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四行
我去，这么正式吗，那我该咋整啊？
林星只得以过年之时面对即将给自己红包的亲戚家老人的礼遇（简称拜年），弯腰点头致意。
“九条奶奶您好。”
九条真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糸川清正那个老顽固这么多年，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想让她帮助的孩子...
这股气息...哦？是雪女吗？还有那股深埋在身体内的凌冽刀意...是被哪一柄名刀选择了吗？
有意思。
老人用和蔼的表情招呼两人进屋，
“你们好，你们好，爬山爬累了吧，快进屋歇一会吧。”
然后又像是忘记了什么，作出恍然大悟状，缓缓转身，指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扶着她胳膊的巫女小姐，
“我呀，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跟你们介绍了，她呀，是我们神社的巫女，也被我收养十来年了，就干脆跟着我姓了。”
林星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老人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巫女身上，她面容姣好，深红色的眼瞳古井无波，棕色短发稍稍垂落到肩头，一条长长的麻花辫长至纤腰与下身间突然隆起的交界地带。如果只是身上那日式传统巫女常见的白色上襦搭配红色袴裙，姑且可以算得上是一名普通巫女，但她长长的袖口下隐约露出的黑色半透肉手套又显得有些异常地瑟气。
九条真笑呵呵地拍了拍巫女小姐的肩膀，
“小羽衣，快打个招呼，”
巫女小姐表情依旧不变，只是微微弯腰朝着两人致意，林星和糸川八重连忙回礼，
“呵呵，这丫头，有些内向，你们两见谅。”
老人轻抚九条羽衣那棕色的头发，“说起来，你们三个还是同龄人呢，以后有空多交流啊。”
“好啊好啊，一定多交流，多交流。”
多交流个鬼啊！这姑娘明显不是人类啊！
脸上满是笑容，但林星心中已经在瀑布冒汗了。
雪女血脉提升以及几次和鬼切前辈进行视觉同步后，林星发现自己在常态下也获得了一些辨认灵力的能力，之前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碰见长谷川太太，都已经能隐隐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寒冷气息了，嗯，应该不是她空调房里蹲太久导致的体温过低吧？应该不是。
夏川同学不使用力量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什么，他想，这大概就是灵力使用者和妖族血脉拥有者的区别。
顺便一提，糸川同学至今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刚才盯着她看还被她用手指戳侧腰了，好痛。
但是，面前这个巫女小姐吧...
妖气都快溢出来啦！我都快能看出来你额头上那尖尖的小角啦！感觉要是被我修正之前的夏川渚见了她的话，现在已经该掏出刀现场除魔了。
“林君，你是不是盯得有点不礼貌了？”
侧腰传来熟悉的被戳感才终于让林星从“我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妖怪遍地走，都混成神职人员啦！”的震撼中挣脱出来。
糸川八重有些吃味地打量着这位九条羽衣小姐，目光悬停在她明显有些超过十八岁这个段位，已经隐隐朝着长谷川雪绪看齐的前后装甲。
男生，真好懂呢。
“啊，不是，我不是在看那个...好吧因为不可抗力其实也看那个了，但主要看得不是那个...”
林星小声跟糸川八重解释，但其实，现场真正让他没有当场喊出来，“这位妖怪小姐可以加个LINE聊一聊你们族群生态吗”的理由，是——
九条真，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好强，肉体虽然已经不在巅峰，但她的气息...
几乎完全内敛于体内，但仅仅是那微微逸散出来，仿佛和这个神社融合，圆融一体的气息，就让林星判断出来她应该远强过自己和夏川渚，甚至强过二十年后围攻北岛加奈子的鸦天狗，目前见过的人中，大概只输给二十年后的北岛加奈子，。
如果不是有糸川校长的引荐，在路上碰到这种等级的强者最好绕着走。
九条真用心眼观察着身后这个正在观察着自己的少年，露出些许笑意。
很敏锐啊，这个孩子。
“八重，”她将两人引入一间装修朴素的茶室，“早就听你爷爷说你最懂茶叶，能和羽衣去侧室，帮我检查一下今年新买的华国绿茶吗？”
知道九条奶奶是要和林星聊正事了，糸川八重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就在身前这个比自己大了两个size的巫女的指引下前往侧室，而林星则是心中有些忐忑地在白发老人的示意下，于矮几之前坐下。
“好啦，孩子，不用那么警惕的。”
老人从矮几之下拿出一盘柿饼，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啊，也只有在这个神社里，才拿的出点子力气，能被人高看一眼。”
“真要是在外面，怕是完全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咯。”
诶？这么直白吗？
还在心里打腹稿怎么跟老人谜语一番的林星被这突然袭击搞得有点懵，只能拿起一块柿饼塞进嘴里掩饰尴尬，
哇，好好吃。
“九条奶奶，所以你也是阴阳师是吗？那个，冒昧地问一下，九条家的其他人，不会也像您这么强吧？”
“阴阳师啊，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老人突然皱了皱眉，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哼，要是他们那群家伙能在江岛神社赢过我的话，不就早把我这个九条家的‘叛逆’押解回去了吗？”
我去，这么劲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恩怨？
她拿出糸川八重带来的蓝色精装礼品盒，继续说道，
“你应该知道，阴阳师的战斗力主要由哪三个方面组成吧？”
“最基础的灵力总量，掌握的各式阴阳术，以及可以召唤的式神。”
“灵力上限和血统天赋强相关，阴阳术和家族传承强相关，而式神，就是最能体现个人际遇的一条。”
“我现在啊，与其说是召唤了一种很特殊的式神，不如说，是把我自己和这片土地绑定在了一起，成为了这个神社的一部分吧，算是一种取巧的方式。”
“而这种呢，”老人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手掌打开，面前的纸盒于半空中寸寸崩裂，印着九条财团纹章的平板电脑显露出来。
她周身飘起道道符咒，强力的灵力将林星之前无法破解的封印打开，一股黑色死气从中涌出，然后被老人牢牢握在手中。
“就是他们试图突破血统桎梏，获取更高上限的方法，”她轻叹一声，将死气引入右手小指，皮肤几乎瞬间变为黑色，然后不详的妖气开始从小指之中涌出，
“将人类，和妖魔融合，以寻求他们眼中，进一步的进化。”
第45章 渴求力量而陷入邪道之人
“您，您没事吧！”
林星看着老人已经化为黑色的手指十分紧张，连忙站起身来，
“哦，这一点的话，对我来说还是无所谓的。”
九条真手指轻轻一弹，黑气就迅速从她体内飞出，然后再微微一弯，那看起来危险至极的死气便像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一样又回到了她的小指里。
“但，就算是想和妖魔融合的话，为什么要用普通人做实验...”
听到这话，老人眼神之中今日第一次闪过怒意，窗外庭院之中的柳树甚至都因为她的微微发怒而不安地颤动了起来。
“当年，我就是接受不了他们这种做法，才离开家族的啊...”
“大约十年前吧，阴阳八镇的圈子之中，突然开始流传起了一个，存在某种可以突破阴阳师上限技术的传言。”
“最早，他们用自己做实验，连续导致多名成熟阴阳师暴走之后，他们开始通过和地上世界的豪族进行利益交换，用死刑犯、无家可归者等来做实验，最后，完成了第一批实验的技术。”
老人抬头看着林星，“所有第一批技术的受试者，都能无条件地突破至【胧月夜】。”
胧月夜？林星注意到了这个，之前夏川渚在提升完安倍晴明血脉之后弹出的提示词。
“哦，你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
“我们东京这边的阴阳师为了划分实力，从古籍上寻找，用灵力上限将所有阴阳师划分成了五个等级。”
“刚刚抓住一丝灵力，却完全无法使用的【如尘芥】，初入门径，可以使用灵力进行战斗和式神召唤的【凝朝露】，彻底掌握灵力外放，可以与成年妖魔抗衡，完全的超凡者【胧月夜】，拥有大规模杀伤能力，有资格与妖王一战的【不归春】，以及最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阴阳师的元祖，安倍晴明专属的【蜃气楼】。”
林星皱了皱眉，将这么简单的战力体系命名的这么复杂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不能直接叫零阶到四阶吗？”
“哈哈哈哈哈，古籍传说中，这可是安倍晴明大人亲自命名的啊，他老人家大概是带了点文艺青年的气质吧。”
“也就是说，”林星在心里盘算着，“东京这里的阴阳师，都可以无条件升级到二阶？”
满地都是那个武疯子夏川渚都得我帮忙开挂才能升到的阶位？太强了吧？
“哈，怎么可能呢，不过是透支未来，拔苗助长的邪道罢了，还是那种，你向他们献出了自由，成为他们人身依附关系的一部分才能换来的力量。”老人下意识拍了拍膝盖，像是在抒发心中的不屑。
某个最近拔苗助长得贼狠，还确实和某位少女形成了人身依附关系的小伙听到这话，开始脑袋冒汗了。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啊。
“融合的妖魔血脉，即使再怎么筛选，也是和人本身有冲突的。”
“绝大部分接受这种灌顶的家伙，这辈子的巅峰也就停在那一瞬了，所以那些有进一步野心的年轻人反而不会使用这个技术。”
其实聊到这里，林星内心中也并没有对这种做法有太夸张的反感。
毕竟这个世界上偷偷用死刑犯啊无社会关系者贫困之人的性命做实验的事情也太多了，比如米国的医疗企业之类的，受到指责的时候，他们会说，我们都征得受试者同意啦，我们用的是罪无可赦之人啦，我们实验的结果有助于全人类的福祉啊之类的。
这群阴阳八镇也可以说，我们提升实力，是为了保护世人嘛。
虽然不爽，但是那种事情在这个沟槽的世界上是如此的普遍。
“但，为什么，现在他们要试图对高中学生下手呢？”
九条真的那已然被岁月侵蚀严重，愈发浑浊的眼瞳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那当然是有人发现，力量不够用了啊。”
“不是为了保护世人，而是为了争权夺利，有人觉得，仅仅是提升到【胧月夜】已经不够用了。”
“而偏偏，产生了这个想法的人，正好也是十八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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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看着手上那块老人送给自己的方形玉牌，神色沉重。
“林星，我虽然很想直接去把那个混蛋一刀砍了，但毕竟出不了江岛神社，所以，只能给你一些间接的帮助。”
“另外，直接去把九条朔夜杀掉固然痛快，但我想，糸川清正那个老东西和我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先不提要怎么在层层保护中干掉他，只消灭他一个，对方背后的整个势力也是不会停手的，你需要借力打力，利用和九条朔夜那家伙敌对的力量把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既诛贼首，亦除后患。”
“这块玉牌寄存着一部分江岛神社的灵，它能在激活时，让你和同伴完全被认知成另外一人。”
“用这个新身份去加入阴阳八镇的地下网络吧，打出自己的价值，就会有人去倾听你的想法，成为你的助力。”
本来以为要砍的只是一个装X臭屁公子哥，结果需要招惹的团体越来越大了吗......
【一心会总是宣称他们是人类最后的守护者，是曲线救族的英雄，事实上，所有还存在理智的人都清楚，他们不过是一群妖魔的马前卒，舔狗，天线宝宝罢了，根本没有人还认为他们算是人类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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