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熬夜吃苹果
月宫离扭头看向了周遭的护卫、侍女。
护卫、侍女们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看自己。
他面色却火辣辣的在烧,只感觉整个寒宫帝境的目光,今日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明日“离公子在家里被云山使者轻下桌掌掴”的讯息,也将流传各大圣帝世家,引为笑谈。
嗡!
圣力一涌。
一品灵剑长鸣,月宫离一剑捅穿了华之遥坚如磐石的防御。
长剑剑身整根没入,护手处更因用力推着华之遥蹭蹭后撤,在飞溅的血色中锋芒直逼其身后护卫。
护卫吓得手抖。
他险些也被刺穿,跟华之遥成为人肉串串。
月宫离将剑刺入华之遥身体,只觉剑身晦涩,如被坚石硬骨夹住。
他双目微红,用力扭动,不断捣钻着华之遥的心脏,将血洞捣宽,这才令情绪宣泄了些,并时轻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扇我,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啊。
华之遥表情抽搐,唇角溢血,视死如归:“家主交代的任务。”
家主?
他家是……
哦,云山的人,华长灯的任务?
“华长灯与我有仇?”
月宫离思绪短暂僵住,搜罗了过往,没搜到自己有得罪华长灯的时候。
他再思考起寒宫与云山的矛盾。
矛盾常年有,但不至于上升到你死我活,乃至“掌掴”的地步。
“我小时候,得罪过他?”
月宫离甚至开始思考,自己这一生,是否在不注意时,给华长灯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
以至于他要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答案是“无”。
不论是自己与华长灯,还是寒宫帝境与云山帝境,都没有到做这么绝的地步。
那就是此人不是云山的人,是道穹苍唤人变的,用来挑拨是非……
呵,倒也不至于杯弓蛇影到这个地步,这里可是寒宫帝境!
月宫离太知道道穹苍的性格了。
这个节骨眼上,骚包老道绝对不会跳出来的,就算有人拿剑捅穿他的胸膛,用力捣钻他的心脏。
他也只会面带微笑,说一句“你没吃饭吗”。
“啊哈哈……”
月宫离想到这,又要被气疯了,只觉当下华之遥的表情,就是在对自己说,“你没吃饭吗?”
他手上更加用力。
他将长剑抽出,刺入,旋转,研磨,他要捣碎华之遥的心脏,他要华之遥死!
可死前他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
这第二个为什么,显然就不同于第一个了。
华之遥表情抽搐,七窍溢血,颤声道:“家主说,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月宫离心声咆哮,已懒得思考。
不必思考,该思考的他已经想过。
他猛地将长剑拔出,高高扬起,就要枭下华之遥那嚣张得不可一世,跟徐小受让人见之生厌的脑袋……
“离公子!”
月宫奎再也忍不住出声。
他也要疯了,不止因为华之遥。
他承认自己孟浪了,之前口出过狂言,实际上当事情发生时,根本保不住之遥兄。
可是……
离公子太失态了。
他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哪怕是被掌掴了,不至于如此表现啊?
咻的一声。
月宫奎出声得及时。
剑,最终停在了华之遥脖颈上。
月宫离突然恢复了冷静,他伸手捋顺了被扇得披散的头发,表情又变得温和了起来,拍拍华之遥脸庞道:
“你会死。”
“我知道。”华之遥像一条死鱼。
“但先说说,华长灯交代任务时,还跟你说了什么。”
“家主说,我掌掴寒宫帝境少家主,为大不敬,当受尽折辱而死,请离公子先赐我十三剑,毁我圣躯,再挑我位格,以儆效尤。”
月宫离听得哈哈大笑。
他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只觉这话是如此的荒唐,以及不可理喻。
你明知道是大不敬,为何还敢?
你明知道是在挑衅,为何又敢?
既为折辱,区区只毁圣躯,怎消人心头之恨?
而毁圣躯,为何又要十三剑,这“十三”之数,究竟是有什么说法……不重要!
月宫离一点都不想要去了解为什么是十三,而不是十二,或者十四,又为什么要毁一个区区半圣的圣躯,而不是华长灯的。
他冷冽说道:“我会将这十三剑,斩在你族家主的脸上,当着云山族人的面,但不是你。”
“请先斩我。”华之遥诚挚求斩。
“本公子为什么要听你们的狗话?”月宫离将剑扬起,抿唇而笑,就要放下。
他就是有反骨,他就是突然不想杀华之遥了。
他要押下华之遥,拘到华长灯的面前,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审判这厮,斩他一百三十剑。
华之遥平静望着这位翩翩公子哥,沉吟不久,唇齿一张,吐字如珠道:
“离公子,请冒犯我。”
此言既出,迎客厅刷的死寂。
满堂护卫、侍女,再也捺不住自己要垂到地上去的脑袋,猛地抬起,不可置信。
就连月宫奎,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仿听到了什么离经叛道之言。
冒犯……
之遥兄,你如何还敢再用这词?
“啊!”
迎客厅突起爆吼。
旋即剑光四纵,寒气凛森。
只是瞬息功夫,华之遥身躯皮开肉绽,被月宫离十三剑削臂断腿,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鲜血、肠子、断肢……滚淌一地。
月宫离双目喷薄怒火,白皙面容溅滴鲜血,斜提剑的他形如恶魔,心情酣畅无比。
爽!
懒得再去顾忌什么两族立场。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隔夜仇如同隔夜饭,晚些再尝已非当时滋味。
他享受、沉浸在当下。
直至一身杀机消弭,才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从始至终,华之遥像只是单纯在挑衅,而非前来论事,他的任务也离谱到像只是来挑起两族战争……
那又如何?
该惧的,是华长灯,而非我寒宫帝境上上下下全体族人!
“你还有什么心愿?”
月宫离不打算留此人了,拘一缕残魂到华长灯面前即可。
华之遥并无多作思考,只是面带微笑,唇角生蔑,又模仿起了方才月宫离的口吻,谑声道:
“离公子,劈我。”
嘭!
月宫离一剑劈下,暴起时快如方才被人掌掴。
迎客厅圣力、剑光耀烨,无人反应得过来,就连月宫奎一句“不可”还哽在喉间,华之遥已从头到脚被斩得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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