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公子无双 第5章

作者:孤涯长漠

  燕丹心中思量一会,才明白了赢熙的用心,此举可谓一举数得,诸子百家之中以儒墨两家为两大显学,墨家一旦归附帝国,代表的就是诸子百家代表的学说将变成帝国的武器,这种武器虽非刀剑,但却比刀剑更锋利百倍,而这位十二公子一下子就成了帝国与这些力量的纽带,始皇帝虽然睥睨四海吞并宇内,但是这些在野的力量不可小视他又岂会不知?

  但是他是秦始皇,也是天下最骄傲的人,他虽然看到了这些力量,但是他的骄傲让他不能去沟通这些力量,但是如果他的儿子可以把这些力量都纳入帝国的统治,尤其是这些传播思想的重要流派,一旦转而为帝国的统治服务,帝国原本因为吞并六国带来的后遗症也能大为缓和,这样一来,虽然有莫大的风险,也有极大的好处,但是人心难测,这位公子竟是毫不在意吗?

  “你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嬴政是一个伟大的帝王,纵然是他的敌人也不能否认,但是他却僭越了人的底限,他的路是一条孤独的路,这条路你当真也要走下去吗?”。

  夕阳拉长了赢熙的身影,“天下不是棋局,人力有穷时,能把握大势的人虽然不是没有,但是想要操纵大势却是痴心妄想,人要做大事,不但要足够的力量,更要面对不断变化的勇气,我要改变这个天下,就从改变墨家开始吧”,说着含笑看着他们。

  咸阳,皇宫之中。

  “陛下,十二公子递上了折子”,嬴政点了点头,从内侍手中接过锦帛,打开看了片刻,霍然睁开眼睛,“好大的胆子,宣李斯觐见”,不多时丞相李斯走了进来。

  看到始皇帝脸色不愉,躬身道:“陛下,传召微臣不知何事?”,始皇帝道:“这是赢熙递上的折子,你看看吧”,李斯急忙接过,细细读了一遍,深吸了口气:“十二公子素来行事谨慎,思虑深远,但是此次行事着实孟浪了,墨家素来敌视帝国的统治,在逆贼燕丹的率领下,庇护各路逆贼,更是凭借机关城与帝国对抗,实在是罪大恶极!”。

  始皇帝深深地看了李斯一眼,“你当真是这么觉得吗?”,李斯道:“臣正是思量,公子心怀仁义不愿意多做杀戮,但是也绝不能应公子之情,建立所谓的墨家学院,这样一来岂不是纵然了叛逆?”始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朕也是如此忧虑,不过赢熙出事深远,绝不会意气用事,再有五日他就能回到咸阳,等他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朕”,李斯应声之后躬身退下。

  大殿之中恢复了空旷,始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你的用心我何尝不知,这几年的时间,你对帝国的忧虑也有些道理,不过帝国不会软弱的妥协,任何的敌人任何的背叛,都将在大秦的铁蹄下灰飞烟灭!”

  大秦的官道之上每隔十里设一亭,有亭长一人,亭长正可谓芝麻绿豆官,甚至不能算官,只能算是吏,不过自从三年前帝国改革了政令,亭长不但负责缉捕盗贼,也负责收取税收,甚至负责向帝国传递消息,所有的权利都来自信息的途径,这样一来不入流的亭长,权力也变得大了不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变化,也未有人在意。

  “帝国大军已至,行人退避”,一个骑兵骑着马飞快的穿过宽阔的直道,行人急忙退到一边,不多时就看到一大队骑兵。骑兵旌旗招展,威风烈烈,数千骑兵列队前行,周身甲胄严密,暗金色的甲胄显示着这队骑兵非同凡响的地位。

  “黄金火骑兵?有趣,我早就想见一见这位帝国的将星;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说话的人正是带着墨家众人离开的赢熙,听了这话,被关押在高大的马车之中大铁锤不由道:“蒙恬,是他”,赢熙看了他一眼:“你原来是燕国的将领,自然是知道他的,不过放心,有本公子在,你们不会有事,到了咸阳我也会厚葬燕丹的”。

  众人都不由得黯然,虽然有心拼死一搏,但是也知道这个少年的目的是接收墨家,如果目的不能达到,不但墨家弟子都会遭到浩劫,连墨家传承的典籍,也会被销毁,这位小公子的手段远比众人想象的更加可怖,燕丹临死之时也只能让众人投降,否则整个墨家都将灰飞烟灭;所幸此子倒也极讲规矩,虽然限制了众人的行动,但是没有关押在囚车之中,一应待遇伙食丝毫不差,墨家的典籍也保存的十分完整,众人的抗拒之心也有所消减。

  “公子做事当真谨慎,刚刚出了百里竟然有黄金火骑兵接应”,说话的正是高渐离,“高先生说的不错,有道是以己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赢熙年幼,尚未有父皇囊括宇内之力,也只能谨慎行事,而且也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人想要与帝国为敌”,高渐离心中发寒,他的目光日此深远,竟然早在那时就已经想到了今日,在旅途之中,不时就有人和他汇报,可见周围的动静,已经被他全部掌握。

  不多时,远处有一人由远及近,他四周的骑兵不断地伫立两侧,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动态之中的配合最能看出一支军队的素质,这只骑兵不愧是天下精兵,迅捷灵动又稳如泰山,人人脸上俱是默然无语,赢熙从这些脸上看到的是漠视生死的淡然,他相信一旦主将有命,纵然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挡他们。

  队伍之中有一人越众而出,身披暗金色纹理的铠甲,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那人的扬着脸,一张面孔棱角分明,似有刀削斧凿坚毅非常,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末将蒙恬见过十二公子”,赢熙虚扶一下,就朗声道:“蒙恬将军不必多礼,将军千里而来,辛苦了”,蒙恬道:“为帝国效力万死不辞,此次公子一举击破墨家逆贼,劳苦功高,不若就将一干人交给末将”,赢熙看着他,露出一丝笑意:“哦,不知道将军要如何处置?”,蒙恬道:“公子仁德不忍屠戮,只是墨家一干都是身怀绝技之辈,现在更有逆贼盖聂在逃,墨家残余势力也在积极营救,如果不能及早处置,一旦稍有差池,只怕、、、”。

  “我当然知道这一路不会平静,只不过帝国兵锋所指自是所向睥睨,但有宵小挑衅天威,将之彻底粉碎就可以了,这也是我请示父皇调集黄金火骑兵的目的,蒙将军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蒙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公子竟是要将自己和墨家的人变成诱饵,心中微微感动,应诺之后,随即离开开始指挥大军。

  赢熙看着眼前的夕阳:“诸位,这一路绝不会平静,血色会布满这条路,我希望你们能陪着我走到最后”.

第十九章 艰难之路 盗王现身

  听了此言,墨家众人也是一阵沉默,这时雪女怒视着他,“你早就知道,快放了我们”,赢熙道:“自从诸位和我一起离开了机关城之后,也就该明白,这条路已经没得选择了,而且你们真的以为我调集黄金火骑兵真的是保护我们回到都城吗?”

  众人不解,不多时蒙恬整顿好队伍,但是赢熙上前和蒙恬低声数语,蒙恬大为震惊;“公子万万不可啊”,赢熙道:“这是你的任务,父皇给你的旨意你可以看了”,蒙恬离开之时得到了一道密旨,言明到达之后才能拆看,此时打开之后,不由叹了口气.

  “公子,有黄金火骑兵护驾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赢熙道:“昔日六国连横袭击函谷关,帝国以一己之力抗衡,本就是冒险,现在我用一个小小的冒险,铲除一批潜在的敌人,自然划算”,蒙恬知道他绝不会改变心意,只能率领队伍离开。

  看着队伍离开,墨家众人都不由得肃然,“蒙恬竟然率队离开,这个赢熙究竟想干什么?”大铁锤不解道,高渐离叹了口气:“蒙恬带队离开是去了机关城,我本来想要毁了机关城,但是赢熙来了,没有机会了,机关城保留了下来,这样的地方有很势力都盯着呢”。

  “你是说是那些势力?”,高渐离道:“说的不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赢熙会毁了机关城,却没料到他将机关城变成了新的战场,这一次只怕会血流成河了”,大铁锤叹道:“这小子心计太深,这样一来机关城就成了死地,借助机关城的机关,只怕反秦势力会受到重挫”。

  “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却是赢熙回来了,“高先生见识广博,此次与墨家的争斗,原本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现在大秦看似平静,却是暗流汹涌,帝国的人口只占了原本天下的七分之一,现在骤然变大,隐患之大可想而知,父皇过于迷信秦国的制度了,人心不稳则天下不稳,帝国如今很多基层官吏都是六国降人,他们需要希望,而帝国也需要希望,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慢慢扭转帝国残暴的形象,但是在这之前却要先用霹雳手段,打掉一切敢于做对的势力”。

  看这张俊秀的脸,众人却是心中胆寒。

  雪女道:“你之前放了盖聂和蓉姐姐,我还当你是心慈手软了,只是没想到,我们已经降了,你却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冒险,你的心和你父亲一样的冷”。

  赢熙道:“雪女姑娘,你们都熟读墨家典籍,墨家的不幸其实都源于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的学说过于脱离实际,所有人都在争都在抢,你们却说不能争抢,谁的就是谁的,要各安本分,但是世间野心之辈如恒河沙,实在是数之不尽,墨家虽是两大显学之一,但是真心相信的确实不多,如果墨家只是一种学说倒也没什么,但是如今的墨家在数百年的与各家的抗争之中,也有了相当的实力,但是也无法真正的传播,如果将来我得到了天下,墨家想要在新的时代生存,就要和帝国各种思想竞争,我要给各个思想建立一个新的竞争方法,想要争斗可以,但是只能在大秦的框架之下”。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阵默然,这番话肃然正气,却又让人难以置信。

  “你想的好,只不过想要做到,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吗?”,高渐离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希望诸位可以安分守己,待在我所能管理的地方,你们都要活着,见证这滚滚世界究竟要走到哪一步!”。

  数日过去,一路上极为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却让人倍感压抑。

  行至一片茂林,赢熙的人手四处洒出,虽是以身做饵,但是谨慎却不能稍有疏忽,众人在林间休息,赢熙盘坐于地,周身真气肆意流转不休,墨家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雪女虽然已经见过多次,仍是忍不住道:“他的真气虽有鬼谷派的浩瀚恢弘,却也具有一种凌厉的杀戮之意,他的真气似是浮云万端,让人捉摸不定,似乎是兼修数家之长,着实可怕”。

  大铁锤忍不住道:“最可怕的还是这小子太过勤奋,稍有时间就会修炼”,高渐离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站在了一个常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他还在继续前行,如果他成为大秦的君主,不知道是福是祸”。

  就在此时,赢熙忽然站起身来,看着树林一端,突然掷出长剑,长剑化作流光迅捷无比,周围树木分折,一棵树木被整齐地一分为二,一道身影闪电一样从树后飞出,落在另一棵树上,却是一个年轻人,脚步轻盈之极快如飞鸟,这个人还未松口气,对方的剑锋一转,已经到了眼前。

  此人心中吐槽一声,脚下丝毫不慢,须臾之间飞身纵跃,竟然又拉开了不少的距离,赢熙心中一动,“这人轻功当真不弱,不过在自己的剑下,却是逃不掉了”。

  倏忽之间他的速度骤然加快,而空中那人忽然感到四周空气骤然浓稠,他的速度不由的一滞,却是赢熙暗暗用出了地泽阵法的奥义,以一己之力发动数种地泽极意,只要在大地之上敌人就会受到阻碍,赢熙修习农家经义数载,竟然已经把农家的武功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地步,虽然只是农家武艺的奥义,没有各种功法。

  但就是如此,才更是厉害,就像是一座房子根基已经修筑牢固,如何装饰但然可以随心所欲,不过这地泽阵法的六种极意,正是所谓春夏秋冬日升月落六种,农家六大长老正是各修其一,如今赢熙也只是能稍作运用,而不能融会贯通,而且他也只领悟了其中四种种奥义,尚且不能随意转换,更遑论融汇一体,但是纵然如此,威力之大也已经极为惊人,他没有学过农家武学,却能结合自身所学,创出数种精妙武学,谛听之术和白露秋霜掌法都在此列。

  瞬息之间,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似缓实快,那人在空中虽然快如飞鸟,但是在这道剑圈的笼罩之下再无丝毫空隙,他只能尽力向外跃出,但是也没有丝毫用处,剑尖如跗骨之蛆一样甩之不脱,等到风云消散,众人这才看清楚这一点。

  “电光神行步?你是盗跖?”,农家众人看到这里不由惊呼出声;“住手,不要杀他!”,盗跖到此时仍是心底发寒,这人前后只出了两剑,但是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锁住了,自己在被他的剑意锁定的瞬间,就只有死路。

  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嘴上丝毫不饶,“你就是那个帝国的十二公子赢熙?我看也只是个小毛孩子?”。

  赢熙点点头:“不错,论年纪我的确是小毛孩子,不过阁下如此轻易就被制服,生死悬于敌手,似乎也不甚高明啊”,盗跖被气得直翻白眼,谁知道你这小子如此变态。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修为,按照他平日的性子纵然到此时也会忍不住调侃几句,但是墨家一众身陷敌手,自己又一败涂地却没丝毫的心情说话了.

第二十章 一箭双雕 项氏之殇

  “你不要杀他”,雪女看到赢熙眉头一皱,还以为他动了杀机,不由急忙道,赢熙哈哈一笑,收回了手中长剑。

  “盗跖兄的轻功当真是天下一绝,不愧是盗王之王,赢熙全力以赴还耍了点小手段,才能一举成功”,盗跖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几粒沙子,“算你小子有见识”。

  “大胆,居然敢对十二公子如此说话!”,一个罗网杀手怒喝道,赢熙摆了摆手,“盗跖兄性情直率,赢熙怎会见怪?墨家如今已经归入帝国,想必盗跖兄也极为欢喜,这才千里来投,赢熙心中也很是欢喜”.

  众人一阵无语,看盗跖的模样,众人都知道,他是想要伺机救出墨家众人,但是在赢熙嘴里,事情仿佛成了,墨家主动投靠,而盗跖看到大势所趋,也极为配合的匆匆赶来,想要与昔日的同伴一起为大秦效力?这简直荒唐!

  “呸,我自以为自己的脸皮够厚的了,没想到堂堂的帝国十二公子,脸皮比我一个小偷还厚,真是滑稽!”,赢熙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盗跖兄觉得我的脸皮很厚?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做,但是又被规则束缚,而我想要打破这些规则,也只有厚脸皮了”。

  盗跖仿佛吞了一个臭鸡蛋,心中只觉得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这位帝国公子不但实力惊人,而且出乎意料的不在乎脸面,这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盗跖兄身为墨家之人,如今也当为墨家效力,而墨家为帝国效力,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如今有那些势力盯上了我们?”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说实话?”,赢熙道:“不确定,但是你说的话我会自己判断,如果错了,后果自己承担,当然和我一起承担的还有整个墨家,你消息灵通,我在帝国的地位你也一定稍有耳闻,如果我出了意外,会在大秦掀起何等风浪,到时候不光是这里的人,任何与墨家有关的人和事都会消失无踪,你明白吗?”

  “你耍无赖?”,盗跖怒道;赢熙摆摆手道:“我如今身边只有一些护卫,势单力薄,也是无可奈何呀,盗跖兄轻功高明,如果不想蹚浑水,只管转身离去,我是拦不住的”,说着做出转身离开之状。

  盗跖咬牙道:“好,算你狠,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股力量盯上了你们,其中离得最近的一只是一股军队,军容整肃,似乎是、、”,还未说完赢熙就道:“是楚国项氏一族的残余军队吗?”,盗跖难以置信道:“你早就知道了?”,赢熙笑道:“你也太小看帝国了,项氏一族的余孽曾经进入到机关城,但是在卫庄与机关城交战之时并未出现,看来已经集结队伍,想要一举救人,只不过有的时候看似甘甜的果实,却隐藏着致命的毒药”。

  “你!”,赢熙道:“不错,他们此时已经在网的中央了,帝国会与他们正面对决,让他们像军人一样战斗”,赢熙来自后世,自然对于西楚霸王绝不会陌生,而这个现在看似落魄的项氏一族,却如彗星一样崛起,原本的历史上秦国在陈胜吴广的起义中虽然遭受重创,而且几路大军都分散在各地,这才造成危机,但是之后秦国名将章邯却利用数万囚徒和一些帝国老卒,很快就组织反攻,山东六国虽然借机复国,但是却不堪一击,被章邯和另外一位名将王翦联手,纷纷溃不成军,眼看秦国就要度过危机,就在此时项羽横空出世,竟然以一己之力大败秦军,让山东六国声势大壮,这才是秦国失败最根本的因素,这样看来项羽竟是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历史的走向,让历史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运行,这才是项羽彪炳千秋的真正原因。

  虽然此时的项羽还是无名之辈,但是赢熙却不会丝毫轻视,如果能一举铲除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要尽可能的消灭项氏一族,将他们的影响力减弱到最低。

  此时密林的另外一端,“项氏一族的叛逆,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项少羽看到已经集结的秦国大军,不由的大为愤怒,“秦国的走狗,我正要和你们决一死战呢,竟然还敢来”。

  少羽身边的范增却是极为冷静:“少羽,不能硬拼,我们如今兵微将寡,一旦硬碰硬,我们最后的根基也会消失,而且我们一路上极为谨慎,队伍也只有千人,极微小心,但是没料到竟然还是被算计了”。

  少羽咬牙道:“一定是那个抓走了所有墨家之人的帝国的十二公子”,范增皱眉道:“不管是谁,我们都只有突围而去一条路”,周围的秦军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攻击已经开始了。

  这一只秦军虽然并不是帝国的王牌,但也是一只百战精兵,赢熙秘密前往机关城之时,就已经秘密调集了这支军队,这是始皇帝的密令,正是有这一只军队在,始皇帝才能放心他去,这一只力量在所有人都在关注机关城之时暗自移动到这条必经之路上,这才让项氏一族陷入到了危机之中,本来只是想尽可能的消灭一些反秦势力,但是没想到,竟然钓到了一条大鱼,这一次的攻击一定可以让这一只的力量化为飞灰。

  两支军队的交锋惨烈异常,项氏一族以一千骑兵,对战一千五百秦军,秦军战斗意志异常顽强,虽然数次被冲阵,当场战死五百余众,但是项氏一族的战力也几乎土崩瓦解,毕竟他们虽然也是精锐,但是战场对战也是装备的对决,秦国士兵顶盔掼甲几乎武装到牙齿,但是项氏一族的骑兵却是一身布衣,只有少数几个将领还有盔甲,这样一来战斗结果也就显而易见,战场不是高手对决,变化无多,生死之间一刀一枪足以,这样一来项氏一族的军队,纵然拼死相搏也只能黯然撤退,此时他们的人数已经不足四百人了,但是秦国的军队却还是死战不舍,死死的衔尾追击,项氏一族拼命摆脱。

  夕阳如血,这里并不适合骑兵冲锋,林中不断地厮杀,草地上堆满了尸骨,长剑刺穿了身体,长戈断裂在头颅之中,死状极惨烈,但是双方仍在舍生忘死,这路秦军的将领武艺高强,但是在这种混战之中,也只能尽量护住周身,免得被流失击中。

  “少羽,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我们聚集的力量不能再损失了,统帅失去了军队,那么也就不再是一个统帅了”。

  他们拼命摆脱秦军的追击,但是人员还是不断的死亡,少羽此时虽是少年,但是已经勇武过人,半个时辰之中,死在他手中的秦国士兵已经有二十人,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抵挡秦军的兵锋,军队的力量来自于组织而非个人,这也是兵家的厉害之处,聚千万人之力如驱臂指,足以让任何厉害的高手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的白起治军之才就是如此,因此才有了战神之誉!

  “公子,项氏一族的人马已经和赵寅将军的军队两败俱伤,但是项氏一族的军队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只有二十八人逃脱,项氏一族的少主也在其中,我军损失八百余人,而且已经精疲力尽无力追击了。”

  “看来还是大秦铁甲个更胜一筹啊”,赢熙听了手下汇报,并未生气,倒是很满意,“不过,帝国的高手也该出动了,这一次一定要剿灭项氏一族”。

  “完了,项氏一族完了”,墨家与项氏交好,项氏一族更是为了墨家几乎出动了全部精锐,此时损失惨重,众人心中极为不忍,但是此时也已经尘埃落定,况且他们已经自身难保,又能如何?

  雪女忍不住道:“你为何一定要追杀项氏一族,项氏一族如今只有数人逃脱,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你居然将自己身边的高手派出一半去追杀,如果此时有人杀你你又如何?”。

  “我早已经做好了被追杀的准备,而且人已经到了”,说着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一块岩石之后藏身之人不由的暗叹一声,现出身形.

第二十一章 人宗掌门 绝路之剑

  那人显出身形,却是一个白面长须的老者,周身气度森然,目光之中彷如琉璃。

  “阁下是道家之人?”。

  那老者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是道家的逍遥子”,赢熙眯着眼睛看着他,“阁下可知,当你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帝国的必杀名单之上了”,逍遥子朗声道:“道之所在,义不容辞”,赢熙嘿然一笑:“道无处不在,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你的道不是我的,你的义不容辞正是人宗消失的理由”。

  他现在的表情极为严肃,和他已经相处了几日的墨家众人知道,赢熙已经动了杀机,逍遥子虽然修为极深,但是此地不光有赢熙这个足以匹敌他的对手,还有数十名高手,逍遥子只怕不敌.

  “帝国已经有了嬴政这个暴君,而你的危害更胜于嬴政”。

  赢熙道:“自我出生到十五岁,一直待在咸阳宫,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在你的眼中竟然有这般大的危害”,逍遥子肃然道:“你虽然未出咸阳宫,但是这五年之间,你的影响力渐渐越来越大,秦国这几年很多政令其实都是出自你的手”。

  “不错,虽然我想否认,但是却是如此,这几年我参与了不少帝国的政令,也相对的为帝国做出了一些改变,对于天下的百姓都是有利的,比如我改变了帝国的部分税率,减少了帝国百姓的负担,这些都是德政,但是只怕在逍遥先生看来,无论帝国做出何等的改变,只要他没有倒下,那么任何支撑他的人都是邪恶的,对吗?或许只有那些在帝国的体系之中横行不法之辈,才是逍遥先生欣赏之人吧”。

  一番话极尽讽刺挖苦,逍遥子虽然道法精深,听了此言不有也是一阵恼怒,这句话直指他不是为了大道正义,而是为了破坏而破坏,其实有很多事只要顺序发生改变,那么正义的基础也就会全部崩塌了,而赢熙就是利用这种话术,可以改变了因果关系,让逍遥子的行为失去了正义性,虽然是诡辩,但是却又难以反驳。

  “没想到帝国的公子竟然学过名家的手段,正可谓白马非马,口舌之争多说无益,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墨家的义士?”,“有趣,义士?不,他们已经是帝国的人了,帝国马上就要成立墨家学院,墨家的思想将在帝国的框架之内传播,原本道家也能如此,人宗和天宗的竞争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但是人宗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既然选错了,那么就要承担代价,这个代价就是道家只需要超然世外的天宗,至于已经和叛逆夹杂不清的人宗,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逍遥子愤然道:“道家传承千年,却不是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可以决定的!”,手中长剑一横,一种玄妙意味骤然而来,逍遥子须发飘然,道家功法已经发动!

  “这就是剑谱排名第六的雪霁?还是道家镇派之剑?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大道万千,一把剑纵然厉害,却也只是道之一隅罢了”,赢熙拔出腰间的长剑,“你们都不要插手,注意四周动静”。

  “逍遥先生,道家功法玄妙莫测,不知道你领悟了几层?”,墨家众人有意阻止逍遥子,但是话又实在是说不出口,难道要说你未必能赢,人家有事一番好意,只能沉默不语。

  须臾之间,两人剑势已经纠缠在一起,道家剑势浑然无际,赢熙从未与道家高手交战过,此时也不禁暗自赞叹,道家武功的确不凡,自己锋锐无匹的剑势竟似落在沼泽之中,一时间难以摆脱,他暗暗吃惊之时逍遥子则更是惊奇,对方小小年纪,但是武功之高让人难以置信,他的剑势似有惊雷暴雨,自己倾尽全力才能转移开他的剑势,赢熙长剑一卷,长剑骤然脱手,雪霁不动如山,一横之间已经把对方的剑气化解,但是对方长剑已经借势转折而来,雪霁斜向上挥动,两剑互斫火星四溅。

  赢熙手中长剑登时裂开了一道口子,雪霁独有的气息也沿着长剑回溯到他的身上,赢熙眉头一皱,“这就是名剑独有的气息,一把名剑之所以是剑客的生命,就是因为剑客掌握一把与自己契合的名剑之后,自身的剑意与名剑本身的材质特性融为一体,剑客的力量自然可以更上一层楼,甚至能成就一名剑客,比如高渐离,他的成名绝技易水寒就是在水寒剑的寒冰加持之下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换了一把寻常的剑,威力就会大减,而雪霁更是如此,道家功法有雪霁加持许多奥妙才能顺利施展”。

  想到这里赢熙长剑倒转,剑锋拧转之间片片碎落,全力催动之下每一片都如飞刀羽箭,左手随即摸出另一把长剑,欺身而上和逍遥子战在一起,逍遥子剑法大有清灵高远之意,但是他并不是纯粹的剑客,虽然和阴阳家首重术法不同,道家武学包罗万象,许多术法配合和剑法施展,威力更为惊人,但是赢熙也不是纯粹的剑客,他的剑法之中有数种意境随意转换,结合霸道的招数迅捷的速度,一般人在与他的对决之中,刚刚适应一种剑势,另外一种转换而出,尚未反应就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不过逍遥子岂是常人,一派掌门,功力已是超凡脱俗,还远在赢熙之上,赢熙手中之剑此时已经变成一道剑影锋墙,虚虚实实之间杀机隐隐,就在此时,密林之中一人看着此时情景,不由抚掌赞叹。

  “好厉害的剑法,逍遥子可是一派宗主,功力之深已经是当世一流,可面对这位赢熙公子,竟是占不到丝毫上风”,这时另外一人道:“不错,他的武功最可怕的就在于剑无定式,每一个厉害的剑客,都有一种最为厉害的极意,或是一往无前或是霸道凌厉,但是赢熙的剑法时而犹如春风和煦时而秋意凛然,却又都隐含霸道之意,剑如浮云婉转不定,真是一个不好琢磨的人”,话语虽是大有赞叹之意,但是双目犹如剑锋,杀意毫不遮掩。

  “再厉害又如何?他已经必死无疑了!”,这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狰狞恐怖,手中一把黑色的长剑,剑尖暗红似有血迹,他的出手没有丝毫犹疑,仿佛随意一挥,身形化影飘然一剑而去,身形到了两人周身十丈,两人才感应到,赢熙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危机已经来了!.

第二十二章 有意无意

  纵然他的武功已经极高,但是面对这样的绝杀,也难以完全避开,剑锋元转已经破开了他的衣服,在左肋之下留下了一道伤痕。

  他飘然数丈,避开了剑锋,站定之后,嘿嘿一笑,“好厉害的武功啊,阁下的剑法犹如踏浪行波,这一剑竟然连我也躲不开”,来人凝声道:“哦,我不需要称赞,我只要你的头颅!”,脚下丝毫不停,直向赢熙攻击而去,赢熙暗自咬牙,不过心中却也明白。

  “终究还是有人动手了,这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动用丝毫的本门功夫,但是武功着实惊人,自己虽然力战逍遥子,耗费了不少力气,但是他的武功也决然不在一流高手之下,不过既然出头了,那就只有死路”。

  不远处的空中,一只巨大的白色鸟儿盘桓空中,上面站了一人,看了一阵就飘然落到地上,地上一人伫剑而立,远远看着沉默不语,而他的旁边还站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妖艳柔美动人至极,但是周身隐隐的有一种危险地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