李察头疼的表情，她的心情倒是好上了不少。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别人也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就又莫名其妙的有所好转。

　　芙宁娜管这叫‘悲伤转移’。

　　而且芙宁娜也对李察的反应有所不满，跟自己闹绯闻难道很委屈你吗？

　　她可是枫丹的大明星G！她的倾慕者加起来手拉手都可以绕提瓦特大陆一圈。

　　这样的她作为李察夫人，李察要是还不满足，那未免也太贪心了！

　　“芙宁娜大人，我怎么看您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样子？”李察凝眉，发现芙宁娜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慌张，甚至还表现出一种‘随他们去说’的从容？

　　这可跟你昨天表现的不一样啊！

　　李察想到了昨天芙宁娜趴在桌上红着脸支支吾吾把左手藏起来不给他看的模样，再看今天尽管谈不上精神，可却也没有昨日那么慌张，相反还有种看李察热闹的意思在内。

　　你这前后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既然是流言，早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芙宁娜可谓是彻底大彻大悟了。

　　反正不管民众们怎么说，她觉得她的位置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总不能因为她有了绯闻对象，就不让她当水神了吧？

　　而且李察作为绯闻对象，芙宁娜也没有那么讨厌，假戏真做肯定是不行的，可要是只是说说的话，芙宁娜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碍……

　　相比之下，李察这边的压力反而更大，他并非枫丹的水神，只是沫芒宫的一位公务人员，任凭他之前的工作履历有多么的耀眼，眼下这种情况他之前的工作履历非但不能给他帮助，甚至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枫丹公务员高层，曾经竟为愚人众效力！》、《稻妻高层如何摇身一变，转投到枫丹还成为了水神的秘书长！》、《蒙德龙灾鼎力驰援，揭秘枫丹常务秘书长的童年时光》……

　　李察感觉不管哪一个新闻标题，只要报道出去都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枫丹的头版头条。

　　届时在舆论的裹挟下，可就真是黄泥巴掉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别说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了，能保证自己的位置就已经算是他神通广大了。

　　那些芙宁娜的狂热粉丝、记者们以及李察政治上的对手、下边盯着他位置的人，这些人都会帮他把他过去的经历罗列出来，哪怕李察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手尾得再干净也没用。

　　毕竟只要人活在这个世上，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没有任何人会有完全干净的过去，除非是个刚降生的婴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找不到，编还不能编吗？

　　上了头的粉丝们可不管你真的假的，通通当真的处理，然后猛猛发起朝他发起进攻。

　　敢死队了属于是。

　　到了那个时候，李察除了舍了这身官位外，那就只有真的假戏真做了。

　　到时候他就对着那般粉丝们这样说，你们也不希望你们偶像的丈夫是一个无业游民吧……

　　哈，虽然可能最后依旧改变不了什么，但这种难受的感觉足够让那帮乌合之众喝一壶的了。

　　失业后，你们的偶像芙宁娜还得花钱养我，气不气？

　　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到那一步，李察看着打算看戏的芙宁娜，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微笑道：“芙宁娜大人，你认为在世人眼中神明应该是什么样的？”

　　“骄傲、耀眼、有个性以及……强大？”芙宁娜又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认为骄傲、耀眼、强大的神明大人，会跟一位平平无奇的文员结婚吗？”李察循循善诱道。

　　“你哪里平平无奇了？”芙宁娜可是见过某人一句话就让巨龙匍匐在地上的能力。

　　“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文员，顶多经历丰富了些。”李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神明不会青睐一位庸庸碌碌的公务员，芙宁娜，你知道哪种人会这样做吗？”

　　“哪种？”芙宁娜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见李察直视着芙宁娜的异色眸子，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一位普通的、不谙世事的、装模作样的普通人类女孩。”

　　芙宁娜觉得自己嗓子的水元素不是很充盈，她有些不太确定，李察是在谈论眼下这件事，还是说别的事情。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不能赌，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性，她都不能赌。

　　她不能确定如果她真的对此事作壁上观，最后事情会不会演变成民众对她水神身份的质疑。

　　神爱世人，但不应该爱上某一个人。这是世人的固有印象，而这句话反过来就是，爱上某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不再是神。

　　如果芙宁娜真的是水神的话，她自然不在乎，但问题是……她是吗？

　　就在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的时候，克洛琳德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这位丰腴的御姐坐在两人中间用略带试探的语气说道：“其实在枫丹的相亲角，公务员还挺受欢迎的。”

　　李察与芙宁娜同步将视线放到了克洛琳德身上，而克洛琳德却在拿自己举例。

　　“事实上自从我从审判庭那边卸任，担任芙宁娜大人的秘书后，那些媒婆就一直想要来帮我做媒来着，怎么拒绝都没用。”

　　“所以你去了吗？”

　　“没有，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好的，听着克洛琳德，你再说下去，你马上就会有找工作的打算了。”

　　克洛琳德听明白了李察的意思乖乖闭上了嘴，但经过她这么一打岔，原本凝重的气氛倒是缓和了很多。

　　而芙宁娜也趁着这段功夫想好了自己的措辞，她滴水不漏的说道：“虽然身为水神的我并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但事关神明威严，也为了李察你的声誉考虑，我认为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遏制这种虚假的流言。”

　　“没错，芙宁娜大人。”李察欣然点头，“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是一边的。”

　　芙宁娜看着李察的脸没有说话，她还在猜测李察到底看没看出什么，如果真看出了什么，那他究竟是哪一边的……

　　“怎么了芙宁娜大人？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哪边的？”芙宁娜一语双关道。

　　“当然是您这边的，芙宁娜大人。”李察顿了顿，“至少目前是。”

　　“我也是您这边的，芙宁娜大人。”克洛琳德见状也跟着说道。

　　“请出去，克洛琳德，顺便把门带上。”芙宁娜说道。

　　看来克洛琳德表忠心表的不是时候。

　　克洛琳德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下李察与芙宁娜两人。

　　芙宁娜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弄清楚李察的立场，于是她决定冒一次险。

　　“你是为了我的神之心而来的吗？”

　　这算是芙宁娜第一次主动跟李察提及神之心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主动与他人谈及有关神明的问题。

　　“并不是，之前我不是说了吗？风神的神之心是用来还人情的。”

　　“那我的神之心会不会也被你用作还人情，或是别的什么目的？”芙宁娜一咬牙，既然都说到这种程度，不如干脆问个明白。

　　“不会。”

　　“你保证？”

　　“当然，我保证，毕竟你又没有神之心。”

　　芙宁娜：！！！

　　李察看着芙宁娜脸上露出惊恐乃至惊骇的神色，就好像一只被戳中心事的小猫咪，脑袋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我…我……”芙宁娜嘴唇有些发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显然现在芙宁娜看上去有些慌了阵脚，她担心自己数百年来极力隐瞒着的事情被人看破，以至于她现在有些坐立难安，不断的挪动着小翘臀，左手也无意识的搓揉着右手小拇指上李察送给她的戒指，一双漂亮的杏眼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向李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芙宁娜话刚说出口，便呆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察。

　　因为对方刚才说了同样的话，两人的话语声重叠在一起，就好像一个人说的一样。

　　‘他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他该不会有读心术吧？’芙宁娜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放心，芙宁娜大人，我没有读心术。”李察看出了芙宁娜心中所想，“只是您太好懂了一些。”

　　“我……好懂？”芙宁娜有些后悔把克洛琳德支出去了。

　　事情貌似并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反而好像变得越来越糟了。

　　“这里不是欧庇克莱歌剧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芙宁娜，你知道吗？越是出色的演员就越会陷入一个怪圈。”

　　“去试图完全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你要明白，演出来的永远不会是真的，哪怕装得再像，也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芙宁娜沉默了，她一反常态的直视着李察的眼睛，眼眸中蕴含着一些别的意味：“你是什么意思？”

　　李察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过度努力的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反而会导致失去自己的真实性和个性。长此以往，也会对演员的心理造成极其负面的影响，这种影响极有可能是不可逆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芙宁娜面无表情，语气中也不含一丝情感。

　　“芙宁娜，你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你应该清楚你并非真的是……”

　　“够了！我们来这是讨论关于谣言的问题，李察秘书长，请……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芙宁娜打断了李察的话语。

　　李察深深的看了眼芙宁娜，最终还是说道：“是，水神大人。”

　　此话一出，芙宁娜脸色稍缓，语调也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我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跟那些记者说明关于戒指的事情，就说这是我所筹备的一场音乐剧的彩蛋……”芙宁娜说到这里顿了顿，“同时我也会宣布辞职，理由是我并没有精力在保证创作的同时担负起作为行政大臣的职责。”

　　“离职后，我会为全枫丹子民带来一场盛大的演出。届时，我也会向那维莱特推选你…李察秘书长，出任新一届的行政大臣。”

　　这样一来戒指的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而剩下的注意力也都会被芙宁娜的新音乐剧所吸引，自然就没有人会再关注李察这边的情况。

　　并且伴随着芙宁娜的离开，李察也能顺势上位，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还有一点芙宁娜没有明说，那就是她已经意识到了李察的‘危险性’，对方极有可能察觉或者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她觉得她必须要远离对方。

　　李察听完芙宁娜的话语后，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后，芙宁娜忍不住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快答应，快答应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芙宁娜在心中说道。

　　这是她目前能够想到最好也是唯一的解法，李察升官，她继续当水神，一切回到原点，在约定的那一天到来前，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

　　在芙宁娜殷切的眼神中，李察缓缓给出了自己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