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见白穹脸色骤变,她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不过白穹先生请放心,她暂时没什么危险。”
“妾身不过一介医士,妾身平生最恨舞弄权术之流。可要想在丹鼎司站稳脚跟,面对弄权者们派发的任务,没有不完成的道理。”
“所有,今日妾身登门拜访,一是奉命为那柄魔剑而来,其二嘛……”
灵砂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在白穹和隐约可见躺在床上的三月七身上来回打量。
“我也是来检查一下白穹先生……和这位姑娘的身体,看看二位是否因为接触魔剑,而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第177章 灵砂对白穹的特殊“检查”(4.5k)
白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他侧身挡住房门,不让对方看清房内的情况,声音也冷淡了几分。
“灵砂司鼎有心了。不过我们身体无恙,不敢劳烦司鼎大驾。”
灵砂唇角的笑意未减,那双明眸似乎能洞察人心。
“是吗?”
她轻轻反问,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白穹眉头锁得更紧:“怎么,灵砂司鼎不相信我?”
灵砂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向前微倾,那股独特的药草熏香愈发清晰,她闭上眼眸,鼻翼微动,像是在品鉴什么绝世佳酿。
“白穹先生,你知道吗?”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气味能传达很多信息。这房间里,有安神香的味道,有客栈被褥的味道,有尘土的味道……还有……”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白穹身上。
“还有力竭之后的疲惫,一场酣畅淋漓之后残留的余韵……以及,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子体香与你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久久未散。这种味道,可不像是‘身体无恙’那么简单。”
她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衣襟,温软气息毫不客气地钻入白穹的鼻腔。
“这个味道……”
灵砂缓缓抬起眼帘,眸光潋滟,直视着白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与了然,“是谎言的味道。”
白穹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就呆住了。
你以为你是布加拉提吗?
要不我给你舔一口算了,那可比你用鼻子闻管用多了……
至于舔哪儿你自己决定。
虽然眼前的一幕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但是白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望。
他面色凛然,直视着灵砂,语气中装出些许愠怒的意味:
“你闻一下就能确定我是不是说谎?我可是罗浮的盟友,持有结盟玉兆。没有证据,单凭你的鼻子,可定不了我的罪!”
灵砂似乎对白穹的态度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淡雅的姿态。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可是会产生浊气,会扰乱您身上原本好闻的味道。”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要想事事遂愿,就得学会情绪管理,像妾身这般,时刻提醒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深呼吸……呼……”
一边说着,她一边示范着了一遍。
溢出的香味儿灌满了白穹的鼻腔。
白穹却来不及细细品味,而是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也有些不太自然:
“你这般态度,让我怎么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妨直接告诉我,云璃现在怎么了?”
“白穹先生不必如此紧张。”
她轻笑着,往后稍退半步,但那探究的目光依旧紧锁着他,“云璃触犯仙舟律法,私闯武库重地,盗窃演武仪典的奖励品,自然要依律处置。”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先生若想让她在幽囚狱少受些苦楚,或是早日出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白穹眼神一寒:“你想用云璃来威胁我?你觉得可能吗?”
“威胁谈不上。”
灵砂摇了摇头,玉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妾身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云璃的罪名不轻,若无人周旋,恐怕处境堪忧。而我此次前来,除了奉怀炎将军令喻,追回魔剑,也是对白穹先生你……非常感兴趣。”
“对我……感兴趣?”
这个说法倒是让白穹短暂地一滞。
“没错,就是先生……”
灵砂上下打量着白穹,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听闻飞霄将军的顽疾,是被先生用奇特手法治愈的。而昨夜,云璃姑娘接触魔剑后陷入险境,似乎也是先生出手相助,才压制了魔剑的反噬。”
白穹心中愈发警惕,这灵砂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飞霄的事情她都知道,难道是飞霄那个狐奴嘴不严说出去了?
说好的对步离战首的绝对忠诚呢?
要不回去好好“训”她一顿?
“所以,灵砂司鼎追回魔剑是假,探究我身上的秘密才是真?”白穹冷笑一声。
“可以这么说。”
灵砂坦然承认,笑容依旧,“毕竟对比武铸剑,妾身兴趣不大。作为医者,最关心的自然是治病的手段。至于先生你……”
她的目光落在白穹的胸膛,仿佛能看穿衣物,直视他的内里,“你的体质,你的手段,都让妾身十分好奇。若先生愿意配合,将魔剑交出,并且让妾身好好‘检查’一番,或许……云璃的事情,妾身可以向上面美言几句。”
“毕竟,我与云璃也算旧识,我也不想她……在牢里太过难看。”
“检查?”白穹挑了挑眉,“如何检查?”
灵砂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自然是……最彻底,最深入的检查。确保先生你,还有房内那位姑娘,没有因为接触魔剑而留下任何隐患。毕竟,那魔剑的邪性,非比寻常。”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房门内侧。
白穹瞬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灵砂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那云璃恐怕就要在幽囚狱多待些时日了。而且,白穹先生,你私藏魔剑,协助罪犯,这罪名一旦坐实,恐怕你和你的同伴,也难逃干系。”
白穹沉默了。
他知道灵砂所言非虚。即便他是罗浮盟友,对方也是按规章办事。真把事情闹大,不仅景元将军面子上不好看,传出去对星穹列车的名声也不好。
白穹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三月七依旧睡得香甜,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虽然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自己扛,但不能真连累了小三月……
至于云璃,虽然是她自己要去自首,撺掇她去偷剑,也是想让剧情回归正轨,但起因终究与白穹自己有关。
“剑,我可以给你。”
白穹缓缓开口,“但你必须保证云璃的安全,并且不得再用她来要挟我。”
灵砂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是自然。只要魔剑归位,云璃姑娘那边,妾身自有办法周旋。”
她向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手:“那么,剑呢?”
白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在给你剑之前,你不是说要‘检查’吗?既然灵砂司鼎对‘检查’这么有信心,那就请吧。我倒想亲身体验一下,丹鼎司的司鼎,究竟有何高招。”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持明女人想探究他的秘密,他又何尝不想知道这丹鼎司的深浅,以及这女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灵砂微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先生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原先的温婉柔和似乎只是表象,此刻的她,眼神锐利,透着医者的专注与威严。
她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精致的香炉,炉身呈古铜色,盖上透雕罗浮云纹,一股奇异的香气自镂空处袅袅升腾,化作千丝万缕的红色雾绦。
灵砂一边引导着雾绦萦绕在自己掌心,一边向白穹解释:
“这香炉名唤「烟萝琼枝」,是施行医术的必要设备。我受学于朱明龙尊炎庭君一脉,苦研医术「金鳞燃犀」,要用上这香炉方能随心应手。至于这炉中所炼的烟兽……就当它是秘传吧。”
白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这些游戏上的设定他都清楚,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开诚布公。
灵砂的动作优雅而从容,自有一股身为丹鼎司司鼎的权威感。
她燃起炉中特制的熏香,一缕奇异的赤色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却没有丝毫扩散的迹象,最终凝成了一只红色的小兔。
“那么,请先生放松,妾身要开始了。”
灵砂的声音空灵了几分,她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捻起一缕赤烟,烟雾竟顺着她的指尖缠绕,凝成一枚若有若无的细针。
她将这枚烟针,缓缓点向白穹的眉心。
白穹纹丝不动,任由那带着药草香的指尖贴过来。
他倒想看看,这丹鼎司的秘法,究竟能探查出什么。
就在那烟针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异变陡生!
“嗯?!”
灵砂的脸色倏然一变,眼中满是错愕。
她预想中探查到的,应该是魔剑残留的邪异气息。
可在那一刻,一股远比那复杂百倍的气息从白穹体内猛地反冲而出!
不再是被动散发的余韵,而是带着一种主动的、几乎是侵略性的冲击!
这股气息,比她行医多年来“闻”过的任何病灶都要浓烈,都要霸道!
极致的炙热与刺骨的冰寒交织在一起,却又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强行糅合,阴阳流转,仿佛一瞬间将她的神识拖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
“啊……”
灵砂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烈的眩晕,鼻腔中充斥着那股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强烈味道,无数混乱的感官信号在脑海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