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正经星铁,我觉醒了里世界系统? 第236章

作者:遐蝶

  说来好笑,虽然面对知更鸟和花火时,他展现出了残暴的一面,但是面对黄泉时,他又羞涩得像个孩子!

  黄泉缓缓直起身,指尖无意识抚过自己的唇瓣,残留的触感依旧清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雨丝裹挟着泥土腥气、金属锈味,还有白穹身上淡淡的阳刚气息,争先恐后涌入鼻腔。

  世界不再是单调的灰黑,而是充满了无数细微却鲜活的气味。

  这久违的丰盈让她几乎晕眩。

  重新获得的五感,像无数把尖锐的小刀,刺破了包裹她灵魂的厚茧,让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锐利,甚至带着一丝痛楚。

  但也正是这份“真实”,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那吞噬一切的“虚无”之间的战争,远未结束。

  这份短暂的温暖,如同无尽寒夜里骤然亮起的篝火。

  照亮了前路的方向,却也映衬出黑暗的无边无际。

  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略显局促的白穹,深红眼眸中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犹豫。

  最终,那份对“真实”的渴望压过了所有迟疑。

  “以后……”

  黄泉的声音很轻,带着初次回味世界音色的生涩,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馈赠。

  “如果……我还需要帮助。”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低垂,又迅速抬起,直视着白穹的眼睛,那里映照出微光。

  “我是否……还能再来……寻求你的力量?”

  话语间,透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如同溺水者抓向最后的浮木。

  “我是一位……被「虚无」诅咒的自灭者。”

  黄泉的声音染上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过往中艰难跋涉而出。

  “我的故乡……我的世界……很久以前,就在IX的目光下彻底消亡了。”

  “为了对抗那注定的结局,我踏上了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旅途,寻找斩断‘虚无’概念的方法……代价是,我自身的存在,也逐渐被虚无侵蚀,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感知。”

  “你的出现……你的本源力量……”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让我看到了抵达「第Ⅸ机关」的……一丝微光。”

  白穹闻言,微微一怔。

  他看着黄泉那双重新染上神采,却依旧残留着无尽孤寂的深红眼眸。

  感受着她话语中那份几乎绝望的决心,以及此刻流露出的、罕见的脆弱。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滑落,带来冰凉触感。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衡量这份请求的分量。

  最终,白穹点了点头,声音沉稳。

  “当然可以。”

  “如果你真的需要。”

  他并非什么烂好人,甚至为达到心中所谓的正义,有时候会表现出几乎偏激的一面,但面对这样一位背负着世界毁灭之痛、在绝望中挣扎前行的求道者。

  他心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触动,或许是同为“旅者”的共鸣。

  白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

  “你是否能告诉我。”

  “梦境最深处,那个被称为‘流梦礁’的地方。”

  “究竟……隐藏着什么,让你如此阻拦我?”

  这才是他此行最核心的目的,关乎列车组的过去,也关乎匹诺康尼的真相。

  提及“流梦礁”,黄泉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

  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易碎的瓷偶。

  “流梦礁……”

  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回响。

  “那是一个……连‘虚无’的力量都难以侵蚀的特异之地。”

  “它并未被虚无同化……”

  黄泉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

  “而是……被另一种更可怕的力量彻底占据。”

  “希佩的靡靡之音,如同无形的蛛网,充斥着那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

  “那并非真正的和谐,而是一种……强制性的、剥夺个体意志、令人在甜蜜中沉溺、最终消亡的秩序。”

  “它的力量无孔不入,同化一切异类,成为祂千人颂者中的一员。”

  “即使是我,”黄泉深吸一口气,雨水的冰冷似乎让她稍稍镇定,“也不敢轻易深入其中。”

  “那里的危险,与虚无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甚至更加诡谲。”

  她微微偏过头,眼神飘向远方阴沉的天际,似乎透过雨幕看到了什么。

  “我曾答应过一个人……”

  黄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需要……在匹诺康尼,帮助你们列车组一把。”

  “只是没想到……”

  她转回头,看向白穹,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像凝结的泪珠。

  “反过来,却先欠了你一个……如此巨大的人情。”

  白穹闻言,心中了然。

  他当然猜得到,黄泉口中那个“某个人”,那位将开拓意志传承下去的、值得尊敬的前辈。

  对于黄泉此刻提及的“人情”,他并未放在心上。

  “无须介怀。”

  白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雨水勾勒出他坚毅的下颌线。

  “倘若因为前路布满荆棘、险阻重重,就选择停滞不前,甚至转身放弃。”

  “那便不符合我们‘无名客’代代相传的开拓精神了。”

  黄泉凝视着白穹,反问:“告诉我,你执意深入,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钟表匠藏匿起来的所谓遗产和财富?”

  白穹迎着她的目光,坦然回应:“对我们无名客而言,那不仅仅是财富,更是列车组曾经伙伴弥足珍贵的遗物。我们有责任找到它,让开拓者的灵魂得以安眠……除此之外,”

  “还有必须揭开这个黄金梦乡背后,‘家族’那肮脏不堪的真面目。关于这一点,我想,行走于阴影中的你,知道的恐怕不比我少。”

  黄泉静静地看着白穹。

  看着他脸上那份坦荡与决意,毫不掩饰。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水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可他的眼神却依旧明亮,如同穿透乌云的星辰,散发着灼人的光芒。

  这一刻,黄泉恍惚间,仿佛从白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一个……

  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去,步履蹒跚却从未停歇的佝偻老人。

  一个……

  同样义无反顾,将自身燃烧殆尽,也要让牺牲者安息的无名客。

  那份决绝,那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着。

  跨越了时空,竟在此刻,产生了如此惊人的相似。

  黄泉的眼神,不由自主变得有些悠远和复杂起来。

  关于那辆星穹列车,关于那位老人曾经的两位同伴,关于那场被忆域尘封、止步于恐怖虫灾的拓荒……关于他的死里逃生,与巡海游侠的相遇……

  还有那个他再也无法回去的故乡——匹诺康尼。

  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仿佛透过白穹的身影,在她眼前交织闪现。

  雨声淅沥,冲刷着这片梦境深层残留的虚无气息,也仿佛在冲刷着时光的印记。

  黄泉凝视着白穹,那双重获神采的深红眼眸中,映照出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轻声呢喃,带着深深的歉意与挥之不去的无奈。

  “既然如此,那就朝着你所坚信的、正确的道路,继续前进吧。”

  雨水顺着她漆黑的发梢无声滴落,没入脚下湿漉的地面,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很抱歉……恐怕在匹诺康尼,我无法成为你斩断这虚妄美梦的……那把利刃了。”

  白穹眉峰瞬间蹙起,不解的情绪清晰浮现在脸上。

  “为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感到十分意外,以黄泉展现出的力量和她的身份,本该是打破匹诺康尼僵局最关键的一环。

  黄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苦涩笑容,如同在凄风苦雨中无力飘零的花瓣,转瞬即逝。

  “家族的‘家主’……亲自找上了我。”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沉重宿命感。

  “它‘邀请’我……尽快离开匹诺康尼。”

  “坦白说,我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得这么快。”

  “看来,这座所谓的‘盛会之星’,终究容不下我这样一个……象征着‘虚无’的自灭者偃偶。”

  “活在阴影中的人,终究是走不上那片用谎言堆砌的光亮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