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落不睡觉
茶桌上的氛围就这么安静了几秒钟，洛缇等着她的回答，却见维塔利斯摇了摇头。
“您可能找错人了，血族所有还存活于世的真祖与始祖都沉眠于前面这座山谷中，如果有他们醒来或者离开的话，我肯定会察觉到，可这里面的血族，已经有百年没有苏醒过了。”
洛缇记得当时，伦杜姆的主教拉德和他说过，无脸男是被伊索德伯爵召唤出来的，如果说这里的血族没有少，那无脸男这家伙之前可能根本就不在绯夜。
“那再往前呢？你有没有族谱或者画像什么的？据我所知，那家伙可能已经活了有万年之久了。”
毕竟龙祖当时见过的血族可能就是无脸男。
“不可能，就算是血族实力最强的真祖，寿命也才2000岁，如果阁下要找的人真的活了万年之久，那就不可能是血族。”
洛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倒也是，那龙祖都自然老死了，这血族怎么可能还活着？可这血魔法又怎么解释呢？这不前后矛盾嘛？难不成不是同一个人？
“你对没有五官的男人有什么印象嘛？”
“没有五官？”
“对，我和他打过照面，他能使用血魔法的同时，还拥有和你们血族一样把人类转化成血奴的能力。那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五官。”
维塔利斯的神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阁下是否知道……”
维塔利斯的语气顿了一下。
“时流觇”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洛缇的眸子一抬，一下子来了精神，那看样子维塔利斯是知道些什么了。
“献祭子民，获得的足以改变世界的赐福，那家伙和我们的龙祖说过这个。”
维塔利斯叹了口气，眸子沉了下去，她刚刚其实还在心存侥幸，如果洛缇说他不知道的话，就有借口直接打发他走了。
可现在看来，洛缇要找的确实是血族。
“所以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洛缇金色的眸子又亮了起来，这下子换成他盯着面前的维塔利斯了。
维塔利斯将杯中茶饮尽，满脸惆怅的起身离开了茶桌，向着城堡的一楼走去。
“和我来吧。”
洛缇刚刚跟着维塔利斯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城堡一楼的大厅里挂着一排血族的画像。维塔利斯的画像也在上面。
一路跟着她来到了一楼的走廊，维塔利斯往前走了10步左右，停在了两幅画像中间。
“这是血族的第122任君主，和第124任君主。”
“为什么122后面是124？”
“因为有关第123任君主的所有事情，他在任千年间的历史，全部被抹去了。我是第134任，可其实是133。”
洛缇的视线扫过了那张画像墙，沉眸思考了一下。
“我要找到那个血族是123？”
维塔利斯不置可否。
“我继任君主不过才300年，对万年前的事情自然不清楚，所有那个时期的血族也早已化作尘土，我能告诉阁下的，只是一个无法考证，且鲜有人知的故事。”
“别卖关子，直接说。”
洛缇催促道。
“万年前，血族的人口比现在多得多，说是那时候除龙族以外，最强大的种族也不为过。可就在第123任君主在位的这千年期间，绯夜的国民一下子少了1/2。”
“献祭国民就能获得足以改变世界的赐福，这个谣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流传起来的。”
“绯夜的高层，一直在刻意抹去这段历史，从刚开始的只有高层知道，到后来只有君主知道，再往后知情者一个个逝去，就只剩下这些只言片语的故事了。”
洛缇的眉头一皱，维塔利斯和他扯了这么多，他怎么感觉啥重点都没说到呢？
“停停停，别搁这当说书先生了，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维塔利斯回过头来望他。
“无脸男可能是你们血族万年前的君主 对不对？”
“对”
“献祭子民获得时流觇是他研究的对不对？”
“无从得知，可如果先祖们想抹去的历史是这个的话，倒也合理。”
“无脸男最后怎么了？献祭子民后，他成功了嘛？”
维塔利斯又回头望了眼墙上的画像。
接着摇了摇头念叨
“我想没有，如果他成功了的话，那便不会存在往后的君王了。这段历史自然也不会被抹去。至于他的结局，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至少能证明他没死。”
洛缇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不是，这大姐搁这搁这呢？说到底就全靠猜呗？
第171章 清热消火
洛缇在那排画像前驻足了一会儿，望着面前的走廊，思绪和视线一样走到尽头。
他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头顶发丝被他胡乱抓成了一团。
“没了？就只知道这些？”
维塔利斯点点头，她没有和洛缇说谎的必要，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如果洛缇真的是打算去找无脸男寻仇的话，对血族来说也算是帮忙清理门户了。
“三楼的书库里记录这绯夜万年间发生过的所有大事，阁下可以自行查阅，但里面真的没有那千年间的任何记录。”
维塔利斯把书库的钥匙从外套的口袋里拿了出来，银制的钥匙被她拿在手上晃了晃，递到洛缇面前。
洛缇望了那钥匙一眼，抬眸去看维塔利斯的脸，他确实读不出面前的女人有任何不对的神情。
“算了，至少还有点头绪。你对人类的教皇有什么了解嘛？”
见洛缇不接，维塔利斯又把钥匙收了回来。
“龙族已经退出同盟，为何还会关心人类的事情？”
“我乐意。”
洛小缇再次摆出了他那装出来的倨傲态度。
维塔利斯嘴唇轻启，微不可察的轻轻笑了一声，她知道这少年身上那股子怪异感源自于何处了，虽然他一直是挂着一张扑克脸，可每次摆出那副高高在上气势的时候，都像是个孩子般生涩。像是个扮演大人的小孩似的。
莫非其实他很好说话？
“边境的战事不断，人类的实力在这几年又日益壮大，龙族离开后，如果我们不团结在一起，恐怕早就被人类赶尽杀绝了。特别是这两年，在现任教皇的带领下，不知为何，人类总能看穿我们的战略，同盟的势力节节败退…唉，要是再这样下去…”
说着说着，维塔利斯难掩惆怅的摇了摇头。
洛缇在心里嘀咕，对面用挂的啊，能打赢就有鬼了。
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维塔利斯先是用余光瞄了洛缇一眼，接着装作有意无意似的随口念叨了一声。
“说到同盟，古海那边最近一直在组织反攻，那群鲛人明明一直是保守派来着，最近莫名的开始集结兵力打算干票大的，真不知道他们的信心来源于什么。”
洛缇觉得，能当上君王的人，那肯定都是些心思缜密的老狐狸了。啊，当然他和黎欧娜不算，他俩纯摆子。维塔利斯虽然没有明说，可洛缇还是看出来这家伙在暗示些什么。
“有话直说，别搁这拐弯抹角的，我听着烦。”
维塔利斯见他又摆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手伸进旁边的影子里把刚刚楼上那杯红茶拿了过来。倒不是渴了，她只是想用喝茶来掩盖一下，自己翘起的嘴角。
不行，对面是龙，自己得给予足够的尊重，不能笑。
可这龙还怪有意思的，和她一起见过的那些，上来动不动就拆家乱丢魔法的沙比不一样。
“虽然是同盟，可种族间的相互猜忌还是有的，不得不承认，我们血族确实是个唯利是图的种族，所以为了绯夜的延续，我们得对那群家伙知根知底才行。那群鲛人在搞什么名堂，我不知道，可阁下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嘛？”
“龙族不在乎你们这所谓的同盟。反不反常和我有什么关系？”
洛缇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可我在那边的细作前几天忽然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血族中，是否还有别的细作在古海，他在那边发现了血魔法的痕迹。”
洛缇的表情又一下子沉了下来等着维塔利斯接着说。
“那细作是我养的血奴，对我百分百忠诚，我也只安排了他一个人在古海，我又没有派别的人去过古海，这血魔法是源于何处呢？”
联系一下维塔利斯前后说的话，洛缇明白这女人在想什么了。
“你胆子有够大的，算计到龙头上了。”
洛缇的眸子冷了几分。
察言观色这一块，维塔利斯敢在同盟里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算她没有百分百的自信，洛缇这愠怒是假的，但是她敢赌，也愿意赌。
“失礼了阁下，我确实不应该用方才那轻佻的语气同您说话，可我觉得我们现在姑且算是合作关系，我愿意给您提供情报，且因为您是龙族，我不用您的任何回报。”
洛缇想，如果是黎欧娜来，现在估计会满脸不屑，手上凝聚个魔法给这血族一点教训了。她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在龙的理念里，这些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对他们俯首称臣是应该的。她也配和自己谈合作？
可他干不出来，就算他看出来了，维塔利斯这话术里的陷阱。
先放低姿态，以来获取对方的信任，接着再卖个人情，赢得对方的好感。
维塔利斯有胆子这样说，那估计是看出来他一直在装高傲了，洛缇把脸上那别扭的高傲收了起来，换上了自己平时的慵懒表情。
他用魔法随手拉来了一张，大厅里的椅子，翘起了二郎腿。
维塔利斯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赌对了，手一挥，又拿了壶红茶过来，阴影中飘来茶桌，落在了二人中间。
脸上表情放松了些，警惕也跟着少了些。
“阁下倒确实是和别的龙族不同。”
洛缇喝了一口红茶，望着面前女人的眼神带着点幽怨。
“别拍马屁了，难怪都说你们血族狡猾，胆子是真大。”
“君主该有君主的气魄，我就当阁下是在夸我咯。”
俩人间的氛围倒是融洽了不少，至少洛缇不用一直绷着个脸说话了。
“你想让我去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如阁下所说，如果123任君王还活着，那这古海的血族，和鲛人们的异常是不是就有迹可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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