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年薄凉
玻璃窗对面的老人,那张熟悉的脸,让伊地知夏彦的眼神有些不善。
相比于当年的锋芒内敛,如今的老人,眼神灰暗,头发也花白了不少,就像是路边再常见不过的老头子。
“我喜欢你的眼神,如果是以前的话。”
一之濑长光的语气似乎有些疲惫:
“第一次看见你小子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小子的眼神。”
“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伊地知夏彦不语,他没有什么好跟对方说的。
“隼介的事情,我很抱歉。”
鳄鱼的眼泪罢了。
“我只是,想把这个家传下去,这个养大了我,养大了我三个儿子的家……”
“鹰介也好,枭也好,隼介也好……”
“我只希望这个家,不要被外人夺去,那是我们一之濑的根……”
伊地知夏彦只觉得烦躁,如果只是这些所谓的道理,他不想听:
“现在看来,似乎是破灭了呢。”
听伊地知弓藏说,一之濑组,已经到拔根的临门一脚了。
一之濑长光沉默。
他从自己没有被第一时间捞出去的时候,就明白,鹰介那孩子的心,已经被丰川家的人养的太大了。
伊地知夏彦也站起身,不打算继续听一个讨厌的老头子讲话了。
他,可从来不是个乖孩子。
“你的家,似乎不需要你了呢。”
临走前,伊地知夏彦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一之濑长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从那个男孩的身上,他再一次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他只是,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全部都交给自己的孩子,不希望他们跟他以前一样,在街头巷尾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走出门的伊地知夏彦,看见了门口的伊地知星歌。
星歌的手里多了顶黑色的渔夫帽,应该是趁着他在里边的时候,在附近的衣帽店里买的。
见他走了出来,反手将其扣在了他的头上,正好遮住了那一块被砸破后缝了针的地方,那一块的头发相对于周围有些稀疏,看上去相当的不美观。
“还挺帅的。”
伊地知星歌笑了笑:“走吧,回家。”
她没有问伊地知夏彦见了谁,也没问他们聊了什么。
“嗯。”
而当两人快走到家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了一个蓝色头发的人影,将一份晚报塞进了他们家隔壁的报箱里。
“祥子?”
突如其来的呼唤令那道身影一愣,下意识地扭头,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伊地知夏彦的眼中。
在看清是伊地知夏彦后,丰川祥子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扭头逃开。
“你认识?”
伊地知星歌问道。
“好像是我们乐队的键盘手……”
伊地知夏彦也有些奇怪,丰川祥子……不是丰川家的大小姐吗?
“算了,可能是在体验生活吧。”
虽然他记得他们约了后边一周的录音室来着。
看着已经跑远的丰川祥子,伊地知星歌问道:
“怎么样,打算再住一晚上吗?还是现在就回去,给你那个在家的妹妹一个大惊喜?”
“我没记错的话,Crychic应该预约了这周所有的录音室来着,我明天去录音室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伊地知夏彦笑着说道,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素世送回家了。
不过今天的时间,就留给星歌姐和虹夏吧。
第168章 不普通的一天
“这件衣服夏彦还挺喜欢的,这个玩偶是我送的,也要带上……”
看着忙碌地打包着行李的虹夏,伊地知夏彦有些无奈:
“我晚上还得回来呢。”
他可没打算当晚就直接搬过去。
“反正夏彦迟早会过去不是吗?”
虹夏的语气有些酸酸的:“毕竟连乐队都不声不响地组了。”
“果咩~我的问题!”
伊地知夏彦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引得虹夏扑哧一笑:
“好啦,夏彦的行李我会帮忙准备的,夏彦下午不是还要去练习吗?快去吧。”
说到这里,虹夏想了起来,说道:
“说起来,夏彦的新吉他还没买呢,练习没有问题吗?”
“没关系,我是节奏吉他手,可以用键盘弹和音……额。”
说到这里,伊地知夏彦才想起来,前段时间那个键盘只留给虹夏的承诺。
“只是练习而已,没关系的啦~”
虹夏一下子就看出了伊地知夏彦的顾虑,很大度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而且今天是夏彦应该开心的日子哦,我可不会把夏彦束缚起来呢~”
“虹夏……”
“好啦,姐姐给你买的键盘到现在也没怎么用过吧,正好这次拿出来给她们见识一下,我的乐队未来键盘手的实力!”
虹夏举起了大拇指,那副神态,给他一种阵前斗将的既视感。
我打祥子?真的假的?
“行吧,那我先过去了。”
伊地知虹夏看了眼窗外的落雨,说道:
“下雨了哦,记得带伞,不要被淋湿了。”
“知道了。”
伊地知夏彦将琴包背在了身后,整理了一下头顶的渔夫帽,随手从门口的伞架上抽了把伞后,走出了大门。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虹夏整理东西的手微微一顿。
房间中熟悉的一切正在她的行动中慢慢消失……
她想停下,想把那个男孩永远留在身边。
可是,她不能任性。
即便是想多留下些男孩存在的证明,也顾虑着,男孩过去后会不会想念这些事物。
所以,才想着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打包带走。
只是,行李可以带走,她的心呢?
“叮咚——”
铃声传来,虹夏眼前一亮——
“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打开门,看见那头熟悉的粉毛的时候,虹夏的情绪微微恢复了些,头脑也清晰了。
是啊,夏彦,是有家里的钥匙的。
“那个,虹夏姐,我听说夏彦已经出院了,请问他在吗?”
千早爱音手上提着慰问品,有些忐忑地问道。
“夏彦刚刚出门了哦,要去他们乐队平时的练习室。”
虹夏解释道:
“晚点,应该会回来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地知虹夏,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
雨,仍在下。
这是否代表着,天空也在哭泣呢?
至少,这名有着一头与天空同一颜色秀发的少女,正在哭泣着。
天空与她一同哭泣,脸上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泪水仍在流淌。
在接走因酗酒闹事而被进警局的父亲后,丰川祥子看着手机上本想回复的「今天能过去练习哦」的草稿,做出了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已经无力去负担那个以梦想为驱动力的乐队了。
对她而言,这个决定无异于将自己的心压入粉碎机之中,看着它被一点点的搅碎,变成一地狼藉。
她的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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