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当埃尔跌落亘古常在尊者之际,他并不慌张。
因为那只是一时的大势所趋。
只要埃尔依旧是神的称号,只要巴力仍旧是主人的称号,只要巴拉特依旧是女主人的称号,那他早晚会重新登顶撒分山,再次成为亘古常在尊者,他之所以宣布大儿子雅姆才是真正继承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打的越狠,倒是献祭掉的回报会极其高吗?
埃尔超越死亡,成为斗争的化身,作为体现这个充满死亡的世界的一个要素,他无所不在地存在于万象之中,持续玩弄着一切生命。
埃尔嘲笑着,眼看作为自己子嗣的物品们悲喜交加,这样的游戏带给他无上的乐趣——
“哎呀呀,来找我?我不行啦,你看我残疾的样子,我已经不是——”
倒映到埃尔眼中的到底是谁呢?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完完全全是第一次见面。
那个男人,那个银发的男人,能在那般身躯中凝聚如此之多力量的他究竟是什么。
不对,应该说……这到底是何等的力量呢。
“很好,你很不错,比起我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强,说不定阿娜特都不如你。”
在埃尔长达数万年,作为神王高高在撒分山的时光中,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威胁,于是那残疾身躯焕然一新,闪烁着蓝紫光辉的雷霆,浑身缠绕着凶暴神性的埃尔正盯着突如其来的危险之神。
真正的神王,大能者,岁月之主,大王,诸神与人类的父亲,大地的创造者,大地的主人,恒在者,造物者,祖神,神王,丰饶之主,迦南的诸神之王——
这就是埃尔的本质,其此刻显现的威压,远超先前与阿娜特进行直接战斗的表现。
“阿娜特真是够没用的。”
“哦?原来是那个不孝女叫你来的。”
“她太没用了,只能我来了。”
“呵呵,那么,在死之前,告诉我来此的目的是何?是想要越过那帮家伙想得到我的承认成为神王?还是说想杀死我?”
可是,所得到的答案让埃尔无法相信,甚至让其瞠目结舌,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话。
只因。
祂对埃尔说:
“你不是神,此地的你们都并非是神,皆为罪恶。”
仅仅就是这般毫无道理的理由吗?
银发男人身上魔力轰鸣声响彻宇宙,出现的光辉甚至超越了恒星所能产生的能量,说不定哪怕是数万光年以外的恒星也会被这所摧毁。
“因为是必要的牺牲,所以视作牲畜,我无法容忍你们对必将替代你们的灵长会有这种短视的想法。”
“你在开什么玩笑?!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你到底让多少人给你献祭了!居然如此强大!难不成是杀死整整一个世界的人和神了吗!”
埃尔实在是难以置信。
他的肉体正在被燃烧殆尽,喷溅的血液也被分解在大气之中。
“你难道就只会单纯的大喊,来招惹我不悦吗?”
祂那携锐不可当的攻势仿佛开玩笑般被挥下,这一击与埃尔的神位来说相比过于纯朴,但其凝结的纯粹破坏力却将他的头颅与他存在的神核,神之躯,所掌握的概念,权柄,过往,一切全都都一同粉碎。
这一刻,埃尔才注意到,这个银发之人那双眼睛,现在才正缓缓睁开。
与淡然到仿佛柔和的神情相反,能够让人感受到平静的碧蓝双眸透露着一股压倒性的神意。
如此恐怖的行为完全需要任何理由,这仿佛就是唯一属于祂的真理。
祂这么说:
“天堂和地狱,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我选择的命运。”
如此,迦南的神王,最强的神明,埃尔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就消亡了。
回忆往昔的过往。
那个家伙给予埃尔的残暴和恐怖直到现在也是触目惊心,以至于畏惧都已经算是发自肺腑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极其困惑,祂是否是跟人类层层积累的天使神话一样,或者这样说,到底是祂因旧约神话而生,还是旧约神话因祂而生?人类,当真能够塑造出如此强绝存在吗?祂所屠灭的神代,除去迦南外又岂在少数……简直比巨神还要恐怖。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模糊掉旧约了。”
埃尔的口中,发出看似平静而沉重的声音。
旧约圣经但以理书:
见有一位像人子的,驾着天云而来,被领到亘古常在尊者面前。
驾云者,亘古常在尊者皆为上帝的一种称号,换言之,在旧约中Chu现了两个神。
一神教怎么可能出现两个神?
这种问题被埃尔挖掘进而成为谜团,从而模糊掉有关于旧约中的一切。
若是埃尔能够用旧约终结掉新约,那么有关于旧约圣经而诞生的诸多纯粹力量皆会归于他身。
若是如此,那么埃尔会做什么呢?
“杀光所有生命吧。”
放言屠杀亦或逼迫所有人类献上生命对埃尔来说不过数分钟,这绝非夸大其词。
对他乃至整个迦南诸神来说,这甚至可以说只是日常的活动之一。
毕竟,神永世不死,需要人类的献祭。
此乃迦南神话的常识和规则。
直到,以前有着一位神和祂手中的‘兵器’将其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消灭,屠戮殆尽。
第547章新迦南和戴比特。
当诺维亚到达塔拉哈西的时候,纵贯城市的瓦库拉河流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作为新时代后少数仅存的马赛克市,塔拉哈西也和秋叶原的定位一样,是旅游都市。
路上的行人看起来都很热,用衬衫的衣领和下摆擦拭着不断滴落的汗水。
“这里和秋叶原有些像诶。”
跟在诺维亚身后的提亚马特似是有了什么大发现的念叨。
这也自然,毕竟佛罗里达州不仅是退休,养老避寒的首选之地,而且该州有数不胜数的海边渡假美景,是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只是与佛罗里达州的鼎鼎大名相比,佛罗里达的首府塔拉哈西知名度就要小得多了。
之前,已然知晓埃尔就是在此后,诺维亚便打算独自一人来解决他了。
然而碍于提亚马特的哀求,所以诺维亚就带上了她来到塔拉哈西。
卡纳维拉尔角位于佛罗里达,而佛罗里达当下唯一的马赛克市便是塔拉哈西。
奇怪呢,无论怎么看,这里的气候和温度都应该很适合秋叶原那样穿泳装,或者休闲服呢。
映在提亚马特眼中的人们,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藤蔓被束缚了,全部都穿的厚厚实实的,散发着不要随意打扰他人的氛围。
“在这里的他们,应该是受到莫特摧毁卡纳维拉尔角所造成的后果,精神‘束缚’最为严重的。”
仿佛看穿了提亚马特的疑惑,诺维亚开口说道。
“塔拉哈西,在阿帕拉西语的意思是‘古老的土地’,1824年,当时的州府并不是塔拉哈西,但由于当时黄热病盛行,所以要选择一个健康的内陆地方,于是两个州府的特使一个自西向东出发,一个自东向西出发,二人相遇的地方就是我们脚下的塔拉哈西。”
说话之际,诺维亚想到了一点——
在满是痛苦的地点中寻得一处美好的地方,并前往到那里生存,这不就是所谓的应许之地,所谓的新迦南吗?
原来如此,迦南啊……
看来埃尔选择此地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好的。
“嗯嗯嗯,孩子们果然还是很勇敢和很有Ji情啊,这样一想反而真的不希望离开他们呢。”
还是一副老妈子样的提亚马特开心的点起了头。
勇敢的孩子,曾经勇敢的孩子,现在孤僻的孩子,对她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好孩子。
但是,与秋叶原的孩子们相比,塔拉哈西的孩子们太‘压抑’了。
与快乐相关的喜悦气氛荡然无存,这里简直就像在举办葬礼一样安静。
明明道路如此宽敞,一连串的林荫大道如此有着人文感,却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声音,以及年幼的孩子到处穿梭,照顾孩子的父母皱眉的存在,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又大摇大摆的走在各自的道路之中,就像是被饲养的动物一般。
人类……现在真的好乖啊。
这本该是提亚马特认同的人类,作为孩子的他们应当这样,可是当亲自见到后,她却有些微妙的哀伤。
至今为止一直认为是规定的界线,其实只是单纯的站在自身角度去高位的要求——美索不达米亚的创世之母有种被迫面对这个事实的感觉。
“你怎么了?热到了?”
察觉提亚马特状态不佳的诺维亚拍了拍她的肩膀。
“抱,抱歉!不要生气……”
提亚马特深深地深呼吸,同时将身体稍微靠向诺维亚的手臂。
沐浴在阳光与热量完全升温的灼热夏日中,提亚马特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形态。
嗯,现在是幼体,所以对人类挑刺是很正常的。
于是,随着再度吐出的气息,提亚马特说:
“……安分守己的孩子也是挺好的。”
对了?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诺维亚他会怎么想呢?毕竟无论那个‘世界’的孩子,他的态度都一样,和无论到哪里都会被影响的自己大不相同。
提亚马特一边认真反省,一边抓住手臂的手忍不住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新世界,像这样的独处时机还是少数,不知为何到达塔拉哈西这里感觉很像继续这样下去。
“好了,这里就是千岁给我们安排见面的地方。”
诺维亚停下脚步。
那是一家相当有年代感的天文馆。
精心雕刻的招牌因为年久失修和满是灰尘导致几乎无法识别,从摇摇晃晃的大门口可以看到里面黑漆漆的跟黑洞似的,总之应该是天文馆。
“千岁那个孩子为了你也很是操心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