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途径 第117章

　　海特尔正在紧张的等待，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祂接到了神谕，神谕告诉祂，“死神”将会在不久后派化身降临，让祂做好迎接的准备。

　　说实话，哪怕海特尔心底早就想要探明“死神”的真实身份，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宣布降临。

　　一时间，海特尔的情绪是复杂的，一方面祂期待着“死神”的降临，期待着那个祂所期盼的结果，另一方面，海特尔又难免有些惶恐。

　　海特尔至少仍然记得曾经的冥皇陛下有多么的冷酷威严，而曾经作为神子的死亡执政官殿下则几乎是一个小号版的冥皇。

　　海特尔对于死神毫无疑问是忠诚的，但这不妨碍祂在期待着死神归来的同时，又畏惧着死神的冷酷。

　　可是事到如今，显然也没有海特尔拒绝的余地，祂只能在惶恐与期待中焦急的等待，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祂等来的不是死神陛下或者阿兹克殿下，而是黑夜女神或者战神，海特尔将会联合希雅抵抗对方。

　　海特尔当然清楚祂们不会是一位序列0的对手，但这毕竟也不是神灵可以自由行走于大地上的第4纪元，如今是七神无法轻易降临现实，只是利用容器神降的话，至少祂们还有逃脱的可能性。

　　就在海特尔坐立难安的时候，祂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

　　那里在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道冥界之门，在门扉打开后，高大的白骨亡灵从门内走出，他们如同护卫一般整齐的站在门扉两侧，又在下一秒匍匐下身体，对着门扉内走出的身影跪拜。

　　阿兹克表情淡漠的从门扉中走出，祂身上穿着黑色华丽衣袍，是曾经只有拜朗执政官才能穿的礼服，黑色的眼眸看向海特尔，接着阿兹克似乎笑了一下，道：

　　“好久不见，海特尔。”

　　没错，死亡执政官是认识海特尔的，对方毕竟曾经是死神的大祭司，已经能够入死亡执政官的交际圈子。

　　“阿兹克殿下，您果然……果然是您！”海特尔在这一刻激动的都有点不知道说啥，哪怕心底早对死神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在猜测实锤的那一刻，海特尔的心情还是难免激动。

　　同时，海特尔也注意到阿兹克的身后还跟着三个青年，不过祂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依旧激动的看着阿兹克。

　　阿兹克看了一眼激动的不能自已的海特尔，心底也是略有些感慨，但是却没有多少跟故人重逢的喜悦。

　　毕竟死亡执政官当年跟海特尔也只能算是同事或者说上下级的关系，完全谈不上朋友。

　　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阿兹克接下来会不会锤海特尔，都取决于对方是乖乖的带着人造死神派投了，还是在了解到他的目的后，选择反抗。

　　——阿兹克很清楚，海特尔如今的表现全是因为他死神后裔的身份，如果对方知道他不仅不准备复活死神、重振死神教会的荣光，还打算改造灵教团的人去搞变革，会不会还继续臣服于他，真的不好说。

　　毕竟海特尔是死神的虔诚信徒，而不是他的。

　　至于先对海特尔隐瞒真相，那没必要，纸包不住火，他们对灵教团的改造也不可能拖太久，如果不能先确定海特尔的立场，一旦对方在之后察觉到不对劲跳反，反倒是个麻烦，倒不如先把这个麻烦解决。

　　海特尔自然不知道祂心心念念的死亡执政官殿下已经做好了锤祂的准备，祂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阿兹克，在犹豫了下后，还是问道：

　　“阿兹克殿下，既然您已经归来，那么您知道冥皇陛下何时才能苏醒吗？”

　　海特尔当然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可能不是很合适，但是作为信徒，祂必须问。

　　阿兹克闻言看向海特尔，他接着笑了一下，淡淡的道：“冥皇不会归来。”

　　海特尔心底咯噔一下，祂小心翼翼的看了阿兹克一眼，只觉得某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成真了。

　　正如希雅显然对序列0的位置产生了野心，想要对死神取而代之那样，在海特尔眼里，阿兹克如今这个回答，显然也是想要对死神取而代之。

　　说实话，这并不奇怪，到了这个地步，谁能够忍得住更进一步的诱惑呢？序列0与序列0之下，可是神明与蝼蚁的区别。

　　但是、但是……海特尔内心有些挣扎，作为死神的虔诚信徒，祂应该立刻驳斥死亡执政官殿下的野心，但是正如当年祂面对希雅的时候，虽然排斥但是最终还是忍下了对方那样，毕竟……

　　死神终究已经陨落了一千多年了啊！

　　哪怕再虔诚的信徒，在失去神明这么久之后，信仰也难以再保持百分之百的纯度，更何况海特尔说到底也不是心底只有信仰的狂信徒。

　　如果此刻对死神的位置产生了觊觎的是其他人，海特尔反对的态度肯定会异常坚决，但是偏偏是阿兹克，是当年拜朗帝国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死亡执政官。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阿兹克更有权利继承死神位置的人。

　　“海特尔……”就在海特尔内心挣扎的时候，阿兹克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这笑声不带多少温度，反而让人心底发凉。

　　阿兹克看着海特尔道：“你觉得如果父皇知道了你的人造死神计划，你不被处死的几率有多大？”

　　海特尔心底再度咯噔一下，祂几乎是本能的辩解道：“人造死神计划其实正是为了唤醒冥皇陛下……”

　　“可就结果而言，这个计划并没有唤醒父皇，反而……”阿兹克打断了祂的话，道：“像是在制造一位新的死神。”

　　“你觉得父皇会愿意相信你的初衷吗？”阿兹克看着海特尔，轻声道。

　　海特尔：……

　　海特尔心底一片苦涩，祂很清楚，冥皇陛下如果真的归来，必然不会听祂的解释，留给祂的唯有死亡。

　　而就在这时候，海特尔忽然感知到了什么，错愕的看向了某个方向。

　　那是皇室派的地盘，是苍白女皇希雅的住所。

第263章 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海特尔能够感知到，有谁在跟希雅交手，而且希雅似乎处于下风。

　　“看来已经开始了。”阿兹克同样偏头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淡淡的道。

　　“阿兹克殿下，那边是您的人在对希雅动手？”海特尔有些艰难的问道。

　　阿兹克看了祂一眼，淡淡的道：“我不需要灵教团内有除了我以外的声音。”

　　海特尔：……

　　懂了，看来希雅如果不投降，这一次在劫难逃。

　　同时海特尔也清楚，死亡执政官殿下这句话同样是对祂说的——如果祂不愿意臣服，那么接下来祂可能就真的要重归冥界了。

　　是信仰还是生命，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好在……

　　眼前的人到底是死亡执政官。

　　海特尔忽然单膝跪地，祂低着头，声音恭敬的道：“阿兹克陛下，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海特尔选择了臣服。

　　“很好。”阿兹克注视着祂，在分辨出对方这话是真心实意，而不是在虚与委蛇后点了点头，勾起嘴角道：“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海特尔听到这话在心底苦笑了下，却有一种熟悉的安心感，因为当年的死亡执政官也是这样的冷酷而霸道。

　　海特尔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旨意？”

　　“如今的灵教团，不是我所需要的灵教团，所以我会在统合了整个灵教团后，对灵教团成员进行改造。”阿兹克看了祂一眼，淡淡的道：“至于改造的方向，你大概也猜到了。”

　　海特尔确实猜到了，因为祂想到了“死神”之前的神谕，这让祂内心有些纠结，毕竟死神教会自古以来都走得是冷血那一套，现在突然开始走正路，难免让海特尔觉得怪异。

　　但是想到现在大陆上蓬勃发展的七大教会，海特尔又有些释然了——如今毕竟时代已经变了，灵教团想要重现死神教会时期的荣光，确实不太适合再搞血腥祭祀那一套，这不利于大范围推广。

　　海特尔可不是没脑子的人，祂很清楚，以如今的情形，一个教派想要扩大，那明面上必然得是温和善良的样子，否则哪怕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光伟正，七大教会也绝不会容忍一个血腥残暴的正统教会存在。

　　所以海特尔低下头，恭敬的道：“谨遵您的旨意，您的意愿就是灵教团的意愿。”

　　“起来吧，接下来的事还需要你的配合。”阿兹克看着祂，在分辨出祂的想法后笑了一下，也没有解释什么，毕竟海特尔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错。

　　按照路西法的计划，如果灵教团改造成功，并在之后的变革中作出了足够多的贡献，以后也未必不会出现死神教会。

　　披着杰克马甲的罗林则看了海特尔一眼，同样看出对方在想什么的他不由笑了一下。

　　罗林并不准备在变革后取缔教会的存在，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也真的需要神，神也确实需要信徒。

　　更何况，哪怕不提神的存在，考虑到世界各地源源不断发生的非凡事件，这个世界也确实仍然需要教会的非凡者去处理它们，教会的存在也能够给予很多人心灵寄托，具备着不低的正向性。

　　一味着否定某个客观需要的存在没有意义，罗林所需要做的，是在变革后约束神权，让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其实如今的七大教会因为七神无法轻易离开星界的缘故已经有了这种趋势，就拿鲁恩举例，哪怕奥古斯都再怎么忌惮三大教会，它仍然是鲁恩真正的统治者，哪怕是三大教会也无法轻易干涉国王的决策，否则奥古斯都又怎么可能悄咪咪的搞黑皇帝仪式。

　　但这种趋势仍然只是趋势，毕竟当神明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仍然可以轻易的干涉战争，干涉世界的走向，干涉国家的命运。

　　甚至因为个体力量的差异过大，明明应该是凡人的战争，可凡人本身的存在却似乎没有了意义，一切由神战的结果而决定。

　　这不好，罗林不喜欢。

　　所以罗林要做的，正是进一步约束教会或者说神的力量，让神真正再无法轻易的干涉人。

　　毫无疑问，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绝对的力量，但好在某种意义上，罗林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力量。

　　当然，你可以说罗林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等于取代了神的存在，在支配凡人的命运。

　　但是首先就事实来说，如今诡秘世界的凡人需要这样一个存在，其次罗林方拥有着道德最高的几位存在。

　　最后罗林并不是一个好人，他从不否认，他其实奉行的是弱肉强食原则——所以他强大，这规则自然就由他来决定。

　　“当然啦，我是很期待未来人类的科技提升到某种程度，反过来制衡我的，那可太有趣了。”罗林在心底嘀咕着，眼底闪过期待。

　　在罗林思绪不知道飘到哪的时候，阿兹克也已经吩咐好了海特尔要做的事——总的说起来也很简单，无外乎召集灵教团成员并镇压，统计相应的名册等等。

　　在海特尔领命离开房间之后，阿兹克脸上淡淡的表情才消失，他抬手揉了揉脸，只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僵。

　　他刚刚那副样子自然是为了让自己更像曾经的死亡执政官故意表现出来的，这倒也不难，毕竟阿兹克已经拥有了死亡执政官大半的记忆，只要按照记忆里那么做就行，唯一的问题就是得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阿兹克对于海特尔本身也没什么感情，所以绷得住。

　　克莱恩看着阿兹克疯狂揉脸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跟旁边的杰克嘀咕道：“刚刚阿兹克先生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我还以为阿兹克先生的人性不稳了。”

　　“有一说一，刚刚的阿兹克先生确实很有气势，而且有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罗林颇感赞同的点点头，又夸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道：“我都有点冷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这个房间真的很冷。”小阿蒙看了一眼身后仍然没有关闭的冥界之门，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第264章 被缚之神选择抱紧大腿

　　阿兹克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冥界之门旁边的一干白骨亡灵，想了想后对它们吩咐了一句，让它们去镇压灵教团此刻可能出现的动乱。

　　于是白骨亡灵们纷纷起身，领命去做正事了。

　　等亡灵走得差不多后，阿兹克也就顺势关闭了冥界之门，接着看向三小只，道：“虽然海特尔跟亡灵们应该已经足以镇压这片区域，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三小只闻言连连点头，他们本来就是过来见见世面的，自然不想被拘束在这个房间里。

　　而就这时候，阿兹克忽然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某个方向：“结束了……”

　　……

　　说实话，被缚之神托尔兹纳在众多天使之王中不算最强大的，却也绝对不弱。

　　而希雅虽然名号叫做苍白女皇，听着挺牛逼，但是到底只是个序列1，自然没能锤得过对方。

　　“别打了，我投降！”

　　所以在又一次差点就变成兔子后，希雅有些郁闷的开口，终于选择了不再头铁。

　　祂又不是白痴，不会明知道捶不过对方，还非要死战，那有什么意义？

　　但是被缚之神托尔兹纳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倒不是祂不相信希雅是真心投降，主要是因为罗林还没有下达命令。

　　托尔兹纳可不是个头铁的家伙，祂的狗命还等着罗林去救呢，目前自然是罗林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自作主张惹得对方厌恶。