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该结束了吧。”
白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样子,有什么意义?”
成熟的白露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哪个女人?我不知道你说得是谁,我只是变成了这个小姑娘长大以后的样子。”
她稍作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据理力争。
“她年纪有几百岁,其实早该长大了,只是一直被她尾巴上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锁限制,一直长不大,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她本就该有的人生,让她知道她长大以后是什么样,有什么错?”
桂乃芬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询问藿藿,语气中带着不解,“不是吧?这个岁阳怎么看起来没比裳裳聪明多少的样子,藿藿你不是说,剩下的岁阳都是百里挑一的狠角色吗?”
藿藿蜷缩着身体,轻声向桂乃芬解释,“岁阳的心性各不相同,全凭喜好行事,不是说厉害的岁阳就一定有什么高远的追求。”
白穹注视着成年白露,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告诫,“你倒是好心,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可没那么美好,如果没了那个锁的限制,她未必能承受身上的担子,甚至……她不一定还能坚持自我。”
丹枫和应星,为了复活白珩,不惜动用禁术,以白珩死后的躯体,加上倏忽的血肉,强行创造出了一条孽龙。
那条孽龙最终被镜流斩杀,褪鳞转生,才成了如今的白露。
至而白露尾巴上的长命锁,也根本不是什么保平安的长命锁,而是龙师为了控制白露体内潜藏的力量,特意给她施加的限制。
身高无法增长,力量停滞不前,都是那把锁在暗中作祟。
可是,即便白穹看过剧情,知晓这些隐秘又如何呢?
其中的势力纠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一旦白露彻底摆脱束缚,继续成长下去,会不会再次失控,重蹈覆辙,变成一头只知杀戮的孽龙……
成年白露歪了歪头,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轻声反驳,“我只是想让她有一个选择的权利。”
白穹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屑,“拉倒吧,那个锁扯不开的,起码靠你不行。”
成年白露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注视着白穹身后的稚嫩白露,语气带着蛊惑,“你为什么不问问小姑娘自己的想法呢?”
白穹闻言,转过身,目光温柔地看向稚嫩的白露,轻声询问,“白露,你怎么看?”
稚嫩的白露闻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嘟囔,
“我……我不知道,虽然我也很想长大,看看长大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有时候在想,会不会长大以后就不用被人看着,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忐忑看向白穹,语气带着一丝依赖,“可是听白穹哥哥的语气,我是不是不长大是最好的选择?”
白穹神色认真,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是的,相信我,虽然这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是请相信我,你暂时不要长大,是更好的选择。”
稚嫩的白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突然,她又抬起头,看向成年白露,语气带着好奇和向往,“可是,大姐姐跟我说,长大的时候,那种事……感觉很好……我也想体会一下。”
第110章 论如何让镜流开始崩坏!(8.1k)
幼年白露的声音细若蚊蝇,音调中更是揉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委屈。
白穹闻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猛地转头看向成年白露,眼神锐利,质问道:“你对她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话,也是能随意出口的吗?!”
占据白露身体的岁阳,闻言竟是无辜地眨动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眸,然而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狡黠笑意,语调轻快。
“怎么了嘛?!人家本来就是以吞噬欲望情绪为生的岁阳呀?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吗?”
“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歪理邪说!”
白穹的耐心已然告罄,语气愈发不耐烦,眉宇深深地拧起,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厉声道, “立刻,马上,从白露身上滚下来!她心性稚嫩,你竟然对她说这些?!”
成熟白露闻言,喉咙深处逸出一阵银铃般的咯咯轻笑, “几百岁了还这么稚嫩是吧?呵呵,她早该明白这世间情欲的滋味了!”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拖沓而暧昧,继续道, “想要我从她身上下来啊……也不是完全不行,只要你……”
白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语气已然极度不善,带着压抑的怒意反问道,“只要我干嘛?!”
他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想说什么,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
成熟白露凑上来几分,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拂过白穹的耳畔,“只要你跟我做一次!真真切切地做一次,我就立刻从这具身体里下来,就用她这副的躯体……”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都为之停滞。
白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面容因为震惊与愤怒而微微扭曲。
他难以置信地瞪视着眼前这张青春却妖冶的面孔, “你……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丧心病狂的胡话吗?!立刻给我闭嘴!”
这可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古兽“河蟹”可不是说着玩的。
素裳惊呼一声,连忙疾步跑到白穹身边,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袖,语速飞快地劝阻道:
“白穹!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她啊!怎么可以对龙女大人做出那种……那种事情……”
桂乃芬也连连点头,急切附和。
“就是就是!这样子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呀!绝对不可以!”
白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身旁两位担忧的少女,“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这种事情,早已触及了他内心深处坚守的绝对正义的底线,是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妥协的。
他眼神冰冷地看向成年白露,思考着对策。
成熟白露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对与斥责,反而愈发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我知道你内心在害怕什么,这样吧,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把她尾巴上锁着的那个长命锁解下来,不就好了?那样一来,她不就等同于成年了吗?”
到时候我会完全掌控她的心智,与你欢好的人是我,并非是她本人,这样一来,你所顾虑的一切,不就都不存在了吗?”
她语气轻松得几乎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那轻描淡写的姿态,更显其内心的荒诞与扭曲。
白穹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成年白露,反问道,
“这个锁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拿下来的?再说,一旦取下,若是处理不当,将会引发何等严重的后果,你真的清楚吗?”
成熟白露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没关系,有我控制着她的身体,你完全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失控的风险。”
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
“事成之后,你再将长命锁给她重新戴回去,不就好了吗……”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直瑟缩在角落,竭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藿藿,闻听此言,身体不由得再次颤抖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白穹,
“白……白穹……你……你真的要……要这样做吗?放……放心吧,不论你最终做出什么决定,我……我都绝对不会……不会举报你的……”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显然是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状况吓坏了,作为十王司的判官,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是违规的。
但内心深处,却又因为白穹之前挺身而出,救下她和尾巴的恩情而左右摇摆。
白穹无奈地抬手扶额,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藿藿你放心,如果真有失控的风险,那我就不可能答应她。”
看来藿藿这小家伙,对自己存在着某些根深蒂固的误解啊……
成熟白露听了白穹这话,歪了歪头反问道,
“如果你不肯答应我的提议,那么,你大可以试试强行将我从她身上驱逐出去啊,嘻嘻。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看看是你们的龙女大人先被你们的鲁莽举动打出毛病,还是你们能够在我彻底摧毁这具身体之前,先一步将我从她体内打出去……”
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信,眼眸深处闪烁着狡猾而危险的光芒,仿佛笃定了白穹绝不敢轻举妄动。
白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说……你就非得满脑子惦记着这点破事儿吗?你费尽千辛万苦,不惜一切代价附身到龙女大人身上,难道就是为了满足这点低俗的欲望?”
成熟白露却丝毫不在意白穹言语中的嘲讽与鄙夷,反而笑得愈发开怀,
“人家本来就是以吞噬欲望为食粮的岁阳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嘛,更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想给她一次真正长大成人的机会,哪怕仅仅只有一次也好……”
“得了吧,你就别再惺惺作态,强词夺理了!”
白穹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虚伪的伪装,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你若是真的完全掌控了她的意识,让她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感知,那么所谓的长大,不过是你自己在那自娱自乐罢了,真正从中得到情绪与满足的,不还是只有你自己吗?!”
成熟白露被白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却也丝毫不恼。
她只是嘿嘿一笑,眼眸中反而流露出一丝期待之色,追问道:
“嘿嘿,你就说你到底做不做吧?给个痛快话!”
白穹深吸一口气,做出最后的确认,沉声问道,
“非得是白露不可吗?换个人不行吗?”
成熟白露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非得是白露!除了她,绝无可能!”
素裳面色古怪地看着成年白露,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不是我说,虽然藿藿之前解释过,你们岁阳都是凭借各自的本能行事,但是眼前这个……这也未免太自由了吧?”
她实在无法理解岁阳这种生物的思维方式,眼前这个岁阳的脑回路,简直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以至于让她暂时性地克服了内心深处对于鬼物妖邪的恐惧。
毕竟,那些恐怖幻戏里描绘的狰狞鬼物,可不会满脑子都惦记着这种事情。
藿藿也慌忙摆动着双手,连连否认,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我……我当判官的时间还很短,资历尚浅,我也……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抽象的岁阳啊……”
她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突破她认知下限的岁阳,内心的震惊与茫然,丝毫不亚于素裳。
一直沉默不语的尾巴,此刻却突然从藿藿的颀长狐尾上探出头来,它睥睨着眼睛,用一种充满不屑与嫌弃的目光看着成年白露。
“幻梦这家伙向来如此,脑子早就坏掉了,都是那些肮脏污秽的念头,行事作风也总是莫名其妙。
也就是这段时间,世间欲孽情绪泛滥成灾,浓郁得都快要溢出来了,才让它如此嚣张放肆。换做以前,这家伙只要敢出现在我面前,老子见它一次就揍它一次!”
成熟白露听到尾巴的评价,脸色微微一变,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她又重新恢复了那副魅惑十足的笑容。
“我们都算是老熟人了,尾巴,你应该劝劝他们同意我的提议才对,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的话……你也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
她显然不希望尾巴坏了自己的好事,语气看似柔和,实则暗藏警告。
白穹显然是不会因为它们俩的一面之词影响判断的,他更愿意尊重当事人的想法。
此时,白露本体已经呆住了,愣愣地听着几人的谈话,半天没有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