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21章

作者:窗边蜘蛛

  刘永禄到现在也没猜到,是马库斯和布伦特朗合起伙来要害自己。

  他俩最开始的想法是在仪式的材料上做做手脚,导致弥撒失败,从而打击刘永禄在刘易斯先生心中的地位。

  但随即他们就发现这个方法不行。

  因为他俩就是仪式的小祭助手啊!弥撒出了纰漏,小祭难辞其咎,到时他俩也有责任,得跟着一块儿死。

  所以想害刘永禄就不能从这个方向入手,得坐实他卧底的身份。卡罗尔假死,被他俩秘密囚禁在救济所的事儿,教团们的高层还不知道。

  新计划就是利用他做文章,在把卡罗尔推出来前,他俩故作惊讶地演一场戏,把刘永禄控制住再攀诬他卧底的身份,此时卡罗尔登场,人赃俱在。

  至于观礼的那群教团高层,他们才不关心这种小事呢,弥撒因为各种原因中止的情况也屡有发生。

  通常他们脱掉长袍就各回各家了,后续的问题都交由刘易斯先生负责。当然,那时他俩早就伪造好了卧底救人不成吞毒自尽的犯罪现场,死无对证看不出毛病。

  可以说这个计划虽不复杂,但如果能实施成功,效果定然不错。

  但这俩人只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刘永禄真是调查员,而且他还提前来救济所溜达了一会儿,恰巧见到了监牢内的卡罗尔。

  “你这边有几个人,外面有马车吗?有马车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你先放我下来,手里有枪吗?分我一把。”

  “大哥你先别急,这脾气也太暴了。”

  刘永禄频频挥手,他在救济所晃悠了一星期了,清楚这地方入夜之后的安保有多严密,俩人靠着一把小手枪杀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怎么办?待会儿就是邪教徒们的弥撒仪式,到时我们不仅要面对那群疯子,甚至还要直面扭曲恐怖的邪神。”

  “见嘛邪神?到时我主持仪式,顶多让这帮人听段堂会。”

  “堂会……是什么?你主持?你是教团内的祭祀!?”

  卡罗尔虽然还绑在床上呢,但还是激动地挣扎了两下,要不是他刚见过刘永禄信上的暗戳,绝不信有这种奇事发生。

  “大哥,你信我吗?”

  刘永禄慢慢有了主意,不是硬闯,而是智取。

  “信……吧。”躺在床上的卡罗尔此时也觉得刘永禄不太靠谱,但眼前这个情况也只能依靠他。

  “那我现在把你身上的绑带解开,你先别乱动继续戴上这个漏斗,在床上假装眯着。”

  “我俩一定得在那个刘易斯回来之前脱身,那家伙……太可怕了。”卡罗尔又想到了刘易斯和他的那些畸形骇人的蜡像,颤声说道。

  “放心吧,他一个人儿闹不过咱俩人儿。”

  说完这句话刘永禄就出门了,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又找到了刚才进屋给卡罗尔喂药的教徒,此时他正往一辆铜质的小推车上放着仪式用的材料。

  “你,说你了,跟我过来一趟,给你看个宝贝。”

  说完刘永禄背着手就往监牢走,那个教徒听出来刘永禄的语气严厉,也不敢忤逆,把东西放到一边垂着头就跟了上去。

  俩人进屋后,刘永禄转身锁了门。

  “你自个儿看看,祭品嫩么了,我刚才摸着都没气了,要是祭品死了我一会把你点天灯。”

  教徒一听也有点慌神,祭品出了问题,自己可是重罪,赶紧凑过去检查,一低头正看见卡罗尔突然睁开的眼睛。

  “把他……”刘永禄这边信号刚说了一半,卡罗尔直接就动手了,坐起来一个头槌结结实实地砸在教徒的脑门上。

  教徒仰面摔倒,刘永禄就像叠罗汉一样,身体一砸就要把教徒制服,但他这小体格子哪压得住人啊,教徒手脚并用开始挣扎,俩人在地上就撕吧开了。

  “啪!”木屑四溅,最后还是卡罗尔用囚室内的椅子砸晕了教徒。

  “行啊,有膀子力气,你把他衣服扒了自己换上。”

  刘永禄此时也没有一整套的逃生计划,但他发现教徒们穿的黑袍是个漏洞,黑袍上的兜帽往脸上一盖,谁也认不出谁来,先浑水摸鱼离开囚室,后面走一步算一步吧。

  俩人一顿忙活,卡罗尔换上了教徒的衣服,又把原来的教徒扒了个精光脸朝下绑在床上,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待会儿怎么办?杀出去?”卡罗尔接过了刘永禄的手枪检查着保险弹药,刘永禄知道自己没练过射击,不如把枪交给卡罗尔。

  “别……先稳住喽……你待会儿……就在我旁边……当我助手。”刘永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手:

  “快到时间了……咱俩赶紧去仪式吧,等耗过了弥撒……跟着人群大大方方混出去就行。”

  抖包袱之前都得有垫话,今天先垫话预预热,明天就是正活儿,老少爷们们,希望看得开心,多多追读支持一下,感谢。

第25章 武弥撒

  弥撒仪式上,布伦特朗身披黑袍站在礼拜堂的阴影里,他手里扣着两个针管,针管里是两针强效镇定剂,一个针管是为刘永禄准备的,一个针管是为马库斯准备的。

  他准备黑吃黑,既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下手,就不如一劳永逸把俩人都打成调查员,反正这俩人昏倒后都会被动服毒自尽,有卡罗尔这个人证在,到时什么话都是自己来说。

  留下卡罗尔,拿一具冒牌货的尸体去顶缸,本来就是他和马库斯的主意,没想到今天意外派上了用场。

  弥撒仪式上他会偷偷动手,这也是之前就和马库斯商量好的,那个腿脚有问题的吝啬鬼可没胆量去干。

  而动手的时机则被选在仪式的第一个阶段结束时,也就是刘永禄从巨釜中爬出来后,他和马库斯作为助手站在旁边,负责给刘永禄递祭祀刀和新长袍。

  待刘永禄爬出巨釜,他会偷偷拿出针管,一针捅进他的后背,三秒内对方就会身体瘫软昏倒,此时马库斯假意附身查看下毒,到时自己就再给马库斯补上一针。

  俩人突然失去意识会打乱弥撒进程,自己则会站出来解释,俩人是因为承受不住脑海中投射的宏伟幻象才昏倒的,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几次,很容易说通。

  礼拜堂里灯光极度昏暗,非常方便下手,流程没有任何漏洞,只不过……

  事情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一个黑袍教徒从刚一进门就形影不离地跟在刘永禄身后。

  卧槽,这人是谁?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弥撒仪式从来都只有小祭和他的两个助手参与啊,其他的教徒只能在旁边站着,可今天加上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却足足站了四个人。

  大家都戴着大兜帽看不清相貌,自己也搞不清对方的身份,使了几个眼色对方没搭茬,依旧低着头站着。

  布伦特朗只能扯了扯身边马库斯的袍子,马库斯迟疑了一下朝他攥了攥拳头,意思是继续行动。

  巨釜已被自己推了出来,高层们开始吟诵艰深晦涩的歌谣,布伦特朗只得硬着头皮把准备好的材料都摆在一起。

  等了一会儿,就见刘永禄一直没有动静,他只能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豆先生,豆JR尼瓦尔先生,该您向圣釜内放入弥撒用的材料了。”

  “投嘛?你投吧,你投的挺好。”

  刘永禄还是那套说辞,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

  布伦特朗这个气啊,不过弥撒现场他也没法发作,心里想待会儿你这个骗子就该受死了,就让你再蹦跶几分钟。随后他一股脑地把材料都倒入进釜中,还点上了火。

  刘永禄在旁边左顾右盼还拾乐呢,布伦特朗一边丢材料他一边小声念叨:

  “嚯,东西够全的。”

  “那似嘛,看着像黄花菜,你们在介熬卤子呢?待会儿推锅豆腐来,给我也盛碗老豆腐。”

  往釜内放好材料,布伦特朗又拿胳膊肘怼刘永禄。

  “进去!”

  “进哪儿去?”

  “进釜里去!”

  “进去我待会儿不熟了吗?我不进去。”

  “你进去站三分钟念了咒文再出来!”

  此时布伦特朗已经咬牙切齿了,合着自己前几天和他对仪式流程,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刘永禄用手试了试水温,底下的火刚点着,釜内的温度还比较低,他也没脱袍子直接就迈进去了,好在他个儿高,水刚及肩膀,刘永禄进去后就开始撩水撮脖子,他准备顺道儿把澡洗了。

  他这一进去不要紧,袍子里那块贴身收藏的黑石,和水里的材料以及教徒们吟唱的咒文可就起了反应了。

  水里登时就冒泡了,混杂着海腥味的酸臭气儿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别愣着,割手吟唱咒文!”这种场面布伦特朗也没见过,但仪式的流程不能乱,还是把刀递了过去。

  “哦,到我唱了?”刘永禄不知道祭祀刀是干什么用的,拿起来在大拇指上挑破点皮儿,清了清嗓子就唱起来了:

  “适方才表的哪家何人等。”

  “接回来再表表能征惯战,惯战能征,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人前显贵,鳌里夺尊,南征北战,东征西杀这位老胜英……”

  这是刘永禄平时洗澡时经常唱的西河大鼓。

  周围观礼的教徒和高层哪儿听过这个啊,有的人勉强模仿着刘永禄的唱腔含糊跟着,有的还坚持着原本的咒文继续咏唱,礼拜堂里像鸭子开会一般,乱成一团。

  不过巨釜内的反应是货真价实的,不少高层在心里还叫好呢。

  刘易斯先生早先和他们提过刚招揽了一位极富学识的神秘学者,没想到今天一看真有玩意儿啊,这釜内的反应比以往强烈多了。

  “多亏了岳飞搬出来的人马,请来了他的师傅那位老济公……”

  感觉釜内温度上来了,刘永禄也洗的差不多了,收了尾音迈步出了炼金釜,浑身湿哒哒就要去接布伦特朗递来的新袍子。

  还没等他接呢,就听“啪,哎呦!”。

  下一秒,他就看见布伦特朗直接飞了出去。

  是一直伪装成教徒的卡罗尔出手了,他从旁边横跨一步,一把薅住了布伦特朗的胳膊,扭身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为啥动手?刘永禄洗澡时他也没闲着,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稍一注意他就发现,旁边的黑袍人偷偷把一个针管藏进了手中的新长袍底下,肯定是不怀好意啊,而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这么直接。

  布伦特朗哪儿能想到刘永禄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猝不及防下被直接扔飞了出去。

  布伦特朗一失手,旁边的马库斯也急了,他现在和对方是一根线上蚂蚱,真被坏了好事都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捡起滚落到身前的针管向上就扑。

  刘永禄此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马库斯扑了过来,好在对方是个瘸子,腿脚不利索,刘永禄趁着黑脚下一绊,马库斯立刻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巨釜上。

  这是憋着坏水呢,刘永禄看见对方手里攥着的针管也反应过来了。

  “下去吧你!”他双手再一扯直接把马库斯推进釜中。

  这一变化发生的太快,周围的教徒和高层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在当场。

  刘永禄脑子快,心想这可不行,自己和卡罗尔还指望耗到弥撒结束混出去呢,现在撕破脸面对三十多个教徒围攻可招架不住。

  想到这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不要惊慌,这都是今天弥撒的一部分,弥撒也分文弥撒武弥撒,今天我就给大伙儿来段武弥撒!”

  刘永禄穿的是小祭的青色长袍,这是权力的象征,在弥撒阶段没人能干扰小祭主持仪式,听刘永禄这么说,不少人都被稳住了。

  此时巨釜内,马库斯想挣扎着爬出来,但感觉脚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把自己往里拖。

  那力道越来越大,没几秒他就被拖入水中,本来只有一米多高的水面此时就像连通了无底海沟一般。水下的世界很浑浊,马库斯费尽力气才能看下一米多远的距离。

  只见一条青灰色的手臂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脚裸,那手臂上面长着麻麻赖赖的脓包,往手的主人看去,一个突眼大嘴的怪物正狞笑着看向自己,它有人类的轮廓,但也有鱼类蛙类的特征,两腮开裂还在一鼓一冒,像是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