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空气中微弱的声响,被放大成亿万柄利刃,疯狂穿刺她的耳膜,让她头痛欲裂!
那些本应虚幻的触感,此刻却变得比现实更加真实,更加残酷!
时而如同置身于罗浮仙舟的幽囚狱,冻彻骨髓;时而又仿佛被投入工造司熊熊燃烧的造化熔炉,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熔化!
“啊——!”
一声淒厉绝望、不似人声的惨叫,几乎要撕裂这片意识空间,冲破壁垒,响彻云霄!
那份属于忆者的从容与优雅,那份源自强大力量的自信与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压得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最纯粹的痛苦,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在她灵魂最深处疯狂肆虐,吞噬一切。
黑天鹅蜷缩在冰冷的虚空之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她那张平日里颠倒众生、娇媚绝伦的容颜,因为极致的痛苦与屈辱而扭曲变形,再不见半分媚态。
她从未想过,自己身为高高在上的忆者,有朝一日竟会遭受到如此直接、如此野蛮、如此原始的灵魂冲击与感官酷刑。
这比她所经历过的任何记忆洪流的冲击都要凶险百倍,都要……
屈辱万分!
星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动容,仿佛黑天鹅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过是一段悦耳动听的序曲,正在为接下来的“正餐”拉开帷幕。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白穹依旧沉浸在米哈伊尔那光怪陆离的记忆梦泡之中。
他已然悉数获取了匹诺康尼不为人知的过往,以及米哈伊尔在弥留之际,耗尽心力留下的隐秘讯息。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在他深邃的脑海中急速盘旋、成形。
倘若,倘若自己直接汲取这梦泡中的核心讯息,而不去触发米莎与钟表小子那段既定的悲伤剧情……
倘若,加拉赫那虚构史学家的身份,也不再被星期日那般无情地揭穿,继续行走在“神秘”的命途上……
他们,是否就能摆脱那早已注定的、消失于虚无的悲惨命运?
以一个虚假的身份,一个被篡改的过去,继续苟活于这片光怪陆离的梦想之地。
这未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温柔。
毕竟,米哈伊尔最重要的遗赠——关于匹诺康尼核心的秘密,已然被他掌握,回归现实之后,只需取下那顶象征开拓传承的帽子即可。
白穹心念一定,已然做出了某种决断,准备脱离这片承载着厚重历史的意识空间。
“白穹,先等等……”
星那带着几分戏谑与邀功的轻快嗓音,在他意识深处轻柔地响起。
白穹正欲抽离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又什么事?”
星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写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呀,也未免太过不谨慎了。”
“若非我恰好在此处为你镇守心神,险些就让忆庭那些无孔不入的鼠辈,钻了你的空子,窥探到不该看的东西。”
白穹微微挑起眉峰,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怎么说?”
他先前全神贯注于解析米哈伊尔的记忆,确实并未察觉到黑天鹅的悄然潜入。
星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意味。
“来,我为你精心备下了一份小小的薄礼,还望……你能够喜欢……”
她隔空轻轻招了招手,示意白穹循着她的指引上前。
白穹目光微凝,循着她无形的指引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虚空之中,一个熟悉而曼妙的身影正以一种极为狼狈怪异的姿态蜷缩着。
黑天鹅双手虚弱地微张,无力地垂落在胸前,呈现爪状,指尖微微抽搐,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微微张着红润的唇瓣,小巧的舌尖无意识地、轻微地探出,微微颤动。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勾魂摄魄的紫眸,此刻却完全失去了焦距,瞳孔涣散放大,空洞无神地凝望着虚无的某一点。
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痛苦、迷茫、与一丝诡异潮红的迷离表情。
那副神态,那副模样,赫然正是……
传说中的阿黑颜。
第152章 改造完成后的黑天鹅(6.5k)
白穹凝视着虚空中黑天鹅那副全然失态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蹙得更紧了。
那张曾经颠倒众生、媚骨天成的脸庞,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痴态。
紫眸涣散,红唇微张,嘴角甚至隐隐有晶莹滑落的痕迹。
“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对她做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略施惩戒咯~”
星轻灵的笑声在意识空间中回荡,那声线中糅杂着几分邀功般的雀跃得意,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理所当然。
“这个忆庭的老鼠,胆敢趁主人心神沉浸之时,妄图窥探你的记忆,若非本系统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那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的黑天鹅,语气中充满了掌控者的傲慢。
“我只是让她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能够随意觊觎的。主人,这样不知深浅的笨女人,就该好好管教一番才对啊。”
白穹听着星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心中却是一阵无语。
“管教?你且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痴痴傻傻,与废人何异?这还……还有管教的必要吗?”
白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后续的计划中,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借助她的能力。你把她彻底弄傻了,我还如何指望她为我办事?”
“放心,”
星的语气笃定,带着一丝戏谑,“她的意识核心完好无损,聪明着呢。我只是稍稍改造了一下她的认知,让她变得更……嗯,听话一些。”
“现在,她可是一条只会对你祈求恋爱的宠物。只要你下达命令,她还是会乖乖照做的,甚至比以前更卖力。”
白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改造认知?
虽然自己也改造过知更鸟的认知,但是那也是为了祛除星期日在她身上遗留的调律而作出的偏激行为……
即便黑天鹅老是对自己的记忆图谋不轨,确实是欠教育……
但是,系统什么都给黑天鹅洗脑好了,那自己这个宿主还有什么参与感呢?
真是太不解风情了啊,哈基星!
……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着、仿佛沉浸在某种奇异状态中的黑天鹅,身体忽然微微一颤。
她那涣散的紫色眼眸似乎艰难地聚焦了一瞬,然后,一道带着浓重气息与卑微祈求的声音,从她微张的唇间溢出。
“大……大人……白穹……大人……祈求您……祈求您……赐下……宠爱……”
那声音柔媚入骨,婉转悠长,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卑微与几乎疯狂的渴求。
与她往日那高傲冷艳、优雅从容的忆庭忆者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不,是判若两人!
白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星,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星,能不能……把她恢复原状?让我一下子从这个进度接受,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啊……”
星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狡黠至极的坏笑,她轻轻摇了摇头,纤细的食指在唇边点了点,姿态魅惑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不行哦,主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她现在,从灵魂到意识,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都已经被我彻底改造,深深烙下了独属于你的印记。她已经……再也脱离不了你了,成为了你最忠实的附属品。”
星眨了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语气变得暧昧而充满了暗示。
“你最好还是尽快满足她一下,不然的话,她会因为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欲望无法得到疏解,精神将时刻处于极度焦渴的痛苦煎熬之中,那种滋味……啧啧,可绝对不好受。”
“再说了,按照你脑子里那些‘原剧情’的走向来看,这位黑天鹅小姐,后续不也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要‘上车’么?”
“这对她而言,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开拓’之旅吧。失去肉体后,开拓她模因身每一寸的极限,让她彻底沉沦,回想起那最原始、最纯粹的本能与快乐。”
白穹沉默了良久,深邃的眼眸中情绪翻涌,复杂地凝视着黑天鹅那副几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的渴求模样。
他知道,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并非虚言恫吓。
此刻的黑天鹅,确实如同一个积蓄了过量高压蒸汽的容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极度不稳定、濒临崩溃的危险气息。
某种意义上,星除了换上了个美少女的皮,做的事情和之前那个喜欢把自己往坑里拐的破系统,没什么两样……
最终,他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疲惫与决绝,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算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浓重的自嘲与无可奈何。
“谁让你自己偏要作死,不听劝告,非要去触碰那些根本不该你触碰的禁忌领域。”
“给你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也好……虽然,我本人,实在不太想用这种……直接享受胜利果实的方式……”
白穹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自己腰间裤袋的束缚,动作带着一丝迟疑,又有一丝破罐破摔的意味。
然而,还没等他把那句带着几分自我安慰的话语彻底说完,甚至没等他有任何实质性的下一步动作……
原本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的黑天鹅,仿佛一只嗅觉灵敏到了极致的母狗,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气息!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神的紫眸之中,瞬间爆发出如同超新星爆炸般惊人的亮光!
那光芒炽热、贪婪、充满了占有欲,如同饿了数日、濒临绝境的不听话宠物,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能够拯救它生命的鲜美血食!
“呜——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