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熬夜吃苹果
千钧一发,道穹苍扭过头来后,脑海里最终所有异常汇聚,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他竟是一声不吭,瞪圆双眼,毫无任何防备,死死盯着有四剑当头扎来。
“嗤!”
凶剑有四剑,贯颅而过。
一串有如玉髓般的血色,当街溅出。
道穹苍身子一挺,整个人抖了两抖后,便如僵了的尸体般往后砰的砸倒。
“喵!”
缩在断墙下的贪神毛发一炸,猫爪紧蜷,十分紧张的望着这血腥的一幕。
却在三息过后,空间咔咔裂响。
十字街角炸开镜裂之声,一切画面溅碎开出,露出原本真实的一面。
道穹苍双膝砸跪在地,抬首瞪眼,束手待毙。
徐小受一剑悬于他额前,有四剑的锋芒已然刺破了道穹苍的皮肤,最终这一剑,却是没有落下去。
“嗬!”
“嗬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
夜色长街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压抑后极尽爆发的狂笑。
像一条赌狗。
……
“你赢了。”
徐小受面色恬然,施施然收了剑。
他连绝对拒衡都关了,越过身前纸片人,走向深坑。
嗤啦……
道穹苍体内爆开生机。
他的肉身开始迅速修复,这却并不重要。
他扒拉着起身,转过头去,连滚带爬,一边放肆的笑,一边想抓徐小受衣角,可惜没能抓到。
“为什么不杀我?”
“啊哈哈,我的徐,为什么不杀我?”
“难道说,关乎于我,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吗?”
不过三五息后,骚包老道已经恢复了行动力。
他屁颠颠的追上了徐小受,从他身前绕到身后,转了好几个圈,眉飞色舞:“看来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也没有很轻呀?”
“受到调戏,被动值,+1。”
徐小受猛地刹停步伐,眼皮一跳,盯着这厮,似笑非笑:
“你是能打的。”
“对!”道穹苍竟重重一点头。
他一边更换着身上残损的衣物,将腰带重新束缚好后,又掏出梳子对着铜镜梳理起自己凌乱的长发。
“但我打不过你,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杀我?”他追着问,像求知欲爆棚的一个小孩子。
徐小受双眼微合,盯着他重新束冠整理完毕,又拉近铜镜,抹去了脸上残留的血迹。
他无声摇头,往深坑方向继续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道穹苍不依不饶,从后方追上来,仿佛今天没得到答案,他不肯罢休。
徐小受再一次停下了脚步,望向这不过十来息时间,已整理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骚包家伙,道:
“道穹苍,我们合作吧。”
“哦?”道穹苍眉头高高挑起,“你分明不信我,为何突然又肯与我合作了?”
“虚假的仁义,如果能维持一辈子,那便是真正的仁人义士。”徐小受脚步又启。
道穹苍闻声一愣,却是眼睛大亮,急急跟上:“我的徐,我怎么会背叛你呢,既然共有合作一辈子的心思,你我……同道之人啊!”
“你我,都是自私之人。”
“是!可修道者,谁不自私呢?不相信彼此归不相信,这又怎会影响到合作关系呢?”
“但愿不会。”
“如果我们一致对外,拧成一股绳……”道穹苍手一翻,竟不知从哪里拧来一捆绳,他抻了抻,绳子坚韧如旧,“你看,断不了啊!”
徐小受一摄,将绳子摄来,双手轻轻一拉,嗤啦一下,一捆绳断成两捆。
他脚步停下,扭过头来,左右手提着断绳,无声抬了抬。
“你这是乱来!”道穹苍嗤之以鼻,“我反正是没有这种心思,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小受呵了一声,再度抬步,边走边道:“我曾听闻,你是个不记仇的人。”
“嗯哼,我向来有仇就报,隔夜就忘了,前事必然不会再提。”
“那我今日差点将你杀死,这仇,你又想怎么报?”
“这是仇吗?”道穹苍表情浮夸,双手比划着,“仇是仇,怨是怨,试探归试探,较劲归较劲,到底什么是什么,好说歹说,年轻人,我多修你几十年的道,这点东西我比你拎得更清!”
“那你是打算放过我了?”
“啊,哈哈……”
道穹苍干笑了两声,一副欲言又止之态,当真是矫揉造作到了极点,也无比刻意。
徐小受脚步未停,将两捆绳弃去,从杏界一捞,便捞来了祟阴人偶,随手抛给了骚包老道。
“哇!”
道穹苍赶忙双手捧住,细细扫量一番。
没有意之大道的各种隐藏后手烙印,其中力量更不曾被转移半分,这祟阴人偶如假包换。
“我的徐,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
道穹苍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掐诀,一道道印记打进祟阴人偶之中,紧紧跟着徐小受步伐:
“其实吧,之前只是失言,我知道我自己错在哪里,却是没机会跟你坦白。”
“其实我想拿这祟阴人偶,不是真想要夺你可以制衡我之物,而只是想给祟阴多上几道印记。”
“这么跟你说吧,吞噬之体,祟阴要夺,我会阻止,他不可能成功。”
“北槐祂拿不下,却不会善罢甘休,血世珠里还有一截神亦的手指,你知道吧?”
徐小受置若罔闻,已然走进深坑。
道穹苍自说自话,还在往祟阴人偶内种印决,真不知祟阴到底遭了什么孽,可得这阴人如此针对。
“祟阴还想夺舍神亦!”
“可是祂却有顾忌,因为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三界神亦,只是得了有怨的力量罢了,待得力消之时,终究不是魔之敌手。”
“届时神亦沦落,状态萎靡,才是夺舍的最好时机,但只要有这祟阴人偶在手,我便能影响得到祟阴的意志,继而助神亦一臂之力,帮他抵抗夺舍。”
呵!
你可真是个好人。
谁你都想帮一把,道善人你是。
徐小受立在深坑之上,看见坑中北槐,在方才他与骚包老道打斗之时,已被完全侵蚀。
其身周氤出磅礴的祟阴邪气,紫色的气雾凝成一团,化作一个生命襁褓。
只不过与之前祟阴视角下所见的药祖的生命襁褓“白阳”有所不同,这个襁褓一眼望去,尽是祟阴之力。
“这个你真不要了吗?”
道穹苍打完祟阴人偶印记,只是口头上问着,也没将之交给徐小受,转身又摄来了血世珠。
“那这个呢?”
见徐小受纹丝不动,道穹苍嘿嘿笑着,又将祟阴人偶和黑布裹着的血世珠,尽数收进体内。
做完这些,他又指着深坑中的紫色襁褓,气冲冲骂道:
“这厮趾高气扬,真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关键如若祂成,北槐体内那无数道意志,以祟阴之力,一瞬便能抹除。”
“反倒是我,之前本来对此也没有半点方法,有了祟阴人偶和血世珠相助,倒是敢放手一试……”
好吵!
徐小受大开眼界。
赌赢了的道穹苍,那叫一个猖狂得意。
好似恨不得方才自己多往他身上砸几盾,多给几拳,好在时候多补偿一些,他才叫真的满意。
但光说不做,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小受偏头望着他。
道穹苍呵呵一笑,捅破最后一层纱后,他是一点都不必再装了,脚下直接踩出了记忆长河:
“意道极境,若想捞人,捞出来的也只有一个无能为力的残识。”
“时间之道,若想回去捞人,则牵涉太多、因果太多,容易反噬。”
“记忆之道,则有所不同。”
徐小受得以再见记忆长河,细细打量,越发觉得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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