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六一,开局16岁副科? 第205章

作者:来支红塔山快活似神仙

张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小女孩。

暖流像突然决堤的洪水,从他心底汹涌而出,瞬间冲遍了四肢百骸。

昨晚那种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罪感,那种觉得自己沾满了污秽的冰冷,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像冰雪遇到了暖阳,一点点融化了。

他也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泪,带着释然,更带着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像朝阳终于冲破了云层。

他脸上的纱布边缘渗出了一点血痕,在晨光里,竟像是一枚温暖的勋章。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碰了碰脸上的纱布。

粗糙的纱布蹭过皮肤,带来一点刺痛,却无比真实。

活着,他还活着。他还能战斗,还能守护这些孩子。

看着小女孩被抱进救护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鸣笛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晨光里。

张宇没有移开目光,他缓缓地、坚定地,将那只被抓伤、搓洗得破皮的手,握成了拳。

掌心的伤口被攥得生疼,却不再颤抖,反而充满了力量。

这无声的交流,胜过千言万语。这是他最珍贵的战利品,是他破碎的心灵开始愈合、注入钢铁的起点。

那一点点微弱的笑容,像一颗星火,落在了他心里,瞬间点燃了一团火——那是守护世间微光的火焰,要一直燃烧,直到把所有黑暗都烧尽。

救护车走远了,站台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留下的只有特案组的几个人,还有满地的泪痕和散落的消毒水味。

李富贵望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刚才那只小手挥动的画面,像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转头看向张宇,看到他脸上带着泪痕的笑容,看到他紧握的拳头,眼神里的疲惫淡了些,多了点什么。

马向阳带着寇立明也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至于王大宝,赵继伟和孙宝光则是先带着李振成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他的手很沉,带着硝烟的味道。“走吧。”他声音沙哑地说,“还有硬仗要打。”

李富贵点了点头。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穿过站台的顶棚,照在他们身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伤痕,眼底都藏着疲惫,但那目光里的坚定,却比阳光还要耀眼。

归途结束了,但征途才刚刚开始。

第597章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个代号“教授”的家伙,还有那些散落在南北各地的一观道残党,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他们要背负着那二十一条没能回来的幼魂,守护着这三十四个幸存的孩子的未来,把那些藏在暗处的畜生,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李富贵转过身,俯身靠在站台栏杆上。掏出烟点着随后把烟盒扔给了张宇,一边抽着一边轻轻的敲击着栏杆,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

张宇等人站在他身后,接过烟盒后纷纷点了一根,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很长。

战斗,至死方休。这不是一句口号,是刻在他们骨头上的誓言。

李富贵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刚才被那小男孩挥手触动的滚烫情绪还没完全褪尽,眼底却已重新结起一层冰。

那冰层下翻涌着什么,没人看得清——是没抓到“教授”的不甘?是二十一条幼魂压在心头的重?还是对眼前三十四个幸存孩子未来的忧?

他深吸了一口烟,随后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颧骨上的擦伤,疼得眼皮跳了跳,才把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又按了回去。

张宇站在他身侧半步,拳头攥得死紧,指节白得像要嵌进肉里。

他脸上的纱布被汗水浸得半透,隐约能看见底下泛红的伤口,黏在皮肤上又痒又疼。

可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盯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片低矮的灰色屋顶,看见“教授”那张藏在暗处的脸。

怀里揣着的那半块从据点捡来的玉米饼,硬得硌着肋骨,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那是他救下的小女孩没吃完的,

当时她吓得直哆嗦,咬了两口就吐了,现在那孩子安全了,可更多的孩子……他喉结狠狠滚了滚,后槽牙咬得发酸。

马向阳靠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他刚才拧水壶时太用力,腰侧的伤口又扯得生疼,此刻正悄悄吸着冷气,手却下意识地按在枪套上——那里面的枪还带着昨晚的硝烟味,沉甸甸的,却没能把主犯揪出来,这让他觉得那重量都带着嘲讽。

寇立明站得笔直,眼睛微眯,望向站台尽头那片被晨光染成淡金色的雾霭。

他性子最稳,此刻却也难掩眼底的沉郁。

手里还攥着从据点搜出的几张残缺的图纸,上面用暗号标记着什么,显然是“教授”留下的尾巴。

可这尾巴太细,像蛛丝,能不能顺着摸到那头毒虫,谁也说不准。

就在这时,一阵“笃笃”的脚步声从站台另一头传来,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沉稳。

是陈振华。

他刚跟民政和卫生部门的同志交代完孩子们的安置——哪个孩子需要特殊看护,哪个孩子记得家里的地址,哪个孩子身上的旧伤需要重点检查……桩桩件件,都得他亲自盯着。

此刻走过来,那身公安制服后襟还沾着点灰尘,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胳膊上那道剿匪时留下的旧疤,在晨光里泛着浅白。

他的目光先落在那些被医护人员小心抱上另一辆车的孩子身上——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扒着车窗往外看,手里捏着块医护人员给的水果糖,糖纸在风里轻轻飘。

陈振华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转过来,落在自己这几个部下身上。

本该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此刻个个像打了场硬仗的败兵——不对,他们赢了,端了据点,救了人,可这胜利太沉,沉得他们直不起腰。

陈振华心里叹了口气,脚步没停,径直走到李富贵面前。

没有多余的话,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厚茧,落在李富贵的肩膀上。

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像一块压舱石,瞬间稳住了李富贵骨子里那点快要绷断的劲。“辛苦了。”

陈振华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像温水漫过石头,“你们做的,很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宇紧攥的拳头,马向阳按在腰上的手,还有寇立明手里捏着的图纸,最后落回孩子们的方向:“最起码,救回来了这么多的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那层勉强绷住的“胜利”表象。

是啊,救回了三十四个,可那二十一个呢?

那个在手术台上没来得及睁开眼的婴儿,那个被铁笼夹断了腿的小男孩,那个死死攥着半块窝头断气的小姑娘……他们的脸在李富贵眼前闪了闪,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李富贵侧过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从公安学校到现在,他听了陈振华无数句教诲,可此刻看着老师鬓角新添的白发,和眼底掩不住的红血丝,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挫败的“可是…老师”。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并没有抓到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教授’。”

“是啊,大爷…组长!”

张宇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说着张宇才意识到场合不对,脸一红,硬生生改了口,却把后面的话喊得更响,

“组长,我请求加入后续抓捕‘教授’的行动!他必须伏法!那些孩子…那些被摘了…的孩子们…”

后面的话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化作两团火,在他通红的眼眶里烧得噼啪响。

李富贵眉头一拧,刚想开口——他知道张宇的意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想?可他更清楚陈振华的脾气,这话不该在这儿说。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声断喝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胡闹!”

陈振华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在空旷的站台上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刚才那点温和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扫过李富贵,又牢牢锁住张宇,最后落在马向阳和寇立明脸上,那股上位者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598章 任务完成了?并没有……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陈振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

“后续的行动,有其他同志们负责跟进!用得着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张宇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还去抓‘教授’?怎么抓?去哪抓?去湾岛吗?!”

最后那句反问,像块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心里。

谁都知道,“教授”极有可能已经借着混乱,通过秘密渠道逃去了那个暂时鞭长莫及的地方。

这是现实,冰冷又残酷,像堵墙,横在他们和正义之间。

张宇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那现实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去湾岛吗?他们现在连“教授”的真实姓名、样貌都没完全摸清,谈何抓捕?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些孩子的样子在他脑子里转,让他恨不得立刻扛着枪冲出去。

陈振华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李富贵紧抿着嘴,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张宇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里的火还没灭;马向阳悄悄直了直腰,显然也憋着股劲;寇立明的目光透着同样的不甘。

他心里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有对他们血性的理解,有对现实的无奈,更有对这些孩子的疼惜——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能再把命搭进去。

“服从命令!”陈振华的语气放缓了些,但命令的意味丝毫未减,“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他的目光落在马向阳腰上,“听说振成还受了伤?腿上的窟窿可不小!”

他又扫过李富贵胳膊上渗血的绷带,张宇脸上的纱布,“你们特案组就这么几个人,打算全都折在这个案子里吗?!”

他向前一步,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语重心长,“国家培养你们不容易!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抬手,指向站台外那片渐渐热闹起来的城市,“看见没有?这四九城,这天下,还有无数个像‘慈恩堂’这样的案子,甚至更棘手、更凶险的案子在等着你们!你们是尖刀,但不是只能砍向一个目标的刀!”

“回去,都给我回去好好休息!”陈振华的声音加重了些,

“养好伤,收拾好心情!”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李富贵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下午三点,部里大礼堂,有你们的表彰大会!这是命令!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听到了吗?!”

李富贵深深吸了口气,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灌进肺里,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张宇一眼,张宇眼里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像头倔强的小牛。

李富贵又转向马向阳和寇立明,马向阳和寇立明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