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熬夜吃苹果
朱一颗嘿嘿笑了出来,也被自己亲昵的语气恶心到了,但却是极为诚恳,点着头道:
“受爷,您辛苦了。”
他举了举手上的水晶宝石,“我会报答您的,以身相许那种。”
“好,你最好是。”
风中醉一开始还以为这二人在开玩笑,听完受爷的回答,嘴巴张不合拢。
他惊住了。
这俩到底什么关系,当着五域的面调情呢吧,我这传道镜还没关啊喂!
朱一颗收好了所有的东西,瞥了一眼传道镜,迟疑了下,还是回到了主事上。
他一指脚下,毫不避讳说道:
“香姨在死海第六层。”
“我在这里待得还算可以,只一开始他们给提审了几次,但道殿主没有虐待我们。”
“道穹苍已是我的朋友,他应该如此。”徐小受见缝插针。
世人已深以为然,朱一颗亦是点头,接着再道:
“李大人的人,也有被困在死海的,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香姨肯定知道,她在死海……嗯,也有门路。”
这是能说的吗?
徐小受表情一下都不自然了。
啊?这是不能说的吗?
朱一颗慌乱的瞥了一眼传道镜,心说我还以为您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呢?
他有些为难,但事已至此,只能往下说道:
“死浮屠之城、十字街角那边,也有一些囚犯被捕,转来转去来到了死海。”
“如果是东街的人,他们肯定都认香姨。”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都被道殿主安排在了第六层。”
“还有香姨自己那边,也有一些族人、势力……呃,具体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不敢说了吧!
你说呀,我帮你听!
风中醉好想听更多的瓜。
他感觉这个朱一颗跟自己有点像,是个浪子,喜欢浪五域的那种。
什么都知道一点,也什么都只知道一点,研究不深。
不像我。
我还会古剑术。
朱一颗没理会周围各异的表情,末了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具体被困人员名单,等受爷您找到香姨,她应该能给你。”
“好。”
徐小受默默点头。
小朱啊,你确实不是搞情报这块料,说了等于没说,为难你了。
但至少朱一颗自己是交代清楚,了却身后事了的,他指着死海的上方示意着,“那我……”
“去吧。”
徐小受努了努嘴,“出死海第一战,你会遇到一条狗,加油。”
风中醉突然表情抽搐。
朱一颗也给整懵了下。
“狗?”
“对,狗!”受爷点头,“去吧,别问了,再问就不礼貌了。”
第1714章 死海悟道通本心,鸿运当头桃运盛
“重见天日!”
从死海脱身,回到圣神大陆。
当口腔、鼻腔内,不再只是死海的脏水,而是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时,朱一颗忍不住长啸一声。
爽!
太爽了!
每次这种被关押之后的复出,总给人一种“复活”之感。
但这一次,感觉犹重。
朱一颗生在南域,脏养脏大,什么都混过。
他当过骗子、劫犯、杀手、赏金猎人……只要是能让日子过下去的,各种脏活累活都接。
他体验过许多种地牢、水牢、石牢,吃过许多刑罚。
无一例外,金门偷术伴身,他总能完整地逃出来。
如果可以活在光明之下,谁愿意苟在晦暗的角落里?
因此,虚空岛上既认徐小受为主,朱一颗就是真在卖命了。
他晓得自己的出身,和绝对的光明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永远都通不过圣神殿堂的选拔。
类似圣奴这种相对正义,上头还有第八剑仙在领路的,已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最好、最大的机缘。
他卖命到和道殿主正面干上了!
五域炼灵师,特别是南域出身的,谁不知晓道殿主是个怎样的人物?
说是凡界的“神”,都不为过。
事实也正是如此……
受爷根本斗不过道殿主。
青原山上,果不其然神鬼莫测道殿主一收网,自己稀里糊涂间就进死海了。
坐过那么多次水牢,朱一颗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的各种小心思,在道殿主的算计之下,无所遁形。
在被奚带往死海的路上,他还挣扎过,试图自救,小伎俩也无不被识破。
死海中,禁法结界一下,更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
连那些平日里看不起的鬼兽、灵兽……它们甚至还剩个肉身之力能用,而炼灵师没了灵,跟尸体的区别,只剩下会喘气这一项。
后悔吗?
说不后悔,那肯定是骗受爷的。
但从客观角度看,朱一颗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知晓自己不论再怎样虔诚去忏悔,他无法为圣神殿堂道殿主做事。
就算用尽全力,将混身解数使到极致,也入不了圣奴首座八尊谙的法眼。
人家的手下,都是什么无月、无袖的。
真正动起真格,一张张牌打出去,前缀都是带个“十尊座”的。
朱一颗?
什么玩意!
能为受爷拼命,已是他朱一颗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选择。
死海俩月,他绝望过、激愤过、挣扎过、力竭过、祈祷过、咒骂过……
到最后,心态完全放平了。
他每天只思考两件事,一是受爷来了没,二是我什么时候死。
两个月,脑海里过完了过往肮脏的一生不止两万遍,朱一颗都感觉自己距离封圣只差天降一枚半圣位格。
他的道基源自术祖。
不比李富贵嗑药来的那般虚浮,他是战出来的太虚,在各般生死历练下,道基稳若磐石。
他的心态本可以算是缺陷……
可死海两个月的磨砺,这一生的匆匆脚步突然放缓,朱一颗死海悟道了。
“生也,命也。”
“死也,命也。”
“盗我者终将被盗,予取者终将还来,他人如此,我辈金门修士亦然……”
迎着风。
迎着萧瑟的夜幕。
朱一颗立在一派狼藉的山头上,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畅快的大笑起来:
“老头子,之前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还有人能从我金门手上偷东西?”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瞑目吧,虽然你早就嗝屁了……”
朱一颗说着嘎嘎大笑起来,他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过多的沉浸在过去。
他是一个实用派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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