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9章

　　博絮埃皱眉，这种事情他之前也了解过，可魔神奥罗巴斯不是被斩于八酝岛吗？厌

　　踏鞴砂虽然离八酝岛不远，可起码中间也隔了一个名椎滩，魔神怨念应该不至于跑到踏鞴砂作乱吧？世

　　“李察先生多虑了，魔神奥罗巴斯被斩于八酝岛，而非踏鞴砂，我可从未听说过魔神怨念在死后还能自我行动的。”博絮埃底气不足的说道，事实上魔神残骸的特性枫丹科学院至今没能完全弄清楚。中

　　一方面是因为样本太少，另外一方面魔神残骸极有可能受到魔神身前权能的影响，所表现出来的性状可能会有极大的不同。专

　　但唯一可以肯定是的，k们对于人类来说都极其危险，稍有接触都有可能产生性命之虞。弃

　　因此李察的话语，让博絮埃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亦

　　“这方面我倒不是很清楚，但万一出了差错呢？”李察笑着问道。寺

　　“出错？”博絮埃轻笑出声，他下意识的想要否定这种可能，但刚才李察的话语还萦绕在他的耳边。驷

　　“如果踏鞴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你在枫丹科学院的声望…勇气可嘉。”李察轻笑了两声，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下足够的空间让这位老教授遐想。

　　而一旁的芙宁娜也适时的补了一刀：“你们刚才是在谈论有关魔神的事情吗？据我所知稻妻那边那个魔神所留下的残渣异常棘手，哪怕是鸣神也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清除，只能依靠封印的手段。”硫

　　“让我想想，负责封印魔神残骸的应该是稻妻的鸣神大社，你知道鸣神大社吗？博絮埃教授……博絮埃教授？”妻

　　“啊？哦，抱歉，水神大人，我刚才走神了，您也知道人老了总是容易走神，思绪不容易集中……”博絮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其

　　博絮埃能不清楚鸣神大社吗？请他前往稻妻出具安全评估报告的人就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那位如今人可还在枫丹呢！菱

　　再联想到最近对方的举动，他的思维不可避免的发散开来。

　　这中间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比方说其实踏鞴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自己和自己团队所看的，其实都是对方想让他们看到，所谓的安全极有可能是对方刻意营造出的一种假象。

　　毕竟他们在踏鞴砂的时候，稻妻方面确实为他们配了一个巫女作为向导。

　　博絮埃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是仔细思考，就越发现此前稻妻之行疑点重重。

　　“冒昧的问一句，博絮埃教授，你和你的团队在稻妻待了多久？”李察接着问道，没有给博絮埃任何思考的空间。

　　“大、大概一个月左右……”博絮埃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略显结巴的说道。

　　“一个月？”李察疑惑。

　　“一个月！”博絮埃肯定。

　　“哦，那您写下的这份报告真是…真是有魄力。”李察似乎不知道该什么言语来形容博絮埃教授的行为了，只能用有魄力来形容这位教授。

　　“其实一个月已经不少了，枫丹科学院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博絮埃的声音越发的软弱，到了后面更是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

　　显然这位大教授也已经开始思考，自己仅仅只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评估一个地区的安全与否，是不是有些太不严谨了。

　　李察见到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博絮埃，嘴角微微勾起。

　　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事实上稻妻是海岛天气，一年四季的环境会有很大的变化，尤其是秋天，雷暴天气频发，据说稻妻每年就有不少人被雷劈死，博絮埃教授你遇到过雷暴吗？”

　　“遇到过，可是……”

　　“可是博絮埃教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一旦你写的报告有误，就算是十年之后出了事情，枫丹的报社头一个就找你的报告。”

　　“然后他们往下查会发现，博絮埃教授您跟您的团队曾为须弥教令院研发精尖机械提供过技术支持……”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博絮埃辩驳道，这位老教授带入到李察所描述的语境中，脸都涨红了。

　　“十九年。”李察适时的补充道。

　　芙宁娜也深有感触的对博絮埃说道：“枫丹的报社确实是这样的，他们为了销量，哪怕是面对我也不会笔下留情。”

　　“您应该明白舆论的可怕之处吧？空穴来风，带给你无穷无尽的麻烦。”

　　博絮埃教授的脸色异常精彩，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菊花，后牙槽紧咬，感觉面部的所有肌肉都在用力。

　　芙宁娜乘胜追击道：“一旦出了差错，那些三流报社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人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如同戏剧般的跌宕起伏，这都是媒体以及枫丹人最喜欢的戏码。”

　　“你要出名了啊，博絮埃教授。”

　　芙宁娜用咏叹调的语气吟唱道：“《博絮埃报告的受害者们散发出了烤肉般的焦香》”

　　“嘶……”

　　博絮埃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芙宁娜的直视。

　　同时他不断的点着头，口中还在附和着芙宁娜的话语。

　　“是……没错……是啊。”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沙发是如此烫人，让他坐立不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我该怎么办？”博絮埃发出了求助，既是问向李察，也是在问向自己。

　　被李察这么一说，博絮埃觉得自己写的哪里是安全报告啊，分明是一颗定时炸弹！

　　是扔出去的回旋镖，早晚有一天会飞回来把自己砸的头破血流，名声狼藉！

　　李察见说的差不多了，便托词有事暂且失陪，跟着芙宁娜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看审判去了。

　　哈博老复律官见李察唱完了白脸，便适时的走上来唱起了红脸说道：“倒也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你只需要在结尾稍加润色。”

　　“稻妻踏鞴砂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危险，但由于开发地区较少，生态较为原始，未来伴随着踏鞴砂的开发进程，综合多方面因素考量，不排除会遇到其他危险状况的可能。”

　　“出于对从业人员与投资者们生命财产安全的考量，博絮埃教授建议大家谨慎做出决定。”

第一卷 : 第13章 亲密距离

　　稻妻的驻枫丹使馆装修的很不错，和煦的阳光穿过剔透的玻璃，洒落在名贵的地毯上，使得宽敞开阔的使馆办公室多了丝丝暖意。

　　八重神子赤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饱满晶莹而不显臃肿，圆滑细腻而不失光泽的足趾微微蜷曲着，足背呈弯月状延展到精致骨感的脚踝处，依稀可见淡淡的青筋。

　　这双美足的主人心情并不美好，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将脚狠狠地塞进李察的嘴里。

　　她随手将印有《博絮埃教授发表稻妻安全评估报告，态度暧昧不明疑似另有隐情》的蒸汽鸟报扔到桌上。

　　与蒸汽鸟报作伴的还有博絮埃教授所出具的稻妻安全评估报告，虽然报告表明了稻妻踏鞴砂环境的安全性，但末尾的不确定留言惹人遐思。

　　不过这也足以让李察他们，应付那帮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学者商人了。

　　“宫司大人，博絮埃那边的后续研究资助还要继续吗？”站在茶几对面的巫女低头恭顺的问道。

　　“当然，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然落下了话柄，我们的损失只会更多。”八重神子并没有因为此次的失利而懊恼。

　　也没有因为博絮埃的突然变卦感到气愤，而停掉对方的研究资助款项。

　　就算报告结尾的那段话，让这篇报告的效果大打折扣，但作为用来引进枫丹顾问团队的安全佐证也已经够用了。

　　事实上李察的目的也并非是阻止八重神子在枫丹招商引资，引进枫丹高级技术顾问。

　　而是在尽可能的增加李察所代表的市政厅，在这场交易中的话语权。

　　不管是八重神子还是李察，都认为这次交易的成功是必然的，只是这个过程是曲折的。

　　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压低对方的价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后的成功。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场外因素，比方说八重神子想要在取得这场博弈胜利的同时，让这李察乖乖跟自己回稻妻。

　　李察则是想要控制住八重神子这张嘴，不让这家伙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说些影响自己光辉形象的话语，顺带便狠狠的薅一把狐毛，为自己的政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回稻妻是不可能回的，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李察的执政理念与影严重相悖，他还打不过影，去了稻妻就是纯坐牢，变成八重神子跟影两人统治稻妻的工具。

　　嗯，还有可能是玩具。

　　相比之下枫丹可就要好太多了，既有着开明的社会风气，还有着独属于枫丹的核心科技，最最最重要的是别的地方也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像芙宁娜这样听话的神明大人。

　　听话的神明大人此刻正端坐在办公桌前，她的目光深邃而智慧，她的举止优雅而高贵，她看向自己的常务秘书长说道：“李察，你说我这个动作怎么样？能够震慑住那个八重神子吗？”

　　李察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得体的答道：“芙宁娜大人，谈判桌上虽然讲究气势与造型，但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双方手上究竟有多少筹码。”

　　“那我们的筹码够多吗？”

　　“不会比对方少。”

　　“那我也要在气势与造型上压倒对方，获得全方位的胜利！”芙宁娜认真的说道。

　　李察想了想，竟然找不到反驳对方的理由，当然究其主要原因还是芙宁娜的参与感太少了。

　　或者说……她太闲了。

　　这不禁让李察有些疑惑，难道他之前给芙宁娜准备的资料还是太少了吗？

　　又或者是芙宁娜的能力超乎他的想象，那点资料她能很轻松的吸收消化？

　　“芙宁娜大人，这次谈判的主导者是您，稍后的谈判还请您谨慎对待。”李察说道。

　　“当然，我肯定会非常谨慎，不让对手从我的仪态上找到任何破绽。”芙宁娜自信满满的说道。

　　别的她不敢打包票，但在气质跟仪态这块，她拿捏得死死的，保证能够展现出水神大人の威仪。

　　“也不要让对手从您的发言中找到破绽，芙宁娜大人。”李察补充道。

　　“发言？”芙宁娜自信的表情一滞，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李察突然有了种不妙的感觉，他试探性的问道：“芙宁娜大人，您难道不知道今天是由您来主导本次谈判吗？”

　　“我知道，可是大家不都是上司在那边聊些有的没的，然后下属跟对方的下属进行谈判，最后双方协商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上司们在纸上签字，完成谈判。”

　　芙宁娜看着李察扶额的动作，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抱歉，芙宁娜大人，这些您是从哪里看来的？”

　　“欧庇克莱歌剧院，事实上在上任前，我还特意去询问了那些演员，该如何表现出那种威严而不失亲和的气质。”

　　“好吧，政客从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演员，并且在演技这一块要超过绝大多数演员，可芙宁娜大人，我分明记得之前有叮嘱过您要抽空翻阅一下我给您准备的那些资料吧？”

　　芙宁娜想到了昨天审判庭上的家庭伦理大剧，想到了这几天下午茶甜点心的款式，但唯独没有想起来李察给她准备的资料。

　　不过芙宁娜也有自己的办法，她说道：“嗯，这个，当然我是有看过的。你知道昨天那维莱特审判的那户人家的妻子跟隔壁人家……”

　　“芙宁娜大人，您转移话题的方式并不巧妙。”李察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芙宁娜的话语。

　　“我看过了那份报告，但你知道这其中问题的严重性吗？”芙宁娜想要将李察用在博絮埃身上的手段，照猫画虎的用在李察身上。

　　“哦？还请芙宁娜大人点明。”李察不为所动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准备听听芙宁娜有何高见。

　　“我……”芙宁娜词穷，她压根就没翻开过那份报告，她能有什么高见。

　　“事实上芙宁娜大人，我准备的资料并非是报告，所以不适用‘推翻报告四法则’（吓退报告者、质疑报告片面、迎合大多数、污名化作者）。”李察一眼就看出了芙宁娜刚才想要玩弄的把戏。

　　“那我该怎么办？”芙宁娜虚心求教道。

　　“那当然是……”李察刚要脱口而出，但一想自己教芙宁娜这个做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帮芙宁娜补课，好应付接下来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